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劫 下——风动石
风动石  发于:2013年1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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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到了一个磁性的男音说:“你的眼睛真漂亮。”

郝斯年站在病床边看向他:“你终于醒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

蓝宝眨眨眼:“我昏迷了多久?这是哪里,你是谁?”

“你刚醒来,思考太多对身体不好,嗯?”郝斯年让开,同样穿着无菌衣的医生开始给蓝宝检查。

蓝宝没有得到答案,也没有坚持,闭着眼睛任由那些人在自己身上摸摸捏捏,抽血,插针拔针,推去做各种各样冗长枯燥的检查。四肢一直被固定着,腰间也有宽宽的带子捆住,他猜测自己被人禁锢起来了,即使可能是那个人救了他,这种推断也无法令人高兴。

尤其是他还惦记着不知生死的从戎和罗浮多吉他们。

他很怕又像上次一样,一晃眼两年的时间就溜走了。

幸好郝斯年很快就给了他答案,距离他感冒发烧那天只过去了一个星期,那些仪器都撤去了,只是禁锢四肢的带子被四根长长的粗链子代替,他可以在屋子内随意走动,却没有自由。

郝斯年说:“我也不想这样对你的,你是这样漂亮的一个可人儿,但我不想你又突然消失,那样我想找你也找不到。”

蓝宝一惊,难道这个人知道了幻境的存在?不太可能,或许是他们进出幻境的时候太大意,被人发现了,然后就被盯上了。他知道那是多惊世骇俗的举动,活生生的人突然消失,隔段时间又从原地出现,有点脑筋的人都会觉得里面有玄机。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蓝宝说。

“宝贝儿,跟我装糊涂没用,给你看点东西。”屋内只有他们两人,郝斯年将一沓照片一张张拿给蓝宝看。

郝斯年注意他的脸色变化,轻笑:“如何?还想说你听不懂吗?我这人呢,做事一向干脆利落,也喜欢做事干脆利落的人,配合一下,否则……看,一个朝气蓬勃的少年,一头忠心耿耿的藏獒,一只神秘的生物,会因为你,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蓝宝脸色苍白,看向郝斯年的眼光带着恨意。

“放心,我不会杀了他们的,不过呢,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他们配合一下的,否则苦头少不了。嗯,你先帮我劝劝他们吧,怎么样?”

郝斯年笑眼弯弯,如果让毕和顺看见他这样的表情,恐怕一双眼珠都要掉出来了。

第48章

配餐菜式很丰富,即使在和平时代也是大酒楼才能做出来的,色香味都属于上乘,可惜蓝宝满腹心事,一点食欲也没有。

郝斯年坐在他对面,看见蓝宝一口没动,劝他:“何必呢,饿着了也是自己受罪。”

蓝宝没有理会他,拿筷子一下一下地戳着饭碗,似乎那碗里就是郝斯年,他要把他戳死。

郝斯年也没有被冷落的尴尬,夹起一筷鸭黄豆角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蓝宝被关了两天之后,郝斯年终于把他放了出来,长链子没有了,变成短链子,一头扣着蓝宝手腕,另一头扣着郝斯年手腕。

那细小却结实无比的链子不到一米长,于是无论郝斯年做什么蓝宝都必须跟着,包括郝斯年吃饭的时候,洗澡的时候,那啥的时候……郝斯年当然没有在他人面前表演活春宫的古怪癖好,他的性欲也不是非常强烈的人,至于那些跟后宫一样的宠,一些是别人上赶着送的,一些是自愿跟他的,一些是毕和顺给他物色的……他不太喜欢总是拒绝,毕竟那是别人的一片好意,况且那些礼物也的确得他心。

郝斯年做事向来是铁血与怀柔政策并行,这边对蓝宝温声细语,过一会就将他带到关押从戎的实验室,从戎被关在一间不大的屋子内,那屋子是透明的材料做的,蓝宝看见的时候,从戎正困兽一样在里面走来走去,偶尔往墙壁上打出一拳踢出两脚,但建造屋子的材质古怪得很,非常的坚韧,即使从戎用出最大的力气,也只是把墙壁打得凹进去一块,片刻就恢复原状。

蓝宝扑到那屋子外,郝斯年让他扯得差点摔倒,正要发火,抬头却看见那两人隔着玻璃对望,眼中的感情不言而喻,果真是相亲相爱的人啊,他两手抱胸站在蓝宝旁边,说:“他好像瘦了。”

外面说话里面听不到,蓝宝转头:“你快把他放出来!”

郝斯年伸出根修长的食指摇摇:“有付出才有收获,你想好拿什么来换他的自由?”

蓝宝知道他想要什么,可是他犹豫了,郝斯年承诺在分享他的秘密之后会让从戎自由,但是蓝宝不太相信他的话,他们现在明显处于劣势,他也看出来郝斯年这人不好相处,整个人就像迷一样,谁的地盘谁做主,就怕说出来后从戎也无法自由。

也就是犹豫了一小会,有白衣人走到郝斯年身边:“少爷,准备好了。”

郝斯年问蓝宝:“想好了没有?看来是没有。那就开始吧。”

后面一句是对白衣人说的,那白衣人得到指示,随即离开了。

那屋子内一个角落忽然伸出一根极细的管子,虽然看不见,蓝宝却能感觉到那里有无色的气体吹入屋子内,一秒钟不到,从戎就倒在地上。

蓝宝扑到郝斯年身上掐他脖子:“你想对他干什么!”他已经被那些自己想象出来的画面吓着了。

郝斯年没想到看去挺稳重的一个人居然会不顾形象对自己作出投怀送抱的事,正要开玩笑,蓝宝已经一个右勾拳打在他脸上,疯狂起来的人真有些不可理喻,郝斯年一时拿他没办法,两个人在地上滚来滚去扭打成一团,郝斯年想离他远点的,但那根链子将两人死死捆在一起,他对旁边吓坏了的手下吼:“还不快点拉开他!!”

郝斯年两手抓住蓝宝手腕,双腿绞住他的腿,蓝宝狠狠一口咬在他肩膀上,他几乎是用尽了力气,郝斯年闷哼一声,蓝宝几乎将他的肉咬了一口下来,鲜血渗透了衣服。

蓝宝愤怒至极,眼瞳晶亮,双唇染血,看去妖异非常,郝斯年看见了,心脏居然失速一跳。

旁边的人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将蓝宝按住,一支针头扎进他的胳膊,片刻之后,蓝宝彻底软了手脚,郝斯年蹲在他旁边,整了整衣衫,他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心里憋着一团火,一手扯着链子,蓝宝踉踉跄跄地跟着,那药水可能是肌肉松弛剂,连走路都很勉强,他一边走一边回头,只看见一堆白衣人将从戎抬出那间屋子,郝斯年转弯,什么也看不到了。

蓝宝有些恐惧地问:“你们想对他做什么?”

郝斯年挑眉:“做什么?那得看你的表现了,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很失望。”

医生来给郝斯年处理伤口,他的肩膀上有两排整齐的牙印,那医生皱了皱眉,说:“要缝针。”

“赶紧的!”郝斯年没有让打麻药,医生给他缝针的时候他就盯着蓝宝看,似乎要将他的脸盯出两个窟窿来。

医生走了之后,郝斯年将毕和顺唤来:“给我找两个宠。”

上衣上药的时候让郝斯年撕坏了,他就光着上身坐在床边,蓝宝站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郝斯年伸出一根手指托起他的脸:“跟赵诺成在一起,你在上还是在下?”

赵诺成!他怎么会知道?蓝宝摆脱他的手,后退了半步。

“是在下?那太可惜了,本来想给你个宠欢乐一下的。”郝斯年踢踢他的小腿,“还能对男人硬起来吗?”

这个变态!蓝宝气得牙痒痒的,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咬牙不理会他。

郝斯年叹了口气:“哎呀,做攻的滋味很不错的,真不想试一下?要不,你跟了我怎么样?保证比那个赵诺成强,一会你可以观摩一下。”

他坏笑着将身子往床上一歪,蓝宝被拽得一个踉跄,跪在他脚边。

郝斯年在进房间前就脱去了鞋袜,他喜欢光脚在屋里走,抬脚在蓝宝胸前蹭了两下:“或许我该考虑下将赵诺成,你的父母,哥哥姐姐什么的都带来这里。”

他的手下遍布幸存者基地,对蓝宝上心以后就开始调查他。

蓝宝不能置信地看着郝斯年,他怎么可能知道得这样清楚,现在是末世,不是和平时代!

郝斯年慢慢地说:“蓝和安,1961年生人,原籍X省桐城李家村,燕柳,1963年生人,原籍S市……”

“你不要说了!”蓝宝抬头大叫。

“我希望你能够听话一点,这些下作的手段我也不想用出来。”郝斯年说,“稍微配合一些,大家都好受。”

两个穿着半遮不露的漂亮少年走进合欢居,跪在郝斯年身边取悦他,郝斯年享受着他们的服务,同时和蓝宝随意说着话。

蓝宝扭开头,他还是第一次目睹别人的情事,觉得郝斯年实在是个变态,羞耻不已,想捂住耳朵不去听那声音,郝斯年坏心眼地扯他的手腕,他便咬着唇强迫自己忽视。

郝斯年开始跟宠玩肉体交流游戏,只是蓝宝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这上面,神思恍惚,他就像个祸害,先是害了赵诺成,然后是从戎他们,现在,又轮到他的父母家人了。

他觉得有些冷,实际上屋内气温挺高的,尤其是旁边人的动作更能让人血气上升,混合着情欲气味的空气里满是躁动的因子,蓝宝屈膝坐着,心口有些痛。

在距离合欢居不到两里地的实验室,从戎被一群疯狂的研究员围着,做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实验,他们没有给他打任何麻醉剂,肌肉和骨头被一次次划开、打断,观看记录它们愈合的情况。

蓝宝的身体突然抖了一下,他似乎听见了从戎类似濒死野兽的痛苦哀嚎,他的异常引起了郝斯年的注意,在宠的身体内猛烈冲撞了十几下,撤了出来:“你怎么了?”

“我答应你,你放了他们吧。”蓝宝涩声说。

郝斯年很满意:“这才对嘛,聪明人到哪里都受欢迎。你们,快滚出去。”

那两个宠刚才偷偷地看了几眼蓝宝,虽然有些好奇,但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闻言快速离开了。

“既然你答应了合作,那么,先互相认识下吧,你叫什么,我已经知道了,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本人姓郝,名斯年,他们都叫我韩少,你也可以叫我韩少,不过我更希望你能喊我斯年。”郝斯年说。

那边的从戎已经被开颅,大脑也被单独取出来泡在营养液中,大脑一离开头颅,肌肉骨头的自动修复就停止了。

封渊发现了宝藏一样哈哈大笑:“妙!妙极!”

一些细到肉眼几乎无法分辨的细丝插入灰白色的大脑,连上伤痕累累的躯体,头半个小时没有任何变化,封渊眉头拧成一字型,正要放弃的时候,躯体上的伤痕以缓慢的速度修复,实验室内的研究员欢呼起来,纷纷来到封渊身边说“恭喜”。

封渊把帽子摘下,咧嘴大笑:“晚上开个庆功会。”

他走到营养槽前痴迷地看了好一会,才偕同助手离开实验室。

空无一人的实验室内,从戎闭着的眼睛赫然睁开,红色重瞳再现。

第49章

郝斯年做事大多随着本心,却并不是个鲁莽的人,在蓝宝答应“合作”之后,便开始与毕和顺商量对策,蓝宝说带他们去那个地方之前要先看看从戎他们的情况,从戎已经被封渊这个疯子擅自解剖,郝斯年托着下巴思量对策,毕和顺去了实验室,匆匆回来:“事情没有那么糟,那个人强悍得很,封渊答应在一天之内将完整的从戎带回来,不过为了防止他可能的破坏,要给他打点药。”

郝斯年点点头:“只要是活的就行,看去别太凄惨,否则那只小野猫又要咬我了。”他说得极其暧昧,毕和顺有些错愕。

郝斯年心情很好,让毕和顺监督封渊,尽早做好准备,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蓝宝恢复了自由,只是有些行动不便,不知道郝斯年那些变态给他打的什么药,除了浑身酸软无力,连精神也很难集中起来,怪不得郝斯年放心地把他的枷锁去了,原来有这个后招。

心里憋屈烦闷,但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他所有的把柄都被郝斯年捏着,郝斯年知道他的弱点是什么,一说要把他的亲人朋友都抓来,他就抵挡不住了。

从前他一直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下,鲜少经历人生风雨,工作以后又有赵诺成宠着他,末世中他们都护着他,他就像温室中的花朵,一旦离开他们的保护范围,不但自身难保,还要连累他们。那种煎熬让他痛苦不堪,短短的几天时间,他想的比过去二十多年想的还要多,还要深,他终于彻底明白这个现实世界有多残酷,弱肉强食,不再是一句书面平板的语言,鲜明而立体,他彻底深刻体会到了。

没有任何依靠,他只能依靠自己,逃出去,还要带着从戎他们。暂时无计可施,那就先利用幻境将他们拖着,他知道幻境的存在有多逆天,在满地都是丧尸,随时都可能死去的末世中,一处极其安全的避难所是所有幸存者的最大需求,相信郝斯年他们也不例外。

况且,他还有那么多物资,虽然和郝斯年相处的这几天吃住都在一起,但蓝宝相信他们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到那样的待遇,那些粮食,也是一个极大的诱惑,或许他还可以将底牌再露一点出来,只要有足够多的能量晶石,在幻境内种粮食作物也是可行的。

幻境内的阵法是以九为基数,一环套一环,最基础的阵法只要九枚足够大的能量晶石就可发动,再大一些的阵法是由九个这样的小阵法组成,以此类推,最终布满整个幻境,连罗浮也说不清到底有多少个基础阵法,但是,启动阵法需要罗浮动手。

当初鎏金创造这个空间,他就考虑到让罗浮帮他替换阵法能量晶石,因此设计时采用了最简单易懂的方式,有点类似于傻瓜式的那种,罗浮才能胜任这项工作。

这是将罗浮从囚禁中解脱出来的契机。

他没有那么多的能量晶石,但郝斯年肯定有,阵法启动需要的能量晶石最小的也要求有鸡蛋大,符合条件的能量晶石他手里只有两枚,郝斯年不会这样寒酸。蓝宝敢肯定他会拿出能量晶石,但是相对的,郝斯年一定会将自己彻底控制在他手里,至于是用什么手段,以蓝宝的阅历,还想不到。

但那有什么呢?只要郝斯年看上了幻境,那他就有了和郝斯年对抗的资本。

蓝宝蜷缩在床铺上,脸正对着墙角的针孔摄像机,毕和顺走进监控室,问:“他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但精神看去不太好,也没有过激的举动。”

“先这样关几天,任谁突然被控制起来也免不了纠结,过几天再放他出来,但每天必要的药物一定要按时给他——针剂也好,粉末也好,喷雾也行,不能让他恢复行动力。”

“知道了。”

蓝宝闭着眼,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有人在监视着自己,现在幻境已经不再是他的避难所,即使他进去了,出来仍然是在原地,他逃不出去,何况还有从戎他们在郝斯年手上。他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想对策,愤怒并不能解决问题。

他们所处的地方像是在地底下,虽然到处可以看见绿色植物,但蓝宝从来没有见过天空,呼吸的空气也缺少那种自然的味道。

郝斯年的确是大手笔,能够在地底下建出这样一个庞大的避难所,如何才能够摸清里面的建筑布置?如果要逃出去,出去的渠道必须弄清楚,还要想办法要求从戎他们回到身边,只要在一起,他的顾虑就会少很多。

他想起刚到这里时,还没有从昏迷中彻底醒来的那种玄妙的感觉,罗浮和从戎都曾提到的一个词,感知,那些黑白图像就是依靠感知“看见”的吗?他当时是怎么做到的?

当高烧迟迟不退的时候,蓝宝就有个不切实的念头,是不是他也要觉醒异能了?觉醒异能的人当时的感觉千奇百怪,几乎没有重样的,连蓝贝和燕柳都无法描绘那种感觉,总是有些辞不达意,只能依靠自己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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