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尺之冰刻线——那一根野草
那一根野草  发于:2013年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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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睡不着,无论如何,这简直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是一场美梦也是一场噩梦。床很大,被子更大,大到足以使我们两个同盖一条被子却触不到对方的体温。我郁闷了。因为我开始全身发冷,可我却一动也不敢动,温度一点点退去,我也昏昏欲睡了起来,可全身就是不住的冷,难道我又开始低烧?

黑暗中我是在按耐不住,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荧光的),三点半了。我不放心,只好轻轻爬下床去翻自己的衣服,终于在我不懈努力的一阵抹黑后找到了口袋里胡势高叫我随身带的小型温度计。刚刚才将其放在腋下就听见:

“你在干什么?”等就打开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浴袍还半挂在一边肩上,手里还保持着放温度计的姿势站在那里和皱着眉头眯着眼睛的新之禹干瞪眼。

三十秒后。

“吵醒你了?”我真恨我当时为什么表现的那么像个二货,好歹拉一下衣服啊起码先。

“你在干嘛……?”他再次表现出了无奈,也许他对我不信任吧,难不成以为我要偷他东西??呃,他是精英嘛,“精英”……

“额……我,我以为我发烧了,起来找温度计量一下……”

“你发烧了??”

“我……”

我正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不温度计才放下么?他掀了被子下床来试我的额头。

“体温正常啊。”

可还是让我安安静静的量了体温。等到了查看温度计的时候,新之禹倒是吓了一跳,可我还是比较淡定的,毕竟这种情况有过一次嘛——我又低烧了。

“诶……低烧好像不太试得出来哈……”

“……”

无奈,他突然伸手去关了灯,然后一把将我拖进被子里。

“行了行了,来睡觉,捂一晚上的汗就行了。肯定好了。”

“诶,诶诶诶!你……”

我被他压在怀里死死的抱住。果真有了他的体温我不再冷,渐渐的在新之禹轻柔的呼吸中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确切的说,我其实只睡了两个半小时,我的生物钟一向很准,五点钟准时就会醒,也许是因为我的身体比较异常所以再怎么晚睡觉五点钟的时候精神会很好。

我一抬头就看见新之禹熟睡的脸,顿时心里有些尴尬,近距离接触啊这是,近距离!

他死死的抱着我保持着昨天晚上的姿势。他睡得很沉,不知道他有没有生物钟?生物钟是几点??算了,我先试一下到底能不能拜托这小小的“枷锁”。

没想到这家伙睡着的时候真的睡得这么死,居然被我搞那么大的动静还没有醒,或者是说……已经醒了,装的??不是吧。

我轻轻的下了床,被他捂了一晚上我出了点汗,精神也好多了。这个晚上是我这些年来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

我心情好的走向卫生间,镜子中脸上堆着笑容。

我好高兴。高兴得忘记了这样的日子只剩下6天。

我离开了房间,门口换了一道岗。其中一个保镖带我去了厨房。我很开心的看见我昨天吩咐的食材全部都洗好的洗好泡好的泡好,正在煮的正在煮。清香味扑鼻而来,新之禹吃了肯定精神会好很多。我把泡好的百合丢了进去,5分钟后这锅超营养清神的东西就煮好了——

百合、莲子、龙眼肉、银耳、芝麻、红枣。很好。

我舀了一小勺尝了尝,味道不错,炖好了。于是就拿了个碗盛了一碗往楼上走。新之禹应该还在睡。我轻轻推开门走进客厅,拿了他的杯子正想倒水但是还是想先去看看新之禹。

我走到卧室门口,正要轻轻推开门门却被猛地拉开,我被吓的倒退一步摔在地上。只见新之禹一只手急急忙忙的扣着衬衣一只手拉着门把有些错愕的看着我。我先反应过来,迅速从地上爬起来低下头去,心里觉得惊慌失措:

“对不起对不起……”心脏的地方咚咚跳得很快,正挪步给新之禹让路却被他一把抱紧,该我错愕了。

“我还以为你不见了,我还以为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说着又行楷我,我们相视而笑。

………………

“怎么不多睡会儿?平时工作都这么早么?”

“没有,平时七点钟起,今天兴许是因为你的缘故吧,醒来见你不在身旁还慌了一阵,瞌睡一点都没了。”新之禹边吃着我给他煮的汤边笑着说。我看着他,心里开心的都要昏死过去了。谁来告诉我,这是真的。

接下来几天,一切平平常,我心中难以自喻的小幸福常常击溃我的理智,比如说——我想,好歹这么多天,也该找个机会和新之禹出去玩一趟,过了这村可能就在也没这店了。跟他秘书要了他的日程表后发现星期五他正好很悠闲,我想,就那天吧。

听说冰城一年一度的嘉年华正在火热开放中,我想,我可以和新之禹去那里玩一趟吧?如果他愿意。

星期三晚上我在他给我安排的房间练完功回来房间时,他正坐在床上看书。

“我回来了。”

“嗯。”

自那天以后新之禹索性就随了我小小的心愿同意了我每晚和他同床共枕的要求。

我洗了个澡出来也坐在床上凑过去看他看的书,可他却一歪然后不满的问:

“雪飘,问什么我的牛奶还没有送来?”

诶?

“噢……我,我马上去看看啊。”于是赶紧下床去,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敲门声……

我端了牛奶给新之禹后便不敢上床了,只能席地而坐……开始酝酿和他的谈话该如何开始,该如何进行,该如何提出去玩的事情。

“有心事?”

在我将碗送出去以后,新之禹喝了口水很随意的问了我一句。

“嗯……也不算啊。对了,喝了几天的汤感觉精神好些了么?”

“要好些了。”

“哦……呵呵。”

“嗯……”

“其、其实我觉得吧,就算我们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们、我们也可以……”

“什么?”

“可以出去玩一趟……你说呢?”我不敢看他,声音越来越小,心里紧张得要命,睡衣的衣角在我手里被反过来搓。

“好啊。时间?”他很爽快(?)的回答了。我愣了一下,抬头,他又在看书了。我有些小小的失落但是——

“你……同意了?真的?你听清楚我再说设么了没?”

“听清了。我问你时间。”

“哦……我看你的日程表上写你星期五事比较少,能不能那天抽时间……麻烦你……?”

“好。”

“……”我再次沉默,心中闪过一丝迷茫,说不上来又哪里不对,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这样子,到底是什么感觉?

后来也没多说什么,我不知道他几点睡的,我只知道我一直没有看他,上床靠着墙裹紧了被子睡过去了。

………………

一切照旧平平常,几天过得像几秒一样,眼前流光如闪电般呼驰而过,凝结在了某一个时刻点上,一世的人都在看着,望着。而我却依旧走着,走着;只顾低着头,看看我的脚。

令人身心颤抖的周五如期而至,手中是两张求胡势高帮我弄到的嘉年华的入场卷,我好开心。还记得他以一脸“你已经无可救药了,我不想管你了,随便你了”的表情递票给我的场景,我只顾得满心欢喜,我不用别人来管我,不管我的属于谁,我灵魂的支配权是永远属于我自己的。

我推掉了今天所有的演出和工作,这可是跟乔老板辛辛苦苦解释了半天才得到的结果。我早早的起来整装待发,不行了,你大爷的我有多久没有这么激动了?

我静静的坐在客厅里想着今天将要发生的种种,等着新之禹醒来。

一个小时后,新之禹终于醒来了,我等得花儿都谢了,但是我仍然保持着一脸迷恋的笑容跑向他,拉起了他的手。

“起来啦!”

“嗯……”

“那么,你先……”

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新之禹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烦的接起了电话。

“嗯是我。……嗯?叫他重做。……不是,你们解释没有?……那么合同呢??老爷子?他不会自己解决么,叫我干嘛……什么?……”

我越听心越凉,看来是有公事了。果然挂了电话以后新之禹抱歉的对我笑了笑,一副不知道要怎么说的难为表情,我赶紧笑了:

“有事么?没事儿,你去吧。如果弄完还有时间的话再去也不迟啊。你的工作比较重要啊,我不算什么,真的没事儿。”

他没说什么,又看了我几秒钟,点了点头,回房间去了。几分钟后,眼前只留下他穿着正装的背影,伴随着一声关门声。

我仰躺在沙发上,叹了一口气。不知怎么的,竟然迷迷糊糊的就那么睡过去了。两个小时后我惊醒,大汗淋漓,全身湿透了。也不记得做了个什么样子的梦,只是觉得再也睡不着了。于是去洗了个澡,也出门了。我发了条短信给新之禹(我又存了他的电话号码……)说,他忙完的时候如果还想去的话就打我电话。那一头也没有回信。我握着手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走着想起了胡势高那天讲的小吃街。

“喂?”

“胡势高,是我。”

“嗯?你没有和新之禹去嘉年华??”

“他临时有点公事先去忙了。诶我问你啊,你上次说的那个小吃街在哪里啊?”

“怎么?你想去?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我抬头看了看自己所在的这条街,终于找到了一个标示牌——“善水路”。

“你在善水路?那么离小吃街很近啊,我现在有点事,你自己找过去吧,沿路问就知道了的,小吃街其实也可以说是小吃城啦,那地方叫‘珠明九’。”

“哦……好啊。谢谢,那我自己过去了啊。嗯,再见。”

到这时候果然觉得肚子饿了,于是加快了步子一路问着路,果然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珠明九。一开始其实还在担心这么早才九点过有没有店开门,但是到了那里才发觉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那是一条很繁华的街道。喧闹声越来越大,我在人群中穿梭着,心情稍稍好转了些。

就这样边吃边逛到了中午,我实在撑不下了的时候正好电话响了起来。本来疲惫的我顿时激动了起来,结果——

“喂,之禹啊?!你忙完了吗?!”

“……之禹你妹。白痴,是我。”

“额,胡势高啊,怎么,居然想到打我电话??什么事啊?”

“我有时候简直怀疑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你真的很……”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气愤,我有些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又怎么了?”

“蠢货,你赶紧给老子回去看一眼吧!别TM像个傻B一样还在街上瞎转悠。去看看你男人在干嘛!!!”

他把电话挂了。

我嘴里的章鱼丸掉到了地下,他刚刚讲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先生,这里禁止乱丢垃圾。”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一扭头,一个穿工作服的男人站在我面前严肃的看着我。

“……啊。哦,我没有乱丢,只、只是不小心掉了。不好意思。”我迅速捡起了章鱼丸,快速走到垃圾桶边上丢了进去,然后就是心烦意乱的低头快走。

不得不承认我方向感还是蛮好的,不知不觉,我站在了公司楼下。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向公司里走去。今天这楼里异常冷清。新之禹在这里吗?

按了17楼的电梯直冲而上。一切静悄悄的,使我心里面更加慌乱,不安感渐渐完全用了上来。胡势高的话……到底算什么意思??

门一开,我看到了不同往日戒备森严的一幕——电梯门口就站了两个保镖。

“焦先生请留步。”

一个保镖上前来拦住了我,声音和脸上的表情一样冰冷。还有,……他这称呼是怎么回事??一个星期还没有到!!

“我来找新总的。他在,对么?”这种警戒状态,不是他还有谁。

“焦先生,现在您是作为客人出现在我们公司里的,就不老您大驾进入新总的卧室了,请您在楼下等一等,或者说您可以明天再来,我们会转告新总您来过。”

我呆呆的后退一步,背抵在了关闭的电梯门上。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莫非、莫非……

“他回来了么?”我苦笑,轻声问保镖。保镖还是不说话,我蹲了下来,捂着脸。

“你们说话,是不是方卓回来了。”

“是。”

我心如死灰,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再次潮涌而来。大抵是因为看我这个样子,保镖没有怎么防我,我非常突然地起身冲向了那个房间。

大力撞开门,新之禹正笑着和坐在他腿上的方卓说着话。我一进来,两人有些诧异地看着我。随后而来的保镖扳住了我的手臂,作势要将我拖出去。

“新总,不好意思,焦先生一时冲动加上事发突然我们没有能拦得住他。”

“等一下!”我摔在地上,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声音有些沙哑的喊道,那一刻我觉得我是多么的卑微可笑,多么的……不要脸。

这件事情太讽刺了,我想都没想过。

“放开他。”

我还没反应过来,两个保镖已经离去,伴随一声关门声,和早上新之禹离去时的关门声没有了什么区别,冰冰冷,砸在我的心上,哐啷哐啷的响了两声。

我坐在地上,看见方卓从新之禹身上下来,走向我。走到我面前的时候停了下来,手抱在胸前。

“小焦,我走的这几天,禹承蒙你照顾了啊。”

“……”

“本来我是准备大后天回来的,可是一想到今天的日子……呵,我就提前回来了。不好意思都没有提前通知你一声。”

“……”他在我面前说了些什么?我坐在地上,眼睛看着地毯。霎时清醒明白过来这些天我做了对自己多么残忍的事情。我到底在干什么。

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毯上,无声无息。

“小卓,你过来。”

方卓离开了我面前。我却还是一动不动的,我觉得这个时候我也疯了,我干嘛要回来呢?新之禹都没有给我打电话呢。

现在怎么办?

“雪飘,不好意思,这不,你看,今天小卓回来了,所以……”

“呵呵,没事儿。我就正是为这事而回来的呢。”我神经质的站了起来拍拍衣服,手插进口袋里,那两张票还在,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我走向他们俩,将票从口袋里拿出来递到了他们俩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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