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过?”叶熙明霍然打断,骄傲的语气更像强词夺理,“我爹的盘龙枪名满天下,怎么会输给你!”
“老信王的枪法名满天下,可你……”
“我怎么了?”没等对方说出什么,年轻的信王爷已经争得脸红脖子粗。
“没什么。”展桀摇摇头,自言自语般地笑叹,“喜怒无常,争强好胜,死要面子,难怪没女人缘。”
听他一口气列举了自己那么多毛病,而且条条切中要害,叶熙明磨着牙反唇相讥,“论女人缘确实比不上七少爷您,满脸的桃花相!”
“王爷会看相?”调笑多过提问,“哎,你送我那条剑穗掉哪儿了?”
“本王没收了。”翻了翻书本的序言,漠不关心地一扭头,不感兴趣地扔给他。
展桀叠放整齐,讨好道,“能还我么?”
叶熙明若有所思地对墙眨了几下眼睛,“牢房管饭么?”
“嗯?”展桀困惑道,“管呐,饿了?”
“餐餐有鱼有肉——就还你。”
展桀考虑了一会儿,想当然地以为他伤势未愈需要补身体,惭愧地问,“伤……很重吧?”
“左边胳膊使不上力,幸亏右手还能教训人。”叶熙明不禁想起被堂弟霸王硬上弓的事,火大得头脑发昏,一改脸色把展桀当成了出气筒,“你问这做什么!当时不手下留情,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展桀黯然地微垂眼睑,唯唯诺诺地嗯了一声,好半天没再说话。
叶熙明不愿意为牵怒于人道歉,又想缓和气氛,随手捞起一本薄薄的册子塞进他手里,“念这个。”
展桀不敢对视地接过,翻开一页,“宫、商、角、徵、羽……”仔细看一眼封皮,为难道,“这是琴谱啊……要听?”
“……罢了。”叶熙明又挑挑拣拣一阵,不经意瞥见角落里一本封皮上写着三个小纂——《无声戏》,心里琢磨戏剧本子应该挺有意思,“念这个。”
展桀喔了一声又接过来,翻开第一页就瞪大了眼睛,随后沉默惊讶地翻开第二页,第三页,第四页……忍了再忍,灿烂的笑容终于从紧抿的嘴边绽了出来,“这真是无声戏,我念不来。”展桀微笑着把书扔到一边,站起来推门离开大牢,“我回去跟裴大哥借张素琴,顺便给你捎点儿吃的。”
“借琴干什么?”叶熙明好奇。
“你不是想听这本琴谱吗?”
“你会弹琴?”叶熙明难以置信地在心里嘀咕,我都不会,你会?
展桀倜傥一笑,蛊惑人心的俊美脸庞渗出如水般的淡淡温柔,“比你看相那回事靠谱多了。”
等他走了老席才带着新买的书和找下的铜板回来,叶熙明好奇地拿起展桀丢下的《无声戏》,没来得及看,忽然想起来问道,“席捕头,衙门里没有狱卒么?”
“王爷。”老席头一回这样称呼他,“衙门里的差人认识郡王却不认识您,大人没打算张扬,您看这锁都是开的,来去随您,狱卒管着就没那么多自由了。有什么吩咐大可知会我。”
“这样……”叶熙明眼珠一转,“可否请展捕快兼任十天狱卒?”
老席笑道,“小展刚才已经跟我提了。我本打算放他个长假,不过他更喜欢陪着您。”望一眼小展捕快搬来的书山,老席心慰地叹道,“他这几天一直自己折磨自己,咱们都怕他挨不过去,现在总算风平浪静了。”
聊了一会儿送走老席,才知道展桀这几天的境况不比自己好到哪儿去,难怪脸上没血色,眼睛还是肿的,叶熙明呆坐了一阵,难受得胡思乱想,想借书本分散注意力,捻开书页,一股热流顿时浑身乱窜,果真是无声戏——清一色的春宫图。
第二十七章
昏黄的光晕透过牢顶的铁窗洒在展桀身上,长发朦朦胧胧掩映俊美的五官,修长的手指拨弄琴弦,嫋嫋音律自指间缓缓流淌,要说这琴抚得有多好那无疑是自欺欺人,可他与世无争的形神着实令王爷醉生梦死,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一身肃穆的官服。
果腹的信王爷陶醉地眯起眼卧佛似的半躺下来,一手摇着所剩无几的小壶米酒,渐渐酒劲上头,望着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曼妙人影,全然以为自己正置身梦境,旁若无人地悠悠诵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琴音戛然而止,展桀惊讶地抬头看他,流光溢彩的丹凤眼早已灼然相视。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叶熙明饮尽最后一滴酒,肆无忌惮地打烂了酒壶,徐徐站起身来,“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醉醺醺的王爷粗暴地推开素琴,解了抚琴人的发带干脆利落地将他两只手绑在牢笼的木栅栏上。
惊魂未定的展桀没来得及开口问个究竟就被一张满是米酒甜香的嘴含住了双唇,绯红滚烫的脸颊,急促起伏的胸膛,展桀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他勃发的欲望,虽然自己意志不坚地血脉贲张,头脑却还算清醒,挣扎着错开他纠缠不休的舌头,呼吸困难地赶忙提醒,“小心被看见!”话音未落,色令智昏的王爷已经按捺不住地扒开他的衣服从脖子一路往下舔舐。
束缚对展桀来说其实很容易挣脱,可心怀亏欠再加上王爷天雷勾地火的主动,展桀的身体被吊绑在牢笼上变得哆哆嗦嗦飘飘欲仙,乳珠一痛猛打个寒颤,裤子刷的一下掉至脚踝,理智从边缘被拉了回来,“你伤好了没有啊……嗯──”上牙咬嘴唇,忍住了呻吟。
王爷左手环在他腰上又揉又掐,右手找准股缝间的位置蓄势待发,耳鬓厮磨,脸上迷离一笑,三分挑逗七分调戏,与平时的斯文模样天差地别,酒品实在令人不敢恭维,“小保……”
“嗯?”展桀见他迟迟不进来,反倒隔着颈间的头发拼命嗅自己的脖子,尴尬地抢在前头承认,“是不是我有味道了?我几天没洗澡了。”
“小保……”
“嗯?”
“我喜欢你的味道……”
展桀抿嘴一笑,留意过外头的动静,放心大胆地对他矫情,“只喜欢味道?我这个人呢?”
叶熙明自下而上地紧贴摩擦,不动声色地埋入了他体内,“喜欢。”
两个字轻而易举冲散了尖锐的刺痛,展桀周到地屈起一条腿挂上他的腰方便他动作,含笑用脸蹭蹭他的额头,“连起来再说一次。”
王爷将他挤压在牢宠上温柔舒缓地律动,一阵一阵,用力恰到好处,生怕他不舒服,慢得既有节奏又很体贴, “我喜欢你,生生世世都想和你在一起。”
难得能听见他说几句情话,斗志昂扬的分身竟燥动得在相贴的腹间颤抖了几下,展桀双手绷开发带,欲火中烧地将两个人身上剥到一丝不挂,又亲又抱地刚躺倒,王爷却一泄如柱地在他肠壁内软了下来。
展桀听他喘得厉害,知道是伤的缘故,于是默默地自己解决,没有做多余的事。等左右手忙完了再去看趴在身上的王爷,他竟打算就这样合眼睡觉了,展桀赶在他酣然入梦前张口结舌道,“你还没……没拔出来……”
叶熙明酒劲未退,恬不知耻地眯着眼胡说八道起来,“这是本王赐给王妃你的,乖乖含着绵延子嗣。”
展桀无辜地眨巴了几下眼睛任他胡来,安静地伸手拉过不远处的毯子从头到脚盖住两人赤裸相连的身体,睡不着又走不掉,躲在乌漆抹黑的毯子里,手上摸着滑腻的皮肤精壮的线条,才消下去的邪火顷刻间再度熊熊燃烧,胆子也变大了不少──“啵”的一口把王爷啃醒。
蒙着头,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叶熙明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却是──“爱妃你好标致。”绷紧身体一送,腹下朝气蓬勃地又将展桀胀得鼓鼓囊囊,绒毯开始连绵地前后耸动,轻柔地上下起伏……
温香软玉在怀,毯子里头水声渍渍,勾人的呻吟响彻耳畔,展桀正痴缠得兴起,欲求不满地发出一声浓重的鼻音“嗯哼──”王爷却又在他欲仙欲死的时候提前缴械投降,并且仍旧耍无赖不肯拿出来。
展桀作弄地舔过他的耳廓,微一拢腿玩笑道,“夹断你。”
叶熙明额头抵住他的下巴笑着,施手替他排遣,忽然一掌握紧,低沉着嗓子问,“小保……碰过别人么?”
展桀温柔地抱紧身上大汗淋漓的人,理所当然道,“除了你谁请得动它?”没皮没脸地大方招认,“我连做春梦都只和你。”
“胡说。”叶熙明不假思索地质疑。
展桀极力分辩道,“就是因为梦里见过你长大后的样子……”梦境中如何春情泛滥不消赘述,口气一虚,“所以七夕节那天才精虫上脑,狂性大发地想跟你……美梦成真……啊哈──”乳白的体液溅了王爷满手。
“你呢?”
叶熙明误解了提问,沉默地隐在他肩窝里冷下脸来。
展桀讪笑着补充,“梦见过我么?”
叶熙明忽而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啊,也对,你病忘记了。”展桀失望地安慰自己。
叶熙明犹豫了片刻,依依不舍道,“琴还了吧。”
“弹得不好?”
好面子的王爷一旦喝醉,脸皮也变厚了,“顾盼生辉魂魄齐勾,我怕自己精尽人亡呃!”
展桀惊讶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一双眸子在黑暗里不由熠熠生辉──素琴和米酒,嘿嘿,春宵帐暖之必备良方……
叶熙明见他呆呆出神地开始淫笑,心有灵犀地打断他的思绪,“等我伤好了再来勾引我吧。”
展桀不无埋怨道,“怎么叫勾引?应该是吸引──”
叶熙明向上挪了挪,让觉醒的欲望侵入他更深,品尝美味佳肴似地舔他的嘴唇,无赖道,“那就辛苦爱妃你好好吸着,别掉出来。”
笑意盈盈的大眼睛弯若月牙,“呵,酒品真差。”展桀含住他的舌头激动地深吮,一面四肢纠缠得难舍难分,一面克制地扭动自己强有力的身体,小心翼翼地配合。
角落里的绒毯一时间又恢复了骚动,隔绝了牢房铁窗的凉意,毯子底下热得能融化一切。窗外月色朦胧,夜凉如水,空旷的大牢里,此起彼伏的蛙叫虫鸣遮掩着细细的喘息和情难自抑的碰撞,恰到好处地成全着花好月圆缱绻万千。
第二十八章
估摸着已经过了五更天,展桀缩在毯子里半梦半醒地等了很久却始终未闻鸡啼,掀开毛毯的一角,露出氤氲的大眼睛探望,牢房里有些阴湿,窗外正下着蒙蒙细雨,湿嗒嗒的天气令原本就黏黏糊糊的身体更加不舒服,戳了戳身旁熟睡的王爷,对方只是不耐烦地皱了下眉头,继续睡觉不理他。
展桀张了张嘴没唤他,蹑手蹑脚地想起来,刚往外挪了挪,叶熙明警觉地从背后圈住他,闭着眼不悦道,“去哪儿?”
展桀带着困意淡淡回答,“打水洗洗。”
王爷透出一脸没有温存够的样子,整个人贴住他光裸的背脊,四肢缠了上去,“不许。”
“那我去买早点。”展桀试探着移动,王爷缠得他更紧,无声以示拒绝。
“呆会儿席捕头例训哪。”展桀一半无奈一半央求,扭过头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忽而忍俊不禁,“没醒酒呢吧?”
叶熙明慵懒地嘟囔,“头疼呃,小保。”
“宿醉是这样,你说想喝淮安米酒的。怎么……哎呀……”经不起撩拨的展桀慌忙捂住腹下隔绝他有意无意的挑逗,“别闹我了……出人命啦……”
王爷一身的剑伤才刚收口,展桀自然想他多休息,何况自己当了一晚上肉垫,正有反客为主的冲动。谁知越是避让,叶熙明越是不听劝地上下其手,展桀被摸得情欲高涨,忍无可忍地翻过去将他抱住,不着力地压上他四肢,试图纾解地相互摩擦,可是这招一如既往地没能泄火,反而摩得两个人濒临失控,抱在一起好像恨不得把对方嵌入自己的身体。
展桀呼吸不稳地低声承诺,“我会……”来不及说完就吻上了对方因刺激而骤然挺起的胸膛,一边颤微微地加了手指搅动,一边连舔带咬地吻向脸颊,直到四片唇辗转难分,蜿蜒的银丝从两人胶着的口角淌淌而下,叶熙明终于先透不过气地放开他打断深吻,“你想说自己会什么?”
“我会轻点儿的。”展桀气喘吁吁地说完,渴望地抽出手指开始了掠夺。
“哈——哼……嗯……嗯……”
展桀有所节制地撞着,脑袋里时而沉迷时而清醒,心中矛盾重重,既想索取更多又后悔这样做,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变化,关心地问,“疼么?”
“嗯哼……嗯……”
展桀耐住快感的鞭挞,咬了咬牙,毅然地往外抽离,身下的人怔了怔,迷茫的丹凤眼微愠地挑了起来,“做什么啊?”
展桀这才有几分觉悟,却仍装得一脸无辜,“刚才那声不是疼的?”
原就情潮翻涌的脸涨得通红无比,王爷羞躁地难以启齿,凶巴巴地瞪大眼睛看他,越看他越像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于是欲言又止地收紧胳膊环住他的脖子,企图用迎合的举动让事情顺理成章地进行下去。啄了啄他的嘴,略有期待地审视了一会儿,眼睛里的瞳孔放大了,人却不动,王爷无奈之下又半吸半咬地在他嘴皮子上长长啄一记,对方激动地重重咽了口唾沫,依旧如故,只不过脸上忽然多了痴痴的笑容。
全身像蚂蚁爬似的焦灼难耐,差点儿冲口而出地催促他继续动,见他笑容不良,叶熙明拧起眉头不愉快道,“怎么了?”
“昨晚上说的话还记不记得?”展桀好整以暇地捞着他的腰,贴在耳边贼兮兮地要求,“再说给我听听?”
话音刚落,只见对方的脸都快熟透了,“哪……哪句?”想起自己一堆乌七八糟的胡言乱语,叶熙明骤然觉得头脑充血,敏感地立刻改口,“酒后的醉话,全忘了。”
“忘了?”展桀不气不恼地慢慢往下加分量,“没关系,我来身体力行地背给你听。”说完把毯子拉上,微笑着吻住他,尽根而入地一撞。
“唔嗯——”
“爱妃你好标致……”
“啊……嗯哼……”
“爱妃你好紧呃……我要……”
“别说了……啊哈……哈啊……呃嗯……”
“爱妃你这儿好香呢……我尝尝……”
“闭……嘴……唔……不……呃、啊啊……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