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言坐在小吧台上，吃着科什亚端上来的粥，听着浴室水声，愉悦地扬起他好看的唇线。

第二十二章

在科什亚家自由享受着两天假期的佐言，尽可能地从男人身上摸油。科什亚当然不会介意让他吃这点豆腐，用他的原话来说就是“做都做了，还要故作矜持吗？又不是女人。”当然，最重要的是不管佐言再怎么猖狂点火，最后被压在下面的最终还是他，所以，身心都得到满足的男人自然也乐在其中。

夜幕，高垂。落地窗里映照出两个相拥的修长身躯，完事后的佐言枕着科什亚强劲有力的手臂，细细观察男人俊逸的五官，乱了一头的金发下飞扬跋破的眉柔和舒展，纯似天空的蓝眼睛，高挺的鼻，淡薄上翘的唇。佐言不知觉地伸出手轻轻勾画，哪一点他都很喜欢，怎么办，好像真的陷进去了。

科什亚闭着眼，截住佐言打算拿开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一问，紧了紧搂着的身子，埋在佐言耳边，温柔地说“睡吧。”

佐言笑着咬住他的下唇说“你对我有感觉的，对吧。”

闻言，闭着的眼睁开，那是一片淡蓝，在夜里蓝的深邃，蓝的迷人，如水般温柔，发出的光亮像极夜里的星空。科什亚皱着眉头不解地看着佐言没有说话。

无声的对望中，佐言被填满的心缓缓下沉是，科什亚抬手一个爆栗毫不留情地落在佐言头上，然后吻了吻那双带着失望，悲凉的眼说“笨蛋。”

佐言在男人怀里呵呵笑了笑，闭上眼的两人，心里各是一番味道。

养了‘两天’伤的佐言老老实实回到公司上班，迦辰确实好欺负，但不能狠欺负，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认命坐在办公室的佐言接过迦辰的内线电话。

“管事的，又有什么事呢？”心情倍棒的佐言调侃地说。

“哼，他只跟你谈。”迦辰不满而内疚地低声说。

佐言自然听出那个‘他’是谁。虽然他不知道迦辰为什么会接那个人的单子，而且给自己的通知是肯定。不过，他相信自己的弟弟，也不多问什么。不想让迦辰感到内疚不安，佐言转悠着旋转皮椅，很随意的打趣道“连堂堂JC总裁的面子都不给？这人太拽了吧。”

“谁知道，几年不见，都学会死缠烂打了。”追男人追到这份上，脑子被馿踢了，跟他哥一个德行。不过，这话他可不敢拿出来说。

“哟，感情当年骗我的绅士体贴好男人样，都是装的？”

“你眼瞎呗，活该被人骗。”

此话一出，电话那头瞬间沉默下来，迦辰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毕竟当年的事，是佐言心里拔不掉的刺。之所以看中科什亚，是希望这个男人能带着自己的缺心眼哥哥走出阴影，而且珍妮弗刚在电话里说的话，更让他相信科什亚会对佐言好。

“哥？”试探性问了声。

通常迦辰一做错事或者情绪低落的时候才会叫佐言哥。

“好了，姜还是老的辣，让你看看本将军怎么打败顽固小儿。”

听见佐言又开始胡扯的迦辰，明显松了口气。笑着说“好，下午三点，会议室，等着将军凯旋。”

刚挂断电话，佐言就听见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喂，臭小子，听说你拿下门森了。”珍妮弗的电话紧接着挂来。

“味道和想象中一样好。”

按理说粗线条的大姐应该继续和他唱和才是，意外的珍妮弗沉默很久，用十分严肃的口吻说“佐言，你是真的喜欢门森吗？”

佐言疑惑地皱起眉头，本来打算继续打转的他感觉到珍妮弗的不同寻常，也正经的问“怎么这样问？”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他，就赶紧脱身，他不一样。”

“哦？怎么个不一样？”

珍妮弗想了很久，才说“门森他，他没有爱过谁。”

佐言撇撇嘴，这样的人没爱过谁也很正常啊。“哦。”

“你不明白，门森，没有对谁像你这样上心过。”感觉到佐言的不在意，珍妮弗有些着急。

佐言漂亮的唇线优雅上扬，这话很动听。“荣幸之至。”

“哎呀，死小子，你不懂。”欠缺表达的珍妮弗在电话那头狠不得敲佐言的脑袋。

“你到底想说什么？”

“科什亚小时候并不像这样。他母亲是情妇，他是私生子。”

“然后呢？”这个他有听说。

“他上面有三个兄弟，一个私生子得花什么手段才能攀到教父？明争暗躲的家庭，唯一爱他的母亲在他14岁就死了。”

“这些我都知道啊。”

“靠，你要我怎么告诉你，科什亚没有过感情，没得到过关心，他还是个处。”珍妮弗终于在电话那头崩溃的大吼出来，这个足以让佐言傻掉的劲爆消息。

“他……他怎么会？”

“忙着应付杀他的人，他要杀的人啊。而且，科什亚应该是受他母亲的影响，他很在乎感情的。不是你们这些滥交的人可以理解。”

靠，什么叫他们这种滥交的人。他对感情也很执着的，好不好。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接近科什亚是抱着什么目的。”珍妮弗叹息道“佐言，别骗他。”

事大了啊。佐言苦笑着说“我承认，我的目的不纯。不过，那都是先前了。”

“希望如此。你自己好自为之。”

挂断电话，午后的阳光带着刺眼的光洒落一地，佐言在混淆的思绪下安静看着外面耀眼的天空，黑曜石般闪亮的眼深邃宁静，不知在想着什么。

当助理敲门提醒佐言离三点会议还有十分钟的时候，足足发呆两小时的人才回过神看着桌子上关于安迪诺订单的资料，简单翻了一遍，接下最近一年，所有广告和宣传活动，以及时装展。靠，够牛啊。全他妈都是自己负责的。

佐言扔掉资料，扬起嘴角，拨通电话“喂，来接我吧。”

“……”

“五点下班，公司门口见。”

“……”

自顾按断电话，佐言收拾好资料去往会议室。

偌大的会议室里，双方来的人都不多。对坐在长桌两方，双方客气握手例行客套后，佐言递过合同“安先生，能一次包下本年度所有广告宣传和时装展，是鄙公司的荣幸，不知道这份合同，您还有什么意见吗？”

“小言，晚上一起吃饭？”安迪诺接过合同交给助理，无视佐言疏远的公式化说。

佐言黑着的脸上青筋暴起，会议室的人员都拿着特殊打量眼光在两人间旋转。强扯出职业微笑的佐言，再次柔声说道“安先生，我们还是先看合同吧。”

“我发现一家川菜做的很好。你以前最喜欢吃川菜。”继续无视。合同是他拟的，而且利益是做出绝大让步，相信不管是哪个公司对此条件都不会拒绝。

佐言低笑声，随意靠在椅子上，完全没有刚才的公式化表情，脸上冷冷的笑容带着轻蔑的意味。“安先生，合同我们完全没有意见，如果您没什么问题，我们就签字吧。”

迪诺依旧温和的笑着，淡淡说“我只有一个条件。”

“请说。”

“以上提及的工作，我们希望能有佐先生‘亲自’负责。”迪诺重重咬着亲自两字。

就知道这男人没安什么好心眼，佐言脸色一阵难看地扯出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说“安少，我只是个艺术总监，很多地方都不在管辖内啊。”

安迪诺笑着看佐言极力忍着不快的表情，和以前一样遇到不顺心的事伪装平静的样子，在他眼里尽是可爱。他的小言还是当年的小言啊。“由小言你负责工作，是我们公司唯一的要求，毕竟投资数目不小，我又怎么放心交给‘外人’。”看着对方瞬间暗下去的脸色，安迪诺不在乎周围更加注目考量的眼光满意地说“这笔买卖，对贵公司有利无害，小言又何必推迟呢？”

黑亮的睛闪啊闪，盯着对面一直带着露骨温柔的眼，最后，挑眉笑道“当然。”

男人散发着精光的眼里带着狡黠的笑意，爽快签下合同。整个商谈过程可以说是最顺利的，安迪诺向来是个公私分明的人，这次简直属于送钱上门的行为，让佐言相当疑惑。虽说他是司马昭之心，想以工作名义接近自己，但这种事真不像他会做的。为了感情放弃利益。更让他不解的是迦辰怎么会接这笔单子。

第二十三章

“能与贵公司合作，对于我们刚进入美国市场来说，是最佳机会。鄙人希望以后我们能长期合作。”打着官腔的安迪诺完全露出的狐狸样，看的佐言心里直发毛。

啊呸，去你的刚进入美国，你丫不知道在美国打了多少基础，场面话说的有模有样，一连坦然，鬼知道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最后，这场无聊的会议在不少人讶异、猜测的眼光下和两人假惺惺的握手中宣告结束。

佐言咬牙切齿地‘礼貌’进行最后环节“合作愉快。”

安迪诺那张表面文质彬彬闪着迷人神韵的脸，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到底有多阴险。男人愉悦的心情在语气中毫不掩饰“我想，会合作很愉快的。”

正事谈完，他没必要再做作于这人客套，佐言冷冷笑着，猛然转身说“安妮，好好招呼安少，我有事，先走了。”然后，果断离开会议室。

回到办公室的佐言暴躁地将领带扔在地上，站在落地窗前，双手扶额，看着蔚蓝天空，想着科什亚冰蓝的眼睛。慢慢平静下的心情，微微笑着。看看手表，马上五点了呐，佐言在内间休息室换下昂贵的西装，穿着一件淡色绣花衬衣和米色休闲裤。整个人精神熠熠，完全不同于西装下的严谨约束。佐言向来不喜欢穿衣服的，他总觉得那是种变相锁扣。

从公司门口出来，佐言便看到那个男人，挂着一层不变的笑容。他以为还是以前吗？只要这样对他笑着，他还会冲过去抱着他说‘我爱你’吗？呵，真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哪来的自信。佐言决定无视站在门边等候多时的人，直接忽略而过。

“小言。”安迪诺抓着佐言放在裤兜里的手，对于佐言故意忽视他的事没有半愤怒。

“一起吃个饭吧。”安迪诺墨色的凤眼带笑的盯着佐言说。

“谢谢好意。下班时间，无可奉陪。”佐言挣扎着想抽回手却被男人更加有力的死死扣住。不满的情绪在佐言蹙着的眉间清晰可见“请放手。”

小猫竖起敌意的眼神让安迪诺隐约看见几年前的小言，心里一片柔软。依旧低柔的声音陪着斯文温和的脸，安迪诺毫不意外的绝对是女人心里理想的男人。成熟，魅力，权势，体贴，应有尽有。

“小言，只是吃顿饭而已，我不会怎么样的。”

“对不起，没兴趣。”挣脱不掉手腕上的力量，佐言不满的情绪开始上升为恼怒。

这个安迪诺在佐言面前永远都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他有自信把佐言吃的死死的。所以，通常小猫再怎么闹脾气，他都是一副铁打不动的平静温和样，细声安抚几句，把人哄的团团转。当年年少又爱这个人爱的死去活来，无论他说什么，自己都相信，听他话。被男人表面的样子骗的所剩无几，到头来，得到的是什么呢。

“安迪诺，我叫你放手，听见没有。”毕竟是在公司门口，来来回回走动的员工，他好歹还是老板兼艺术总监，私人问题不想闹大。佐言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他沉下声，尽量用平静的声调轻声说“安迪诺，你听着，我已经不爱你了。”

“是吗？”男人漂亮的凤眼悲凉地低垂着。“可是，我还爱你。小言，我还爱你，怎么办呢？”安迪诺抓着佐言的手劲更加大了，佐言疼的咬牙，一心想宰了这家伙的爪子。

“小言，从你走后，我没睡过一天好觉，我想你，我TMD每天想你想的快疯了。”安迪诺突然把佐言拉到阶梯下面侧过公司大门的车边，用力将人按在黑色车上，微高佐言一点的安迪诺红着双眼嗜血样，佐言知道每一次他发火都会这样。佐言没想到他会生气，至少以前他不会，他在乎自己的时候往往都是排在他所谓的权势之后。“我知道我错了，我不信任你，伤害了你。小言，你刚走的那一年，我几乎每晚都会梦见你满身是伤躺在血泊里的，眼里全是绝望的看着我。”他轻轻抚摸佐言淡漠的双眼，继续说“后来知道你和迦辰来了美国，成立了JC，还和霍华德家大小姐交好，我才放心不少。你走后，我找出陷害你的人，慢慢巩固扩大自己的势力，就是希望有一天我能到美国，重新找回你。小言，我爱你，我不能失去你。”

佐言此刻很想大笑，真的。因为现在的安迪诺简直就是个小丑。丑态毕露。给人一巴掌再给颗糖，就能要回人心。这么愚蠢的事，不是他安迪诺会做的。靠在车上他也不再挣扎，冷笑着道

“迪诺，你没资格。”

迪诺叹息声，轻轻吻佐言的眉心，鼻子，小心翼翼如同珍宝。以前他总是爱这样问他，每次佐言都感觉自己被这个男人深爱着，保护着，珍惜着。这个男人就是他的天，他的地。而现在，除了回忆只剩平淡，时间是可以让一个人的心变得苍老。在迪诺想吻佐言嘴角时，佐言强行偏过头。

迪诺淡淡笑着，像对待一个闹别扭的孩子一样说“小言，以前都是我的错，以后我会补偿你，好好爱你，疼你，珍惜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温柔如水的声音带着男人代表性的低沉性感，若是从前，他一定会抱着迪诺，用激烈的吻回答一切。现在，他除了觉得好笑就是可悲。看着迪诺眼里不是装出来的哀伤，佐言觉得自己是个小丑，被感情戏弄的小丑。

“迪诺，放手吧。你知道我是不会回到你身边的。”

“不，小言，你也知道我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说罢，迪诺强行扭过佐言的头，在佐言挣扎中想强吻那张说什么也不肯松口的唇。

“你们在干什么？”冷冷的声音藏着怒气射向两人。科什亚大步上前手腕用劲一拽将人拉回自己怀里，冰蓝的眸子半迷着，幽蓝似海。

科什亚低头看怀里的人，抬手学着珍妮弗不轻不重的爆栗落在佐言头上，厉声说“还敢勾搭别人，想死就直说。”

佐言撇撇嘴，难道他看不见自己有挣扎吗。顺势搂住男人精瘦的腰，若无其事的说“死在你床上，宝贝，你是在邀请我吗？”不老实的手在男人要上暧昧地捏着，佐言痞气诱惑的笑着，全然不顾迪诺瞬间阴沉下来的目光。

“科什亚先生，请把你的手拿开。”迪诺目光凌厉的盯着科什亚搂着佐言不放的说，语气非常不善。

迪诺很多时候都是笑着的，他完全不像黑社会的脸市场挂着随和的笑，很容易让人放松戒备。甚至杀人的时候都会笑的一脸温和。所以，迪诺黑着脸的时候不多，在佐言影响中，迪诺真正对他黑的就只有他们决裂的时候。

他并不想迪诺和门森发生正面冲突，虽然他是拿门森来刺激他，但他只是不想再被迪诺纠缠而已。“迪诺，门森是我男人，我现在过的很好，请你别再来打扰我。”

“小言，你的男人只能是我。”

“你别太过分。”

迪诺盯着科什亚接着对佐言说“我是你第一个男人也会是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