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满衣花露听宫莺 (穿越 FZ 第二卷)+番外——南枝
南枝  发于:2012年0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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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帆道,“这个,你得问他,他定然有他自己的原因。”

魏颐因魏帆所说的种种,突然之间莫名难过,心想,父亲的为官之道,难道是错了么?他觉得,大哥说不定只是因为孝道才听从父亲的安排做官的,二哥更是看不上父亲的为官,而他自己呢,魏颐想到自己以前倒没怎么想过这个问题,他不觉得父亲做官好,也没觉得不好,但是,他自己却是想过的,要是他自己来做,他不会像父亲那样。

魏颐长长地叹了口气,为过世的魏大人感到悲伤。但是,却并不是悲哀,因为魏帆也说过,像他一样做官做成那样的人,天底下也只此一个了,这话里面其实也是骄傲和敬佩的吧,虽然并不从心底认同他的行为。

借着风,顺着水流,船行得很快。

这一路下去,有好几个停靠的繁华码头,到当天晚上,船在一码头上停下后,他们的船就被官府查了,魏帆一番打听,知道只查从京城来的船只,据此判断,该是因为魏颐走掉这事,皇帝在找他。

但是这种搜查并不太严,魏颐一身女装,又被掩了容貌,非和他长时间接触过的人找来,不然是根本认不出他来的。

于是,魏帆这一艘船很容易就过关了。

魏颐知道一定是容琛生气了,他开始派人找他来了。

魏颐万分矛盾,不知道是继续跟着二哥,还是给容琛带个消息,不过,想到只要给容琛带任何一点消息,他马上就能够找来,那自己估计就不能去看大哥了,不由得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

船又行了两天,前面的码头却并没有查得那般严了,估计是容琛想不到魏颐他们的速度这么快,已经离京这么远了,他估计还在京城附近严加搜查吧。

魏颐心里万分煎熬,心想自己能够尽快见到大哥就好了,见到后,他马上就回去找容琛,让他不要担心。

所幸,这天总算是和魏家大哥魏晖接应上了。

魏颐在船舱里躺着,船坐久了,他身子本就弱,就开始难受起来,有晕船现象,魏晖给他找了药让他吃了,也不见好,而且还越来越严重,之后到几乎只能躺在床上的地步。

魏颐本来就有从吴家遗传下来的精神性疾病,不能太过忧虑,忧虑过多就会头疼,进而影响整个身体状况。

魏晖被魏帆推着轮椅进来的时候,魏颐躺在床上也是半迷糊状态,魏晖来到魏颐床前,魏颐一身女装,脸上还抹了些东西,但是,看那身姿,魏晖就决计不会认错这人是他的幺弟。

他唤了魏颐一声,魏颐睁开眼来,看到了魏晖,不由得精神好了很多,还努力从床上爬了起来,抓住魏晖的手,惊喜地道,“大哥,大哥,真是你?”

魏晖一笑,“你抓着我的手,是热的吧?如何能不是我?不是做梦,真真切切就是我。”

魏颐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一下,魏晖比起以前变了很多,该是吃了不少苦,才三十来岁的人,鬓边居然有白发了,面色也比以前更加深沉。

魏颐眼眶发热,道,“大哥,你受苦了吧?”

魏晖拍了拍魏颐的手臂,道,“没有你那么苦。我一切都好。”

魏颐低头看到魏晖的腿,被一层薄毯盖着,他应该不希望别人看到他的腿的残疾的模样。

魏颐问道,“大哥,你的腿是怎么回事,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魏晖却不愿多说,只说道,“这个,实在没什么可说。”

魏颐看魏晖不想说,也只得不再问,眼里却满是伤痛。

魏晖只好安慰他,“真没什么,坐在轮椅上,也无甚不妥。我已经习惯了。”

魏颐几乎哽咽,“这和以前怎么能够一样,怎么能够习惯。”

魏晖看这个幺弟还是和以前一样,内心温柔又悲悯,看他模样,也并没有被皇帝亏待。不过,给皇帝做男宠,终究不是办法。

魏晖以前就发过誓,要把弟弟从皇帝身边救出来,现在,总算是有法子了。

他在外国置办了房产,而且从天朝安排了厨子仆人过去,并不是只为自己,而是为了把魏颐接过去,魏颐在外国,魏晖不相信皇帝能够找得到他,而且把他抓回去。

三兄弟团圆后,秉烛夜谈,说说笑笑,船一路向东南行驶,要去出海的码头。

而魏颐,还不知道兄长的打算,完全沉浸在家人团聚的欢喜和回想往昔的叹息之中。

借着风和水流,一路畅通向东南,只需十几天,就能够到东南最大的海滨城市——汩墨。

这里盛产海盐和海产,贵重物品便有珍珠和珊瑚等等,这里商业繁盛,聚集着不少从海上来的外国人,从天朝运出茶叶丝绸瓷器等物,从其他国家运回别的东西。

为了打击海盗,这里不远还驻扎着极剽悍勇猛的水师。

魏颐一直住在船上,等到了汩墨,才被允许下船,因为兄弟团聚,他精神好了很多,故而身体倒没被十几日的行船给拖垮。

到汩墨之后,在一座外观朴素,内里却富丽的宅子里住下,魏帆出门去安排检查出海之事,魏晖才来对魏颐说要带他出海到国外去长期居住的事情。

魏颐听到大哥说要带他出国去生活,不由得愣在了当场,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不可置信,道,“你们不让我下船,一路带我来这里,就是要带我出海去外国吗?”

第三十九章:兄长的劝说

魏晖看魏颐的意思,分明是不想和他们一起离开。

魏晖语重心长地说道,“外国不像你想的那般不堪,虽一些风土习俗不似天朝,但人与人,皆是一般,不消几月,你就能在那里习惯。再说,那边宅子里,所用所吃皆会同你在京中时一样,你去后就会明白,和你在京中过的日子并无太大差别。你会喜欢上那里的。”

魏颐心中所想当然不是魏晖解释的这个问题,他是无法放开容琛,而且,他答应过容琛,要和他在一起一辈子的,他怎么能够离开这里。要是他真离开了,他真不知道容琛该多难过。

想到容琛的难过,他也只会难受而已。

魏颐摇着头,对着魏晖关怀中带着坚决的目光,道,“大哥,我并不是那么娇生惯养的人,并不是对外国的生活境况有所迟疑,只是……只是……我……我还是不想离开这里,我放不下这里。”

魏晖盯着魏颐,道,“为什么不想离开这里。父母皆逝,魏家在京中已倒,我和你二哥都会离开这里,你留在这里,又有什么牵挂,能做什么?”

魏晖气势强硬,魏颐被他说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想说自己放不下容琛,但却知道说这个出来,必定只会让大哥痛心,他会认为自己不知廉耻。

魏颐嗫嚅着,好半天才道,“归真还没有找到呢。再说,魏家也不算倒了,魏家的宅子还在,皇上赐的田庄也都还在……”

魏晖道,“归真找这么久都没找到,现在这一时半会儿又哪里找得到。把你送到外国去才是当务之急,而京中魏家的宅子田庄,这些东西,放下即可,你跟着我们去桑梓,你去后,就会看到,那里的宅子比京中魏家的宅子大得多,田庄也多得多。我会继续从商,你二哥也不是没有能耐的人,是能够保你今后衣食无忧,一生安乐的。到时,再给你娶妻,有了家室,你会把在京中的很多事情都淡忘掉。你不用担心今后。”

魏颐知道大哥和二哥都是打心底对自己好,因为他们把自己当成血脉至亲,但是,魏颐却知道,他们根本不是血脉至亲,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资格来得到他们如此的爱和照顾。而且,他是真不能离开,他不想离开。

魏颐还是摇头,声音已经带着涩意,道,“大哥,是我对不住你们。是我自己不想跟着你们去,我不想离开这里,我要回京城里去。”

魏晖听他这样说,脸色就微沉了下来。

魏晖在魏颐面前一向是温和又慈爱的,此时突然沉了脸,甚至比当年魏尚书还严肃吓人。

魏晖死死盯着魏颐,还把他的手臂抓住,声音冷静,道,“老三,你说,你是不是因为皇上,所以不想走。”

魏颐紧咬着牙,沉默了好一阵,他实在不想说出让兄长失望痛苦的话来,但是,他也不能反驳魏晖的这话。

魏晖看魏颐这样,就明白了,魏颐看来是陷进去了,舍不得离开皇帝。

魏晖对魏颐这样的确是非常失望的,生为男儿,当顶天立地,开创一番自己的事业。他对魏颐是疼惜的,但是,看魏颐这样被一个男人当男宠,他自己居然还不知道自强自立,还爱上了对方,这在魏晖眼里,简直是不可置信。

他抓着魏颐的手臂,脸色黑沉,道,“皇上为一国之君,的确是世间第一的奇伟男子,若是女子,被他所吸引,愿意守着他跟着他过一生,这个,我能够理解。不过,老三,你不是女子,你身为男儿,为何如女子一般。”魏晖说到这里,非常难过地看着魏颐,继续道,“现在全天朝,甚至不少外邦都知道皇上养了一个男宠……”

他说到男宠这个词,分明感受到魏颐身体一颤,脸上显出分外痛苦悲凉的神色,魏晖便又不忍了。

当年皇帝和魏颐的纠葛,他自认为是清楚的。

他一直以为皇帝是看上魏颐的美色,所以不放魏颐走,而魏颐,他以为即使魏颐对皇帝有些情愫,那也必定是孺慕之情多于爱情,而且,魏颐还有廉耻之心,作为一个男人,终究不是心甘情愿承欢于一个男人身下。

魏晖到现在还记得,当年皇帝如何对他弟弟的,他现在还记得魏颐被皇帝折磨的时候,痛苦的哭叫声,而那时候,他和父亲被侍卫阻在院子门外,心比用刀子捅还难受,却又没有任何办法。

就是那时候,魏晖对自己发誓,一定要把魏颐救出来。

魏颐紧咬着牙,头已经低下去了,他自己也觉得羞愧,他知道,自己还是背着魏家小儿子的身份的,他和容琛虽然两情相悦,但是,在外人的眼里,终究只是他不知廉耻给皇帝当男宠,他自己的名声,他是再不在乎的,魏家的名声,却也是被他败坏光了,他对不住父亲,也对不住兄长。

魏晖看魏颐羞愧痛苦的模样,以为他已经明白了自己要带他去外国的苦心,就放软了声音安慰他道,“父亲已经过世,他于地下,想来也该明白你的身不由己之处,该不会怪你的。你且跟着我和你二哥一起出海离开罢,从此,再也不要去想以前的事情了。”

魏晖说到这里,就放开魏颐,要转动轮椅离开。

魏颐却急切地叫住了他,“大哥,你听我说,我不能离开,我不想离开他。”

看魏颐还是这样执迷不悟,魏晖气得咬牙切齿,道,“老三,我道理给你讲了这么多,你怎么还执迷不悟。你不离开,又回到皇上身边去,给他当一辈子男宠么?你也不是傻孩子,读那么多史书,历朝历代,有结果稍稍好些的男宠?不说后世如何评说你,就说现在,你回到他身边去,你的日子会好过?现在京城以及周边到处戒严在找你,等他把你找回去,他又如以前那样惩处你怎么办,你自己要回去,我也不会放你回去。”

魏颐道,“我知道这些。但是,我不能不回去,我没有他活不下去,他没了我也会难过。对我和他的事,他说他不在乎后世如何评说他,那么,我也不在乎后世如何评说我。我只是作为我自己而活,别人怎么说,他们就去说吧。”

魏晖被魏颐气得想扇他一巴掌,但是手抬起来却打不下去,看到魏颐那伤怀里却带着坚定与坚贞的目光,他只颤着手把手放下去了。

魏晖道,“你现在是一时糊涂,你且先跟着我和你二哥一起出海,过去看看了,你再做决定。”

魏颐拉住他,不要他走,道,“大哥,你不能这样。我真不想离开,我已经长大了,我完全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自己想要什么。我跟着你们离开,我的后半生才不会好。”

魏晖喝他一声道,“父亲已经过世,我是魏家长子,现在魏家就是我说了算。你必须跟着我们离开。我这是为你好。”

魏颐痛苦又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道,“大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你不会这样限制我,你现在为什么要这样。”

魏晖看着他,又握上他的手,眼底深处有悲伤流过,语气很轻,道,“你还说你已经长大了,老三,你就还是个小孩儿,一直都没有长大过,也长不大的小孩儿。”

魏颐反驳他,“不是,大哥,你只是从你的角度看待我,所以这样说而已。”

魏晖叹口气,道,“我们都静一静吧,你就在屋里好好想一想,我也还有事情。”

魏颐坐在那里,看着魏晖自己摇着轮椅出去了,心里很难受。他不仅为自己的处境担忧,也为魏晖现在的样子难过,他觉得自己的大哥变了,而且变了很多。他不是为大哥的变化而无法接受,而是为那让他大哥变成这样的事情,和他大哥受过的苦难而感到难过。

他是不会和他们出海去的,即使被他们厌恶,他觉得自己也不能走。

魏帆当天回来,恐怕魏晖将魏颐的事情对他说了,所以他也来劝魏颐,道,“玉奴儿,你必须得跟着我们走。你不是挺喜欢听我说海外的事情么,你跟着我们走,到时候二哥带你到处行走,四处去看看,你会发现这世界之大,决计不是绕着你那个男人为中心的。”

魏颐被他说得黑了脸,道,“二哥,我知道这世界不是以容琛为中心,但是,这与我要留在这里又没有关系。”

听魏颐对皇帝直呼其名,魏帆挑了一下眉,道,“若是你被他……”魏帆想说魏颐被调教得只能接受男人这一句话,但想到这样是对弟弟的侮辱,就只好换了种说法,“若是你因为他的原因,只能和男人在一起了,你和我们出海,路上也会遇到很多好男人,我还有个莫逆之交,富可敌国,他就不错,要不,我介绍给你。”

魏帆倒是思想非常洒脱,只是却把魏颐气得眼都红了,朝他凶道,“你把我当什么,除了容琛,我别人都不要。”

魏帆看魏颐这模样,分明是被那皇帝调教地越发娇惯了,小时候,魏颐对他这个亲二哥都是爱理不理,且对他冷言冷语的,现在居然能说出除了那个男人,别人都不要的话来。

魏帆也生气了,而且还有点气无可气的意思在。

他腰间悬着剑,非常利落地把剑从剑鞘里拔出来,这的确是一把好剑,魏颐觉得那剑锋冷气森森,不知道已经杀过多少人了。

他以为魏帆要怎么样他,还后退了一步,道,“二哥,你要做什么?”

魏帆道,“我是不介意杀人的,不过,他是皇帝,没办法杀了他不影响这朝廷黎民。所以,你要是非那男人不可,我就去把他阉了。”

魏颐对魏帆怒目而视,道,“你……你……”气得一甩袖子,把茶桌上的茶杯也扫到地上去了。之后却是冷笑,道,“你有本事,就去阉了他。不过,被阉了的他,我也要,我也喜欢。”

魏帆也跟着冷笑,一把剑砍在桌子上,居然轻易地就让那上好的厚重的红木桌子成了两半。

魏颐作为弱书生,对别人的暴力行为很是鄙夷和厌恶,他退后一步,再也不看魏帆。

魏帆冷哼一声,将剑入鞘,道,“你犟也无用,我和大哥这么费力,就是为了带你走。这一路计划,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大哥花费了多少心思心血,你是不清楚,所以才这样任性。你是被那皇帝老儿调弄地越发不知轻重了,我看,你再回去跟他几年,恐怕变得越发不像话。”

说着,就走了。

只剩下魏颐一个人站在那里,脸色苍白,身体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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