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公子 卷三、四+番外——Carols
Carols  发于:2012年10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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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骂人了?“你说谁?”

“我能说谁?还不是那个玉大小姐?”追叶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欧阳久,道,“我方才给小玉儿把脉,他气血有些不通畅,应是周身大穴被点起码有一个时辰左右。如果这么一讲的话便说得通了,现在尽管还是春天,但午时末至申时初的太阳最为毒辣,是个人这个时间段内在太阳底下,一动不动的晒一个时辰都会中暑的!”

“这……谁敢这么对小玉儿啊?再说,小玉儿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怎么会这么容易得逞?”

追叶真是被气的没话可说了:“你猪头吗?除了那个玉璎珞还有谁?在你面前上演一出可怜兮兮的苦肉兼美人计,挑拨你和小玉儿呗。你没瞧见小玉儿后背的伤?又是偷袭又是下药,真卑鄙!”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哼,你去问她好了,顺便帮我跟她说一句你栽赃的功夫还不够火候!你这块榆木疙瘩,气得我都累了。”说着“嘭”地一甩门,将欧阳久一个人给扔在屋里反省。

欧阳久心痛地摸着玉天机依然红霞未退的脸:“怎么会有人这样对你……”

第五十八章:只取一瓢·内奸

“咦,阿久哥怎么是你?这么晚了,要不要进屋坐坐?”

欧阳久盯着眼前这个睁着一双水汪汪,无辜的大眼睛的少女,真是怎么也联想不到是这个人能做出那种事情来?

“玉大小姐,我是来问你事情的,希望你能诚实地回答我。”

一层并不明显的心虚浮现在了玉璎珞的脸上,但她还是笑着说道:“嗯?什么事?”

欧阳久盯了她的双眼片刻,方缓缓开口道:“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小玉儿打完你以后去了哪里?”

玉璎珞没成想欧阳久并没有问她今日之事是否属实,而是这样一个模棱两可的问题,禁不住一阵语塞。欧阳久见她如此反应,也不得不相信了追叶的结论,冷然道:“下次再有这样的事,玉小姐请自便。”

见欧阳久转身要走,玉璎珞一下就哭了出来,死死拽住了欧阳久的手臂,哭道:“阿久哥,我错了,你别生气,我错了行不行?”

欧阳久想甩开这块花膏药,谁道玉璎珞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怎么都挣不开。欧阳久就是再生气,也不可能对一个姑娘家因为这种事动手:“玉小姐,请你自重!”

“阿久哥,我,我……我喜欢你!”玉璎珞抽噎着喊道,“我知道这件事我做的不对,但毕竟……”

“够了!”欧阳久一个发力挣脱了玉璎珞,严词厉声道:“喜欢不是用来伤害别人的借口!”

玉璎珞被这一声怒斥吼得呆立在原地,眼神里渐渐浮现出一层不甘,却又听欧阳久道:“今生今世,欧阳久只会有小玉儿一人,你的感情我无法回应,抱歉。”

“你还不到双十,如何能肯定一生?就算你现在有多爱他,你怎么保证过几年你就不会讨厌他了?!”

“我是不能保证,但我能肯定的是,如果有那么一天,欧阳久一定会先了结了自己!至于为什么,我不需要向别人解释。”

玉璎珞已经诧异地说不出话来,只能呆若木鸡地目送着欧阳久迈着坚定地脚步离去,适才握紧了双拳。

待欧阳久回到追叶的住处时,却发现玉天机坐在房顶上,呆呆地看着月亮,一颗心这才放下来,纵身一跃而上落在他身边道:“好些了吗?”

玉天机垂着目光不去看欧阳久,嘴却忍不住撅着,看起来一副甚是委屈的模样,小声道:“我以后不打你了,也不骂你了……”

“……你还在发热吧?”欧阳久张大了嘴,用手一摸玉天机的额头,比起午时的时候已经凉了许多,也总算是差不多恢复了正常。

上句话还没说完,玉天机就拍开了欧阳久的手,打完了才想起自己刚说过的话,脸立时红了,将手往怀里一缩:“对不起。”

欧阳久无奈地叹了一声,知道这小孩又自己钻牛角尖去了,大手一捞将他往怀里一带:“我皮糙肉厚,你爱怎么打爱怎么骂都随你,你这样跟自己闹别扭我反而不习惯了。”

玉天机撇嘴:“就会说好听的……为什么要跟她那么说?你以后若是喜欢别人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她?你,你跟着我?”

…………沉默,算是默认。

欧阳久习惯性地摸摸下巴,挠头道:“其实,有一半是为了吓走她……诶哟,你不是说不打我了吗?听人把话说完啊,我发现自从你下山真是越来越暴力了……你知道为什么我家只有我一个孩子吗?我爹贵为武林盟主,若是有个三妻四妾别人也说不得什么,但我爹至始至终也只娶了我娘一人。那是因为我家的家训是只允许一生只得一名伴侣的,当然我爹也说过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这种话。所以你想啊,我哪敢不喜欢你,那我下半辈子岂不成了光棍了?”

玉天机斜了一眼欧阳久,别扭了半天才道:“敷衍人。”

但终归是恢复正常了,欧阳久暗自苦笑之际,猛然察觉到一阵杀意,一手揽住了依然沉浸在纷乱思绪里的玉天机,一手弹出明华跃下屋顶。

不料自己虽然反应快,但对方也不弱,身形还在半空中时一条铁鞭便席卷而来,目标却是冲着怀里的玉天机!但人在半空中哪里有什么着力点?欧阳久恨恨咬牙,只得奋力一扭身以身作盾,将后背空门暴露在了攻势之下,登时被抽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来。

“九哥?!”

“别动!老实呆在里面!”欧阳久忍住痛楚,抬手发出一股内力发出震开房门,将玉天机往里一抛,又转手拂袖将门合上。玉天机尚未痊愈,怎能让他撑着病体动手?

还顾不得背上的伤口,第二道鞭风已接踵而至。好在方才并未伤到腿脚,欧阳久在速度上还是比对方快上一筹,脚尖轻点掠开两丈避开攻势,但不敢离开房间多远,也就是说行动范围上便是受了极大限制。就着不甚光亮的月色,只能依稀看见是两个身材矮小的蒙面人,心道怪不得杀意是自背后感到,却是从前方遭到了攻击。

欧阳久一边躲闪,一边从袖内抖出一枚烟火弹在手,抓了个空隙弹上空中。两人只听“嘭”的一声炸开一朵银青色的烟花,均是动作一滞,随即分头逃开。欧阳久飞身追上其中较慢的一人,明华一剑刺去,挑开了对方脸上的黑布……

“早露?!”

千算万算,却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个一直看似武功低微的小婢女!

蒙面被挑破,此时的早露也露出了极为慌张的神情夺路便逃,欧阳久自是不敢离远房间,但方才的烟火唤来的援兵已如神速般赶到,将她围困在中间。

“怎么会是你?!”

“我……我……”

“昨日看到你手臂上的伤口,我就对你起疑了。”门是无法从外面闩上的,听到外面似乎尘埃落定,玉天机从房内走出来,坦然地望向早露:“那道伤口边缘很浅,中心才见血,除非是用条状物体抽打才可能造成的伤痕。再加上你昨日明显掩盖着什么的心虚态度,我更能肯定这道伤痕的来历不简单。你……是卓露吗?”

欧阳久吃惊地看向早露,却从那张惊惶的脸上丝毫找不到记忆里昔日的痕迹。四年可以改变人很多,但面容是不可能彻底改掉的,但若是说易容,又如何能做得到日复一日,不露破绽?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要杀要剐随你便,我是什么也不会说的!”早露竭斯底里地喊道。

见早露神色有异,行事作态分明与往常大不相同,难保其中有着什么不寻常的内情。玉天机冲欧阳久使了个眼色,后者压下了先初的这股惊讶与愤怒,正色道:“先把她押下去,日后再行定夺!”

大家一时间鸦雀无声,神色均是震惊心痛的看着不停反抗着的早露被强行拖了下去。

向来团结一心的天机阁,出了叛徒。

今夜无人入睡。

令人烦闷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玉天机和欧阳久也自然无法睡着,两人依偎在凉亭里看着朝阳一点点从地平线上钻出来,欧阳久闷声道:“小玉儿,我就那么不可靠吗?”

“……没有啊。”

“那为什么每次你察觉到了一些事情,都不肯告诉我,不让我帮你分担?我知道我脑子是不太好使,人也很迟钝,我不会,你可以骂我,教我。但你总这样,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察觉到欧阳久是真的难过了,玉天机愧疚地握住了他的手,道:“你别生气,娘说过不要把自己的烦恼加筑在别人身上,所以我是想尽力自己去处理……”

“可我不是别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本来就应当是我们共同面对的,可我总被排除在外,你让我如何自处?”

“对不起……以后,我都告诉你,再也不隐瞒你……来,我跟你说……”

九哥,真的对不起……

第五十九章:声东击西·苏晚

时节已近七月,而武林正道与天魔教的争斗也越来越白热化,几乎到了隔几天便会在某处传来交手的消息,而大多均已天魔教得手而告终。天机阁也被逼暂停了生意的运营,因为大多委托都是单枪匹马的出任,成员极容易遭到暗杀。更何况京兆与天魔教的老巢钧州极其相近,在这场你死我活的对抗中双方可谓是短兵相接,不容分心去做别的事情。

经过那一场感情风波,虽然与天魔教的对抗形势日愈严峻,但彻底向对方敞开心扉的两人却是拔除了所有的芥蒂,以更加端正的心态来面对这些事情。

更由于那两枚洗髓丹,二人的武功修为更是飞速渐增,实战中配合的也堪称完美。短短五个月内实力大涨,尤其是欧阳久足以与江湖上的顶尖高手相媲美。只要二人联合出手便能让天魔教捞不到什么好处,使得天机阁在武林中的地位日渐巩固。

“小玉儿,怎么样?”

欧阳久甩去明华上的血,将剑插回剑鞘,匆匆奔回玉天机的身边。

“没事,划了一刀而已,伤口不深。”玉天机摇摇头,丝毫不理会那染了一片鲜红的白袖,“倒是九哥,你有没有觉得这回天魔教的攻势有些反常?”

欧阳久先不由分说的捉过玉天机的手臂,从怀里摸出一瓶金创药洒在些许了伤口上,又撕了一条衣襟裹住,方道:“一群一群跟送死似的,根本没有值得一看的高手。可不明白的是,他们的虽然功夫低微,乱无章法却暗含巧妙的配合,着实不好对付,弄得我们反而也有了伤亡。”

“我本来比较担心他们会拿出当初对付我的那个流云阵来,但没有成想会是这个样子。他们定是有所图谋的,如此消耗人力对他们并无一丝好处。”

“说的是……洛总头,伤亡如何?”

洛烨道:“有二人不幸牺牲,五人重伤,其余人都或多或少受了些轻伤,并无大碍。”

欧阳久叹道:“可有家眷?”

“秦成安尚有妻儿在京兆城里。”

“按照规格去办吧,为了天机阁牺牲的人我们不能亏待了他们。”欧阳久有些沉重地说道,“洛总头你可有受伤?”

洛烨摇摇头,道:“我没有,大家现在都不让我拼命了,若是我能放开手脚,秦哥和包小弟也不至于死。我和小雪也真是亏欠了大家很多……”

“这不是你的错,莫要自责了。”

“属下有事禀告!”

“何事?”

“阁内飞鸽传来消息,请阁主过目。”

玉天机接过小竹筒,拆出里面的纸条来看,立时神色大变,道:“九哥,我们快回去!”说罢立即运起轻功往回飞奔而去。欧阳久吩咐洛烨道:“这里先交给你,尽快跟上。”之后立刻跟了上去。

论脚程还是欧阳久快上许多,不消多时便追上了玉天机:“怎么回事?”

玉天机脚下不停,从袖中摸出纸条塞到欧阳久的手里,道:“我们怕是中计了,这边虽然敌人人多势众,却都是些乌合之众,练习了些牵制性的阵法将我们大多数人拖在此处,而高手怕是已经去袭击我们的老家了。”

欧阳久草草扫了一眼纸条,原来是孔澜的来信,缘由是后山的阵法似乎有大批人马入侵。尽管能牵制一时,但天机阁主要战力却在京兆城的另一端,虽说不远,但若是全体及时回援恐怕是很难来得及。

“可恶!”

“九哥,你比我快,你先回去,我之后到!”

阁内虽说还留有半数人手,但今日带出去的均是精锐之士,剩余之众加上仆从等哪里是对手?“我带着你!”

“不行!纵使你轻功再如何高超,带上一人也会减速甚多,快去!”

欧阳久咬牙运起全部的内力,眨眼间便消失在玉天机的视野里。

而玉天机见欧阳久已不见踪影,反而停下了脚步,一双星眸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周围,深吸一口气,道:“出来吧。”

“嘻,小美人果然聪明。”

此处正是京兆城郊,丛林密布,隐藏上个把人是个绝佳的地方。玉天机冷笑了一声,道:“缪赞,能截下孔叔叔的传信应该说你比较不简单,更何况你已在阁内潜伏了近三月有余,凭这份定力也值得赞扬一下。只是我有个疑问,应该是称呼你堂姐呢,还是右使大人?”

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却很巧妙的融合在林景里的人从树上一跃而下,姿态翩翩有如蝴蝶一般轻盈,眼角处不着遮掩的邪魅与那清纯的少女脸庞倒是结合的甚是完美。

“嘁,真不好玩。”一抛先前娇滴滴的女声,来者撕去了脸上的易容,露出的居然是苏晚那张妖孽脸来:“小美人你胆子也真大,把你相公给支开了,就不怕我把你抓回去领赏?”

“右使大人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玉天机自腰间解下了冰绡,冷淡地看向苏晚:“应该是我把你抓回去示众,况且我还得要回我的落霜,岂能便宜了你?”

苏晚不满地咂嘴,摊手道:“咱俩谁胜谁负倒也不是嘴上就能说了算的,不提也罢。至于那落霜已经不在我手里了,你就算是能逮住我,我也拿不出来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幕后的主使人是谁,虽然我没能立刻认出你,但我也没有让你窥得我们一分一毫的机密。你那日背后偷袭我的时候就不应该使鞭,再加上早露手臂上的伤,一猜便知是你捣的鬼。更何况,作为玉家人,你却没有佩戴任何乐器作为武器,这本身就极为反常。有追叶姐姐在,你们对早露做了什么,我们已经知道了,下药控制我们的人,当真是好心机啊。”

“那你怎知今日唤你来此之人也是我呢?”

玉天机从袖内拿出那枚小竹筒朝苏晚掷了过去,后者轻巧地挥手一接:“也不看看你在里面留了什么。”

苏晚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往里面一看。那约有一指粗细的竹筒底部,除了刻着天魔教的流云纹,还有一颗小小的玉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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