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或者……

电梯下楼给了自己将近一千个理由，极力的想说服自己，倒在床上的这个人，是真的睡了。但是他要推翻自己那一千个理由，却只用了一个事实，再见一定还没睡！——那么压抑的氛围拢罩在他身上，说他睡了，谁信？

好吧，再见应该真的还没睡，但是，为什么自己不能把他当作已经睡了呢？

想到这里，电梯下楼非常哀怨且悔恨的想到了，自己刚刚，为什么不直接，说他睡了就好了呢ORZ……（再次声明，个性问题，忠厚老实还想学人玩花招？下辈子吧！）

总之现在电梯下楼简直度秒如年，每一刻对他而言都是种煎熬，虽然觉得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看一眼时钟才发现，不过五分钟。

From 莫离夜宵 ：人呢？

To 莫离夜宵 ：师傅，我不敢……Q0Q

From 莫离夜宵 ：乖，快去叫^^

To 莫离夜宵 ：ㄒ＿＿＿＿ㄒ

有鉴于他家师傅打出笑脸时的氛围实在很恐怖，所以电梯下楼还是乖乖去叫了。

他惶恐的站起身，静静思索了一下后，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的——叫了！反正大不了就是叫完之后马上离开房间去避难，他又不是没有其他地方好去……

不过出乎电梯下楼预料的，再见并没有给他任何的眼色或者是讥讽，只是脸色很暗沉、一言不发的坐在床沿，从表情上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就在电梯下楼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他才缓缓吐出两个字——

「不上！」

然后就又翻身倒下去了。

电梯下楼想哭，早知道今天就不要回来了，原本以为家里是会有温暖的，至少怎么样都会比在那个变态教授手下要愉快欢乐得多，不过原来他错了，这个世界到哪都是没有温暖的……

他无精打采的走回电脑桌前，电梯下楼有个预感，事情并不会因为自己将再见的回答原原本本的传达给师傅后，就会结束的。

To 莫离夜宵 ：师傅，掰掰不上线……

From 莫离夜宵 ：我想也是

你想也是就不要叫他去了啊！电梯下楼泪流满面，他想抗议想翻桌，但是基于他的胆量只有那么一咪咪，估计连蚂蚁的勇气都比他还要多，所以他只是战战兢兢的问了句：那？

From 莫离夜宵 ：再去叫^^

To 莫离夜宵 ：……师傅你的笑容能不能不要那么灿烂……

From 莫离夜宵 ：你就说，我只是想聊聊，跟之前一样的

From 莫离夜宵 ：哦，你也可以跟他说『没关系，不丢脸的』，不过这样的话我不能保证你的性命安全^^

To 莫离夜宵 ：……

所以电梯下楼又去了，把他家师傅的原话－－当然是第一句，给转达给床上的室友听，也许是因为刚刚再见没有发作，所以其实他讲得挺轻松自在的，至少不像刚刚那么胆战心惊了。

讲完之后，房间里陷入了一种很诡异的寂静之中，不像是刚刚的压抑、沉闷，反而像是混杂了无声的挣扎和抗拒，总之mix在一起后，很有令人既紧张又期待更怕受伤害的感觉。

最后，这种氛围终于消失了，电梯下楼松口气的同时也在感激上天，终于让他的任务结束了！为了防止有异变又突然发生－－就像刚才那样，所以他很干脆的，跟自己说了两句话后，直接关游戏关电脑，换他上床睡觉去了。

第十一章：谢谢

再见别扭中带点害羞、紧张里有些惶惶不安的从床上爬起来，一步当两步走的晃到了电脑前，坐下，呆愣地看着一片黑得萤幕，有些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于是便理所当然的傻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隐约中，彷佛听到了身后有椅子挪动的声音，彷佛听到了室友走到厕所去刷牙漱口的声音，彷佛听到了床得另一边有个对自己说『晚安』的声音。等到周围终于半点声响都没了后，再见才微微动了动，缓缓伸出手，去按下近在咫尺的开机键，开机。

看着不断跑动的萤幕画面，再见的心情很难用言语来形容。

他其实是在反省的，他觉得自己刚刚直接这样不说一声就下线太失礼了，老实说，在他刚按下离开游戏的按钮后，他就后悔了，但是在连他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关机键也跟着按下了，在然后，等他回过神以后，他的人已经倒在床上了……

所以吧，他倒在床上的时候其实是有着无限悔恨的，一直想着，这么做实在是太没有气度了！想着要上线，要装作一切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嘻皮笑脸……

但是他做不到。

再见觉得刚刚实在脸丢得太远找不到了，他没脸了所以不能上线了……

总之，原本他是想就这样算了的，睡过一觉，等明天脸长出来了再上线再没心没肺的跟莫离夜宵打打闹闹，却压根儿忘了不久之前这房间里就不再是只有他一个人的了，而且那个多出来的人不但是造成他如此悲愤莫名的罪魁祸首，还是被他丢出去的脸给砸到的那个人的徒弟……

于是经过了一次次的『传话』，所以他人就在这里开机了。

【组队】莫离夜宵 ：掰掰，你终于上了

【组队】再见 ：恩……

【组队】再见 ：抱歉，突然下线

【组队】莫离夜宵 ：没，来聊聊刚刚的话题？

【组队】莫离夜宵 ：我真的是因为你才按确定的^^

【组队】再见 ：……因为我说要带你？

【组队】莫离夜宵 ：不是～～

【组队】再见 ：……因为我叫你小美女？

【组队】莫离夜宵 ：不是！！

【组队】再见 ：……那到底是？

【组队】莫离夜宵 ：因为你说你很无聊

【组队】再见 ：－　－＃

【组队】莫离夜宵 ：开开玩笑^^

【组队】再见 ：根本就是因为小狗吧！

【组队】莫离夜宵 ：没有。我说过了啊，我原本是不想那么快加公会的

【组队】再见 ：你也说过是一个人太无聊啊－　－

【组队】莫离夜宵 ：但重点是，是你发＋公会的邀请过来的啊^^

【组队】再见 ：－　－

再见觉得头很痛，为什么他一直有种在原地打转的感觉？莫离夜宵一直强调是因为自己才同意加公会，但是为了什么她却又不说，他们在森林遇到之前，根本就不认识啊！从来没有过任何往来，怎么可能会是因为素昧平生的自己？难道，只是因为怕自己又突然下线，所以才一直强调？

想到这个可能性，再见觉得自己的心情又复杂了起来。其实如果真的是因为电梯下楼才让莫离夜宵想加进他们『聊斋阁』，那也没什么，他刚刚在床上想了一下，若不是因为这个人是莫离夜宵、要不是因为这几个礼拜来几乎是朝夕相处的莫离夜宵、要不是因为他觉得和自己关系密切到可以说是超过和其他人的莫离夜宵，再见想，换成任何一个被他收进来的人，他应该都不会那么在意，甚至是，闹别扭。

再见其实是很不好意思的，这点从他想也没想、脑都没动过一下后就直接下线关机睡觉的这点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不好意思。先别说闹了那么大一个莫名其妙却轰轰烈烈且人尽皆知的别扭，光是说他让一个女孩子在游戏的另一头不断跟自己道歉赔不是还得不到任何反应这一点，再见就觉得对莫离夜宵很不好意思。

他实在是心胸太狭隘了！

所以反省过后，再次上线的现在，再见想，如果莫离夜宵真的告诉他是因为电梯下楼的关系的话，他觉得自己应该也只会小小的郁闷一下而已；但是现在又看到莫离夜宵一直在强调，好像很怕自己突然下线的样子，再见又觉得，好像也不用那么郁闷了。

于是再见想了想，虽然接下来打出的话会让他很不甘心，但是他还是打了。

【组队】再见 ：没关系，你就直说是因为小狗吧，我不会下线的……

过了好久，至少再见觉得，过了好久，莫离夜宵都没有给予任何回应。于是再见的心情有些沉了沉，但想到莫离夜宵此刻是不是会因为这句话而有些尴尬、或者是在担心会不会破坏他俩交情后，再见就又豁然开朗了，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开心。

于是再见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发点话过去，好调适一下现在的气氛？

但是还没等到他想好要说些什么，身旁的女暗刺就先开口了，但是所说的话令再见很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绪。

【组队】莫离夜宵 ：其实，我知道你很久了

【组队】再见 ：嗄？

【组队】莫离夜宵 ：再见啊，我知道有这个人已经很久了

【组队】再见 ：－　－！！！是小狗不顾道义告诉你的？！！！

【组队】莫离夜宵 ：『神补再见』，在服里很有名阿～～

【组队】莫离夜宵 ：我又不像掰掰大人那么的不问世事^^

【组队】再见 ：说来说去就是要呛我就对了？

【组队】莫离夜宵 ：小的不敢～

【组队】再见 ：－　－＃

于是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好像回到了从前……不对，应该说是回到了不久前那样，轻松愉快又和乐融融，虽然大多时都言之无物，但却是很开心很愉快的，偶而看到什么有趣的事物还会切换到公会频道跟朦胧和饼干他们讨论讨论，一直到周围的玩家一个个不见、会里的朋友们一个接一个的晚安，他们俩才跟以往一样互相道别。

只是这次，再见再说完明天见后，莫离夜宵并没有像平常那样打『掰掰，掰掰』后下线，而是又冒出一句令他匪夷所思的话后，才说晚安才下线。

她说——

今天谢谢你。

＊＊＊＊＊＊

嗄？

看着莫离夜宵的那句话，抱着丝毫没有头绪的疑问，于砚冉再次关机上了床。

他其实是很累的，今天太早起，虽然对大多数人而言10点实在算不上是『太早』，但是对他这只夜猫子来说，还真是有些早过头了，刚刚他躺在闹别扭的时候还不觉得有那么累，但是一上线跟莫离夜宵聊开了之后，周公就隐隐约约的在敲门了。

但现在他关机倒在床上了，却睡不着，辗转反侧中，脑海里全部都是莫离夜宵的那句谢谢。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于砚冉想，他今天做了很多事，从他进入大四下学期，学分都修够、研究所也上了后，这种忙碌就不多了，他每天都很闲，整天都安安份份的待在家里当宅男，除了学长离家的几天他得自己出门去买食物之外，其他时间他根本连踏出房门的机会都没有，像今天这么充实的日子，他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了。

先是去当了翻译，看了不少各国的帅哥，接着是遇到了迷路的日本小女孩，送出了他自己珍藏已久、心爱非常的『巧可』，还遇见了长相完全是他的菜、声音也很悦耳的极品——漓漓哥哥，心情荡漾了好一阵子后回家吃饭洗澡开电脑，再来是室友回家喧腾了好久，最后就是……他的闹别扭。

想到最后那一个，于砚冉抱着头埋在枕头里开始呻吟。怎么今天做了那么多有意义的事，偏偏就毁在这里了呢？

于砚冉很懊恼、悔恨，但是更悲愤，悲愤得连想拿刀捅自己的心都有了——这实在太丢脸、太小家子气了，他伟大的崇高的不可一世的神官形象，就这么毁了……别的人不说，就说那个朦胧，虽然以后可能不会在公会频道上再提到，但肯定是私下抓着不肯放，三不五时拿出来笑一笑……（朦胧：你猜对了！！！）

想到这里，于砚冉揉了揉眉心，很有些头痛——好吧，其实也没什么，这个问题就算了，反正那位小丫头不是什么重点！（朦胧：喂－　－＃）

重点是，莫离夜宵是为了什么，要跟他说谢谢的呢？

于砚冉想不通，想不明白，想不出来，再怎么说都应该是自己对她道谢吧，谢她对自己不离不弃……不对，是坚持己见屹立不摇丝毫不受任何挫折的坚持要自己上线……他才是真正该道谢的那个吧？！

那么，到底为什么。

她要说，谢谢？

第十二章：眼泪

今天的再见，很久违的，无聊了。

从认识莫离夜宵的那一天开始，再见上线时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打开组队频道，确认那位唯一的队友在不在线上，不过通常，莫离夜宵都会在的。

通常。

所以今天的再见很失望的发现，莫离夜宵并不在线上。

说实在话，这种情况真是太过少见，可以说，从认识莫离夜宵后，也只出现过一次——就是今天这一次。

真是奇怪了，难道是因为昨天自己的……闹别扭，让她觉得再见这个人实在太OOXX而不敢上线了？不可能吧！！如果真的是的话，昨天就不会叫自己上线了……那大概是在忙吧？

于是再见很突然的就茫然了，少了莫离夜宵的陪伴，他现在该何去何从？

打开公会名单，发现在线的只有蓝色钞票，但这不代表再见不会无聊了，因为蓝色钞票从来都是在线上的，他总是有一堆的物品可以交易，多到这只角色一天二十四小时不下线就算了，还得不断的开新分身来买卖他那些东西，所以除非蓝色钞票自己跳出来跟你说话，否则不用怀疑，他百分之百是在挂网卖东西。

于是再见又打开好友名单，发现情况也差不多，显示在线的那些人不是在挂商店就是在挂网，反正没一个是真正坐在电脑前的。

唉……

就在再见唉声叹气的时候，他刚从远方回来的室友兼学长——电梯下楼回来了，许是因为刚『出差』结束的关系，这几天他都早早出门早早回来的。而他打开房门的第一眼就是看到在唉声叹气的再见，身为一位好学长好室友，他理所当然的在开完电脑后也上前关切慰问了一下，得到对方回应后，他觉得自己也爱莫能助，于是也只好默默窝回位子，开始摆弄自己的人物。

虽然再见从来也没奢望过他的室友能给他什么意见和帮助，但是真发现对方帮不上忙的时候还是很落寞的，不过好在，过没多久他就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

再见原本是在逛商店的。

那是他实在穷极无聊时才会做的事，因为他的装备已经够好、够令他满意的了，所以他并不会时时刻刻去留意有没有什么特价品或者是新品上柜之类的，也就只有真的没事做的时候才会晃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奇异的、漂亮的搜集品。

没想到还真给他看到了。

那是一个再见从来没看过的东西，叫『魔女的眼泪』，功效是『不愿碰触的回忆』。但不管是名字还是功效，都不是吸引再见目光的主要原因，之所以为被这个物件给吸引住，是因为它的样子。

一点点的浅蓝色液体，存放在一个有猫耳和猫尾巴的瓶子里。

只看了它一眼，再见的目光就离不开了——他一向喜欢这些特别且可爱的东西。

不过再见很纳闷，照理说，游戏玩到他这个地步，不应该还有东西是他没看过的啊！虽然他给人的感觉或许是很不问世事，但是对于每个礼拜更新的物件，他都是会多加留意的。

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这玩意儿，他还真是没看过。

但是无论如何，再见都很想要……虽然他也不知道买了要干嘛，但他就是很想要买下来，即使是知道这东西最后的下场也是被丢在仓库里不见天日也一样，反正他钱多，游戏里的钱不就是为了拿来买想要的东西？

于是他也很心安理得，稍微看了一下价钱，嗯，还好不会太贵，于是再见也就这样顺理成章的买下来了。

就见再见兴致勃勃的看这自己物品栏里刚到手的宝贝，他笑得很开心。

心满意足的再见想了想，决定上网查一下这东西是干嘛用的，如果可以的话，说不定他自己也有办法弄到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