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第一张照片说。
“路尧……”
“或者你看第三个也不错，虽然是空姐，但是结婚以后应该会转地勤。”
“路尧！”程瀚扬一把拉过路尧的手，“别这样，你心里难受的话，就说出来不好吗？”
“我没有。”路尧抽了抽手，没有抽出来，索性就让他握着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知道这不能怪程
瀚扬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程瀚扬轻轻的抱住路尧，车内的空间太过狭窄，这样的拥抱两人都不太舒服，但却没有人愿意放开。
“这件事，我会找时间跟爸妈说的。所以……相信我，好吗？”
“瀚扬，你有没有想过，”路尧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心里的问题说出来，“这里不比国外，先不说你父母能不能接受
这样的事，即使他们接受了，以后呢？你一直不结婚吗？同事会怎么想你，你的上司会怎么想？这些，你都不在意
吗？”
“那你呢？”程瀚扬问。
“我？你知道我这辈子只能和男人过了，而且，他们说什么对我来说，无所谓。”
“那为什么你觉得我做不到？”
“我……是不想你后悔。”
车内的气氛沉闷了起来，路尧觉得这样的自己很陌生，什么时候，谈个恋爱，需要这样前怕狼后怕虎了？可是即使
如此，为什么自己仍然不想放弃每一个可以跟他在一起的机会？
程瀚扬放开路尧，将手里的照片放回信封里：“这件事，交给我吧，你只要相信我，不用担心其他的。”
路尧笑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霸道了？”
“跟你在一起以后。”
“你的意思是说，罪魁祸首是我？”
“呃，我可没这么说，不过我也不能阻止你这么想。”
“程瀚扬，你学坏了。”
“都是你教的。”
没有再给任何机会让路尧反驳，程瀚扬俯身重重的吻上身边的人，仿佛这是唯一可以让两人暂时放下心中大石的方
式。
离开路尧家的程瀚扬漫步走在回家的路上，好在两人住的地方离得不远。
那样对路尧说，只是为了安抚他的情绪，尽管路尧掩饰的很好，程瀚扬也能感觉到他的不安。一想到这样的不安是
因为自己，程瀚扬就觉得难受。
只是，要怎么过父母这关？
这是一个难题。
回到家，程瀚扬把程母拉到主卧室里说起了悄悄话。
“妈，这个，给你。”程瀚扬将信封递给程母。
“我就知道……唉。”
“路尧跟我说了您的意思，但是，妈，我想要找一个我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和他在一起。这种只是为了结婚的相亲
在我看来实在是不能接受，我记得你和爸也是自由恋爱的，这样的感情，妈，你应该明白的。”
“妈知道，可是你快三十了，还这么一个人漂着，妈不放心。”程母有些难过。
程瀚扬思绪转了转，突然说：“妈，如果我真的喜欢上一个人，想要跟他过一辈子，你会因为你不喜欢他，而反对
我们在一起吗？”
“怎么会，妈相信你的眼光，只要不是去撬别人墙角，第三者千万不能做。”程母顿了顿，“怎么，有喜欢的人了
？”
“暂时还没有，不过，妈，你要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哦。”
“当然，如果有喜欢的人，一定要告诉我，带回来我看看，给你把关把关。”
“好，当然，我会的。”
程瀚扬这时打从心里感谢中文里“他”和“她”这两个字同音。
回到自己的卧室，程瀚扬把自己整个人扔进床里，完全不想动弹。
在半梦半醒之间，想到路尧强忍着不安还笑容满面的表情，程瀚扬摸出手机，编写短信，将五个字义无反顾的发了
出去。
而在不远处的路尧，几乎是立即收到了短信，手机亮起来显示出的那五个字，突然让他无比安心。
路尧笑了。
晚安，瀚扬。
第六章
“老大，这小子每天的生活很规律，上午去学校，下午回家，然后一直不出门的窝在房间里，唯一的社交活动，可
能就是中午的时候去食堂吃饭，但是那时候他多数时间也是一个人。”薛子轩坐在程瀚扬的办公室里的转椅上汇报
着这两天的监视结果。
程瀚扬结果薛子轩手中的资料打开仔细的看着。
照片上的男孩很年轻，背景是一所学校的大门，被拍摄的人面无表情的侧脸让人能够知道，这是偷拍的照片。
他，是龙家老三，龙沾。
程瀚扬看完资料，眉头微微一皱。
会选择从龙沾开始查起，是因为那天去到龙家老宅时，他的表情实在太过漠然，怎么看也不像是死了父亲的人，与
周围一团乱的环境格格不入，显得超然。
杀人的动机不外乎几种，仇杀，情杀或者为钱，如果没有动机的无差别杀人，那叫心理变态。
龙景衍的死只怕更倾向于第三种，并且现在的嫌疑人都是他的亲人，这样的人生不知道他死后有知的话，会不会觉
得很讽刺？
但，如果是龙沾的话，他的动机是什么？据查问到的资料，龙景衍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小儿子，并且还有打算让他继
承龙氏，那么就不可能是为钱，至于其他两种情况就更不太可能了，除非龙沾爱上了龙景衍的女人曼璐？一个二十
岁的年轻男人爱上一个三十二岁的已婚妇女？程瀚扬摇摇头，直觉告诉他，龙沾是一个很擅长掩饰内心感情和想法
的人，换句话说，他的心机很深，不太可能做那种幼稚少年才会的冲动行为，这个想法怎么看都很可笑。
“艾华和林杰那边有消息了吗？”
薛子轩点点头：“艾华已经去确认过了，龙浩当天晚上确实是从下午六点到第二天早上都不在别墅里。直到管家通
知他他老爸去世的消息才赶回去的。林杰也查过了龙钰，当天她有应酬，确实很晚才到家，很多人可以证明，而且
她到家以后曾经叫过女佣准备一些醒酒汤给她送到卧房去，女佣说，那时候她已经洗好澡趟在床上准备睡觉了。可
是这些所谓的不在场证明都没有办法百分百证明他们没问题。”
程瀚扬想了想说：“至少龙浩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了。上次我去别墅的时候特地去找了一样东西，但是那样东西就
好象平空消失了一样。你说龙景衍一个富商，就算要吃点什么维他命之类的药品，也不可能没有东西装着。我找遍
了书房，没有见到任何的药瓶，药袋或者哪怕是装药的纸包，而且如果是每天都固定要吃的药，不可能只有一颗，
那么吃完以后剩下的药到哪里去了？如果是是事后有人把它拿走了，第二天才回到家的龙浩就不可能做到这点。”
正在这时，林杰和艾华也敲门走进了程瀚扬的办公室，几个人向来也随意惯了，不等程瀚扬说话就摊在了会客的小
沙发上。
“老大，龙钰那个女人真是个女强人，跟着她从昨天跑到今天，我都快挂了，她反而看起来一点事也没有。”林杰
闭上眼睛，打算用这种姿势养一下神，“她对公司倒是尽心尽力，现在新的遗嘱没有生效，根据老的遗嘱，只要咱
们这边一结案证明跟她没有关系，那么她就能立刻成为龙氏最大的股东兼董事长。可是这两天我以警方保护她的理
由跟着她时，常常看到她的神色很茫然，有时候还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反正觉得挺奇怪的。”
“那就继续跟着她吧。”
“知道了。”
程瀚扬看了看一直没有吭声的艾华：“艾华，你那边怎么样？”
“就那样呗，找不到龙浩的犯罪证据，倒是给他找出来不少不在场证明。”艾华翻翻白眼。
程瀚扬有些纳闷，找到不在场证明排除一个嫌疑人这是很好的事情，为什么艾华看起来好像很不高兴？
林杰“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艾华一眼瞪过去。
这下弄得薛子轩也很好奇：“你们怎么了。”
“哈哈，你们不知道，今天我和艾华一起去了龙氏，没想到啊没想到，那个龙二公子，居然在公司门口捧了一大把
玫瑰花向艾华示爱。说她什么有正义感，很有个性什么什么的。”林杰笑起来没完了。
“喂，你够了吧。”艾华坐起来看着林杰一个白眼，“我怎么可能理会这种花花公子？你们知不知道，那天晚上他
的不在场证明里六个人就有五个是女人？搞不懂，这种人哪点好了？”
程瀚扬和薛子轩也笑了，其实作为组里唯一的女孩子，艾华的存在常常会让人忽视她的性别，不过众人对她的感情
就像看着自己的妹妹一般，当然是希望她能够获得幸福的，至于龙浩……确实不是什么好选择。
“艾华，没问题吧？”程瀚扬有些担心的问。
“恩，放心吧老大，那个花花公子不足为惧，不过如果哪天我忍不住把他揍趴下了，老大你要帮我扛着上面了。”
“哈哈……男人婆，龙二公子是受虐狂吧，居然会向你示爱。”林杰忍不住拍沙发靠背。
“找死吧你就……”艾华挽起袖子准备揍人。
一旁的程瀚扬和林杰看得直摇头，也罢，这两天大家都累得够呛，就享受一下难得的放松吧。
“哟，真热闹，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嘛。”
门口传来一个懒懒的声音，程瀚扬眼睛一亮，站起来迎过去。
“你怎么来了？”
“恩？听你的意思，我来得不是时候？”路尧挑眉。
“咳咳，那个，老大，我们还要去查一查龙钰，先走了。对了，曼璐那边艾华会去跟，不过那个女人已经三天没有
出过房门了。”薛子轩一边站起来拉着其他两人离开一边对程瀚扬说道。
“恩，知道了，有任何消息通知我。”
三人离开后，程瀚扬将路尧让进了办公室，关上门。
林杰轻轻碰了碰薛子轩：“子轩哥，我怎么觉得……老大和路医生好像怪怪的。”
艾华再次望天，装没听见，其实不能不说，女孩子在这方面是真的很敏感，不过即使他们有什么那也不是她能过问
的，当做不知道才最好。
薛子轩笑着说：“什么怪怪的？我看你才怪怪的吧，最近跑医院的次数又增加了嘛，我说你到底是看上她妈了，还
是看上小云了？喂，她可还未成年啊。”
“你说什么呢？”林杰的耳朵有些微微泛红，“再说了，我年纪也不太吧？”
“哦，那你是承认你看上小云了？”
“胡说八道，小云叫我哥……”
“哦？是吗？”
“……我要去吃午饭，然后还要去龙氏监视龙钰，好忙好忙。”林杰慌忙的离开了现场。
薛子轩摇摇头，不知道该不该笑。
而门内的两个人丝毫没有感受到外面的热闹，程瀚扬拉着路尧走到沙发旁坐下，手却一直没有放开。
“怎么现在过来？”程瀚扬笑着看路尧。
路尧懒懒的靠在程瀚扬身上，说：“第一件事，是找你吃午饭。第二件事嘛，我闲着无聊翻了翻这次案子的资料，
也从小张小李他们那边了解了一些化验的情况，听他们说，这次的毒药是用‘天使之号’提炼的，我有点感兴趣。
”
程瀚扬笑得更灿烂，他知道最近路尧那边忙得不亦乐乎，绝对不可能有闲的时候。
路尧挑眉：“你这么笑是什么意思？”
程瀚扬摇摇头：“没有，我在等你说下文。”
只是他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收起来。
算了，路尧不在意他是不是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心思，这几天看着程瀚扬每天累得在车上睡着，路尧干脆让他别开车
了，每天接送，却仍然觉得有些心疼。
路尧想了想继续说：“这种植物属曼陀罗类，是一种高效迷幻剂，属于最毒的十种植物之一，虽然有迷幻剂的效果
，但是由于太毒所以没有办法提炼出来做迷幻剂，它提炼出来的东西，都是致命的。听说曾经有一名十八岁的少年
因为将‘天使之号’泡成花茶误服下去，结果差点死掉。”
“你对毒也有研究？”
“恩，做法医有很多东西都要涉猎，我在英国读书的时候，学校里有一个专门研究世界上有毒植物的社团，我在里
面呆了两年。”
“所以？”
“这种植物应该不是国内可以找到的。”路尧看着程瀚扬，“而且这种毒物的提炼也不可能由一个人来完成，必须
有一套完善的设备和懂这方面专业知识的人。”
“所以有可能是从国外带回来的？”
“我只是提出一种可能。”路尧确实也不敢肯定什么。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呢？”程瀚扬皱眉，有些想不通。
“是啊，如果说要毒杀一个人，方法多的是，为什么一定要选它呢？”
“总之不管怎样，我会先从药品的来源入手调查的。”其实程瀚扬也早已开始着手，只是关于这种药的资料太少，
实在很难查到。
将路尧从沙发中拉起来，程瀚扬笑着说：“走吧，快12点了先去吃饭，下午还得出去一趟。”
“好，吃食堂吗？”
程瀚扬知道路尧很讨厌食堂的饭菜，宁愿自己在法医楼里煮面，可是……
“恩，没办法，下午还有事要办，没时间出去吃了。”
路尧耸耸肩：“今天你请客，我要滑蛋牛肉饭。”
程瀚扬：“没问题。”
第七章
“妈，上次我跟您说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我已经开始查了，但暂时还没消息。我说尧尧，你扔过来的这个‘线索’真是很难查啊，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药物
分析报告，全世界那么多国家，我得查多久？”
“妈，我相信您的手段，您一定知道先查哪里。再说了，这是您‘儿媳妇’的事情，您就忍心不帮忙？”
“你以为我不知道谁是‘媳妇’？”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笑声。
“……”
挂上电话，路尧憋屈。不过没办法，想到找老妈帮忙的时候就知道会被取笑了，但是老妈既然答应了下来，就说明
老爸不会坐视不理。
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好在路尧想查的这种地方应该不多，会被普通人知道的就更少了。
坐在椅子上，路尧取下工作时戴的平光黑框眼镜，揉了揉自己的鼻梁处。
其实关于这种毒路尧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被提炼后的药品称为“黑色天使”。可是据说，这种药物由于提炼时的
手段不同，会产生一些不同的效果，最重的药效当然是立即死亡，最轻的也可以只是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