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建明笑着说:“那可不行。谁叫我比你有经验。”说完他又安慰严青荃:“你放心,我技术挺好的。做完之后你要觉得不好,大不了你别给我钱。”
严青荃这时忍不住了,他好不容易侧过身子,狠狠瞪着黄建明,说:“妈的,你给我闭嘴。”于是黄建明就顺其自然,闭上嘴,专心地忙着手下的事情。这时他也觉得有些奇怪,好像严青荃今天不知怎么回事,非要跟他睡觉,而且他的脸一看就在打什么主意——这哥们太实诚了,脸上写明着自己想干点什么事儿。但他看温顺在身下的严青荃,身体白的像有一层淡淡的光一样,就想管它什么呢,到时再随机应变好了。反正先睡了再说,
等黄建明放第三根手指的时候,严青荃痛的不肯干了。黄建明一听也给气疯了,做到这个程度,这大少爷嚷着不干。偏偏这时严青荃还加一句:“大不了我钱照样给你好了。”这句话简直是火上浇油。虽然黄建明是自己先骗别人的,但见对方真把自己当吃软饭的小白脸,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当时也气得够呛。
黄建明这个人,在富二代中性情是比较随和的。但他性情再怎么随和,他也是个富二代。严青荃是大少爷,他同样也是个大少爷,众星捧月这么过来的。他乐意扮个小丑,做小伏低的样子,那是因为他恶趣味。大少爷该有的脾气,其实他一样也不少。现在看到都擦枪走火了,严青荃却嚷着不干,不仅嘴上嚷着,还身体力行,用能活动的手去推他。黄建明当时心头火起,加上身下硬的那活儿被严青荃挣扎中碰来碰去,他自己也难受的很。当时他一个恼火,顺手往严青荃屁股上狠狠拍了下,说:“你丫给我老实点啊。”
严青荃没想到黄建明敢打他,他先是没做声,估计是呆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挣扎着就要去揍黄建明,但是由于他本身姿势就是趴着,还没等拳头挥过来,就被黄建明反扭过双手压在背上。黄建明见严青荃还在哼哧哼哧地挣扎,就又放下一句狠话:“严青荃,我话先说在前头。你再乱动的话,痛的是你不是我。”
严青荃被反手压制住,加上黄建明的手指还在他体内,估计一是真的不好动,二是也怕更痛,于是就没做声,但是黄建明看见他的背一起一伏,知道这大少爷这次真是气得不行了。黄建明虽然嘴上骂的恶狠狠的,但是动作还是放轻柔很多。他一只手扣住严青荃的双手,另一只手就摸去严青荃前面抚摸着。他刚刚放完狠话,这时不好安慰严青荃,就只好不停地吻着严青荃,好像作为另一种方式的安慰与歉意。但是严青荃很有骨气地不发出声音,黄建明就想:这谁看都是自己在强·暴严青荃。万一严静舫这时回来,自己这个入室强·暴的罪名是逃不掉的。说着他就又想抽自己耳光,自己什么人哪,富二代,要跟谁睡觉不行啊,非得顶着一个入室强奸的名头和这个人睡觉。
但亲吻严青荃身体的感觉让黄建明渐渐忘记了其他一切事情。他是第一次拥抱严青荃,但是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熟悉眼前这个人身体的一切秘密——他知道这个人敏感的地方在哪儿,他也知道哪些方式可以让这个人呻吟出声。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知道,就好像那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只不过黄建明再次想起来而已。
黄建明觉得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了,严青荃的身体也没有最开始的紧绷,他就打算缓和一下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这时严青荃的声音从枕头那儿闷闷地传来:“黄建明。”
黄建明就停下动作,等着严青荃。
严青荃过了一会儿,才有些商量的口气说:“你松开我的手成不成?”
黄建明听他语气恳切地像个小孩子,就忍不住想笑,但又摇头,他知道严青荃背对着自己看不到,但严青荃察觉到他的动作,也猜到他在摇头。
严青荃顿了顿,又说:“你松开我的手,被你这么压着手,挺疼的。”
黄建明看他说的那么认真,其实就打算松开他的手,但忍不住又补充一句,说:“那我松开,你是不是马上一拳打过来,然后又嚷着不干了?”
严青荃认真的说:“不会的。”说完,他沉默了会儿,又说:“其实……也没刚开始那么疼了。”从黄建明那看去,只看见他挨着枕头的侧脸,严青荃眼睛看着别处,但还有些不好意思地自己笑了笑,好像在解释给黄建明听,说:“刚开始不习惯,真的挺疼的,现在好多了……”
黄建明松开手,果然严青荃没有爬起来就跑。他虽然趴着,但微微抬起眼睛,正好对上黄建明的眼睛。黄建明心就软了,他凑过去抱住严青荃,然后细细地吻着他的眼睛和嘴唇,以及一切他可以接触得到严青荃的一切:“我真不想你疼的。”黄建明突然特别惊慌,反复说:“你要相信我,我真不想你疼的。”
他听到严青荃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抱住自己。他觉得严青荃要说什么,但最后严青荃还是什么都没说,就是低声嗯了一声。
黄建明一边做一边担心严青荃是不是会疼得厉害,结果因为想得太多,做到最后就没射出来。黄建明躺在严青荃身边,看到身边人也是汗水淋漓的样子,就赶紧说:“这次不是我正常水平。我怕你疼,想太多了,做这事的时候就是不能多想……”
严青荃被黄建明给拨弄地倒是射了,他当时气喘吁吁地躺在黄建明身边,听黄建明还在旁边喋喋不休,就勉强爬起来抱住他,然后主动吻住他,眼睛还带着笑意。黄建明看到他眼中的笑,也笑了起来,伸出手将严青荃被汗水粘在额前的头发给拨开,好让自己更看清楚严青荃的脸:“怎样?”
严青荃懒洋洋躺在黄建明胸口上,好一会儿才说:“什么怎样?”
黄建明说:“我技术啊。”
严青荃想了想,就说:“还成吧。”他这时眼睛露出顽皮的神情,又说:“还不错,可以多给你点钱。”
黄建明看着他笑,自己就忍不住也想笑,就凑过去在严青荃耳边低声说:“我不要你的钱,只要你下次还跟我睡。”
严青荃听了没做声,只是笑。黄建明被他笑得心痒,就又说:“要不我给你钱?你下次再跟我睡?”
严青荃听了,哼了一声,说:“你先把借别人的车子还了再说吧。”
黄建明见他一直以为那辆保时捷是借别人的,当时他嘿嘿一乐,正准备说出实话,没想到这时门口传出很大一声响动。黄建明扭头一看,然后在心里叫声我靠。之前他忙着让严青荃舒服一点,又担心严青荃疼不疼,又要自己爽。结果一圈担心下来,把严静舫给忘得一干二净了。现在他看到严静舫一脸铁青地站在门口,心里想这可真够呛的,他跑来跟人家妈妈睡觉,结果跟儿子滚了床单,还被人家妈妈抓奸在床。而且这时连“我们是真心相爱的”都不能说,谁信啊。
黄建明想严青荃估计比他还尴尬,就决定勇于承担责任,大不了说自己对严青荃采用了某种暴力手段胁迫他与自己发生性行为,总之不能说您宝贝儿子勾引我吧,然后挨一顿臭骂或者揍也就认了,怎么也不能让严青荃为难。结果他低头一看,严青荃根本就没看自己,他一脸得意地看着他妈妈,还很愉快的说:“妈,我跟他睡了。”
黄建明看到严青荃那个笑脸就明白过来了。他在心中骂了声这孙子这混账,结果气到头了,反而不知道接下去怎么骂了。这时他明白严青荃打的什么主意——其实不难猜,要是黄建明是一个旁观者,别人给他说这事,他保准干净利索从动机到手段分析的一清二楚。但之前黄建明欲火攻心,前面是个仙人跳估计他也跟着跳了。
这时严静舫倒恢复过来,她好像才注意到黄建明,也没之前春风满面的神色。严静舫冷冷地看着黄建明,然后从包里抽出一张支票,写了个数字,扔到黄建明,说:“穿上衣服马上走。”
偏偏这时严青荃还要补充一句:“妈,我觉得他服务的挺好的,你要不要多给他点。”
严静舫被这句话气的走过来,挥手就要打,但手在半空也没落下。严青荃这时也没之前那得意的神情,他瞪着严静舫,但是不自觉皱着眉,反而一副很委屈的样子。黄建明冷眼这对母子,然后站起来穿好衣服。那张支票被他踩在脚下——开什么玩笑,他这时挺想开双倍的价格来揍严青荃一顿。
这时严青荃似乎想起还有他这个人,就朝他看过去,正好黄建明回过头看他。看见严青荃看着他,眼神又像当时在门口那样,看不清什么意思。黄建明就笑了起来。他走过去,俯下身子,用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到的声音在严青荃耳边低声说:“你丫这个变态。”他看见严青荃脸色一变,便恶意地笑着,又补充一句:“你这个恋母癖。”
第四章
黄建明一脸镇定地走出严青荃的家,等走出大门口,他脸马上就垮下来。路灯下他的保时捷一派耀眼,黄建明就不由自主回想起了严青荃。那小子站在门边,看到他的保时捷时,微微抬起眼看黄建明。黄建明还等着他客气地夸奖几句呢,结果他张口就说:“借来的吧,开的时候可得小心点啊。”可真够瞧不起人的——严青荃一点都没发觉得自己的话挺伤人,也许他只是无心,说话不经过脑子,但这样的话就更加伤人了。
黄建明这时光想着旧恨新仇,没留神台阶,一不小心脚一空就摔了一交。好在台阶不高,他反应快,马上用手撑住,结果只是掌心擦破了一点皮。他爬起来的时候,不自觉又回头看了眼身后,好像担心自己的糗样被屋里那个人看到。但视线所及的门扉紧闭,屋外发生什么事情,屋里不知道,也不关心。他刚刚从严青荃的被窝里爬出来,结果门一关,他也就只不过是一个外人。黄建明心中越想越恼火,加上他发动车子的时候,刮破的地方握着方向盘,更加刺刺的痛。黄建明就在心里狠狠想:“那又怎样,反正把孙子你给睡了,还白睡!”
之后那一个星期黄建明过的有点没精打采。他的魅力从小到大一直无往不利,结果在严青荃那儿挫了锐气,于是连着几天提不起精神花天酒地。到了周五,黄建明想着怎么也该出去透透气,就在前一天晚上约几个同事去泡吧。第二天起来,他刻意在镜子前打扮一番,自觉露齿一笑可以杀生无数,就心满意足地去上班。
等到了中午,他和一个同事就去吃饭,在去餐厅的路上黄建明正在耍嘴皮子,突然脸上就变了颜色。从过道那一端朝这边走过来的,可不正是严青荃和他妈妈严静舫。那两人相貌出色,又是身形修长,在人群之中鹤立鸡群的醒目。好在当时那两人正在说话,也没看到黄建明。黄建明顿时拉过同事,想也没想就躲进旁边的礼品店,同时还在心中嘀咕着怎么这么巧,又碰到这两个人。不过黄建明再一回想,严静舫说过她要在北京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也过去了,大概是严静舫要回上海,所以严青荃来送她的。
同事被黄建明这个举动弄得莫名其妙,就拍了拍黄建明,说:“喂,黄建明,你这是怎么啦?”
黄建明赶紧说:“别大声叫我名字,我躲人呢。”
“躲什么人。”那个同事好奇地朝过道看了看,就恍然大悟:“我说谁呢,这不是上次你跑去献殷勤的那vip么。”他看黄建明没做声,就凑过去说:“怎么,你是不是把人睡了又不肯负责任,所以现在躲人家呢。”
黄建明偷偷转过头,看见那母子神态亲热地边走边说话,根本就没留意到有人在看他们。他平时都是别人瞩目的对象,当时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就有些自怨自艾地想,到底是母子没有隔夜仇。倒是自己,被用完就干净利索扔掉了。这时他看见同事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就没好气地说:“谁睡了谁啊,负什么责任啊。我本来是去睡那个做妈妈的,结果把旁边她儿子给睡了,然后睡她儿子又被她妈妈撞见,你说我该不该躲啊。”
那同事当时也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才悻悻然说:“黄建明,你可真够不要脸的。”这时严青荃他们母子正好经过礼品店,礼品店里放置礼品的柜子后面是镜子。黄建明通过镜子看着过道的人们,这时他看见严青荃在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似乎扭过头看了眼自己,但马上就回过头。他不确定严青荃有没有认出自己——即使看到了,从一个背影也看不出什么的。
黄建明等严青荃他们走过后,就从礼品店走出,心中自觉酸楚地看着那两人的背影。严静舫不知说了什么,严青荃微微嘟着嘴,有些赌气的样子,严静舫就笑起来,伸出手去揉严青荃的头发。严青荃比严静舫高一个头,那时却停住脚步,微微低下头,温顺地让严静舫揉着自己头发。严静舫不知又说了什么,严青荃突然就展颜笑了,他一边笑着一边抱住严静舫的手臂,轻轻晃了几下,一脸撒娇的样子。黄建明看着他们,在心中不觉就想严青荃在他妈妈面前,笑的可真像个小孩子。他这么一想,突然就原谅了严青荃。
但这时黄建明已经没有去泡吧的兴致,不仅如此,他连上班的心情都没有,就推说自己不舒服,请了个假,自顾自开车回家。结果一路上他虽然盯着路面,但时不时就又想起严青荃那个笑容,严青荃二十四五的人,平时怎么看都是一个艳丽无匹的青年,虽然不怎么会说话,但是人看上去也挺头头是道的。但当时在他妈妈面前笑起来的样子,一派天真无邪,倒像一个还没长大的漂亮男孩子。
再想下去,就避不开那天晚上的事情了。黄建明抽空看了下自己的掌心,之前磨破的那点皮早就愈合了,看不出曾经伤在哪里。黄建明就想,其实故意跟父母赌气,自己也不是没干过,虽然那是他五岁以前的事情了。小时候黄建明跟父母赌气,就故意不吃饭,跟父母较劲,最后总是父母让步,哄着自己吃饭。大约小孩子太弱小了,谁也欺负不了,就只能欺负自己。“你们不爱我,不要我了,那我也不要我自己。”抱着这样自暴自弃的心态折腾自己,也是吃准了父母会心疼。但是吃准了父母会心疼,那心里其实知道父母还是爱自己的。这样一想,其实也算个悖论。
后来这把戏就不够用了——一是大了后,黄建明自己觉得丢人,二是父母也觉得不像话,三是有了妹妹,谁管你在那儿闹绝食。小孩子长大了点就聪明了点,知道跟父母赌气,绝食什么只是饿着自己。所以长大后黄建明就没再委屈过自己。他要跟父母怄气,按照他的机灵,脸皮又厚,多的是方法把父母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靠自暴自弃来吸引父母注意,其实是最笨的方法。黄建明五岁之后就再没用过了,结果严青荃二十四五岁的人,他跟他妈妈怄气,用的还是最笨的方法。
黄建明想着想着,嘴角就不知不觉带着一个温柔的笑。“这傻瓜。”他轻轻地说。同时回想起当时严静舫跟自己说的话:“从小把他惯坏了。”黄建明就想,严静舫大概真的是把他惯坏了,但是他心中又有点羡慕,他父母很早就没把他当小孩子看了,严青荃活到二十四五岁,还被惯的像一个五岁小孩子的脾气。他妈妈带男人来睡觉,他就要跟这个男人睡觉来气他妈妈。这傻瓜,多傻呀,黄建明想,最后还不是便宜自己了嘛。
回到家后,黄建明洗了个澡就上床睡觉,大概是因为早上看到严青荃的缘故,结果就又梦到了他。梦中他压在严青荃身上,像延续前几天的那次性·爱一样,一边吻着严青荃,一边抚摸着他的身体。可是黄建明吻着吻着,就觉得和之前的不一样。严青荃一直侧着脸,将脸埋在枕头里,他看不清严青荃的脸,不确定对方是不是舒服。在梦中的黄建明不记得之前的龃龉,就很温柔地叫着严青荃的名字,同时伸手去摸严青荃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