陪床难戒——恨考试
恨考试  发于:2013年1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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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相识在五年前的某个酒店总统套房,由于药物的作用伍小可全无印象,醒来之后全身拆骨一样疼的恐怖,但显然恐怖的并不止是身体的疼痛而已。郑明华的感觉倒不错,伍小可被下的是致幻剂是春药,不是安眠药,郑明华其实不碰不情愿的对象,尤其是用这样下作的手段送到他床上的,但伍小可渴求的眼神让他顿足,当他伸手去摸他潮红的脸时,他舔了他的手心。一个雏儿有这样热情的反应,郑明华便来了兴致。

那天他过得很舒心。伍小可很听话,能想到的姿势郑明华几乎都试了一次,伍小可学过舞蹈的身体配合的相当好,腰身极软,小屁股又紧又韧,而且这小孩的呻吟声和哭声都有催情的效果,简直让人爱不释手欲罢不能。

情事过后郑明华心满意足洗了个澡,然后站在落地窗边给秘书打了个电话,让查查伍小可的背景身世。听完报告又叫秘书给“华艺”那边去电话,让别再伤天害理了,再送人过来郑董要报警了。

伍小可全然不知这些,一觉睡醒改天换地,从此只要乖乖陪床就可以要星星要月亮,还有了一个神通广大的经纪人。

陪床的生活并没有这字眼表面看起来那么不堪,郑明华的纵欲只有一半在他身上,其余都有外面的人解决,而且郑明华没有特殊癖好,或者说他把那些特殊癖好都跟外面的人分享了,伍小可便不用遭太大的罪。起初他确实很难承受次数密集的来自一个同性的欲望,但时间一长便习惯了,他的身体也慢慢被调教的只要郑明华一碰就会有反应。

不然呢,总不可能一直还幻想着有一天可以像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一样娶妻生子。况且郑明华待他不错。伍小可觉得自己就是这样了,要么跟郑明华一起两个人,要么就独自一个人,还是一个人更接近实际,郑明华怎么可能要他一辈子,他又不是管家,干到退休了还有养老金。

再怎么彬彬有礼的开场都无法掩饰一场交媾的本质。

当郑明华迫不及待进入自己的身体时,伍小可放心了很多,一切又回到从前,他还活着,没有死成,日子还是要一样过。

伍小可本来以为自己就那样死了,对,神智迷离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好像跟郑明华很得意的说,我要死了,我死给你看,我还横不过你了。

可醒来一想,这么做对郑明华不公平,郑明华的行为并没有多大恶意,作为金主,他平时对他确实是好的已经过份了。

伍小可只是有些糊涂,他想问郑明华,那么下次如果我再遇到你跟别人在一起,我要怎么做呢?你说吧,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做到你满意为止。

他想到这里,思绪被握着他腰杆的人打断了,郑明华压他的脑袋狠狠吻他,在他耳边叫他的名字,可可,可可。

在他以前寄宿的家里,伍梳柳的妈妈总是伍小可伍小可的叫他全名,郑明华是第一个叫他昵称的人,而且只有他这么叫他。

伍小可喜欢这个昵称,他紧紧抱着郑明华的脖子,用力抓他的头发,跟他说,再用力一点,我要。

他觉得自己最好的死法就是在这个时候被郑明华撕碎。

管家上楼下楼好几趟,弯起的无名指差一点点就要叩到书房的门了,他的耳边一直响着郑义的交待,你要劝四少节制一点。节制节制节制,这个词像有回声似的在管家脑子里盘旋。

书房里那两个人的身体状况都不好,他很担忧。

伍小可是大病初愈,郑明华呢,管家跟了郑明华这么久,陪他从小长大,头一次看他被吓成那样。在医院里的时候,管家挺害怕伍小可回不来了,万一伍小可回不来了,郑家这位四少爷什么下场管家真不敢想,他守在病床边那样子像尊雕像,昏迷的伍小可有多少魂灵在身上,他便有多少魂灵在身上。

他谁也不能责怪,是郑明华没有分寸在先,又怎么能怪伍小可过了底线,管家了解伍小可的性格,很多时间他表面上的波澜不惊真的只是为了讨郑明华安心而已。

就像这个时候。看着两个人像是雨过天晴了,可隐患远没有结束。

伍小可昏昏沉沉的任由郑明华折腾,到最后精疲力尽,连呼吸都觉得费劲,可他没睡成。

郑明华体贴的帮他清理干净身体,给他拿干净的睡衣换,抱他到床上。可是伍小可要的不是这个,他要郑明华闭上眼睛睡觉。

郑明华吻他的额头:“好。一起睡。”

伍小可觉得郑明华是骗他的,于是他坐了起来说:“喝一杯再睡。”

他拖着酸痛的身体去书房倒酒,没有犹豫太多,从某个抽屉里拿了一板咪达唑仑出来,磨了一粒和进了给郑明华的酒里。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用这个,但郑明华需要睡眠。

这一颗小药丸很有效。

伍小可睡到吃宵夜的点,醒来时侧脸看郑明华,他睡得很沉,眼底乌黑一圈。伍小可不由自主的微笑,凑上去亲他的嘴巴,然后很放心的闭起了眼睛继续睡。

可惜郑明华却是在噩梦中醒来,他叫了一声可可,声音很大。伍小可被吵醒,连忙坐起来安抚他。

郑明华的额头都是汗,意识到是梦之后,他做了几个深呼吸,拍拍伍小可的手背说没事。

时间是凌晨一点半,伍小可要去拿点心,被郑明华制止了:“哪儿也别去,就在这儿。”

伍小可吻他:“就是去楼下拿点宵夜,我马上回来。”

他裹着睡袍在厨房热点心和牛奶,刚把餐盘端起来,转身就见郑明华站在厨房门口看他,这么大个人一声不响的杵在背后倒有点吓到他。

于是不上楼了,两个人在客厅看电视吃点心,伍小可窝在郑明华怀里,跟他分享一块儿糯的粘牙的栗子糕。

伍小可问郑明华:“到年底了,你这个老板放长假不要紧吗?”

郑明华说:“下面有人的,不要紧。”

伍小可说:“今年还是不回那边吗?”

郑明华嗯了一声,换了个台,伍小可把遥控器夺走了又摁了回去,干嘛不看,师影主演的都市爱情剧。

郑明华没敢再换台。

伍小可又:“今年有李雪你也不回去?”

郑明华没有回答,就着他的手把最后一点糯米块儿送进口中,舌头一点点把手指上的栗子粉卷干净了,似乎不够饱,又低头去啃他的耳朵。

伍小可缩了一记,视线盯着电视屏幕没有动,这是师影的电视剧处女作,首播时伍小可都还没有进“华艺”。

他感叹:“叶迦好牛哦。”

叶迦从业十年,一共带过四个艺人,不包括伍小可这个半吊子。除了其中一个是从别处挖角过来的红人,其余三个都算是新人起步,比方师影,出道到现在七年时间,已经拿到一个影帝了,其余三人也都小有名气。

郑明华哼笑:“那也得手里的人争气,都像你这样,他饭碗都要捏碎了。”

伍小可仰头认真看他:“难道我不是他手里最有份量的吗?”

这拍马溜须的功夫,郑明华被哄得笑了起来,像大型猫科类野兽叼自己幼崽的颈子一样咬他的喉管,笑道:“你呀,他是捧又捧不起来,丢又丢不了,看到你眼睛都戳得生疼了,可那能怎么办呢,他要是想坐总监这个位置,就得老老实实受你这份气。”

伍小可换了个姿势,搂着金主的脖子把自己送上去,喘息着问:“你不是……不喜欢我跟他们做堆?”

郑明华的手探进睡衣里抚摩他光滑的背,往下去揉他浑圆的双臀,等伍小可自己蹬掉了睡裤,他才把他抱到怀里,睡袍严严实实裹好他,将他双腿挂在自己腰侧,用力顶了进去。

伍小可的呜咽声被封在亲密的吻里,再怎么习惯总是被撬开,他有点疼。郑明华的动作随之便温柔了,小心翼翼顶弄着他,好像他是个易碎品一样。

伍小可等一开始胀痛过去,便越来越被撩拨得不耐,忍不住攀着他的肩膀抱怨:“没吃饱吗?”

郑明华呼哧笑,骂了句妖精,放开了力道干他。

伍小可稀里糊涂的又哭又叫,到最后嗓子干得没办法发声,腰好像好瘫了一样酸软,从沙发上到地毯上,他只记得自己似乎在跟郑明华说不要了再也不要了,可耳边除了郑明华粗重急促的呼吸声就没别的了。

攀上云端的一刹伍小可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在呼吸,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待他慢慢松懈下来,他才听到郑明华靠在他耳边说:“只要不伤着自己,从今往后你想怎样就怎样。”

他躺在病床上的样子使他满心惊惧,他真怕他了。

郑明华请这半个月的长假是觉得最近自己的脑子不怎么清楚,没法冷静处理什么事务,他一天到晚的心惶惶,伍小可跟他保证过的事情不做数,他明明答应过他怎么样都不伤及自己性命,可到头来他却是因为他才豁出去了,一口气能憋这么长,五年了完全不知道他性格烈成这样,郑明华败下阵来了。他像只大狗一样跟着伍小可在屋子里转悠,几乎寸步不离,这么做他特别安心。

伍小可忍着不说,倒是管家先看不下去了,跟伍小可建议说伍少不如你带他出去走走吧。

他差点就没说成带出去遛遛。

伍小可跟郑明华提议,你这么有空,不如我们出去吃点好吃的。

郑明华转身就去给他找那副大墨镜。

伍小可开着车,一边跟副驾驶座的郑明华一家一家的报餐馆名称和招牌菜目,他兴致勃勃,列出来的清单一米多长,郑明华很意外,他从来不知道伍小可吃也吃出特长来了,但看着伍小可眉飞色舞的样子,他就跟着笑了。

伍小可一想到吃就很兴奋,他这半年没接什么戏,手头不宽裕,一想到年前还要去探一次监,他连零食都舍不得买。这会儿有郑明华跟着,他就无所顾忌了,反正光是吃是绝对吃不垮这座金山的。

为防止郑明华改主意他先挑贵的吃,头天为了六喜楼的佛跳墙便等了几个小时,一顿就吃了四位数,一点儿不浪费伍小可全吃了,郑明华在一边目瞪口呆,勺子举半天才放下,出了门便做了个决定说应该带你去吃自助餐。

伍小可说以前“华艺”附近有一家自助餐厅,一百八一位,那时候穷好几个星期才攒够钱去一次,可是搁那么些日子老板都还记得他,死小气的,拿什么都盯着他。

郑明华说得亏你没钱,要不他这店非得给你吃倒闭了。

伍小可说,我不去他也倒闭了,生意人要心胸开阔,为点吃的这么计较,就不该开餐馆。

郑明华乐坏了。

一连几天两个人都没有回家,住在郑明华位于郑氏大楼不远处的一套复式楼里,从早点到宵夜顿顿换花样,伍小可从第一天的吃贵,到后来逐渐吃少吃精,情绪也越来越好,某天在餐馆包厢里喝完了半坛子陈年桂花酿,拿筷子敲盘子给郑明华来了一段《徐策跑城》,郑明华听他把好好一个段子唱成了流行音乐的调,摇头直笑,说我还不知道你会唱戏啊。

伍小可说,从前在一出民国戏里演过一个戏子,所以特意学了的。

郑明华看他脸色酡红,凑近了问,伍老板,唱不唱堂会啊?

伍小可打了个饱嗝笑嘻嘻滚到他怀里找钱包,里里外外翻外套翻裤兜,翻得郑明华差点就在包厢里把他办了。

这一天天的日子过得奢靡,伍小可光就是知道吃,郑明华却知道很多除了吃以外的享受,起初他不介意带伍小可一道,但真带去了,又觉得伍小可不是去享受的,倒像是送上门去让别人揩油的,便再不肯带他去那些地方了。

假期的最后几天两个人窝在影音室里看电影亲热,没日没夜似纠缠,伍小可问郑明华,人家谈恋爱是不是就是我们这样了?

郑明华沉吟片刻,说,应该就是了。

伍小可惊异看他:“你不会告诉我你从没谈过恋爱吧?”

郑明华唔的拖长了声音考虑,最后说:“应该是谈过的。”

伍小可嘲笑他,你想得起来初恋情人吗?

郑明华说,我忙呢,想不起来了。

伍小可把他骑在身下,严肃说,那就算是我行吗?

郑明华爽快答应说行!

离开这套复式楼时郑明华没有给伍小可钥匙,他认为没有必要,况且要是撞到什么人,反倒会闹得不开心。

郑明华的长假休完了,伍小可终于可以不在他酒里下镇静剂,他也松了一口气。

郑明华不再每日早归,甚至不再每日回来。

一切又重新回到本来的轨道上来。伍小可抽空去了趟监狱,离过年就剩不到半个月了,他跟他爸爸说,你放心吧,梳柳的学费我会解决。

他给伍梳柳的帐号打了钱,过了几天接到伍梳柳的电话,她问他要不要回家过年。

伍小可说,我工作忙,回不来,你替我问候你妈妈好。

十二月二十四过小年,伍小可一早就从家里出来,在街上转悠了一天,天黑的时候,他在红灯区下了车,走进暗巷,在一家洗头房门口站定了。

十二月二十四是他生日。

郑明华记得伍小可的生日,他一早便给管家打了电话,说回来吃晚饭,让厨娘精细着点儿。

管家说老奴们有数的。

郑明华说叫可可下来听电话。

管家说伍少出去了,一早就出去了,开车出去的。

郑明华打伍小可电话没人接,当时以为是在开车就没敢追着打,可等到中午也没见回过来,再打过去,关机了。

一直到下午四五点钟天快黑了伍小可都没有再开机。

郑明华在办公室踱了一圈,招他那个万能秘书进来说你不要下班,你给我找人去。

伍小可推门进去时,里面只有一个浓妆艳抹的老女人,穿了件廉价的假皮草坐着磕瓜子。

伍小可白白嫩嫩,养出来的娇贵,看上去着实不像是来这种地方寻欢作乐的人。因此那女人先愣了一下,立刻便丢了瓜子,拍拍手掌笑得花一样来拉他:“先生快进来坐呀!”

伍小可没有推开她,任她拉他坐在油腻的沙发上,然后去给他倒水。

他的耳朵嗡嗡响,全身的血液都涌到心口上了,他胸前涨得疼,他只是盯着她,没有听到她说什么,任凭那女人如何暗示性的拿胸口蹭他,他都只是坐着,直到她主动伸手去脱他的外套。

伍小可一把抓住了她涂着艳红色劣质指甲油的手指,费力的咽了一记口水,说:“我想请你吃个饭。”

他掏钱包,从里面抽了三张一百放在茶几上。

出门时那女人被冷风吹得哆嗦了一记,她的裙子很短,整条大腿都露在外面。

伍小可脱了大衣罩在她身上,走到前面去了。

他们就在街口的一家小铺子吃,伍小可点了两碗阳春面,加了个荷包蛋,他吃得很猛,大口大口的好像快要饿死了一样。

那女人坐在他对面,起初还找些话题,但见他沉默的样子,便讪讪住口了,阳春面没有油水,她吃了几根便不再动筷,百无聊赖的看街上的车流。

伍小可吃完了面,呆坐了一会儿便送她回去了。

天开始下小雪,他走在巷子里有些脱力,好不容易回到车上,已经冻得全身发抖,车钥匙好几次都没能插进钥匙孔里。

他委屈的大哭。

郑明华拦到伍小可那辆车的时候,伍小可正要回家,从后头超上来的车打横拦在他跟前,他只好急刹车。

郑明华从前面车上下来,窝着火一把拉开他的车门,没等骂,伍小可抬头看他,明显哭过的眼睛让郑明华一下子没了火气。

回家路上伍小可一直低着头,郑明华问他去哪儿了,他也不回答。郑明华见过伍小可在欢好时因为激情难耐掉眼泪,但没有见他哭过,伍小可很乐观,没有什么值得他哭的理由。

管家他们等了很久,一桌子菜加一个美的像艺术品一样的蛋糕,只等到伍小可一句对不起。

我吃过了,他说,我在外面吃了寿面。

本命年是应该吃寿面。厨娘懊悔的说,是老奴没想周到。

伍小可上楼了,郑明华总觉得他情绪很差,嘱咐厨娘热杯牛奶。伍小可坐在书房沙发上,抱着膝盖把自己团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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