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安千夜,从出生到十六岁没有见过亲爹,当娘亲死去,无人可依靠的时候,他爹出现了,竟然是了不起的黑手党!
了不起的老爹把安千夜这个私生子,安排成了自己宝贝儿子的替死鬼。
当替死鬼遇到了吸血鬼。
鬼鬼情未了。
内容标签: 强强 黑帮情仇 宅斗
搜索关键字:主角:安千夜(雅各·安德烈)┃配角:兰斯特,凯西,宋羽仁┃其它:安澜,安塞尔
复仇篇:
第1章
人与人的相遇,并非偶然,也绝非命运。
安千夜一直都这样相信着。
否则,生活的不公与讽刺,会让他崩溃。
此刻,他告别了家乡,窝在一辆豪华的轿车里。这个车子比他坐过的所有车子都要平稳舒适,他看着自己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破烂的,腐朽的贫民窟。
再见了,香港。
他选择了一个舒适的位置,闭上眼睛,决定睡一觉。
三个月后。
一家私人直升机降落在了四面环海的孤岛。这是座半月形的岛屿,一面为绝壁,山林环绕,一面是沙滩海洋。从北到南,走势由高到低。不过不管怎么看,这都不像是有人居住的地方。
背后的男人毫不迟疑的推了一把,少年还没来得及回头表示不满,就滚到了干燥的沙滩上。
他爬起身,拍掉西装上的沙子。腰板挺的直直的,没有言语,安静的仿佛不存在一样。只是从他白皙的手上,仿佛能看到阳光在跳跃。柔软的头发被海风吹的遮挡了半张脸。看不出是什么神情。
陆续有几位黑衣的男子从直升机上跳了下来。
“走吧。”刚刚推他的黑衣男子发了话。
少年依旧没有回头,风声混杂着直升机引擎的声音,他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
黑衣男子不满地走上前,推了他一把。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儿子。”老人毫无生机的手把玩着他看不懂的枪支,“我只有一个要求,也是唯一的要求,你一定要记住:”老人的眼睛,如同鹰目,咄咄逼人,想要逃开对视的目光,却无法一开一分一毫,“就算是死神,也要让他知道安德烈的荣誉!”
少年的嘴角微微上扬。左手不经意的拂过右手西装的袖口,上面有一串小小绣字:雅各?安德烈。这是他离开意大利之前,照顾了他三个月的女佣,用中国的传统刺绣方式绣在他每一件衣服上的。
那个女人有着胖胖的身材,眼神既是怜爱,又是不舍,她粗糙的手拂过他的脸:“记住,你的名字是雅各?安德烈。我的少爷。”
“到了。”身后的声音打断了少年的回忆。
雅各抬起头,看到的是另一批黑衣西服武装人员。
雅各回头看了眼身后随他来的四个人,又看了看前面站着的十二个人。没挪动一步。
“少爷,接您的人来了。”身后的男子恭恭敬敬的九十度鞠躬礼仪,雅各微微点了点头,向前面的十二人走去。
“等一下。”雅各看到转身要走的四个人喊道。
“还有什么事么,我的少爷。”语气平稳,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说话。又是一个完美的九十度鞠躬。
雅各看了看此刻他身后的十二个人,低下头,微微想了一会儿,又抬起头,那双细长的眼睛里,黑色的瞳孔大而圆,映着十二人的身影,让与他对视的武装人员不由有些心动。
“你想要什么?”鬼使神差的,就开了口。
“他能随我一起来么?”雅各的白玉般的手指向的正是一直在带头说话的黑衣男子。
“少爷?”他微微抬起头,腰板还是直直的九十度。不解的目光对上了雅各的微微一笑。
经过几番协商,半个小时候之后,十二人部队终于点头,允许少年携带随从。不一会儿六辆路虎在丛林中驶来,一行人上了车。身后依旧是阳光沙滩海岸。
岛屿依旧安静无声。好像没有人来过。
没有人会想到,不久的将来,这里的海滩将染满血色。
兰德学院。
这里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贵族学院。教学期限七年。入学资格未知,总之每一个学生都是在莫名其妙的条件下收到了入学邀请函。如果收到邀请函的学生放弃入学,那这名学生及其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都将遭遇不幸。
不过,这个如果从来都没有成立过,因为每年在企业家,贵族交际圈中,都默默期待或者攀比着能收到这传说中的入学邀请函。
因为据说,每一个被看中的学生,其亲属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哪怕是他想要一个国家。
当然,一切都是传说。
不过在这所学院顺利毕业的名单中,总会有各个行业的传说人物,好像从这里出来,就可以对世界呼风唤雨。所以在上流层,人们深信兰德传说。这是个培养霸者的地方。
雅各也是在三个月前,才在女佣那里知道这个传说的。
他看着足足超过三米高的镂空雕刻的大门,淡淡的笑了笑。
到底是谁,在期盼自己的到来呢?
军防楼的铁壁和硕大的窗户一起,耸立在离校门最近的一排教学楼中。二楼走廊的窗户旁,黑色的风衣,黑色的长发,白的几乎透明的肤色,一双浅灰色的瞳孔微微眯起,眼中映出的正是雅各那淡淡的一笑。
“那是谁?”他问。
“什么谁?”背依靠着墙壁的是位正在发短信的少女,金色的卷发,精致的面容,那是比任何一个娃娃都完美的存在,她转过头,贴上玻璃,看着踏进校园的一行人,“你真的想知道么?”
黑衣男子鼻息里叹出笑意。
女孩子又背过身,继续发她的短信:“他快死了。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最好快点。”
随着一层一层的大门被推开。琉璃色的玻璃折射着今日明媚到耀眼的阳光,他终于被引领进了校长室。
这是间大到一声叹气都能引起回音的屋子。只有简单的办公桌,必要的通信设备,以及待客用的沙发,布局合理,恰恰能不多不少的分布在这间屋子里。黑色的皮质沙发上,一袭珍珠般的黑发倾斜而下。雅各只是向那个位置看了一眼,就非常确定,那是个美到极致的女人。不过再美,没有笑意也会减分。
那女子正在跟办公桌后面的男人对视着。
雅各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个白色西装,面容融化在阳光中的男子,应该是相当年轻的。
“你好。”雅各清了清声音,仿佛听到了心要死掉的节奏。
阳光中,那男子回过头,眯起眼睛,笑着伸出手,示意他坐。
从推开校长室的门开始,这间屋子里唯一的三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黑发,黑眸。
全都是亚裔。
那个一身连体紧身衣,把身材勾勒到极致的女子只是看了雅各一眼,站起身来,走向前,明明走的很快,但是雅各却没有感到一丝风起。
“混蛋!”巨大的拍桌子的声音,回音阵阵回响,“你又塞给那孩子吃糖了对不对?!”
男子整了整白的容不下褶皱的西装,眼睛眯着笑意:“索拉,你要学会包容。包容懂么?”
索拉一巴掌就要扇下,男子只是微微侧了头,她才注意到一直看着这一幕的雅各。
“这就是安德烈想出来的主意?”索拉冷着美艳的面庞,扫了眼雅各。
“货真价实。DNA鉴定上个星期就送到你的桌子上了。”男子好心提醒。
“私生子这样用确实很符合禽兽的思想。”索拉没有再看雅各,继续瞪着那个男子,“说说吧,为什么要把他留在这?”
“他是梵卓一族的侯爵,作为兰德的主要财团之一,派一个侯爵在这儿学习点东西,董事会难以拒绝。”男子解释的很轻松。
“董事会不敢拒绝的人是你。”索拉不屑。
“那真是诚惶诚恐了。”男子并不否认,说着目光落在了雅各身上,和那双眼睛对视的时候,一瞬间,心脏恢复了跳动,就像是被关上的开关,突然打开了一样,“你好,安德烈同学。”
雅各微微一愣,还没能反应过来这两个人投来的目光。
接着男子又用粤语问候了他一遍,雅各刚要开口回答,男子又皱了皱眉,换成了国际通用语:英文。
“我可以说中文。”雅各淡淡的说。
索拉面无表情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一丝光彩:“中国人?”
是的,从刚才一进这间大的离谱的屋子,所有的对话都是在用中文进行的。
索拉走上前,拍了拍雅各的肩膀,这个女人的个子很高挑,比一米七的雅各略微还高出了一些。
“不管怎么样,对于你现在遭遇的事情,我表示很遗憾,希望你能活下来。”社交辞令般不带任何感情的寒暄语,显然,这个女人根本不期待雅各的反应,说完连脚步声都没有留下,人已经走了。
能活下来么?
雅各捻了捻手中的阳光。
办公桌后面的男子露出一抹微笑,从桌子上抽出一叠文件,笑着看着雅各。
“这是前三年雅各?安德烈的学业档案。”男子把文件撒在桌子上。
雅各低着头,看着照片上的那个男子,那么美丽的眼睛,就算是不笑也仿佛要把笑意融进他那色彩斑斓的双眸。恍惚间,有些出神。
“怎么,不看看么?”男子问。
“不,我已经听家父说过了。”雅各的话回答的很客气。
“多大了?”他问。
“十九岁。”雅各回答的很熟练,这三个月来,他已经把雅各?安德烈的一切倒背如流。
“我是问你,不是问他。”男子敲了敲桌子,雅各的目光扫过他手指上“生年日月”的地方,略微抬起头,淡淡的微笑挂在了脸上。
男子避开了雅各的目光。
“十六。”雅各说。
“十六么?”男子重复了一遍,伸出手,说,“不管怎么样,欢迎你回来,安德烈同学,这将是你在兰德的第四年,好好享受你在兰德的生活。”
雅各并没有去握住他的手,只是微微鞠躬,声音弥散在偌大的房间里:“我会的,亲爱的校长先生。”
退出房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着守在门口的保镖微笑。从安德烈家族就随他而来的黑衣男子似乎有点不适应,皱了皱眉,看了四下无人,一把拉过雅各:“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淡淡的笑了笑,眼睛却没有看他:“先生,你弄疼我了。”
“混蛋!”那男子的不安更重了,“你是想让我跟你一起死么?”
雅各没有说话,只是整理自己的校服。
男子粗野的指着雅各,已经气急败坏了:“你个下流的贱人,我告诉你,你永远都别想,死的人只有你,只有你!”
整理好衣服,步履依旧,高傲的走向走廊的尽头。明镜似的地板上,映着少年的微笑。
兰德学院依山而建,越往上去,看到的风景也就越美,然而一个转身就是悬崖绝壁。雅各的宿舍,就是在着绝美的风景之巅。
当然这已经不是他上一学年住的地方了,由于种种原因,学生们都表示不愿意和他住在一起,所以才会被分配到如此高人一等的宿舍。
奢华的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整栋建筑是巴洛克风格,极尽繁华之能,外墙采用的石雕是满墙玫瑰,明明是石雕,看上去却如繁华盛开,惹人驻足。
然而这一切,仿佛都不能入少年的眼,他只是面无表情的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
“先生,请你快一点。”雅各并没有回头,只是催促着身后他带来的保镖先生。
男人最后撇了一眼繁华的石墙,拉着行李箱快步跟了上去。
脚下是踩上去犹如在云端的地毯,颜色淡紫,看上去简单的纹路,却又透着逼人的尊贵。男子扫视了客厅,跟在雅各身后上了楼梯。
就算是安德烈的本家,也没有如此奢靡!
一个贫民窟出来的替罪羊,竟然对这一切无动于衷。男子轻哼了一声。
本就没什么行李的雅各坐在松软的沙发上,看着站在门口的黑衣随从。
“难道这里没有管家和佣人么?”身后的黑衣男子抱怨着,虽然这说是宿舍,但是极尽奢华的感觉,更像是一栋私宅。
“有的。”雅各淡淡的回答。
男子四处看了一眼。
“只是我想一个人过来,让他们都去休息了。”雅各为自己沏了杯茶。温热的气息让玻璃蒙上了水汽。这个温度,就是他要用生命换来的东西么?
“这屋子,比起你欺辱我的那天的卧室要舒服的多。”雅各的目光落在那奢靡的金丝雕刻的大床上。
男子紧张的面容露出一丝得意的嘲讽。不得不承认,这个亚裔男孩散发着吸引人的荷尔蒙。要不然那天,他也不会在女佣为他清洗完毕后强上了他。
他长得很美,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起初,他随着老爷去香港,在贫民窟捞回这个脏臭的男孩时,只是一脸不屑。一路的旅程,这个男孩子除了睡觉,就是面无表情的发呆。
他以为这个呆傻的男孩子是不会笑的。
可是自从那一夜风流之后,这个男孩子时常会对他微笑,就像现在这样。明明笑起来很美很安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踏进兰德。他本能的有些害怕这个精致的男孩子对他笑。
兰斯特回到住处的时候,还没推开那艺术般的重金属大门,就闻到了死尸味。他向二楼最左边那间屋子看去。那是白天阳光会铺满房间的卧室。现在是傍晚,晚霞会染红那间屋子,一如血色。
“达西少爷。”透明镜片下,那浑浊的眼睛,透着精神的坚定。老管家的腰板挺的直直的。人这种动物,或许支撑他们的东西,无非是精神。
当然一定会有人听到他的想法,一定会纠正兰斯特说:准确的说,那不是精神,那叫信仰。
信仰又算是什么?
作为抚养他成人的教父来说,信仰就是戒律。
戒律么?
就是因为戒律所以才把他扔到这里来么?
“达西少爷?”老管家稍稍提高了音量。
“楼上那间屋子是谁?”兰斯特的目光就没有在二楼最左边的卧房移开过。
“是四年生,安德烈家族的独子,雅各?安德烈。”老管家接过兰斯特的外套,在他前面两三步的位置准备为他开门。
兰斯特挥了挥手,走向了庭院中的休憩所。
“凯西知道么?”兰斯特捧着上好的红茶,目光终于从那间卧房移到了氤氲的茶水上。
“达西小姐还没有回来。”老管家立在他身旁。
“这里又住进了一个很碍眼的人。”兰斯特自言自语。
这是兰斯特第一次夜间没有在自己的卧房度过。
因为整栋宅子透着尸臭,那并不是新鲜尸体的清香,而是被毒死后让人反胃的味道。当然这个味道是对于兰斯特而言的。
这就好比我们买猪肉。常识中我们选择的当然是活着的时候被宰掉的牲畜。而不是病死之后再充当好肉来卖的烂肉。
于兰斯特而言,如果那个死人是被刀捅死的。那整间宿舍还能弥漫着血的清香,这也算是不错的见面礼。但是那该死的新室友,竟然用氰化氢。污染了他的生活环境。
浴室里的水早已经溢出了门缝,雅各坐在床边,看着水缓缓渐没他的脚心,踩在湿软的毛毯上,他推开了窗户。
红霞满天,如血犹狂。
老管家刚刚目送走兰斯特?达西。抬头向刚刚他注视过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雅各推开那两扇巨大而厚重的玻璃窗。
窗前,那个白皙的少年披上了血红的面纱。让他那毫无血色的面庞,多了几分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