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农夫(穿越) 下——凤初鸣
凤初鸣  发于:2012年0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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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论持久战

话说庭霜看了宝琪的情书,下令将送信人拿下,送信的大喊起来:“你相好的让你收到信后给我三千两银子做谢礼,你怎么这样对我。”

晨光施展拳脚,几下子将那送信的商人拿下。

庭霜脸上堆着抓到敌人后得瑟的笑:“他在云南出不来,你却能出来,你还敢说你不是吴王的探子?”

送信人晕了,这人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不过他也不害怕,说:“我是吴王的人没错,吴王命我上京给皇上送贡品,你敢冒犯我这是欺君。”

庭霜踹他一脚,道:“你爷爷的,吴王企图造反,封锁了云南全境,你以为我不知道。”

看对方大惊失色,庭霜又说:“我知道,自然皇上也能知道了。我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滴,再不老实交待就死啦死啦滴。”

送信的探子才不会被他唬出,拒不交待。晨光举起拳头,准备给他点颜色。

庭霜制止他,拿了把菜刀,再拿根树枝,然后拿刀在俘虏脸上比划一下,然后把树枝杈子削去,一边削一边看着俘虏,转眼,树枝被削成一根棍,这是金庸大侠无偿提供的心理逼供法,很有震慑力。果然送信人被他的眼光看得发毛:“你要做什么?”

庭霜拿着菜刀在他身上比划:“知道什么是人棍吗?就是把你削成一根棍,先削你的胳膊再削你的腿,然后切你鸡鸡,再把你身上所有突出来的东西全削掉,这就叫人棍。”

俘虏面如土色,浑身抖如筛糠。

庭霜又说:“你不用为我惊人的智慧和想像力而佩服,这是韦小宝首创。如果你不老实交待,我就开始削了,嗯,先削哪里好捏?”

俘虏乞求地看他。

“别用你那水汪汪的小眼睛看着哥,哥一恶心会手抖滴,万一削错了地方,多没面子啊。”

俘虏咽口唾沫:“我交待我交待。”

根据俘虏交待,接到撤藩令后,吴王一边表示拥护撤藩,一边拖延时间,派了多起密探四处活动,广西的南王,广东的尚王,福建的鲁王都是他煽动的对象,还送信给陕甘总督,贵州巡抚,黔西总兵,四川提督巡抚等等高官,以及各处亲朋故交,鼓动他们响应。

这个俘虏负责在长平县附近活动,不料被庭霜识破。

庭霜继续拿着菜刀在他脑袋上比划:“你是不是已经去长平县衙鼓动过杨县令了?”

“是的。”

“他答应了在吴王起事时起事响应了?”庭霜紧张地问。

“是。”

“混账。”晨光和庭芝气得痛骂。

“先把这家伙押下去严密看管,杨县令那边我会对付他。”庭霜一挥手命人把俘虏押下去秘密关押。然后展开那匹绸缎,繁复的百蝶穿花中夹着一行行的英文花体字母,很难认。

庭霜熬了一整夜,把这篇情报译成中文,显示的情况很紧急。

“得赶快把这信送往京城呈给皇上。”晨光自告奋痛。“我去。”

“不,我去。”庭芝也自告奋勇,“晨光大哥你留在这里帮大哥保护村里。”

庭霜看着他,意思是你能行。

“大哥,你相信我。”庭芝迫切地做思想工作,“你不是说读书人不能只顾死读书,不能光有学问不会办事么?你给我个机会,我一定想法子把信送到皇上手里。”

庭霜考虑了一下,庭芝经过去年落榜挫折,成熟了许多,他又有眼光有计谋,应该给他个机会锻炼一下。

庭芝收好书信,连夜动身。

庭霜这里对付知县杨三立。

杨三立本来不想见他,庭霜狠敲鸣冤鼓,说有紧急大事禀报,杨三立不得不在偏僻花厅接见。

庭霜直接进入正题,道:“昨天我遇上一个人,他说他是吴王的探子,潜入内地策反朝廷命官,预备吴王起兵反叛时做内应。”

杨三立听了手一抖,茶水泼了一身:“你,你说……”

庭霜接过他手上的茶碗放小几上,脸上似笑非笑道:“杨大人可知我是怎么答复的?”

杨三立镇定下来:“孟兄忠义孝悌之士,对此等大逆之言自然是痛驳。”

庭霜摇头:“我的确是痛驳他,却不是为了忠义什么的。我只是个农夫,只求一家大小平安吃碗安稳饭能多多赚钱,大义什么的我不懂,我只知道,吴王起兵反叛必然一败涂地,身败名裂还有杀身灭族之祸。”

杨三立冷笑:“果然是小农无知之言,吴王手握重兵,他本人又身经百战,熟知军事,手下五十万军队都是精兵强将,怎么会败?”

庭霜哈哈一笑。

“你笑什么?”杨三立生气问。

“大人只知吴王手下兵马能征善战,却不知再善战的军队也得吃饭。”

“你什么意思?”

庭霜给他分析:“大军征战,粮草供给是个难题,两方交战与其说是拼战斗力,不如说拼整体实力,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就是这个道理。诸葛亮六出祈山无功而返,不是他智慧不够,也不是他不会打仗,而是后方供应不足,以蜀国的整体国力不足以撑得起北伐定中原的大征战。大人请想一想,吴王以云南一隅之地供应大军征战,面对的是整个朝廷的力量,朝廷毕竟是正统力量,到时候动员所有资源和吴军拼消耗,耗也把吴军耗干了。”

庭霜不知道怎么解释长期战争拼的是资源的道理,哪方能动员起最大的资源用于战争,哪方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毛爷爷的《论持久战》咋说的,别看日本鬼子武器先进军事力量强,但是它资源匮乏,说白了就是,你是资源小国,俺是资源大国,耗也耗死个你丫的。

果然日本鬼子经不起长期战争消耗,急于求胜,陷入战争海洋拔不出脚来,直到灭亡。

可是怎么让古代人领会《论持久战》的精神捏?

这个他多虑了,杨三立也是饱读读书精通历史的学子,历史上只要中央政府对国家仍有控制力,地方政权反抗中央政权一般都没有好果子吃。细究原因,也是拼不起长期消耗的缘故,比如安史之乱就是这样。

杨三立还不服:“你说的这些吴王深谋远略也能想到,他速战速决,不拼消耗挥军北上直捣京师,一举定鼎天下,到时候朝廷有何办法?”

“哈。”庭霜不以为然。“杨大人可知朝廷最精锐的军队在哪里?”

“当然是驻在京畿重地、拱卫京师保卫皇上的神武军。”这个问题很简单,任何国家都会把最精锐的部队布置在心脏地区。

“吴王的军队再厉害,从云南打到北边,一路上消耗得也差不多了,每打下一个新地方他会损兵折将,还得分兵守护,到了京城也是强弩之末,您想这支疲兵北上京城对上全国最精锐的神武军,会是个什么结果?”

这个结果也是可以想象到的,以前庭霜学历史时,学到太平天国定都南京后居然派一支两万人的军队北伐,就觉得姓洪的脑袋被门挤了,也不想想北方是清廷心脏地区,越是这个地方,防卫力量会越强。说到底他还是贪图眼前战果,不敢举全部兵力倾巢北上与清廷对决,缺乏战略眼光,结果白白葬送一支精兵。

杨三立听他这么一分析,开始动摇了。

庭霜又说:“我已经把那个探子拿下关在一个秘密地方了,他居然说他已经鼓动了大人在吴王起兵时响应,我痛骂了他一顿,我说杨大人是南宋杨统制再兴君的后代,对朝廷忠心耿耿,怎么会做这种叛逆之事为祖上蒙羞?再说,杨大人是饱学之士胸有谋略怎么会看不出吴军不成气候,怎么可能受你鼓动做那抄家灭族的事?那样做有什么好处?”

“是啊是啊。”杨三立抹汗,说不出囫囵话。

“就是嘛,我也觉得杨大人不会做这种事的。”庭霜对思想工作成果很满意,“所以,我来告诉大人,提醒大人警惕,早做准备。”

“做什么准备?”人证落在他手里,杨三立心慌意乱六神无主只能听他的指示了。

这回轮到庭霜抹汗,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也没个准主意,也不知道省里的大员有没有被吴王鼓动成功的,现在只是压住杨三立不让他把整个县拖进去跟吴王造反,下一步嘛……

当然要摆出胸有成竹的样子,先囤好粮食药品啥的。

庭芝带着庭霜译好的书信一路急奔到了京城。

京城仍是一片繁华,会试已过,考生们准备接下来的殿试,庭芝直接找到琴书,和他商量怎么办,琴书也觉得事情紧急,可是怎么把情报送到皇帝手里还是个问题,一国之君又不是街口卖肉的,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

庭芝急问:“令尊大人呢?”

“我爹被皇上派到福建册封闽王鲁之孝袭爵了。”琴书怕得要命,鲁家和吴王是一伙的,也是这次撤藩的对象,如果鲁王跟着吴王反了,那么沈在思在这个时候去福建宣旨根本回不来,说不定已经被扣押,搞不好被杀了也有可能。

庭芝也不知道怎么劝慰他,拍拍他的肩,又问:“阮英大人呢?”

“他是这次大考的阅卷官。”

庭芝脸一垮,做考试阅卷官意味着几个月之内都要被隔离起来。再没有认识的大官可以面见皇帝。

“我有办法,你等消息好了。”琴书有把握地说。

庭芝疑惑,不知道他一个学子会有什么办法见到深宫中的皇帝。

琴书自然是有办法的。会试已经结束,他又一次高中,接下来就有了殿试的资格。

殿试是在皇宫内举行的大考,由皇帝亲自主考。宏伟的宫门洞开,考生们怀着紧张忐忑的心情进入皇宫前朝的保和殿,接下来皇帝升座接受考生叩拜。

正要准备考试之时,琴书忽然出列叩首:“臣沈琴书有西南紧急军情,恳请皇上单独召对。”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这个地方捣乱,来人……”一旁的陪考大臣呵斥。

皇帝纳闷,一听说有军情还是应请求单独召对。

琴书把事情经过说了,皇帝眉头紧皱,问:“你说你的朋友带来情报上京?”

“是的,因为考试不许带只字片纸,所以臣没有带来,请皇上召见他问个明白。”

皇帝急命侍卫去沈府召庭芝入宫。

庭芝报过家庭和姓名,呈上庭霜译好的军情,皇帝越看脸色越凝重,吴王已经整端了兵马,贮备了粮草,还软禁了云南巡抚,杀了反对他的朝廷官员,封锁了全境,什么一切平安的消息都是他派探子化妆成商人放出来的假消息。

“既然吴王封锁云南全境,这个消息你是怎么得到的。”

庭芝从容回奏:“是锦乡侯宝琪冒险潜入云南,掩护他的是一个英吉利商人的商队,他打探到消息送不出来,请那夷人译成洋文绣于锦缎之中带出,草民的大哥收到锦缎再译回中文,就是皇上现在看到的。”

“你大哥居然会洋文?”皇帝很奇怪。

“是。”庭芝也很奇怪,没法解释庭霜为什么会这些古怪的东西。

皇帝已经相信了消息来源,沉思一会儿,从容道:“朕知道了,沈琴书,你回去考试吧。”

琴书和庭芝面面相觑,不明白皇帝打的什么主意,到了这关口,皇帝还有心思主持考试?

皇帝又转向庭芝,很和气地问:“看你口齿清晰,头脑敏捷,可曾读过书?”

庭芝回奏道:“草民自幼读书,十四岁时通过府院三试中了秀才。”

“那你学问不错,也参加过乡试?”

“草民不幸,乡试时身体不适,最后一场没做完卷子。”庭芝说起来又想哭,如果不是他没把握住机会,现在他也可以殿试了。

旁边的章廷敬接口说:“这是他运气不好,三年后再考就是了。”

他看出皇帝有破格的意思,只是庭芝乡试落榜,会试没参加,直接参加殿试难以服人,这个例不能开。

皇帝确有为庭芝破例的意思,看宰辅反对只好做罢,重新回到大殿举行考试。

97.地道战

就在皇帝收到消息不动声色继续主持殿试之时,西南的吴王起兵了,同时和他一路的福建的鲁王,广东的尚王也跟着响应。

跟着响应的还有吴王在四川湖北陕西的亲朋故旧,都是一些汉族将领,和满人有矛盾,对朝廷压制汉人心怀不满,所有矛盾一朝暴发,借此契机纷纷起兵造反。

首先是贵州提督起兵响应,云贵总督一看事不对,带着几个人逃跑了。接着贵州巡抚总兵全部投降。然后四川巡抚提督总兵等官员也响应,吴王未打一仗,轻易占领云贵川三省。

叛军占据西南三省后,吴王派大兵攻两湖,兵分两路,一路出四川攻陕甘,一种取江西。

皇帝接到吴王反叛的消息心急如焚,表面上还是沉稳镇定照常举行殿试,一边加紧动作任命顺承王勒尔锦为靖寇大将军带着满汉骑兵开到湖南前线,不料天下太平久了,国家军队耽于逸乐久不操练,战斗力远不如吴军,刚一交锋就被打得乱荒而逃,溃不成军。

在一边观风色做墙头草的汉官们一看阵势,顺风倒向吴军一边,长江两岸也出现了响应吴军的官员。陕甘提督王辅臣是吴王以前手下的总兵,和同僚满官有了矛盾分歧,索性也造了反,他手下的参将高成控制了豫北地区,伴随着战火四起,一些土匪乱党也趁机做乱,四处烧杀抢掠。

伴随着坏形势的就是谣言,据说在长平县活动的匪帮有百来人,有说是上千人,烧杀抢掠无恶不做。李东升一大早出村往城里送猪,不但猪被抢,人也被打得头破血流,更加剧了人们的恐惧。

庭霜虽然手里有火枪,晨光武功也好,但是只凭两人也保不了整个村子的安全,村里人很害怕,要求庭霜上县衙找知县求他派兵保护。

庭霜心里嗤笑,你当封建旧军队是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子弟兵咩?还会讲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到时候要这要那勒索无穷,还不得把人弄精穷,还不如依靠群众发动群众自保呢。

庭霜虽然不赞成,但是却不过村人的期望,心想若不绝了他们的希望,只怕还对官府存着指望,自己不会开动脑筋想办法。

去县衙见了知县杨三立说明请求,杨三立也为难:“要我派兵,哪里有兵,全省的兵都由提督统制,现在战火四起,没有战火的地方也要抽调壮丁支援前线顺承王的靖寇军。”

“那该怎么办?”庭霜急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国家养了这么多军队不就是为了保护百姓吗?现在百姓遭难,让我们等死吗?”

“那没办法,不要说现在很难抽得出兵来,就算抽得出来,那些兵搔扰地方也是个事儿。”

庭霜被气得直翻眼,郑师爷劝他,不到不得已,地方官一般不请求上边发兵保护地方,因为官兵过境扰民太甚,而且现在战火四起匪徒做乱,分兵驻守也不是事。

庭霜本来也没指望知县会同意他的请求,只得装了一肚子失望回村,召集全村的能人一起想办法。

先声明指望官府派兵保护不可能,而且不划算,到时候官兵驻扎需索无度搔扰地方不说,调戏个妇女咱也没法子是不?

官兵扰民由来已久,村人也知道请求官府派兵保护有利有弊,来了要接风,先孝敬一笔驻防费,走了要送行,再奉上一笔开拔费,至于隔三岔五的“劳军”自不必说,甚至下乡搔扰连吃带拿的当地百姓也不敢吭声,只是觉得有军队驻着可以壮壮胆,对叛军和匪徒好歹有个震慑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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