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大牛小声的说。燕十三起床，帮着大牛穿了衣服，饭菜是他早就做好温上的，吃了饭他就陪着大牛在床上发呆。大牛有点不习惯，总能感受到一个炽热的眼神追着自己，一点点忘窗口挪，燕十三把大牛拽回自己的怀里，“窗口凉。”窗外还有干活的小丫头，大牛觉得自己的脸可以煎鸡蛋了。

“我们，我们出去走走吧。”大牛嗫嚅，他不习惯和燕十三离待这么久，都不知道手要往哪里放了。燕十三给大牛皮了披风，陪着大牛在园子里面溜达。那些个花草奇石，大牛看不懂，燕十三更看不懂，两个人就像再演一副无声电影，在园子走了一圈又一圈，还是大牛腿有些软，十三才抱着大牛飞到了湖中心的那个小亭子休息。

以后的几天燕十三都是白天陪大牛，晚上查王家屯的灭门惨案，就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大牛感觉到燕十三的精神越来越不好，很多时候明明是陪着他，可是就能睡过去。这天大牛看燕十三昏昏欲睡，拖着他回了屋子，燕十三刚沾着床就睡了过去。

雨燕是被大牛叫来的，给十三把脉，“没事，就是疲劳过度，休息一下就好了。”大牛奇怪的看着她，“他白天都陪着你，，晚上还要出任务，是个人都扛不住，你就陪他休息吧，你那身子底，休息一下，我去做个药膳，都给你们补补。”

雨燕走了，大牛看着床上睡的很沉的燕十三，想了很久，帮着燕十三脱了衣服，自己也钻进了被子，把燕十三的手臂环在自己的身上，觉得很安心，也睡着了。

第十八章

下了朝，姬瀛帝疲劳的靠在窗边，叫来了常公公，“去把贤妃请来，朕好些天没和爱妃说说话了。”

贤妃来的时候就看见姬瀛帝一个人在看书，姬瀛帝挥手所有的宫女都退了下去，贤妃完颜红玉微微一拜，坐到了姬瀛帝的床边。“皇上，最近的身体可好，臣妾给皇上特意做的羹汤，皇上可要尝一下。”姬瀛帝点点头，看着完颜红玉打开带来的食盒，盛了碗汤。“朕自己子喝吧。”完颜红玉看着皇帝喝下了汤，起身还要盛，“够了，今天的分量够了吧。”姬瀛帝拿了帕子擦干净嘴巴，完颜红玉略带震惊的看着他。

“完颜菲菲，你还不能放下心中的仇恨么？”

“放，笑话，怎么放的了。完颜菲菲站起来，神色狰狞，“就算你知道了又怎么样，你已经喝了十年了，就是神仙也救不了。”

“朕只欠完颜红玉一个人的，还的也是完颜红玉的债，至于你，完颜菲菲，不要得寸进尺。”姬瀛帝啪的扔了手中的书，外面的常公公听见，“万岁爷？”

“没有我的话，不要进来。”等着脚步声远去，姬瀛帝起身捡起地上的书，“复仇，不要说的那么好听，更是为了你们契丹国吧，隐匿在宫中十年，也难为你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完颜菲菲一愣。

“不是朕，是朕的五弟。”姬瀛帝叹口气，爱一人，满眼都会只有这个人，她的笑，她的哭，她皱眉，生气，紧张时候的小动作，满满的都是这个人，怎么会看不出来。

“五王爷……”完颜菲菲好像周身的力气都用完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为什么，他从来就没说过，从来……”那么温柔的一个人，还在把她当成她的姐姐一样的呵护，在这偌大的宫中，光有皇帝的宠爱是不够的，皇帝至极的宠爱甚至会成为她的催命符，没有深厚的娘家势力，一个外族的妃子的境况是何等的艰难，是这个男人，顶着流言蜚语，帮她顶了起来。

“爱屋及乌，他爱你的姐姐，就不能对你袖手旁观。”

完颜菲菲心里难受极了，就像是一个谎言，突然被别人拆穿，她那种虚假的幸福感，是建立在她是完颜红玉的妹妹的基础上。

姬瀛帝叹气，感情这东西，永远是一个算不起的糊涂账。“朕今天叫你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你姐姐的孩子还活着。”

“什么？”完颜菲菲抬头，“不可能，当年是我亲自到崖底找的，满地的尸骸，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活下来。”

“他不禁活了下来，还学成了一身的武功，到现在，也是一个铮铮铁骨的好男儿了。”

“我不信，你不要骗我。”完颜菲菲抬头，看姬瀛帝。

“朕没必要骗你。”姬瀛帝坐到了完颜菲菲的对面，看着完颜菲菲，完颜菲菲被姬瀛帝的气势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我跟你摊牌，手中就有你的把柄，不要和我讨教还价，你还没有资格。”

“你……”明明是尽在掌握，可是姬瀛帝给完颜菲菲的感觉却是好像她们才是麻雀嘴下的那条虫子。

“朕要用那个孩子，换我大夏十年的和平。”

“为什么？”完颜菲菲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着不那么紧张。

“完颜家的儿子，已经死了五个，还有一个药罐子，你们很想要一个血缘纯正，有能领导完颜家完成复兴的儿子吧。”

“我们契丹有很多的英雄好汉。”

“我跟你谈，就不会只是一个人的筹码，我会帮你们夺回大权，杀了主战的司徒一派，我要的结果就是边境十年的和平。”

“这个我做不了主，要和大汗商量。”完颜菲菲握紧拳头，用尽了力气才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我要见那个孩子。”

“可以，再过几天，我会让你见到。下去吧，朕累了。”等完颜菲菲走远了，姬瀛帝对隐藏在暗处的燕十一说，“让燕十三即刻起身来京城。”

燕十三白天陪大牛，晚上出任务，晚每天夜里大牛和燕十三都是裸着睡的，大牛可以感受到身后的身体的伤痕。再次到了夜晚，大牛迟迟不睡，燕十三就迟迟的没有走。大牛本来是背对着燕十三，在被窝里倒腾了一会儿，正面面对燕十三。燕十三不做声，只是把被子捂的严实一点，怕大牛晚上散了汗。大牛的手小心的顺着燕十三的脖根子往下摸，燕十三眼睛逐渐转黑，身体紧绷，大牛还没有察觉，他试着寻找燕十三的那条新添的伤疤，昨天燕十三洗澡的时候他看到的。

果然摸到了。还没有结痂，“疼么？”“不疼。”燕十三抓住了大牛的手，如果任由大牛这样摸下去，他不能保证自己不要了大牛的身体，而燕六的那个小徒弟告诉他大牛现在不能欢爱，身子受不住。

大牛心里五味陈咋，所有跟他有关的亲人都走了，天大地大，除了燕十三，已经没有和他有关的人了，可是这个人，还是那个糟蹋自己的人。如果他们能称兄道弟有多好，燕十三虽然话不多，可是很会照顾人，就像哥哥一样。“你以后小心点，可千万别死了。”说出心里的话，大牛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幸好大晚上的，谁也看不见。转了身，还是背对着燕十三。

燕十三的心情很好，往怀里带一下大牛，让大牛的脊背和自己贴的紧紧，又伸手把被子盖严实，“你不用在乎别人说的话，我喜欢你，才要了你的身子。”大牛听了背后的话已经不知道自己的手脚该放在那里，还是燕十三把大牛的手收在自己的手里，运气给大牛暖手。

接到进京的消失是两天之后了，燕十三刚要放掉手中的鸽子，看到一边的大牛用很好奇的眼光看着，就随手把鸽子给了大牛，大牛宝贝一样接了过来，抱起来走到桌边，拿小点心喂鸽子，那鸽子到也不认生，后来大牛把鸽子放在桌子上鸽子也不走，自己啄盘子里面的糕点吃。

“我明天启程，要去趟京城。”燕十三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想着什么时候给大牛抓个小宠物，要一个温顺的，不会伤人的，还要聪明一点的。

“啊？”大牛抬头，他总是跟不上燕十三的思维。

雨燕本来是不赞成让大病初愈的大牛去京城的，可是大牛听到京城二字眼睛闪亮闪亮的，所以燕十三决定要带带大牛走，不放心的还带上了雨燕。一路上走的磕磕绊绊，大牛一开始还开开心心的，越往后走精神就越萎靡，大病初愈的身子，经不起这么折腾，他们走了半个多月猜到。

在皇城，气氛开始变的微妙，对于皇帝的立储诏书，各方不满，但是表面都和和气气。姬瀛帝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大家都在观望，朝中风云暗涌。姬瀛帝开始加紧自己的安排，时间越来越近，他等不了太久了。现在最让他头疼的是姬源开始绝食。

姬源廋了，他已经有二十几天没见到杨毅，那个傻子，要是真的就这么走了，他一辈子都不原谅自己。他从小就是被宠坏的孩子，只要自己想要的，哪怕是只有一点点的心思就有人给他，东西来的容易，他从来不知道珍稀，可是杨毅那个傻瓜，在他被关的这二十几天里，无一不再想这个人。这个男人长的不漂亮，还特不会说话，脾气倔的要死，什么精忠报国的，比那些个老夫子还要迂腐，姬瀛帝要杀那个傻子很简单，告诉他坏了皇室的名声，失了大义，那个傻子自己都会跳河的，“父皇，不要让儿臣恨你。”极度的虚弱，姬源觉得自己真的撑不过这关了，死了也好，死了就能看见那个蠢笨的东西。

姬瀛帝看着屋内虚弱的躺在床上的姬源，身后站着李全说，“你还不知道姐姐什么脾气，五皇子和姐姐一样的。”

“那就让他娶一个男人，荒唐。”

“这皇宫里，荒唐的事情还少么？源儿他自己就不想当这个皇帝，你这是在逼他。他为什么要去娶一个男人，你比谁都清楚。”李全冷冷的说，“燕儿不希望他的孩子做这个皇帝，我不会让你毁了燕儿，再毁了他的孩子。”

“这个皇位，必须要源儿来做。”

“你生不出争气的儿子，就拿燕儿的孩子来顶缸……”

“放肆，李全，朕不仅是源儿的父亲，朕还是这大夏的皇帝，你就不怕朕治你的罪。”姬瀛帝生气的看着身后的李全。

“皇上你忘了，臣已经递了辞呈。”说着，李全上前，用手捏断了门锁，他们不远的常公公看到赶来，“来人啊，大将军顶撞皇上，把他拿下。”刷的身边来了很多侍卫，姬瀛帝摆摆手，眼看着李全把姬源抱了出去，无论怎么说，他也是个父亲，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就这么饿死。

第十九章

“五王爷，五王爷，皇上有事和大将军再说，你不能往里面闯，五王爷……”体弱的小公公根本就拦不住从小习武的姬武，姬武和抱着姬源的李全错身而过，姬武没有心思放在姬源的身上，看到姬瀛帝还站在那里上前劈头就问，“皇兄，你怎么可以利用泽儿？”

“放肆，一个个都没有规矩了吗？”大批的侍卫把姬武围在了中间。姬瀛帝严厉的看着自己的皇帝，“你们眼中还有朕这个皇帝么？”

“皇上，臣弟……”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守在一边，不要让任何人进来。”等人走光了，“跟我来吧，坐下来说。”把姬武让进了刚刚关姬源的屋子。

“皇上，你明明知道泽儿是红玉的孩子，你还用他来做交易，这太让我心寒了，我负了红玉，不能在让我们的孩子……”

“你还敢说！”啪的一声，姬瀛帝拍在了桌子上，“那样的丑闻，朕能绕他不死已经是恩典，还敢谈其他。”

“皇兄，那时候，是我和红玉相爱在前，要不是当年契丹的大汗会错了意，怎么会把红玉和亲给你。要不是你逼的太紧，红玉怎么会陷害刘家，你怎么会和刘燕……”

“闭嘴！”姬瀛帝大怒，挥手打掉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惊动了远处的常公公，“不要进来，在外面守着。”

姬武仰着头，不肯示弱，“都那么久的事了，还提他干嘛。”姬瀛帝的身体已经到了弓弩之末，不能动气，刚刚情绪激烈了一些就眼前发黑，坐在椅子上喘了很久才好了一些。

“他本就是契丹完颜大汗的外孙，回去对他也是有好处的，完颜现在没有有能力的子嗣，被司徒家族牵制，要是泽儿回去，朕自当会帮自家人，等泽儿掌权，我大夏又当享一世太平。”

“大夏，大夏，为了这片江山，包括你，都是可以牺牲的么？”姬武大声的质问，“你已经负了爱你的女人，现在不禁还要算计他的孩子，连我的孩子都不放过，姬瀛，你到底还有没有心啊，你到底还是不是肉做的！”

姬瀛帝抬头，看着房顶，“为了大夏，我什么都可以做。”

“好，我绝对不会让你伤害泽儿，绝对！”姬武也顾不得什么君臣之礼，起身走了出去，在院门外，看到了即匆匆赶来的完颜菲菲，“五王爷……”

“对不起，我今天还有些事情，等空下来我再去看望娘娘。”说完就留给完颜菲菲一个背影。

屋中，姬瀛帝一人独坐，“大汗答应了你的要求，不过我要先看到孩子。”姬瀛帝失神，过一会才反应过来，“已经到了，晚上就安排你们见面。”

燕十三是第一次被请进皇宫的，走过朱红的大门，走进了那个被天下人惦记的地方。他知道燕十一一直在跟着他，可是也没有说什么。路很长，燕十三没事做就在发呆，他在想大牛，在做什么，昨天刚进城的时候大牛见到什么都兴奋，他给大牛买了一堆的小玩意儿，大牛嘴上说太贵，可是喜欢的不得了，一个瑕疵的玉兔子捧着稀罕了好半天，脸红红的，眼笑的弯弯的，就是太瘦了，两颊不想刚见到他的时候那么丰腴，不知道什么时候，燕十三的眼里，满满的都是一个叫王大牛的人。

燕十三还没进门，小公公尖利的声音就传了进去，进了门，就看见一身明黄的皇帝坐在正中间，左侧是他认识的姬武，右侧是一个外族的女子，想来是个妃子之类的，燕十三不愿跪拜，站着行了一个江湖礼仪，就站在那里。

“怎么回事，见了皇帝是要行大礼的。”常公公见到心生不满，刚出声皇帝就摆摆手，“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都下去吧。”宫人都走光了，燕十三就看见皇帝旁边的妃子一脸激动的朝着他走过来，燕十三暗自戒备，这个女人在他看来功夫不错。

“这就是姐姐的孩子？”完颜红玉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眼前的男子和姐姐真的是太像了，一样的眉眼，一样的鼻子，就是脸部的轮廓较为刚硬，像他的父亲，让他虽然五官秀气确并不柔弱。就在她的手要碰上燕十三的那一刻，燕十三杀气外泄，他是一个杀手，不会允许一个陌生人靠的如此之近。

“泽儿，住手，她是你姑姑。”姬武的筷子打断燕十三的攻击，燕十三不悦的看着姬武，这个人对他来说有些再造之恩，可他这几年一直为其效力，报恩也不过如此了。看到燕十三冷冷的目光，姬武很难受，这个孩子，已经不会有人类的感情了么？

燕十三是姬武在狼群中找到的，那个时候他都八岁了，要不是紧紧箍在脚踝的那个银圈，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孩子会被狼群养大。小小的孩子，只会撕扯猎物，谁靠近他都戒备着，不注意就被他狠狠的咬一口，多少年了，即使外在在看不出来当年的痕迹，可是骨子里面，他还是一只狼，独来独往，残忍警觉，不肯让人靠近一分。

“十三，我应该叫你姬泽，你你母亲取的名字。，当时你母亲还准备了一个女孩的名字，姬虞，可惜没用到。你面前的就是你母亲的妹妹。”姬武站在燕十三的的左侧，“我知道你不相信，你有一个银圈，是你母亲完颜红玉给你准备的。这么多年，我一直瞒着你，是不想让你再卷进这皇家的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