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小时——梨笑白
梨笑白  发于:2013年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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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0-13  PM:21:46:21

空气中弥漫着情欲的味道。

两人都大力喘息着。卓晓溪微阖着双眼,眼睫微微扑簌颤抖,萧清河压在他身上,滚烫得像燃着火的唇瓣在他额角鼻翼嘴唇印下一记又一记轻吻。

卓晓溪脸上始终带着一抹羞涩的红晕,他动了动身子,萧清河知趣地翻到他身侧,长臂一环,又把他圈在了自己怀里。

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卓晓溪轻轻咳了一下:“是不是很晚了?”

这句话让潮热的气氛瞬时降了下来。萧清河默了几秒,伸手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一块手表来看了一下,淡淡道:“还有好几个小时。……我会按时的。”

这回连卓晓溪也冷了下来,只嗯了一声便爬起来默默穿上衣服。

他的身子柔软,但进入的时候很干涩,萧清河花了许多功夫想让他滑润一点,但收效甚微。就像是只从未离过巢的清雏,从头至尾都是拘束着的。

卓晓溪穿着衣裤的时候手腿都在微微地抖,萧清河明白是自己方才太不节制太过孟浪,之前内心那点小别扭顿时就被一股巨大的愧疚与怜惜淹没了。

他伸手抱住卓晓溪,按住了对方正在穿衣的手。他趴在他耳边轻声问:“如果今晚,我不把你还回去,会怎么样。”

卓晓溪身子微微颤了一下,迅速扭头说:“你最好别这样。那个人虽然只是个地痞流氓,但他背后的人你惹不起的,就算你爸是常委你也……”

“说起这个,我倒忘了问你,你怎么知道我爸是常委。”萧清河依然抱着他,嘴唇蹭着他软软凉凉的耳垂,感受着温度逐渐高升,“你注意我很久了?还是说……其实你是认识我的?”

“不是。是有人这么告诉我的。”卓晓溪冲他翻了记白眼,“你以为你的资料保密性很高吗?只要你经常出入夜店,就总会有人知道你是谁。”

萧清河不说话。卓晓溪想了想,有些语重心长地说:“今后……你也少去那些地方吧。……那里不好。”

“那你呢。”萧清河坐直了身子,把他肩膀扳过来,“你说你不想在那里干下去了。下一站想去哪里?”

“可能……杭州,可能西安,可能重庆。我……我也想去西藏看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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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0-14  AM:00:00:00

午夜到来得很快。

萧清河坐在沙发上看着卓晓溪发呆,后者趴在一边用那个存活力顽强的iphone玩切水果。

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把时间定这么短,他甚至想把卓晓溪禁锢在自己手里,但他明白这也只是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罢了。

再过几个小时,他就要亲手把卓晓溪给送回去。

送走这个第一次令他感受到欲望的男人。

这个小骗子。

“聊聊天吧,比如待会我该把你送到什么地方。”萧清河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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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0-14  AM:02:24:27

应卓晓溪的要求,萧清河把他提前送到了清吧的门口。

两人站在黑乎乎的小巷里都低头沉默不说话。

半晌,卓晓溪抬头来笑了笑:“就这样吧,我要进去了,你也回吧。”

“好。”萧清河深深睃了他一眼,手动了动,似乎想抬起来,最终却还是揣回了口袋。他抬眼看了眼闪烁的招牌,露出了一个懒洋洋的笑容,“你去吧。”

卓晓溪应了,垂下眼再也没看他,扭头便走。

只是在开门的那一刹那,卓晓溪用余光看到那个身影依旧直挺挺地杵在巷子里,孤零零的,鼻腔突然就泛起了一股酸气。

他默默抿了抿唇角,穿过人群径直进了经理室。

“王总,我想辞职。”

第八章

2012-10-14  AM:02:48:20

经理室里灯光昏暗。

简易的弹簧床被压得嘎吱作响,卓晓溪死死咬着嘴唇忍耐着身后的痛楚,那人握着他的腰不停地往里横冲直撞,撕裂般的疼痛感让他眼前一片模糊,浑身冷汗淋漓。他的手被绳索捆着反剪在背后,那人一手抓住他的头发,提拎着他的脸与自己那张肥腻的脸贴在一起,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断断续续地说:“你说……是不是快被玩坏了……嗯……都他妈肿着回来的……真是欠干的货……”

卓晓溪忍着痛不吭声,那人又使劲往里撞了一下,卓晓溪啊地就叫出来了。

“小贱人……说!之前在酒吧……是不是刻意勾引他……说!说啊你!”他伸手揪着卓晓溪大腿内侧的嫩肉,仿佛非要听着对方痛苦的呜咽声才能消气,“听黄老三说你淫,我还不信……妈的,果真就是天生淫荡……生得不咋地,偏这么会勾人……”

“我没有……”卓晓溪短促的辩解愈发显得底气不足,他咬着唇颤抖着说:“黄老三他瞎说……就是他把我……扔出去的……啊!”

“少他妈废话,他扔你出去,怎么从没扔过别人出去?!还不是你自己贱!……你要没给人什么暗示……他能这么……正大光明地要你……啊?!”那人一口咬住卓晓溪圆润的肩,像是恶狗啃食般呲着牙,“就你……这么普通的姿色……也就我犯傻才养你……养你这么久……你竟然背着我和别人做……我干死你我……”

弹簧床嘎吱嘎吱摇晃得更加剧烈。

卓晓溪垂着头,枕巾上晕开了一块小小的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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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0-14  AM:03:00:00

萧清河回到家时在玄关处看到了一双高跟鞋。

不是宝蓝色的,而是玫瑰绒的。

他往房内看,刚准备往卧室走就被一团软软的东西砸中。往脸上一扯,是自己还未来得及清洗的床单。

蒋潸潸火冒三丈地站在卧室里恶狠狠地看着他,如果她手里有把刀,一定想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你这是干什么。”萧清河心里也压着一团火,他拿着床单往卧室里走,看起来丝毫不受对方情绪的影响,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几点过来的?”

“你问我几点过来的?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蒋潸潸恨得直笑,她指着萧清河手里的床单,“这是什么东西?”又指着浴室一堆还未清洗的衣服,是丢掉的纸内裤和两件换洗睡袍,“那堆垃圾又是什么?”

“你都说是垃圾了,还能是什么。”萧清河心平气和地看了她一眼,绕过她把床单重新塞进浴室的洗衣篮,蒋潸潸又冲过去,把床单重新丢出来。

萧清河塞进去,她又丢;萧清河再塞,她再丢;萧清河也火了。

“大晚上的不用绕弯子,有什么你就说吧。”萧清河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语气与表情有多无耻,他隐隐觉得自己就是个这么无耻的人,但他并不觉得自己错。也就是这样一幅死相,让蒋潸潸脑中那根弦嗡地一下就崩溃了。

她冲上去揪着萧清河的衣领非要甩他巴掌,萧清河使劲抓着她的手不让她靠近,她就用踢的,一下一下,踹得生疼,萧清河腿疼,她脚也疼。但她就好像没了知觉那样,一直踹,一直踹,萧清河也一直想避开,直到被推到门边,避无可避,终于用力一挡,把蒋潸潸挡到床上。

蒋潸潸看着还想坐起来,但挣扎了一下,还是没能起来,浑身瘫软酸痛得就和得了软骨病似的,只能往床上一趴,哇地一声就哭了。

萧清河太阳穴一下一下地跳动。

每次都是这样,不管遇到什么,蒋潸潸的火气总是特别大,有次就因为约会迟到,她也能当场闹起来,万幸今晚是在家里。

萧清河这样想着,语气就不由自主地带了丝不耐烦,蒋潸潸也特别敏感地听出来了,哭得愈发凶狠,边哭边用尖尖的指甲撕扯萧清河的被套与床单,将床上搅得一团糟。

萧清河说:“你别哭,有话咱好好说。”

蒋潸潸就尖着嗓子咆哮:“说!说什么说!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把这么恶心的事儿招家里!你做得出来你!”

“怎么恶心了。”萧清河牙龈一咬,“嫌脏你可以走。”

“看看!这是谁嫌弃谁呢!萧清河你有点良心吗?啊?!你说我等你多少年?你说!高中三年,大学四年,毕业到现在,我跟你多少年?!你、你要是一丁点都不喜欢我,你当初何苦答应我?!你说啊!你说啊你!”蒋潸潸又和疯了似的跳起来要和萧清河厮打,萧清河左挡右挡,蒋潸潸依旧在叫嚷,隔壁的灯光啪地就亮了,萧清河也火大,把她往墙边一推一抵,哑着嗓子,一字一顿,像是从嗓子里一颗一颗抠出来的。

“当初又是谁,拿自杀威胁我的,嗯?”

蒋潸潸眼神一闪,瞬时就哑了。

“怎么不说了。”萧清河欺身而上,满面冷漠,“谁先和自己爹妈说的我萧清河非她不娶,谁先说如果不帮这个忙就只想去死,谁说的?我说的吗?蒋潸潸,我失忆了,你是不是也跟着失忆了,嗯?”

蒋潸潸怔怔地望着他张着嘴欲言又止,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转悠。

“隔壁开着灯等着听呢,你想喊尽可能喊大声点,这样他们连墙角都不用贴了。”萧清河这句话彻底堵死了卡在蒋潸潸喉咙里那句歇斯底里的尖叫。看见蒋潸潸这副惨兮兮的样子,他突然很想笑,“你让我帮忙,就帮成了结婚。蒋潸潸,你当我真傻的?你透过我姐告诉我家老太太说我俩早是一对,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因为我曾经真的以为或许咱俩可以安定下来。但我又不想耽误你,我对你没欲望,跟你结婚咱俩就一张纸的关系,你说你不在乎,其实我在乎。”萧清河捏住她的下巴,“我在乎的。一直以来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觉得全天下人都得惯着你了,我也该惯着你。是,起初我是惯着你,但我们也说好了不是?先处着,处不来就算了,这你也是同意的吧,怎么现在就变成我不该了?蒋潸潸,你也得有个尺度。”

蒋潸潸沉默地与他对视半晌,眼泪簌地就掉下来了。

“清河,清河,我跟你说我真的喜欢你,你喜欢男人我不介意,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了,这么点要求都不能满足吗?”蒋潸潸伸手抱着他,眼泪全蹭在了他的外套上,“你说你爸妈也不会让你找个男人的,跟我结婚,你不亏啊萧清河,我有什么不好的,你说,我改啊清河。”

蒋潸潸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动人,但这些没法让萧清河看进心里。他觉得自己的大脑与内心已经完全被卓晓溪攻占了,又或是完全被与卓晓溪相似的那个记忆里的人攻占了,此时此刻的他,对于蒋潸潸,丝毫的怜香惜玉都提不起。

“潸潸,咱们,好聚好散吧。”萧清河抚着她的发轻声说,“你以前不总说是你欠我的么……”蒋潸潸肩膀抖动了一下,萧清河继续安抚她,“既然是欠我的,我也拿这几年还了。之前我一直都让着你,虽然没达到你希望的地步,可我也没做得太过分,你聪明,长得又漂亮,何苦跟我这么一个……纠缠呢?”

“你真心话吗萧清河?”蒋潸潸依旧把脸埋在萧清河的衣前,但她嗓音都开始颤抖,“你说真的萧清河,好聚好散?哈?!好聚好散?”她猛地抬头,眼神凶狠得像头狼那样死死盯住他,“我就落了这么个下场?!”

萧清河嘴唇动了动,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还应该说些什么了。

蒋潸潸咬着唇冷笑了几声,一把推开他就往玄关走。

“清河,其实你对我是有感情的,我不逼你,真的,你好好想想,你再好好想想好吗?”她抹了眼泪,鼻尖通红,一副温婉情长的模样最后望了萧清河一眼,“今天的不算数。好好休息,好吗,你想清楚了,我们明天再谈。”

望着她固执而孤傲的背影,萧清河心底翻卷出一阵厌烦与无望,蒋潸潸垂着头摔门而出。

片刻,手机上收到了一条短信,是蒋潸潸发的。

“萧清河,我知道你找到那个人了,其实我也找到他了。我不打扰他,只要你能回心转意。今天我来,原本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的:我跟我爸妈说了,咱俩要订婚了,就在三天后。你曾经说过,日子由我安排,现在我告诉你了,你考虑清楚吧。”

萧清河从齿缝里吸着凉气,想了想,熄灯出门。

第九章

2012-10-14 AM:04:13:20

卓晓溪哆哆嗦嗦地把衣服往自己身上堆,那人在一旁搓着手想帮他,却被他一巴掌又一巴掌地打开。

“水水,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实在是太生气……”那人尴尬地陪着笑,卓晓溪表情像是被冻住了,他根本不敢坐下来,只是弯着身子慢慢套着裤子,又去穿鞋。

“水水,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你说话句好吗?啊?”那人又想过来,被卓晓溪漠然的一眼给看了回去。

男人无奈,抱着头坐在床边,手指插进头发里拨弄得刷刷响。

卓晓溪穿好衣服就要走,拿了手机和信封里的钱摸索到门边,刚准备开门就被男人拉了一个踉跄。

“三更半夜的你这样要去哪儿?!”那人看上去似乎还对卓晓溪的去向颇为担忧与关心。

卓晓溪咧嘴一笑,映着昏暗的光,阴冷阴冷的。他嗓子里冒着火,说出的话都透着一股裹着血腥气的嘶哑:“我就是死了,都不要你管。”他拉开门,“姓王的,咱两清了。”

“谁说的!你敢走出这门试试!”那人急了,大吼。

卓晓溪笑笑,回头说:“你不放我走,我就一头磕死在你这房里,你怕吗?”

那人愣了,卓晓溪讥讽地看他一眼,开门走掉。

他裹紧上衣在大街上游荡,在小巷子里数着脚步,在街边看着三两往来的行人对自己行注目礼;他一瘸一拐地跑去步行街,怕上贸易大楼的楼顶吹风,他的鼻子被冷风冻到抽搐,揣着身上仅有的那点钱又奔去大卖场晃悠,最后回到最初和萧清河交易的那个地下停车场,每一个停车位都被他仔仔细细地绕了一圈。他按照记忆中的方向朝那晚萧清河的停车位摸索着走去。

车位是空着的。黄色的虚线排成整整齐齐的小框框。

卓晓溪踏进中间,往地下一躺,凉气呼地就喷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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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0-14  AM:05:24:05

萧清河进了清吧。

这次他没有进后场,而是在前边的吧台买了一杯酒。

为他调酒的像是一名新手,速度很慢,对用料的摆放位置也有些不大熟悉。

调酒的调太慢,萧清河也只能耐心等。

等着等着俩人就开始聊天。

萧清河问那个年纪轻轻的吧生:“你来这里多久了?上次好像没看见你。”

“我也几乎没见过你。”吧生笑得很腼腆,“我来得不算久,才两个星期。你是老主顾吗?”

“不算,我也没来过几次。”萧清河扯了扯嘴角,打量了他一下,“看你年纪,有二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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