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斯底里的小少爷+番外——墨也
墨也  发于:2013年1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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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明确的知道楼上只有一个加斯东,程宋简直要怀疑他说的是别的什么人。

厨娘将操作台收拾干净,解开围裙说:“对了我听张先生说,程先生您是新来的管家吧?”

“啊,管家么……”程宋扬眉想了一下,点点头,“算……算是吧。”

“哎呦,那我们都该听您的才对,但是您刚来,我得给您提个醒儿。”

“您说?”

厨娘环顾四周,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说:“这家不是做什么好买卖的,咱们做下人的拿钱做事,千万不要把自己搭进去了。”

“啊……”程宋瞠目结舌的不知怎么接话才好。

厨娘拍拍他的肩,下班走人了。

程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拿起围裙系上,从冰箱里挑拣了些食材,重启炉灶。

天色彻底的暗了下来,加斯东也懒得开灯,他和衣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手中的项链。

绕在指尖转了两圈,又小心的系在手腕上,他摩挲着镶满碎钻的吊坠,忽然探出粉红的舌尖舔了舔这冰凉的小东西。

他的眼神忽明忽暗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抑或什么的都没想。

这时突然传来敲门声,加斯东微微皱眉向门口望去。

下人没有敢未经召唤就上楼来的,真正会这么做的也只有一个人而已。

这么想着,猛地心悸起来,加斯东不动声色地覆上胸口,默默忍耐。

果然,没过多久,门就被打开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四目相对,程宋也不由得一怔。

不知过了多久,加斯东缓缓侧过身子,用背脊冲着程宋。

程宋将托盘放到床头柜上,毫不客气地坐到床边。

奇怪的是,虽然加斯东刚刚表现的很抗拒,但是现在却没有说什么“出去”之类的话。

沉默了一会儿,程宋放柔声音地说:“不知道你在生什么气……不过至少把衣服换了吧,不要给自己找罪受。”

见加斯东仿佛没听到一样,程宋有些迟疑地将手放到后背上,隔着薄薄的衬衫能感觉到手掌下的身体微微一颤。

就像小时对他做的一样,程宋顺着他的脊背呼噜了两把,又摸了摸他的耳朵,随口说:“那时候你睡觉总是折耳朵,我还挺怕你长大会变成扇风耳……现在还折么?”

这简直算是没话找话了,然而就是这样的废话,却让加斯东却没来由的鼻子一酸,他紧紧闭着眼,在床单上蹭掉眼角的水汽。

程宋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她的耳根,“我不知道这三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实上,我有时候也会想‘如果当初带你一起走就好了’什么的……我知道你大概会说我是马后炮,但是……如果知道留在这里是这么痛苦的事,我一定不会丢下你的。”

程宋轻叹地扳过他的肩膀,对上他冷冷的灰眸,伸手拨开他的额发,低下头抵住他的额头,轻声说“你这样子……是在和我赌气吗?”

看着咫尺间的程宋,加斯东却垂下眼帘,伸手抵着他的肩膀说:“你不用哄我了,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过一阵子你就可以回去了。”

程宋摇摇头说:“可是……我没打算走呀?”

纤长的手指猛地一颤,加斯东本能的抓紧他的衣服,却不知道是要推开还是拉住他,他躲闪着程宋的目光,沉默了很久。

终于,加斯东缓缓的扯起唇角,勾出一抹冷笑来:“你愿意怎样就怎样,难道还要我当个恩惠么?”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有敌意……”程宋说:“我没有这个意思啊。”

加斯东推开他坐起身,指着门口说:“出去。”

程宋看着他,觉得他就像一根绷得太紧的弦,马上就会不堪重负般断掉一样。

“……好吧,”程宋站起身说:“记得换衣服……和吃饭。”

他向门口走了两步,还是不放心的回过头,见加斯东动也不动,昏暗屋内完全看不清他的神情。

知道现在的状况这也急不来,程宋只好走了出去。

加斯东听着门框轻阖的声音,缓缓地握紧掌心,他黑暗中坐了很久。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难以忍受般的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悲鸣。

第二天的天气不错,可能是昨天下了暴雨的缘故,就连空气都清新不少。

程宋认真的一折一折挽起衬衫袖口,露出蜜色的手臂来。

忽然窗户被什么东西敲响,程宋抬头望去,只见一只很眼熟的灰猫在外面翘着尾巴走来走去。

“这是……”程宋急忙过去打开窗户,把那只肥猫抱了进来。

“你是小灰吗?唔……这个斑点,应该就是你了没错!还记得我么?那时候你吃了我好多鱼……”

“喵!”

“什么什么?你都有小猫了呀……”

“喵喵!”

“你老婆很漂亮?咦不你就是母的么……嗯?带我去看看吗?”

“喵呜……”

程宋把它放下来,说“你带路吧……”

虽然他自说自话的那么欢,可惜灰猫完全不给面子的一落地就趴了下来。

“喂……”程宋摇了摇它肥硕的身子,摸着下巴自言自语地说:“猫的记忆……貌似不是很长——但是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那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呢?”

“它只是习惯从这里进屋吃早餐。”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程宋闻言站起身,只见加斯东站在门口,似乎又戴上了冷漠的面具一般,眉眼不动。

“啊……”程宋怔了怔,说:“你……看起来不太好,昨天淋了雨,今天有没……”

“够了。不要卖弄你的同情心了。”加斯东打断他的话,径自走过去抱起灰猫。

“等等。”程宋沉眼拉住他的手臂,“一大清早就想吵架吗?我不知道这次回来哪里得罪你了,但是你太奇怪了。”

“很奇怪吧?那你就不要多管闲事了,在这里好好待几天你就可以滚了!”他顿了顿,抚着眉梢沉默了一会儿,幽幽地补充了一句:“拜托你……你不要做多余的事。”

奇怪的,后面这一句语气弱了很多。

简直可以称作一个“请求”了。

从与加斯东重逢以来,明明还不到两天的时间,却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吵架了。

或者说这都不能称之为“吵架”。

程宋坐在书桌边拄着下巴思索着,签字笔在他的指尖轻巧的转了一个圈,程宋迟疑的在纸上下写下几个关键字。

如果从头回想一遍,这件事一直是条理很清晰的。

加斯东是姚家的私生子,而姚淮夏是长子。

那一年加斯东的母亲自杀……等等,程宋在“自杀”边上打了个问号,暂且放着不理。

然后姚淮夏把他接回国内,那时候,看得出姚淮夏很讨厌加斯东,但是并没有杀心啊,不然的话怎么可能把自己这个外人搅进去。

这也是程宋虽然不能认同姚淮夏地做法,但是却坚定认为他并不是坏人的理由。

再后来……弗雷德出现了。

程宋闭上眼,努力回忆那之后的事。

弗雷德把加斯东带走,再后来呢?两人达成了什么协议。

现在想来,好像那之后姚淮夏开始尝试接纳加斯东,可以说是最和平的一段时间了。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程宋绞尽脑汁的想着。

黑暗中像是有什么线索闪过,但是他却怎么样也抓不住。

“再之后……再之后……”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引擎声打断了程宋的思考。

程宋有些沮丧地扔掉笔,将白纸团成一团。

他走到窗边无意地往下望去。

“你来做什么?”加斯东冷冷地站在车门边,一手按着门框,仿佛不打算让车中人下车一样。

不知道车内那人说了什么,加斯东勉为其难地退了一步,眼神复杂地看着那人优雅的打开车门下了来。

弗雷德还是一如既往地端庄美貌,他摘下礼帽随手递给手下,向他张开手臂低声说:“过来,加斯东。你不该为了那个人冷落我。”

加斯东只觉得眼前的金发刺眼极了,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不由的压低声音说:“弗雷德!我们说好的,你现在给我滚!”

“你不能这样对我。如果你再对我这么不客气,我就要生气了。你要知道……”

加斯东气急败坏地打断他,“好了弗雷德!你到底想怎样!”

弗雷德无辜地耸耸肩:“我只是想你了。”

“好吧你想我了,我知道了!现在、立刻离开这里!”

弗雷德看着加斯东慌张不已的样子,逐渐收敛了表情,他盯着他看了很久,不容置疑地说:“过来。”

加斯东的瞳孔忽的放大,他咬着牙摇头,“不,不要在这里……”

“你确定吗?”

握紧的掌心中,简直要被指甲刺出血来,加斯东僵硬着步伐,每一步都如同踩着千万根针一样难以忍受。

弗雷德微微蹙起眉心,拧着他的下巴抬起,抱怨地说:“你这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就这么怕被他看到吗?”

“够了!难道几天时间你都不能等等吗?舅舅!”

“不能啊……想着你和那个人呆在一起,我一分一秒也忍耐不下去。”

他这样说着,微低下头吻上了他的唇。

不可否认,这的确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

程宋在他视线向上一扫的刹那,猛地侧身躲到窗户边。

他抚着自己紊乱的心跳,努力放长呼吸,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冷静点,冷静下来才能做出判断……”程宋告诫着自己,他本能的给他所看到的找一个合理的解释:“虽然是乱伦,但是也许加斯东是自愿的?那样的话一切就说得通了不是吗?”

“……这样蹩脚的解释,究竟哪里说得通了啊!!”程宋用力抱住头,“加斯东简直快要哭出来了不是吗?!!怎么可能是自愿的!”

“弗雷德……难道当初你所谓的要让他成为正常的人,就是这种办法吗?!!”

程宋在心中低吼着,心中的火烧得漫天漫地。

第二十三章:继

程宋滑坐在地上,听着加斯东的脚步声缓缓响起,在自己门前顿了一下,又离去了。

他忽然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忽然隔壁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的声音,程宋下意识的站起身,却又听到接二连三的掉落声。

程宋顿住脚,扶着门框颓然摇了摇头,“不行……我根本做不到若无其事……”

明明只有一墙之隔,程宋却完全迈不出脚去。

自从那天之后,加斯东突然变得非常忙碌,一连几天程宋连他的人影都没有见到。

对此程宋的心情相当复杂,一方面希望搞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另一方面却因为没见到加斯东而感到莫名的松了口气。

这天程宋正在院子里喂猫,天气那么好,他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你也认识这只猫啊……”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程宋闻声回过头去,眼睛不禁一亮。

马里奥还是温文尔雅的样子,他穿着三件套的西装,看上去非常符合他的职业。

“你来得正好,我……”

马里奥了然地说:“我知道,我也正是因此而来的。”他四处张望了下,压低声音说:“不过说来话长,我们去你房间吧。”

程宋点点头,这个时间厨娘还没来,加斯东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而屋内也没有保镖下人——虽说如果走出院门一步就会有不知道从来窜出来的黑衣男拦住。

两人走进程宋的卧室,刚关上门程宋就迫不及待地说:“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真是太难以置信了!”

马里奥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他径自坐到窗边的椅子上,“让我想想该从哪里说起。这真是很疯狂的事。”

“从头!”

“好吧好吧……”马里奥搔了搔他的金发,陷入沉思。

“你还记得当年向你泄露了我病人的信息——就是姚先生的事么?”

“嗯。”

“虽然我这么做并不后悔,但是这行为违反了职业道德也是事实,我想了一阵子,还是觉得很煎熬,于是决定不再做心理医生了。我旅行了很久,回来时找你却听说你已经回非洲了。”

“怪不得……”怪不得那几年完全联系不上马里奥,起初还以为是姚淮夏对他做了什么,直到看到他的Facebook上持续更新,并没有什么可疑的,才放下心来。

“我本来想去非洲找你,但是就在那时候……我被加斯东先生留了下来。我并不是自愿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加斯东先生的病情很严重。”

“啊……他的哮喘就是那时?”

“是精神性哮喘。”马里奥看着程宋双眼说道:“并不是器官的病变,而是在紧张、绝望这种负面情绪的影响下的过激反应。”

程宋叹了口气,完全没有话说。

“但是加斯东先生似乎也并不是需要我的帮助,约诊的时候他都显得很镇定,而我们的谈论内容——”马里奥一字一顿地说:“都是你。”

“……”

马里奥继续说:“我想他只是想找个也认识你的人而已,至于我是不是心理医生,好像并不重要。你知道,我和你认识五年左右,但在这几年里,我把我和你在一起的所有细节都翻出来说给他听——翻来覆去的说,已经说了不知道几百遍了。但他每一次都像第一次听一样专注。发展到后来,他情绪不稳的时候——例如自残或是别的什么,我不得不编一些谎话骗他,说MR宋非常讨厌伤害自己的人之类的,不得不说这真是最有效的办法了。上帝啊我又违背了我的职业道德。”

他以这样旁观者的口吻轻描淡写说出来,程宋听着却觉得胸口像被什么利器一下一下扎透。

“那段时间,姚先生好像和他有很大的摩擦——我早说过了姚老先生把遗产给了加斯东先生,姚先生不可能善罢甘休的,好吧具体我并不清楚,但是你要知道,有次他的刹车被人为的损坏,这让他出了车祸,但奇迹般的只是断了两根肋骨。如果你早听我的——”

“等等!”程宋抬起头:“你说姚淮夏要杀加斯东?”

“是的,这已经是很明显的事了,难道你不知道吗?如果你肯听我的当年……”

“……”程宋扶住额头,他不明白是什么让他们的关系急转直下,甚至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他示意马里奥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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