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医者+番外——悫悾
悫悾  发于:2013年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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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尘鹤猜着外面应该是安然,可是却很奇怪他这种按门铃的方式。他赶紧跑去开门。

门才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就软弱无力的倒了下来,扑鼻而来的还有一阵浓重的酒精味,似乎来人刚在酒缸里泡了个澡出来。

“你怎么喝成这样!”明尘鹤蹙眉,立刻张开双臂,接住了安然。

“宝……贝……你怎么可以……不要……我了呢……”安然口齿不清,显然是喝高了。

明尘鹤无奈地摇了摇头,费力地把他往卧室拖去。他没有看见,安然那微闭的双目里掠过了一丝得逞的精光。

安然的确刚从酒缸里爬出来,满满一大浴缸,半缸子啤酒加了半缸子水,他就这样在里面泡了半小时,然后喝了一小杯白兰地,这骗人也得骗像点啊,嘴里没个酒精味就太假了,可是不保持清醒的头脑又何来战斗呢,所以,他就只能想了这么个法子。泡了澡,接着套上一件睡袍,胡乱扯了扯,做成颓废状。最后,一瘸一拐地站到了明尘鹤的家门前,像个醉汉似的按门铃。

他家小猴子果然上当了。

明尘鹤把安然扔在了床上,有些生气地嘟囔道:“又不是跟你分手,我只不过说分开住段时间,用得着要死要活的吗!老子还得费精力照顾你!”

安然不清不楚的嗯嗯了两声。

把安然的鞋脱了,明尘鹤便起身要去卫生间打点水过来给他擦擦。这才迈开一步,身后的人就猛地弹坐了起来。

“别走……宝贝……别离开我……”安然半睁着眼睛,慌张地望向了四周,好像在寻找什么,却又似乎什么都看不到,一双手也在空中胡乱地抓着,那个样子真是可怜。

明尘鹤看着如此无助和害怕的安然,心里真不知是什么滋味,他立刻走上前,握住了安然的手,把他抱在了怀里,轻轻叹息了一声:

“哎,老子真是败给你了。我不走,我在这呢!”闻着安然身上的酒味,明尘鹤心里一疼,这要是喝了多少酒才会连头发里都散发出酒精味呢?

安然把脸埋在了明尘鹤胸口,像只小猫一般往里蹭了蹭。明尘鹤看不到,安然的唇角在抽搐着,想笑却不敢笑,快憋成了内伤。

就这样静静地搂了一会儿,安然开始不老实了起来。他抬起头,迷茫地望着明尘鹤,伸手扯着自己的睡袍,嘴里不停地嘟囔着:“热……渴……好渴……”

小嘴一张一合就啃上了明尘鹤的唇,好像急需汲取养分的小树苗,安然抱着明尘鹤的头就不放了。

开始还缓慢搅动的小舌逐渐疯狂了起来,明尘鹤喘着粗气,觉得连呼吸都困难,他想把安然推开,可是却发现双手根本就一点力都使不上,而且,下半身很不争气地来了反应。

安然眯起了朦胧的醉眼,仔细观察着宝贝儿的反应,发现明尘鹤并没有太大的抵抗,便放肆了起来。他的手偷偷像下探去,悄悄解开了明尘鹤睡袍上的带子,炙热的手掌贴着那滚烫的肌肤一路向上,抚上了明尘鹤胸前敏感的小凸起。

“嗯……”身下的人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安然一个没忍住了,眼睛瞬间恢复了以往的清明,轻笑了一声。

明尘鹤一惊,猛地睁开双眸,一把推开了压在他身上的安然:“你个骗子!又骗老子!”

大拳一挥,眼看拳头就要落在安然的左眼上了,安然灵巧地一闪,却也重心不稳,摔下了床。

“啊……”安然一声惨叫。明尘鹤这才想到他脚上有伤,悔得肠子都青了。他立刻下床,小心翼翼地把安然扶了起来,让他坐到床上,一丝不苟地检查着他的头和脚上的伤口。

“有没有摔倒哪啊?”他担心地问着。

“有,”安然毫不犹豫地点头,然后摸了摸胸口:“这疼。”

“我看看。”明尘鹤扒开他的睡衣,对着胸膛仔细地瞧了起来,然后伸手按了按。直到感觉从头顶上射来了两道火热的目光,他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又被骗了。

“哎。”他气馁地叹了口气,坐在一旁不动弹了。

“宝贝儿,真疼,从昨天开始这里一直疼。”安然扯过明尘鹤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处,“心疼,伤心了。”他的目光带着淡淡的忧伤,让明尘鹤有些不知所措。

从胸膛传递而来的炽热温度透过手掌,流淌进了明尘鹤的心里。他缓缓抬眸对上了安然那双带着忧伤却又始终含着笑意的眼睛,积聚了几天的情绪好像终于找到了喷发的出口,他猛地抱住了安然,使劲使劲地圈住了手臂,宣泄着心中的感触:

“安然,我怕,我怕到最后还是我一个人,我怕你也会像爸爸妈妈那样,丢下我,跟莫倾扬走了。”

温热的泪滴顺着安然的胸膛流了下来,安然心中的酸涩在漫无边际地扩散着,他的宝贝儿总是戴着坚强的面具,如此卸下伪装后的明尘鹤让安然的心紧紧地揪了起来。此刻,他怀里的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医生,他的宝贝儿不过是个害怕孤独的孩子。他小心地捧起了明尘鹤的脸庞,滚烫的唇虔诚地吻上了那晶莹的泪珠。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明尘鹤的泪水,它是如此的珍贵,珍贵到安然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

“傻瓜,我的小鹤鹤我宝贝都来不及,怎么会舍得丢下呢。”安然温柔地抚摸着那微微颤抖着的背脊,带着爱怜和疼惜。

“安然,我爱你我爱你……”明尘鹤哽咽着,一句又一句不停地重复,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达清楚内心的款款深情。

安然心底一震,这是明尘鹤第二次说爱他,却远比昨晚在小区吵架时来得更加热烈,更加触动他心中最柔软的角落。

“嗯,我知道啊。”安然努力克制着翻滚而起的情愫,尽量不让感动的泪水落下来。

这个夜晚,他们相拥而眠,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抱着,感受着彼此的存在。所有的过往仿佛只是南柯一梦,梦醒了,他们恍然大悟,二十几年寻寻觅觅,眼前的这个人,才是今生的唯一。

三十六

明尘鹤干了一件很没有原则的事情。在安然糖衣炮弹地轰炸下,他第二天一大早就跟着安然回到了对面的房子里,而且还是被安然拔光了衣服抱过去的,他那个汗啊,他真怕安然那受伤的脚一个不稳,两人摔在门口,毯子大开,恰巧又来个什么人,那他的一世清白就彻底毁了。幸好,这事情没发生。回到了家,紧接着又在安然的软磨硬泡,外加坑蒙拐骗下,他被吃了个干干净净。

好在,今天不用上班。为了犒劳他和裴寂清半个月来的辛勤工作,医院给了他们一个星期的假期,当然,学校的课还是得上的,只是医院的工作暂时不需要了。

做完早操后,明尘鹤的肚子抗议了,咕咕直叫。安然宠溺地刮了刮他的鼻子,一瘸一拐地跑去做早餐了。

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明尘鹤拿过一看,竟然是小骚的电话。他有些纳闷地接了起来,这小骚什么时候跟安然这么熟悉了。

“裴小骚,你找安然干嘛?”明尘鹤开门见山。

“哟,小鹤鹤啊。看来安然还真不是盖的啊,一晚上就把你搞定了啊!”对面传来裴寂清银铃般的笑声。

“死去,快说,啥事!”

“我还真有事情,你叫安然接电话。”那边突然严肃了起来。

明尘鹤一愣,裴寂清很少有这样凝重的时候:“你等等,我这就叫他。”

言罢,他立刻跑下了床,拿着手机去了厨房。

安然正在切肉,双手油腻腻的,明尘鹤便把手机拿到了他的耳边,这边也把自己的耳朵贴了过去,想听听小骚要说什么。

安然轻笑了一声,幸福的感觉溢满了心间。

“裴大医生,什么事啊?”他不太在意地问道。

“早上起来,就看到安锐留的字条,他说有事要出去三天。我很想知道他干什么去了,你们公司派了他出差了吗?”裴寂清有些急,也有些担心。

“哦,这个啊。明天是舒夜的祭日,每年这个时候安锐都会去看他的。”安然淡淡地回。

那边沉默了片刻,才传来一个落寞的声音:“你能告诉我在哪吗?”

“嗯,在H市,详细地址我等下发到你手机上吧。”安然说完,那边便挂了电话。

明尘鹤拿着手机,有些难受,他知道,他的好兄弟若不是非常爱一个人,是不会做到如此的。

“你说,他会去吗?”明尘鹤感慨地问着安然。

“不知道,但是如果他去了,安锐肯定会生气的。”安然很肯定地回答,手上的菜刀还在切着肉。

“哎,”明尘鹤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说你那个弟弟要是有你一半的好脾气就好了!”

安然听到这话,眯着眼睛转过了头来,坏坏地一笑:“这样啊,原来我在宝贝儿心中的形象竟是如此伟大啊!”“做梦!”明尘鹤翻了个白眼,跑出了厨房,心里却无比的温暖。

裴寂清看着手机上的那个地址,来来回回在客厅里走了好几圈,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非常的苦恼。

一方面,他其实真的很想去看看,看看安锐站在舒夜的墓前,到底会说什么,看看安锐心中是否真的有自己。另一方面,他却又了解安锐的性格,舒夜对安锐来说是非常特殊的存在,他很肯定安锐是不会希望舒夜见到自己的。

如此,他焦虑地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嘴里念叨着去,不去。

“叔叔,你要去哪呢?”今天是星期六,安宝宝不用上学,他爬上了裴寂清的膝头,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裴寂清看着依偎在他怀里的小人,眼神一凛,斩钉截铁地说:“不去!”

安宝宝不明所以。

“宝贝儿,爸爸出差去了,我们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等他回来好不好?”裴寂清还是决定不去了,那是对安锐的尊重。

“好,我们大扫除咯!”安宝宝开心地叫道,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两人说干就干,裴寂清拎着桶,安宝宝拿着小抹布,打打闹闹,从客厅清扫到了卧室,再从卧室到了安锐的书房。

推开那扇紫檀木门,简简单单的摆设一目了然。高大的书架旁摆放了一张舒服的躺椅。整洁干净的办公桌,上面还放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旁边整齐地堆放了一些书本。这就是安锐的书房。

裴寂清是第一次进到这个房间。他仿佛看见了安锐在桌边工作的身影,唇角不禁浮起了一丝满足的笑意。他轻轻走了过去,在桌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抽屉没有锁,一拉就开了。里面放了一些文件,还有一本艾米莉?勃朗特的《呼啸山庄》。裴寂清轻笑了一声,这个安锐,竟然还会看这种书,太出乎他预料了。他伸手,把书拿了起来,一张照片忽然从书中滑落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裴寂清好奇地捡起了它。这是一张泛黄的旧照片,看得出来被主人保护的很好,没有一丝破损。照片上,是两个背靠背坐在一起的男子。一个五官深刻,虽然冷峻却也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另一个男人,很安静地坐着,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长相却给人很安详的感觉,好像在他身边呆着,那颗浮躁的心马上就沉静了下来。

这个人,就是舒夜吧。裴寂清摩挲着照片上的两个人,心里很不是滋味。那时的安锐,桀骜的唇角虽然依旧凌厉,却不冰冷,那种幸福的笑容虽然很小,可是传达的力量却很强大。这完全都是因为身旁的舒夜。那个时候的他们,一定很相爱。

“叔叔,你在看什么?”安宝宝好奇地把裴寂清的手扯了下来,认真地看着上面的人:“咦?是爸爸。”

“嗯,是爸爸呢。”裴寂清有些失落地点了点头。

“他是谁啊?”安宝宝指了指安锐身旁的男子。

“他就是舒夜啊!爸爸希望你记住那个人,所以你才叫忆舒啊!”裴寂清摸了摸安宝宝的小脑袋,耐心地解释道。

“他就是舒夜!”安宝宝的声音突然尖锐了起来,他一把夺过了照片:“我讨厌他!妈妈说就是因为舒夜,爸爸才不爱我的!我讨厌他!”安宝宝生气地撅着小嘴,小手拿着照片就要撕下去。

“宝贝儿,不可以……”

裴寂清看着安宝宝的动作,这心都跳到了嗓子眼里,他赶紧伸手要夺回来,可是,“呲啦”一声,照片被安忆舒撕成了两半。安宝宝还不解气,把舒夜的那一半扔在了地上,小脚使劲跺了上去。

裴寂清只觉得自己的那颗心扑通一下落地了,重重的落在了地上。这下是彻底完了!

他二话不说,把还在发脾气的安宝宝给抱了开来,手忙脚乱地捡起了地上的照片,又夺过了安宝宝手中的另一半。

看着这原本还靠在一起的两个人顷刻间就分了开来,裴寂清一下子懵了。要是安锐回来发现了,他指不定气成啥样。裴寂清小心翼翼地擦干净了舒夜身上留下的脚印,赶紧拿了一卷透明胶,从后背把两半给粘了起来。

裂痕仍然清晰可见,就像刻在了裴寂清心上一般,痛楚是如此深刻。安锐这么的爱舒夜,若是看到这般宝贝的照片成了两半,他真会疯了。

“宝贝儿,记住,这照片是叔叔撕破的,知道吗?”裴寂清只能如此做,要是让安锐知道这是他儿子干的,忆舒不被打死才怪。

“为什么呢?这就是我撕的!”安宝宝蛮横了起来,一点都不听话。

“你要是承认了,爸爸就不爱你了。”裴寂清沉着张脸吓唬他。

安宝宝想了想,最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裴寂清头痛地叹息了一声,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三十七

明尘鹤和安然在房间里恩恩爱爱地窝了一上午,安然是吃尽了豆腐。

“宝贝儿,下午我得去一趟公司,积了很多事情要处理呢!”安然搂着正在看电视的明尘鹤,小心地观察着宝贝儿的脸色。

“哦,去吧去吧。”明尘鹤的睫毛轻颤了一下,津津有味地盯着电视屏幕,听似心不在焉地答。

到了下午上班的时间,林助理便开车来接人了。明尘鹤破天荒地亲自把安然送了下去,看着他上了车,搞得安然是受宠若惊。

载着安然的车缓缓驶出了小区。

“先去趟卡尔菲。”安然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车门扶手,若有所思。

林助理有些诧异,不过作为下属他没有多事。

“跟着前面那辆保时捷!”安然一走,明尘鹤就匆匆跑出了小区,拦了辆出租车。

“哎呀,你们在拍戏吗?还是您是警察啊?”司机是个健谈的汉子,对明尘鹤的身份非常感兴趣。

“老子捉奸去!还拍戏呢!”明尘鹤语气不善。上午一听安然说话,他就知道安然有事瞒着他,而且肯定跟莫倾扬有关系。所以,他就干了这么件很没有节操的事情:跟踪。

“捉奸!好啊,这年头,女人花着你的钱,开着你的保时捷,现在倒在外面养起汉子了!您坐稳了!我一定不给您跟丢了!”司机大叔的脾气上来了,他最恨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明尘鹤冒了一头冷汗。

看着安然走进了卡尔菲大酒店,明尘鹤的心一阵阵绞痛啊,果然,他才这么两天就憋不住了,这会儿又出来会小情夫了。

明尘鹤偷偷跟了上去,跟着安然进了二楼的咖啡厅。看到安然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他便溜了过去,坐在安然后面的一桌上,背对着安然,这样,他们说话自己便能听得一清二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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