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运输部的主管，他时常以各种理由骗陈晶晶留在公司加班，然后再开车送她回家，这样好几个月都没什么事。起

初陈晶晶还有些……困惑和警惕，但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觉得上司也算是个好人，便没有了最初的防备之心

。终于……在一个周末的夜晚，被骗回公司加班的陈晶晶，就在公司里……她上司的办公室中……被那个禽兽强暴

了。”

说到这里，颜梓涵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继续说着：“陈晶晶也曾经想过要去控告那个禽

兽，只是……那天晚上她受的打击太大，发生那件事情以后，她回到家里就里里外外洗了个遍，根本没办法再从她

身上采集到关于那个男人任何的线索，而且……她也怕了，怕被其他人用奇怪的眼光打量，怕被别人议论。她一边

担惊受怕，一边在白天还要面对那个人，她也递交了辞职报告，可是需要一个月才能正式办理离职手续。终于……

她还是熬不住了，在一天早上，从顶楼跳了下去，虽然我还没有查到那天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肯定和雷

展有关系。”

接待室里有些沉默，程瀚扬觉得自己隐隐约约好像能抓到什么了，可是却又抓不住。不过现在又一个迫切需要得到

解答的问题。

“为什么，你会知道的这么清楚。”程瀚扬有些怀疑的看着颜梓涵。

颜梓涵这次没有再掩饰眼里的伤痛，她缓缓说：“因为晶晶是我的朋友，我们认识快十年了，这件事她没办法跟任

何人说，只能告诉我。”

“所以你开始调查他？”

“没错，反正晶晶已经死了，再也不用担心其他人的眼光，我要找到雷展性侵犯女下属的证据，我要他坐牢。”

“然后呢？”

颜梓涵有些苦涩的笑了：“然后？没有然后……我太天真了，根本没有人愿意站出来控告他，即使其他被他侵犯过

的女人也一样，她们甚至愿意跟雷展保持肉体上的关系，只因为……那对她们的事业有帮助。晶晶太傻了，居然为

了这样的男人自杀。”

停顿了一下，只听颜梓涵继续说着：“其实我有试过跟踪雷展，晶晶这里已经没有办法找到任何证据，可是只要他

的禽兽行为不停止，总是可以找到漏洞的，我拍了很多他和不同女人的照片，然后写了一篇报道，想要把他和晶晶

的自杀案扯上关系，可是稿子交上去以后，立即就被退回来了。主编说，我这是在找死，这篇报道要是发出去，随

时会被人控告的，他说不想拿整间杂志社跟我冒险，所以稿子一定是不会发的，除非……能找到确切的证据。可是

我去哪里找，难道要等下一个女孩子被他侵犯的时候吗？”

“所以，你来找我们。”程瀚扬有些不明白了，如果是想让雷展死不瞑目，不是应该什么线索都不要提供才对吗？

“没错，虽然现在雷展已经死了，他是该死，就算他死了还是要把该背负的罪孽背负起来。”

程瀚扬说：“但是你也要明白，颜小姐，即使他真的十恶不赦，我们也必须为他找到杀人凶手，这是我们的职责。

”

“我明白，”颜梓涵说：“我来，只是要告诉你们，如果可以的话，查查他的电脑吧，听晶晶说……那个禽兽有时

候会把那种东西……拍下来，只是不知道他会放在哪里。”

程瀚扬示意薛子轩去找陈曦，雷展的电脑，这种事情，当然还是要靠他去搞定的。

“好了，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们了。”颜梓涵放佛又恢复到刚进警局时的样子了。她笑着问：“您答应我的事情

应该不会食言吧。否则我可没稿子交了。”她是一个很现实的女人，在想要帮朋友找到真相的同时，能够把自己的

工作一并拿下最好不过了。

“当然，”程瀚扬笑了，如果薛子轩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感慨一番，程瀚扬什么时候能笑得跟路尧一样奸诈了。只

听他继续说着：“我答应了会把这起案子的资料告诉你……在案子全部结束以后。”

“……”

“所以现在这个阶段我暂时无可奉告，等到案子结束，你可以第一时间来找我的。”

颜梓涵笑了，毫不掩饰的大笑，她说：“好吧，程警官，真有你的，我居然上了你的当。没关系，我不会放弃的，

你很有意思。”

“我可以把这当做是你的恭维吗？”

“当然。”

“那么谢谢了，我送你出去吧。颜小姐，如果有其他的资料，请第一时间通知我们。”程瀚扬领着颜梓涵走到警局

门口，与她握手告别。

颜梓涵嫣然一笑，将嘴靠近程瀚扬的耳边，说：“那要看你拿什么来换了。”

说完，没有给他一丝回神的时间，转身离开了警察局。

程瀚扬有些愣住了。自己这算……被调戏了？

苦笑着摇摇头，转身往办公室走去。还有很多事情要查，没有时间在这里发呆了。

办公区里只剩下了艾华和蒋彦。古铭峰和林杰去调查雷展的同事关系，陈曦则是听到薛子轩说雷展电脑有问题以后

，便和薛子轩一起去了雷展公司和家里，打算把他的私人电脑和办公电脑都搬回来研究研究。

程瀚扬稍稍询问了一下便走到了王局长的办公室前，抬手轻轻敲门。只听里面传来一声：“请进。”

程瀚扬推门走了进去，只见王一龙正在埋头写着什么，不时的看看一边的文件，然后继续写着，他有些拿不准是不

是该打扰王一龙了。

“瀚扬，怎么了？”好像终于发现来人一般，王一龙抬头看着这个自己十分喜爱的下属。虽然程瀚扬年纪不大，但

是却很能干，最重要的是他知道怎么去统领一对人，并不是要强制或者高压，而是要善于观察每一个人适合做什么

，这样才能事半功倍。

“局长，有件事需要向你请示一下。”程瀚扬站直了说。

王一龙眉头微微一皱，显然他是已经听闻过了。

“你是说你们准备并案吗？是连环谋杀？”

“是的，手法太过相似，最重要的是两名死者胃里的药物残渣，关于这些我们没有向外透露过，能够知道这些药物

成分的除了我们警方就是凶手了，这么冷门的药物连续出现，我觉得不是巧合。”程瀚扬回答道。

王一龙放下手中的笔，缓缓站了起来：“瀚扬啊，你要知道，既然连环谋杀案已经确定，你们必须要尽快破案，一

般情况下，连环谋杀的凶手都不会满足于只杀一个或两个人，他的犯案会变成一种惯性。要在有更多的受害者以前

，找到他才行！”

“是，我明白，我们会尽全力的。”

走出王一龙的办公室，程瀚扬禁皱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

因为到目前为止，他确实是没有太多把握能在短期内破案。

走回到办公区域，程瀚扬想了想说：“艾华，通知一下他们几个在外面跑线索的人，今天晚上整理好各自手上的东

西，明天我们开会。”

第九章

看着眼前几个人有些疲惫的面容，程瀚扬无奈的一笑，看来短时间内是没办法让大家好好休息了。程瀚扬将手上的

照片一张张贴在会议室的黑板上，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一时间会议室里除了呼吸声外一片沉默。

终于，程瀚扬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伙伴们，他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好了，抓紧时间，说说现在你们手头上的线

索。”

古铭峰显得有些疲倦，他冲林杰摆了摆手，林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说：“昨天我和峰哥去了第二死者雷展的

公司，本来我们是想要去了解一下他的人际关系网，结果雷展公司里的人一谈起他，男人就会露出鄙夷的眼神，而

所有的女人几乎都对我们提出的问题避而不谈，有的是落荒而逃，有的是冷漠，有的是幸灾乐祸，看来雷展的人际

关系并不好。我们了解到他平时的私生活不太检点，极喜欢向自己身边下手，这些，都是他公司的男同事告诉我们

的，说是雷展换女人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我和峰哥猜测，会不会是情杀？”

程瀚扬皱眉思考虑一下，抬头看向林杰：“恩，也有这种可能。你们说到的这个情况昨天有人专程来告诉我们，而

且据说雷展公司里还有一个女人为这件事跳楼自杀。只不过，如果是情杀的话，第一个死者的死亡怎么解释，难道

说，这个女人和他们两个人都有情感纠葛？这种概率太小了。”

林杰点了点头，其实他也并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从程瀚扬那里得到确认。

艾华接着说道：“昨天头儿和子轩在盘问颜梓涵的时候，我拿着第二死者的照片去了发现他尸体的酒吧街，可是暂

时还没有问到什么，所有昨天我能找到的服务员都说没有见过这个人，至于酒吧里的客人，可能需要花点时间了。

”

“子轩，”程瀚扬继续说，“你昨天和陈曦去调查的结果怎么样了？”

“老大，我和陈曦不仅去了第二死者的家里，还去了第一死者工作的地方。第一死者不论是工作地点还是家里，都

没有电脑或者任何可供存储的光盘U盘这类东西，很显然第一死者史锦岩算是个电脑白痴。二第二死者雷展，我们在

他家和工作的地方找到三台电脑，分别是两台台式机和一部手提电脑。工作场所的那一台昨天陈曦当场就检查过了

，没有什么特别的，另一台电脑和手提都还在查。希望能找到昨天颜记者说的东西，看看能不能从里面找到凶手的

线索。”

程瀚扬点点头，对于薛子轩他还是很放心的。程瀚扬沉默了一下，然后对所有人说道：“现在我们手头上的线索很

少，王局已经下令了，要我们在最短的时间内破案，他说不希望再有更多的受害者，虽然我知道这有些难，但是我

们必须去做。从今天开始，所有人取消休假，直到这起案子破了为止。”

“是！”

回到自己办公室里的程瀚扬靠在转椅椅背上，他双手按着太阳穴，看似在放松一般，可是他的大脑却还在不停的思

索着。

再次睁开眼睛，看到一桌子散落的资料，程瀚扬苦笑。当警察快6年了，虽然这些年已经遇到不少的变态连环杀人案

，可是没有哪一次像这次一样无从下手的感觉，死者看起来身份背景没有关联，那么凶手选择他们的根据是什么？

凶手那么仔细的清理过现场，心思十分细腻，如果凶手真的是第一死者带到酒店去的那个女人，那么她杀掉第二死

者是临时起义还是蓄谋已久呢？

“老大……”薛子轩敲了敲没有关上的门，看见里面的男人正在思考什么，“陈曦那边解开了台式机的密码，除了

一些商业上的东西以外，暂时没有什么发现。”

“恩。我知道了。”

“老大，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时候你也变得吞吞吐吐的了，说吧。”程瀚扬有些好笑的看着薛子轩，这个人跟自己合作时间是最长的，以

他们两人的默契，对于薛子轩的看法，程瀚扬多多少少能猜到一点。

“我觉得，凶手选择被害者的根据，会不会是因为他们曾经都做过……一些禽兽不如的事情？那个催情药，使用过

量就会导致男性功能障碍，凶手习惯性的在杀人以后给他们喂食这种药，是不是……也算是对他们罪行的一种控诉

？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手……可能是曾经也有过同样遭遇的女性。但是我的这些想法，现在完全没有任何理据支持

。”说到最后的时候，薛子轩也有点泄气。

“如果照你所说的，凶手是凭借这一点来杀人，那么有一个问题必须要解决。”程瀚扬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是有些

认同薛子轩看法的，只是……疑点还是很多。

“凶手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你不要忘了，第一死者史锦岩强暴自己女儿的这种事，齐韵为了自己的女儿着想，

是肯定不会告诉其他人的。还有第二死者雷展强暴自己女下属的事情，我想颜梓涵也不会随便说出去才对。那么凶

手是怎么知道的。”

薛子轩眉头紧皱，是啊，这确实是个问题。谁能有渠道知道这么隐私的事情呢？

程瀚扬突然笑了起来，薛子轩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程瀚扬缓缓的说：“既然他们都不可能把这些事告诉其他人，那

么……有没有可能……是死者自己说的？”

薛子轩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一般：“老大，我明白了，我会和林杰再去那条酒吧街找线索的。”说完，

便风一样的离开了。

程瀚扬不得不承认，其实有时候跟别人讨论案情，更能开拓思路，在薛子轩进来以前，他其实并没有想到这种可能

性。如果是死者自己喝醉酒以后说出了自己心里隐藏的事实，那么被有心人听到也不是不可能的。

时间慢慢的溜走，程瀚扬虽然也很着急案子的进展缓慢，但是也只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还算好，暂时没有接到其

他人报告说再发现尸体，也也算是不幸中万幸。

只是程瀚扬心里也清楚，事情绝对不会就此完结。

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维，接起桌上的办公电话，这个号码除了王局长和外面正在工作的那些同事们，

会打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妈？”程瀚扬小心翼翼的问，他这时才发现，刚才一不小心按到了关机键，这下肯定会被老妈炮轰的。

果不其然，听筒里传来了一阵咆哮：“你个死小子，电话一直打不通，你是不是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想死是不

是？！”

程瀚扬有些心虚的说：“妈，今天是12月12号，我记得，是你和老爸的结婚30周年纪念。我们说好要一起去吃饭的

，对不对。”其实他根本已经忘记了，如果不是刚才翻看了一下手机备忘录的话。

“好，饶了你，今天晚上我们在银泉酒店等你，你敢迟到的话试试看。”

“好好好，我知道。”程瀚扬冲刚刚进门的薛子轩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又在电话里好一阵发誓保证兼哄人

，程妈妈才终于挂断了电话。

“老大，又被紧急召唤了吧。”薛子轩好笑。

“你还笑，说吧，什么事？”

薛子轩正色道：“我和林杰这两天去跑了一下酒吧街上的店子，一共十八间，问了一百多个服务员，他们都说对死

者没什么印象。不过有一个客人说，曾经在一间名叫蔚蓝海岸的酒吧里见过雷展，不过那间酒吧的服务生说不清楚

这个人。我猜可能是怕得罪客人，被人说他们泄漏客人隐私，所以不敢说实话。所以，峰哥打算今天晚上去蔚蓝海

岸演一场戏，扮演一个和雷展做合伙做生意，然后被骗得倾家荡产的人，看能不能从服务生那里套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