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魂录 中——楚怀忧
楚怀忧  发于:2012年10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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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苏云衣登上了城墙,按着我的话,给予了守城的士兵一个鼓励,但是说的什么,苏云衣自己也不知道了。城外,大大小小的营帐将开城围裹得密密麻麻,万人如潮也正在山坡之上加紧操练着,看来,一场大战即将拉响。

第113章:美人计

初春的开城仍旧一片凄寒。苏云衣披着一身锦裘坐在屋前,楚怀忧已经失踪十七天了,前去寻找的苏远亭昨日回来,却没有带回任何消息。派出去的探子回来报了军情,说是朝廷驻扎在峦城的兵马马上就会调来开城,加之城外的兵马,足足六万,多出去两倍。城内的兵士个个自危,毫无斗志,一直以来对于诸事淡漠的苏云衣,怕开城失守,降兵被绞,更怕对不起楚怀忧,所以也在发愁即将拉响的战事。

“怎么办?”苏云衣望着夜空,问我。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只要杀了韩宁和杨威,开城便可保。”

“怎么杀?”

“美人计,离间计和连环计。”

“美人计,离间计和连环计?”

第二日,苏云衣将苏远亭和武林盟人都唤到厅中,说是自己要前去敌营用计之事,开城事务咱交托苏远亭处置,姚平,蒋彦和刘千古一旁辅助。众人虽然不知苏云衣使用何计,但见他一副成竹在胸的姿态,便以为定是妙计,便无他言。

苏远亭,苏云缠和端木剑震均觉得此行甚是危险,便多番劝阻,苏云缠道:“衣儿,回到开城,大哥见城内景象渐渐恢复,便知道是你治理得当。或许,可与朝廷一战,你又何必孤身冒险?”

“正是,你若非去不可,我便陪你!”端木剑震道。

“爹爹,大哥,你们休再拦阻。我,我是心意已决,若能以我一人之力,换取开城免去劫难,又有什么不可?”我叫苏云衣说道。

“不可,就是不可!”端木剑震道。

“再者说,我这一去,也未必就会出事。我已经计划妥当,心意已决!”

“那就叫大哥代你去……”苏云缠道。

“不!当日军令状上早已言明,你们莫再多言,否则军法处置!”苏云衣严厉地说罢,扬袖出厅。

我只见苏远亭叹气,苏云缠悲伤,端木剑震隐隐着不安。

苏云衣安排妥当之后,也不牵马,也不带人,自行下了悬剑山,登上城墙,飞出开城,绕过敌营,来到后方,苏云衣身轻如燕,动若风影,落脚时刚刚晌午。

山野外,雪已化尽;官道上,行踪全无。苏云衣也不饿,从怀中取了几块糕点吃下了,然后望着萌萌的草色,望着懒懒的春意,他又在想,楚怀忧,你在哪里?想着想着,便又泣下泪来。

很快,便传来轰隆隆的兵马声,苏云衣收转心思,望着前路,心道:“你怎知道来这里便能劫道他们?”

苏云衣比之原来聪明许多,也冷静许多,但有时终究免不了旧时的憨态,苏云衣问这一句便是了,我只道:“开城到峦城,只有此路最是宽敞。几万人的队伍,不走此处,又能走何处?”

苏云衣点点头:“我怎么没有想到?”

“幸好,杨威是从边境带兵回来的,韩宁又是仪城人,他们二人都不认得你,否则,此计只怕也不能够了。”

“为什么?”苏云衣问着,却已然看到浩浩荡荡的队伍出现在了官道之上。

“好了,你先换装吧!”

“嗯。”苏云衣从身后的细软中取出一件白衣换了,又取出一柄木梳打理起长发,一面梳,一面想着:那一晚的锦颜阁中,却是楚怀忧亲自为自己更衣梳头的……然后,又将玉箫贴身藏了,说道:“那个杨威,如果不勒马,怎么办?”

“你便别想太多了,好好演戏便是了。”

“嗯。”应着,杨威的高头大马已经出现在了眼前,他身后的万人大军叫苏云衣心里有些颤了,他慢慢运起九转魔心咒,然后将心头的那股热流散去,慢慢的凝聚寒气,寒气越来越浓,越来越冷,苏云衣身子一晃,便倒在了路上。

杨威的一名先锋首先看到了苏云衣,便高声禀告:“将军,前面有一男子晕死在路中央。”

“男子?”杨威顺着去路看来,果然见到一位白衣公子,一动不动,睡在中央,便对身旁的先锋道,“你去瞧瞧。”

“是。”那先锋跑过来,翻开苏云衣的前身,用手指触了触鼻息,然后又摸了摸额头,便起身禀告,“将军,这人还活着,只是冻僵了而已。”

“不要管他了,继续赶路。”杨威下令道。

“是!”众人继续行进,杨威在路过苏云衣身边时,眼波扫在了苏云衣的脸上,苏云衣的姿色便是楚怀忧这等人物乍见来便也倾心,更何况杨威一介武夫,又哪里见过这样的人物?痴痴地望着,便不自觉又拉了马缰,停了下来,对前锋道:“去,将他报上马来!”

“是。”那前锋应着,便翻身下马,抱起苏云衣又回到马上。

苏云衣继续装晕,但是心中窃喜,只道:“他果然如你所言。”

“嗯。那日峦城城上,楚怀忧摆弄空城计时,杨威和韩宁神色风流,均像韩昭一般,我便知此二人均是好色之徒。”

苏云衣被搁在马背上,就这样一直被带入了韩宁的营外。

第114章:韩宁王

“杨将军,辛苦了!”韩宁带领着部下在营外迎接。

“王爷,不敢!”杨威拱手让过,翻身下马。

“杨将军,帐中请!”韩宁伸手让道。

“王爷先请!”杨威赶忙避礼。

“好!”韩宁不再推辞,转身回帐,

杨威跟在身后,刚要拔不步,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个回身,从马背之上抱下了苏云衣。

假装昏迷的苏云衣被他抱在怀里,顿时一阵抵触,皱着眉,却也没有乱动,只是强忍着被他抱动了。

韩宁回身见状,“哈哈”笑过,便问:“将军有又动了恻隐之心?”

杨威也不在意,丝毫也不觉得尴尬,说道:“怎么?难道王爷身边就没有一两个知心的人?”

“哈哈……”韩宁又是几声爽笑,然后便把眼光移动了苏云衣的脸上。

杨威见韩宁望向了自己怀中之人,便有意扭转了角度,好叫苏云衣的脸庞遮闪了起来。

韩宁乍一见到苏云衣的样子,定然是十分的清新和满意,但是又不好在杨威面前表露,眉头一皱,便自行进了帐中,杨威跟在身后,韩宁坐在火炉旁,炉旁的桌面上摆满鱼肉酒菜,说道:“将军,来,特意为你接风!”

杨威将苏云衣放到一张床上,一双毛手在苏云衣的脸色捏了一下,然后为他盖上了棉被,说道:“王爷,不知道城内军情如何?”一面说着,一面解脱者身上的铠甲。

“本来拿下开城根本不是问题,但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一批人,时而从东面攻来,时而从南面攻来,时而从西面攻来,扰上一扰便又突然消失,还得咱们根本就没法子攻城,这才不得已,将将军烦请了过来。”韩宁说道。

杨威坐到韩宁对面,说道:“怎么,那一批人有多少?”

“不过,大概算来,只有三四千人而已。”

“三四千人?王爷四万大军,多出去十倍,怎么会被这三四千的队伍惹扰得不得安生?”

“将军有所不知,这几千人是带功夫的,不比一般的兵士。”

“带功夫?武林盟?”

“不是!武林盟的人都在开城境内,而且武林盟也没有三四千人这么多。”

“那还会是谁?”

韩宁和杨威一面吃喝,一面聊着军情。苏云衣躺在床上听着,许久之后,见两人没有要停止的意思,便有些烦闷,想要动弹。

我便同苏云衣说话,叫他转移些注意力:“你可知道这三四千人是什么来历?”

“什么来历?”苏云衣问道。

“只怕是有离合宫。”

“你是说是周师傅他们?”

“只怕还有别人。”

“别人?”

“或许,郑连双和楚怀忧也在其中。”

苏云衣闻言,心中一喜,便忙问:“真的?”

“真的假的,我还不知,只是有可能罢了!”

“楚怀忧,楚怀忧,楚怀忧……”苏云衣心心念念着。

“为了楚怀忧,你一定要演好这场戏。”

“嗯,我知道。”

酒到夜止。杨威被韩宁灌醉了,趴在桌旁便呼呼睡了起来,韩宁笑笑,站起身来,走到床前,借着帐中的烛火,望着苏云衣平静的容色,脸上涌出一股子轻浮和风流的姿态,一双手便要拂来。

“嗯嗯……”杨威嘴里一阵叨咕。

韩宁吓得忙缩回了手,回头望到杨威还在酣睡着,便松了一口气,又伸出了手掌,苏云衣一个翻身,将身子侧向了内里,叫韩宁的手摸了个空。

韩宁也不着急,一双手又抓向了苏云衣的颈部,苏云衣躲不开,便在一双手抓取之时,睁开了眼睛。

韩宁见他猛然睁眼,便愣了一下,笑着道:“你醒了?”

“这,这里是,什么地方?”苏云衣说着台词。

“呵呵,这是本王的营帐。”韩宁说着,立显一股威严来。

“本王?”假作不知。

“正是,本王正是当今天子的亲弟,先皇御封的宁王爷!”韩宁颇为自信地说道。

“宁王?”摇摇头。

韩宁皱皱眉,不再解释,只道:“你是何人?”

“我?我是苏忘忧。”

“苏忘忧?”

“嗯。”

“你是将军府的人?”

“将军府是什么地方?我不是!”

“那你怎么会跟将军在一起?”

“将军?什么将军?”

“当今威龙将军,杨威!”

“我不认识他。”

韩宁目色犀利起来,望着苏云衣,更添几分怀疑之色。

苏云衣装得颇为传神,思索了片刻,继续说道:“我想起来了,我在路上冻僵了过去……”

“那这么说来,你是被杨威所救?”

“我不知道。”

“你是什么地方的人?”

“峦城人。”

“峦城?”

“正是!”

“峦城不是空了吗?”

“嗯,我也是逃出来的。”

“你是做什么的?”

“我,我是卖唱的。”

“卖唱?”韩宁闻言,眉色飞舞,似乎捡到宝贝一般,忙道,“那你为本王唱上一曲?”

“王爷叫我唱,忘忧本不该拒绝,只是忘忧此刻觉得浑身力短,实在没有力气,还请王爷恕罪。”

韩宁苏云衣可怜兮兮,便点点头,问:“你饿了吗?”

苏云衣点点头,说:“忘忧好饿。”

“本王叫人给你预备些热食,你吃了便要为本王献唱。”

“是,忘忧遵命。”

第115章:离间计

食物倒也丰盛,虽无山珍海味,却是有荤有素。苏云衣并不饥饿,也不想吃这里的食物,但是为了不让韩宁起疑,便假作狼吞虎咽起来。

韩宁坐在苏云衣的对面,略带鄙夷地笑着,显然是瞧不得市井之人只为温饱的姿态。

待苏云衣吃饱之后,韩宁忙道:“苏公子可吃得满意?”

苏云衣点点头,说道:“谢王爷赏赐!”

“嗯。那公子,请吧?”

苏云衣点点头,却望向了仍在桌上熟睡的杨威。

韩宁皱了皱眉,说:“你随我来!”

“是。”苏云衣看着韩宁转身,便偷偷将手中的一枚竹筷掷向了不远处的杨威。苏云衣的手法又快又准,韩宁根本无从察觉,竹筷“嗖”的一下便撞到了杨威的腰上。

杨威睡得正酣,猛然被暗器击中便是一个哆嗦,跟着,恍恍惚惚地抬起了头。

苏云衣转身随着韩宁出了营帐,进入了另一个营帐里,营帐里的士兵见韩宁进来,赶忙参拜行礼,韩宁点头,便吩咐一干人等全部退下,未经传唤,不得入内。

帐空了。

韩宁望着苏云衣,心中所想禽兽之事尽显脸上。

苏云衣望着韩宁,心里并不害怕,却是十分的厌恶。

忽然,韩宁一个闪身便抱了过来,苏云衣早有防备,脚下一滑,便躲开了,然后伸出手架开,说道:“王爷不是要听曲吗?”

“听曲?哈哈,是,是,你快唱来,你快唱来!”韩宁扑空,也不动怒,敛敛衣衫,顺接说道。

“嗯,王爷请上座!”

韩宁一个转身,坐到床榻之上,眼神便没有丝毫片刻地离开苏云衣。

苏云衣莞尔,便随我唱到:“相思阁,寂寞轩,落日枯蝶,独倚红阑干。浊眼望尽天涯路,碧落黄泉,奈何觅不见!相思绸,寂寞绢。比翼连理,双飞青云端。凉风乍起醉梦醒,香消丝断,玉镜凋朱颜!”

这首词正是那日楚怀忧假扮楚绣娘时所吟唱的,苏云衣唱着这首词,脑海里便浮现出楚书生,楚玄,楚绣娘和孟魂等人的模样,然后便又想起楚怀忧,想到会不会想念自己?会不会又像原来一般,假作些其他人来哄骗自己?这样想着,心里头自然是难过不已,脸上的神色顿时黯淡起来,然后又想到他失踪之时,已然被自己伤成了那般模样,此刻却不知道他人在何处?是生是死?倘若有什么闪失,又叫自己怎样存活……念到此节,眼泪便不自觉地滚出眼眶,越滚越多,楚楚可怜。

韩宁见到苏云衣唱着唱着,脸上一阵难过,又一阵委屈,跟着眼睛一红,眼泪竟滚了出来,脸上便顿时一阵怜惜疼悯之意,跟着,便径直站起身来,慢慢挪步走来,趁着苏云衣心伤神散,便又是一把拥了过来。

苏云衣刚要闪躲,便被我拦下了。

苏云衣深思归位,便已然被韩宁圈在了怀里,我叫苏云衣小力挣扎,千万不要放出内力,更不可将韩宁震伤。

苏云衣虽不乐意,但是却也听我的话,一面身子晃动着,一面喊道:“王爷,你做什么?”

“美人,你怎么哭了?哭的本王心都碎了?来,有什么伤心事,告诉本王,让本王安慰你!”

“不要,王爷,不要,放开我……”苏云衣仍在扭动着。

“哈哈……”韩宁大笑一声,将苏云衣横抱起身,一个转身便要回床。

“王爷……”苏云衣手脚乱舞着。

“王爷!”这时,杨威的声音出现在帐门口。

韩宁一愣,脸上先是一僵,然后便又春风拂面地转过了身子,看到杨威,只道:“杨将军赶路劳顿,为何还不安歇?”

苏云衣见到杨威,便不再挣扎,两只眼睛便可怜兮兮地望过去,那意思便再明白不过了。

“本来已经安歇,可是怀中空荡荡的,叫我怎能睡得踏实?”

“哦?那还不好说,本王后营里有的是侍寝之人,将军尽管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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