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不劈腿 下——落雁翎
落雁翎  发于:2012年0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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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感……艾历为自己脑海冒起的这个词讶异,对方很明显是一名男子,举手投足毫无女性化的造作,但就是让人很自然把目光投过去,他未必是太刺目的发光体,但稍为仔细打量他的人,心里总觉得被甚么给牵住了。

「哦哦,极品果然是极品。」尼尔托着头,这回声音里带了点惋惜,随着东方男子在吧台落坐,数名跃跃欲试的男人就靠拢过去,那名男子笑得很率性,有点慵懒,有点不以为意,像个贞洁的荡妇,招惹了所有人却最终守着一道铜墙铁壁,这反而更刺激男人的征服欲。

艾历也笔直的看着他,因为距离很远,而那名东方男子也早就对这种观察的视线习以为常,所以不管他们两兄弟怎么放肆的打量,那名男子还是很惬意的喝着他那杯Gin Tonic,间或拒绝一两名露骨的猎艳者。

尼尔本来也仅是看着,过没一会儿,才朝身边的弟弟道,「他是模特儿。」

艾历望了兄长一眼。

「你看他那身段,还有站姿。」尼尔小声的,在他耳边分析,「若然你也习惯了受镜头注视,也会像他那样。」

这回艾历更是移不开眼了,知道自己即将要踏入的,就是属于这名东方男子的世界。而这人显然是个优秀的模范,他有着一名模特儿应有的特质:耀眼,让人过目不忘。

起初以为这人散发出的性感是为了寻找伴侣,只是在连续十多名搭讪者失败而回时,艾历就觉得奇怪了。然后他看到,东方男子从裤袋掏出手机来,在键盘上按来按去,瞧着萤幕的样子却寂寞得过份。

他拨了电话,然后等着那边接通,这动作重覆做了好几次,却始终没见他拨通过电话。这时艾历可以看出那光鲜外表下的疲惫和无奈,只是那人很快又表现得漫不经心,彷佛他来是单纯享受美酒的。

不知观望了多久,尼尔突然拍拍艾历的肩,「我约的人来了,看你要留在这里,还是离开……你自便吧!」

「再见。」艾历没去看兄长身旁的人,反正那总是玩票性质的。

尼尔给他点的鸡尾酒其实早就喝光了,但他一直就着这距离看着那名东方男子,直至他微微陀红了脸,脚步不稳的离开——他的电话始终没拨通过。

艾历马上买了单,全速跑到车库去,连他自己也不晓得这是为了甚么。他踏了Mercedes的引擎,快速的驶到刚才那家酒吧的门口,然后又沿着街道一路往前驶,莫名焦急的寻找着那道身影。

然后他就在街道口找到了那人,他正站在路边,似乎是在等计程车。艾历把车子停靠在他身边,然后朝他响了响安。

那人看过来了,在这黑暗里,也许他就只看到两盏刺眼的车头灯,但坐在驾驶座上的艾历却把那人的脸看得无比透彻,似乎在那一刻,他就把那眉眼烙进脑海里了。

那人眯起了眼,像在嫌弃自己那台宾士过份破旧,又或是把艾历当成又一个不自量力的搭讪者,然后他把脸转回马路上,继续等他的计程车。

艾历就陪他等,一直等、等他会不会有耐性用尽,改变主意的时刻……毕竟现在已经是清晨了,路上的车流本就不多,更何况是计程车。

然而那人还是很倔强的坚持下去,直至许久,一台计程车终于侥幸的路过这里。

那名东方男子连眼尾也没抬,就急不及待的上车、走了。

后来尼尔问他那晚的结果,艾历就如实告诉兄长,然后换来对方的哈哈大笑。

「你果然是个愣子!」尼尔似是在幸灾乐祸,「有你这样搭讪的吗?你用那台破车是想载他去哪里?找家破宾馆滚床单吗?」

「我只是想……送他回家。」艾历皱眉,他没有想到那方面去。

「送他回家!」尼尔似乎在那边拍桌,「你是南瓜马车吗?」

「……」艾历无语,因为他确实是未经深思熟虑就已经这么做了,连他也不晓得自己是想怎样。

「放心吧,那孩子我给你留意了,他是同行,还是你的前辈。」大概是笑累了,尼尔最后才又正经的给弟弟开解,「安排点认识的机会不是问题,只要你向哥哥开口。」

「谢谢。」艾历回应得挺快的。

「所以说不管是多直的,入行就一定会给扳弯了。」尼尔只是纯粹抱着看戏心态,「你就快点养好伤,开始工作吧!」

「嗯……」

于是艾历开始了他模特儿的工作,有家族的关系让他比任何新人都走得顺畅。加上他本身就是个听话、也有素质的新人,也不怕辛苦,工作很快就一箩筐的涌上来,然后艾历用他积蓄下来的钱买了所公寓,在柏林这里住下。

第一次在香港因工作而认识时,叶潼很明显已经把那段插曲给忘掉了。对艾历来说那是更笃定自己前途路向的一件大事,但对对方来说,那可能只是众多搭讪的其中一个桥段,但他们还是自然的走近了,到现在……艾历几乎是把潼当成家人以外最亲近的朋友,他说不上那是甚么回事,但叶潼就是让他很想无时无刻就近照看着的。

就这么回忆着那段过去,不经不觉就回到他居住的地段了。艾历下了火车,还得走上一段路才到家,虽说平常有驾车是比较方便的,但偶尔走一走这段小路也挺舒适。

「艾历!」邻舍都是一家几口的好人家,彼此搬来时就打过照应。他们都知道艾历的工作是模特儿,每次出差一去就要好几个月,住他对面的太太见着他,突然紧张的喊他名字,然后神秘兮兮的招手要人过来。

「好久不见,查理太太。」艾历一如往常打起招呼,「是有甚么事吗?」

「我跟你说……」理查太太是名好母亲,家里养了四个孩子,是名全职的家庭主妇,整天就待在社区里和邻居交流情报,「今天有个中国人在你家门前走来走去,好像知道你不在家……我跟他说你还没回来,他却在附近绕了很久,你自己小心。」

因为中国人非法入境,在欧洲国家犯案的事情非常普遍,所以理查太太马上就给邻居留了心眼。有时他们实在无意怀有那些种族歧视的偏见,只是见着中国人在境内犯案的事实在太多了!为着生活,他们甚至可以拐带孩子,杀人打劫,又因为没正式登记居留权,犯案后警察也是无从查起,就这么让凶徒逍遥法外,这让欧洲人对华人有了极恶劣的印象。

艾历先是一愣,然后就想到某些会故意装熟人调查清楚,再来闯空门的罪案,脸色一凝,「我知道了,谢谢你。」

「那是个看来挺年轻的孩子,他那个袋还印着大大的B&G标记……」说到这里,理查太太故意压下了声音,「八成是假货,你一定得小心。」要是有钱的游客,又怎么可能往他们这种平民区走?所以理查太太直觉就看出这名中国人是坏人了,搞不好他还是个假货走私贩呢!

艾历点头表示自己会留意,然后又和理查太太寒喧了一会才回到自己的房子里,用钥匙开了门,里头有一阵淡淡的檀香味,是家务助理打扫时为他放的香薰,屋里看来没甚么异样。

就在他想着往睡房休息一下时,大概是想起理查太太的话,他刻意绕到客厅和花园连接的玻璃门,把白纱窗帘拉开来,本来只是想留意一下是否有可疑人物从围栏跨进来了,但帘子一拉开来,就看到个足以让他呆愣的画面。

不算大的草坪上放着散落的,有着大大B&G标记的旅行袋,还有乱脱的球鞋,一名熟悉的身影直舒舒服服的横躺在那张秋千长椅上,一荡一荡的,那张脸被鸭舌帽整个盖住了,艾历猜想,那应该是为免被晒黑的缘故。

他忙把玻璃门推开,快步走到长椅处,几乎就要揉眼确定自己是不是幻觉。

这么大的响动自然就把睡着的那名『可疑人物』惊醒了,鸭舌帽下的那人发出了非常不满的哼声,然后懒洋洋的翻了翻身,帽子就在这个时候掉到草地上,让艾历看到那张熟悉的端正脸庞。

叶潼瞧着他,绽出个非常天真烂漫的微笑——美好得几乎可以骗到世上所有人,除了深知他性格的几位老朋友。

「你回来啦!」叶潼很高兴很高兴的道,就像等到了丈夫回家的好妻子。

「你怎么来的?」艾历仍然很呆。

「乘飞机来啊!」叶潼笑着坐起来,不以为意,「我不能来吗?」

「不是。」艾历摇头,「但是……你可以先告诉我。」

叶潼垂下头,那是个有点无奈的表情,似是气恼对方的笨拙,但又拿他没辄那样,然后他突然整个扑向前抱住艾历,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足以把他整个压到草地上。

「潼!」这是艾历今天第二次吃惊,「你……」还没说出口中的疑问,他就迎来今天第三次吃惊,叶潼的脸就在眼前近距离放大,双唇碰触着软软热热的东西,然后湿热的气息就那么直窜进自己口腔里——足足有数十秒,艾历才慢慢意识到自己是被吻了。

和之前那次蜻蜓点水的戏闹不同,这回是真正属于调情的热吻。叶潼的吻很绵密,是细腻的挑逗,一点一点的撩拨着对方的欲望。那舌头像是火源那样,轻擦过艾历每一颗牙齿,然后邀请他的舌尖与之纠缠。艾历起初是紧紧攫着叶潼的肩,不知该推开他还是怎样,但叶潼的手却是不安分的往下移,擦过那结实的六块腹肌,一路往下在裤档处轻轻的磨蹭着,意思再明了不过。

「潼……」艾历按住他的手,「别胡来……」他亲眼见识过叶潼撩拨人的手段,现在几乎可说是火力全开,艾历既疑惑他的用意,也不想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和我做爱……艾历……」叶潼轻啜着他的唇瓣,声音低迷而沙哑,「你说过的,如果有爱……我们就可以做。」

艾历的蓝瞳微黯,心里一些念头窜过,他却不肯定对方是否这个意思……在这个当头他根本没法以冷静头脑去细想,「你是说……我们有爱吗?」

叶潼突地吃吃笑了,他倏地移开了唇,上身坐起,慢条斯理地解开领口钮扣,然后把上衣脱下来,这一整个动作明显是有过计算的,让身后下清楚看到他锁骨的曲线、布料慢慢从光滑的肩膀落下、擦过胸前褐色的乳尖。然后叶潼俯下身来,眯着眼把艾历的手指含进嘴里,「呆瓜……你到现在都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艾历默然无语,事实他已经被这震撼的视角效果给惊呆了。看着这生涩的反应,叶潼却笑得更愉悦,再次与那张热软的薄唇厮磨,诱哄艾历张开嘴,与自己的舌头缠吻。

起初还是叶潼主导的吻戏,后来慢慢的变成艾历激烈的回应,叶潼示弱的哼声,艾历随即一使力,换他把人压在草地下,略微移开唇,看着叶潼那双灼灼的黑瞳,还有被唾液润湿,变得微微红肿的唇瓣,他也没能再细想,本能的就低头再吻起来。

四十一

他们的第一次是在绿草如茵的花园里,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二人就像森林里的原始人一样,赤身露体的交颈缠绵。然后因为身体契合的感觉太美好,就索性三天不出门,翻天覆地的做爱,让这屋子几乎每个角落都有他们欢爱的痕迹——

这听起来,多美好。

这个打算,听起来多美好。

说真的,叶潼是不介意这么做,那种刚进入热恋期,放纵欲望的经历他也不是没尝过,只不过这回……狂热的是自己。

当他终于拐到那个人和自己热烈缠吻,甚至连裤裆那里都已经有了明显的反应时,叶潼的手探了进去,握住了那几乎要腾跳起来的性器,艾历却像是被电倒一样,手倏地一顿,连舌头亲吻的动作都停住了。

那双因为染上欲望而变得更深沉的蓝瞳并没有就这样沉溺下去,叶潼彷若被冷水淋了一身。他略微移开了唇,在这鼻尖对着鼻尖的距离仔细看着那张严肃的脸,那渐发冷却的热情,让他心都纠结起来。

该庆幸的是,艾历并没有马上就把他推开。

明明已经是送到嘴的美食了,艾历却没有索性享用的打算。他按着叶潼的手,似乎想要透过深呼吸,压下肉欲的冲动。

「潼……我们……还是需要谈谈。」

叶潼只沉默了半晌,然后绽出轻淡的笑意,「你说,我听。」却没有站起来的打算。

艾历缓缓坐起身来,因为叶潼跨坐在他身上,他只要稍一移动,已经绷紧的裤裆处就会擦过叶潼的大腿根,他唇虽还是抿成一直线的,但脸也微微热烫了起来。没被这么主动的索求过,他实在……很不习惯。

他们就坐在草地上,本来已经打得火热的情色气氛,就这么被某个拘谨的家伙给驱散掉。叶潼的上衣已经褪到腰处,看着那大片裸露的胸膛,艾历咳了几声,然后替身前人小心翼翼的扣回扣子,却不知道他这么做更显得造作——如果不是有了避忌,一般人对同性的裸体哪有这般介意?

看着这几乎是等于在婉拒自己的动作,叶潼心都灰了,他握着艾历为自己扣扣子的手,颇有点壮士断腕的问,「你这甚么意思?」他都已经豁出去了,也不想做回从前那种搞暧昧的纯友谊,如果艾历是拒绝他的……那他也会认命。

艾历瞧着叶潼,虽然是故意表现得不在意的样子,但他却觉得自己要真拒绝了,就是做了甚么残忍伤害对方的事。一直注视着这个人,他比谁都清楚他骨子里的寂寞。就因为太想要一个人作伴,叶潼才会来而不拒,接受那些逢场作戏的邀约。

「你确定……你是真的喜欢我吗?」艾历仔细的注视着他,不放过每一个表情反应,「非我不可?」

「嗯……」叶潼颔首,视线垂了下来,「你觉得……我是随便凑合着的吗?」

「我不是这意思……但……」看过和听说过对方之前的情史,艾历真的觉得很不可思议。他不明白叶潼是甚么时候喜欢上自己,也从没想过他们会发展到这方面,「完全没有先兆……前阵子你也才和萨莱曼分手,为甚么会突然选我……?」

「这不是突然的。」叶潼俯身上前,头倚在对方肩上,很喜欢嗅闻属于艾历的气息,让他有种安心的感觉,「若说我从没有喜欢过萨莱曼……你相信吗?」

艾历思考了一下,然后点头,「相信。」

「为甚么?」

「因为你看来一点都不着紧他。」

「艾历……有人跟你说太诚实的人很讨打吗?」叶潼斜了他一眼。

「……你指我吗?」

……话题绕远了,叶潼无力的叹口气,说回正题,「记得在温泉酒店那次,我问了你关于和萨莱曼交往的事吗?」

「嗯。」艾历点头。

「我问你意见……你却说这不关你的事。」回想起那刻自己的气愤,都不由觉得好笑,对艾历的感情虽然懵懂无知,却足够牵动他的情绪了,「那刻听了你这话,我觉得很生气,却又不晓得可以说甚么。你说得对,这确实是我和萨莱曼的事,但那时我就是有种想法——如果你说你介意,不希望我和萨莱曼交往的话,我一定会去回绝对方的。」

艾历沉默,他没想到自己这么直白的一句话,竟就这么刺激了潼。

「所以说,和他一起……是有一点负气的。」叶潼苦涩的笑,「我就是这么个放荡的人,没原则没底线,只要是男人谁来都好……所以那时,我还没意识到自己这没来由的闷气,是怎么生的。」他抬头,很清楚自己这么无辜的睁着眼睛,对男人有着足够的煽惑力。有时肚子里的坏水总要和真心双管齐下的,他的对手可是颗讷闷的石头,不使尽浑身解数,真的很难让他放弃那些顽固规条呢!

「我想,那时我已经喜欢你了,不过真的有意识到……应该是在和萨莱曼闹不愉快的时候,我心里总是想着你,然后就越发觉得自己不该答应交往,招惹了不该招惹的……艾历,你不知道我邀你做爱时,做了多少心理准备——我是指,被骂或者被挂线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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