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完话后,左以清恭敬的站在了一侧,不再开口说话。
左以清清楚的知道自己玩错了地方,在沈予慕愤然离去之后,自家教主极快的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所得到的教训,估计在半辈子之内,都不敢再对沈予慕动任何一丝歪念头了。
就算左以清这么说,沈予慕还是觉得气恼,自己竟然这么轻易的就被骗了!枉说了自己能够洞察天意。连人心都没能看懂!
楼逸风自然知道沈予慕起了小性子了,直接将人揽了过去,自然而然的低头,轻轻的碰了碰沈予慕的双唇,带着些温柔的道:“不是说,要去玄云庄吗?该上车了!”
“小左不让我去!”沈予慕在楼逸风怀里抬头,控诉着道。
楼逸风牵住了沈予慕的手,淡淡一笑:“我让就行!”只要楼逸风想,就算是整个神机阁加起来,也阻止不了他要做的事情。
找到了大靠山,也确定了这个大靠山向着自己之后,沈予慕满意了!扯扯手中的缰绳,对着楼逸风笑:“那走吧!”
“不能骑马!”楼逸风只是握住了沈予慕牵着马缰的手,哪缰绳就从沈予慕的手中滑落了下去,“你伤还未痊愈,上马车把!”
沈予慕眨眨眼,随即抗议道:“上次我才笑话白宇宸是伤患,才需要坐马车。现在换我坐着马车去玄云庄,会被他笑死的。”沈予慕确定白宇宸绝对会笑出来的。
“等到了白玉城,我们再骑马去玄云庄。”对于沈予慕的固执,楼逸风选用折中的办法。
沈予慕想了想,一脸不太想妥协的样子。
楼逸风头靠着沈予慕的头,淡淡一笑:“坐车……嗯?”
美人一笑,倾国倾城!瞬间被晃花了眼的人,迷迷糊糊了好一阵子,回过神来之后,已经被楼逸风塞进了马车里。暗自咬牙,懊恼了一番,在楼逸风跟着上车,打开了小巧的桌几下的暗格之后,所有的怨念都化作了食欲,抢过小点心就开吃。
马车外,目睹了从两人无视旁人的亲亲密密,到楼逸风迅速收服沈予慕,以及最后楼逸风那倾城一笑的所有人,一时之间都没回过神来。特别是刚刚和沈予慕抬了半天杠的左以思,此刻正是心中乱流翻滚,自己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
“我说小弟!”左以清扇面掩住忍不住抽搐的唇角,“别太介意!沈大阁主再多变,也没有我魔教教主给人的冲击力打。”哪个从来脸色淡淡的楼大教主竟然笑了……笑了……笑了……重点是,他,他,他……竟然还用了美男计!
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他们这群人疯了?
“以清!”淡雅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我们该出发了!”
“遵命!教主”
左以清恭敬的回道,随即重新戴上了渔夫帽,收起了白面扇……便听见左以思呲笑了一声,不由无奈的看着自家早熟的弟弟:自己也不愿意这样自毁形象啊!他们现在一群人可是要去攻打魔教,自己一个魔教中人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四大势力联盟间,可是会死的很惨的。
左以思根本就懒得理会从不付责任的兄长,转头对东方青空和北凌垣道:“我们也该走了!”
东方青空二话不说纵身上马,北凌垣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极不识相的钻进了马车里。楼逸风只是扫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于是,加上明卫和暗卫,一群人便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第九章:一笑倾城
马车一路上稳稳当当的朝白玉城驶去,沈予慕靠在楼逸风的怀里,闭着双眼,一路上都很安静,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思索什么。楼逸风一手抱着他,头靠在沈予慕的发漩处,另一手搁在桌几上一本书上。马车里安静着,只能三不五时的听见书页翻动的声音。
北凌垣有些无聊的双手撑着脑袋看着相依相偎的两人,明明一个万分耀眼,一个平凡无奇;一个宁静淡然,一个闹腾八卦。这样两个极端的人靠在一起,竟会给人一种诡异的协调感,好似那是一个独立的世界,旁人无法融入一般。
这样想着,心口便有些酸涩了起来。难怪东方青空和左以思以前的反应这么大!他算是看出来了,他家的神机阁主要(或许是“已经”)被一个男人抢走了,呜……而且看趋势,绝对是被压的那一个。自己是不是应该偷偷为小慕子准备点“事后药”?据说……会很疼的!
越想越觉得不甘心啊!可是能怎么样呢?化魂散也下过了,泻药也用过了,毒蛇也放过了——之前左以思背着沈予慕偷偷做的——结果根本拿楼大教主没辙。现在一个个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他一小小的大夫,能力有限,反抗无能啊!
马车外,正驾着车的左以清和骑着马,跟在一旁的左以思正在用互相讽刺的方式交流感情。左以思的什么话,似乎逗笑了左以清,只听见一阵轻快的笑声传来。
沈予慕突然半睁开了眼,看向了北凌垣。指了指北凌垣,又指了指外面。北凌垣眨了眨眼。
没弄清沈予慕想做什么的楼逸风将目光从书本上移开,询问的看着沈予慕。沈予慕回以淡淡的一笑,便重新闭上了眼,窝回了楼逸风怀里。
这两人又甜甜蜜蜜的把他这个旁人遗忘了。秉着眼不见为净的原则,北凌垣爬出了马车车厢,决定还是改坐在车夫旁边,继续假装不知道这回事儿好了!
没一会儿,北凌垣就又有些后悔了!眼看着快入冬了,自己在马车里呆着还暖和些,一坐在着个名义上的车夫,实际上的神机阁大当家的哥哥身旁,除了忍受秋风过处的寒意外,还额外的附加了兄弟两“挤眉弄眼”衍生的杀气。
“小孩儿!”驾着马车的左以清侧头对北凌垣一笑,“你们神机阁是没人了吗?怎么还雇佣童工。”
北凌垣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盯着他看,左以思看过来的眼神,则诡异的多了某种叫“期待”的情绪。
“果然不能高估了我家以思。”左以清笑着道,“来,告诉哥哥,你今年几岁了?”
“你觉得……我几岁?”那样期待的眼神,看上去十分可爱。
左以清道:“看着很小的样子,我猜,应该也只有十六岁吧!
原本可爱的表情突然狰狞了起来,在左以清还没反应过来之前,马车蒙的晃荡了一下,突然停了下来,左以清一声惊呼,被踹下了马车。
北凌垣原本不想对这个麻烦人物怎么样的!只怪他戳中了自己的死穴!那么就去死吧!
“丫的!你才十六岁!你全家都是十六岁!“北凌垣站在马车下,气红了一张小脸,抬着脚,冲着左以清的屁股狠狠的踩,”老子已经二十七了!不是童工!去死!去死……”
左以清以僵硬的姿势倒在草地上,竟然动也不能动一下。因为北凌垣身上别的没有,有的最多的就是药粉。让人暂时神经麻痹无法动弹的药粉更是北凌垣欺负别人时的最爱!
左以思看着面前的一幕,对着自家兄长求助的眼神呲笑了一声,反正小北也不会武功,踩几脚也就留几个脚印而已。转身拍了拍东方青空的肩膀,表扬他及时的让马车停了下来,没有惊动马车里的人。
他们不知道的是,沈予慕在马车停下来的那一霎那,唇角勾起了愉快的笑意。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风水总要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总之……敢拿自己寻开心,不整死左以清,他就不姓“沈”!大不了冲着他是左以思的兄长的份上,留个全尸就好了。
楼逸风看了看沈予慕愉悦的表情,想了想自己那可怜的下属。决定这种时候,还是要当做没看见的。
除了这段小插曲,众人一路安稳的进了白玉城。马车被停在了城门外,沈予慕坚持骑马进城,当然,是与楼逸风共乘一骑。
原本意图低调的一行人因为楼逸风露出的真面目而引来了轩然大波。被无数惊艳的目光一路送进了玄云庄,更夸张的事,沈予慕眼见着好些个人因为看呆了,走路直接撞墙,还有一名卖花的女子,突然就奔过来,对着楼逸风撒花,幸好被一旁的护卫技巧的拦住了。
与楼逸风相反的,自然是被他把抱在怀里的沈予慕了!沈公子真心的希望,自己刚才没有同意和楼逸风共乘一骑。因为在楼逸风旁边骑马的话,以自己的样貌,完全会被当做是路人甲。但是被这么一个绝世美人抱在怀里,偏偏还姿色平常……啧……落在身上的目光,那哪就是妒忌怨毒恨,远多于艳羡啊!
楼逸风在沈予慕发火之前,竟然拉起了披风,将沈予慕护在怀里,遮住了脸,不让别人看见。
“你干什么?”沈予慕觉得莫名其妙,该被遮住脸的人是他这个招蜂引蝶的人好不好。
“你太引人注目了!我不想让别人觊觎你。”楼逸风一向很满意沈予慕不招人的长相。沈予慕更像是一块不引人注目的石头,只有与他亲近的人,才能真正的知道,那是一块万金不换的美玉,也是自己好不容易发现的珍宝。当然,神机阁里的那几只永远把沈予慕当宝的人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自己将他抱在怀里的时候,总要接收一堆咬牙切齿的目光。有那么一些人在,已经够麻烦的了,再来一些,自己岂不是要疲于应对?所以……果然还是藏起来好吧!
沈予慕暗自翻了个白眼,觉得完全无法理解:“只有你这样的呆子才会看得上我好不!”
“所以,只要我一个就够了!”楼逸风轻轻的勾唇一笑,着一笑,让一群围观者顿时发出了尖叫之声。
沈予慕听得暗暗往楼逸风的腰上掐了一把:“不准对着我以外的人笑啊!呆子!”
“好!”楼逸风从善如流,立即恢复了淡漠的神色,好似刚才那一笑不过是众人的幻觉而已。
左以思瞪人头疼万分的想直接将这个窥测自家阁主,又堵了半个城路的祸害打包直接扔进玄云庄。话说,姓楼的不算是神机阁的人吧?为什么要他们来护送啊喂!
眼见着堵塞不通的道路,楼逸风径自抱着沈予慕,从马上一个纵身,众人只见一道黑影闪过,一直明目张胆的偷偷摸摸盯着看的美人,突然和被他抱在怀里的人一起从面前消失了。
众人楞了一会儿,慢慢的散了开来,如同不知从何处涌出来的一样,又涌了回去,茶馆、酒楼,开始互通起八卦来。左以思松了一口气,招呼着神机阁众人跟上。
玄云庄门口,白程安和白宇宸已经候着了。见楼逸风抱着一个人突然出现在门口,白程安显然并不惊讶,还恭敬的一鞠躬:“楼先生!”然后又对沈予慕点了点头:“沈阁主!有失远迎了!”
明显的差别待遇让沈予慕扫了楼逸风一眼。
“庄主不必客气!”楼逸风淡淡着道,“是我们打搅了!”
“不知楼先生是还住啸月楼,或者……”
“还是啸月楼吧!”楼逸风说着,点了点怀中的人,“神机阁……与我一处便是。”
“好的!楼先生请!”白程安让开了道来,恭敬的请人入内。
沈予慕从楼逸风的怀里出来,一手揽过呆立在一旁的白宇宸的肩膀,挤眉弄眼:“喂,这就看呆了?”
白宇宸也是第一次见楼逸风这样的面貌,与之前所见,似乎没什么差别,但是现在的楼逸风……眉眼如画,唇若涂丹,眼若含星,翩落惊鸿……竟是比上一次见到的俊雅公子更多了几分令人不敢直视的味道。
“我只是,未曾想到……”白宇宸摸了摸鼻子,视线却并没有在楼逸风身上停留太久,而是小心翼翼的看着沈予慕,“那个……你没事吧!我没想到那天竟然会遇到那样的事情!”白宇宸觉得歉意,一想到之后听说的,沈予慕始终而后受伤的事情,就觉得十分愧疚。这个看起来乐观爱笑的人,出了那样的事情,自己竟然昏迷的一无所知,实在难辞其咎。
“这不是好端端的吗?”沈予慕笑亮了一眼,“哎呀!我就知道白少庄主最近思念沈某思念得紧,脸都消瘦了几分。啧啧,沈某自认无以为报,是不是应该以……”
“予慕!”一旁的楼逸风早在见沈予慕揽着白宇宸的肩膀时就已经有了几分不悦了,此刻见沈予慕要说什么不得了的话,直接将人牵了过来,“跟上!”
以身相许这样的话,只能对他一个人说。
沈予慕没能调戏到人,遗憾的放开了白宇宸,被楼逸风牵着往里走。
原本被压着肩头突然轻了,白宇宸没来由的一阵淡淡失落……
第十章:遇丑八怪
上一次来玄云庄,白程安为沈予慕他们安排的厢房是在外院的客房,这一次安排的啸月楼,却是在内院,离白家人住的地方并不远。亲疏立见啊!
沈予慕感慨归感慨,却也觉得几分不妥。毕竟开的是武林大会,不代表神机阁就该和玄云庄表现得五次亲密。玄云庄是朝廷的暗庄,他神机阁目前并没有将势力扩展到朝野的考量,还是别被有心人误会了才是。
沈予慕在左以思他们到来的时候,果断的拍了拍屁股,投奔自己人的怀抱去了,留楼逸风一个人陪着白程安在啸月阁里对月喝茶,无事还可以长啸两声。
邀请函送至各大门派的时候,白玉城中的擂台也搭建了起来。要灭魔教毕竟志是一项隐秘的提议,对于闲散的武林人士而言,今天不过是一次比武大会而已。
带上一脸无聊的北凌垣和始终阴阴沉沉不高兴的东方青空,抓上了恰巧路过的不远处,沈予慕换了身衣服——沈予慕被抱在楼逸风怀里时引来的仇视目光太多了,不得不换身衣服,再凭借扔到人群里再也找不到的长相就安全了——便拉着一群人冲了出去。
武林自从十数年前的一次重创,一蹶不振了好些时候,如今重新划分了势力又逐渐强盛了起来,许多人都在期待着,什么时候能再见识一次武林大会的胜景。
以沈予慕他们的年岁,武林大会同样也只是听说过而已,难得有一次可以亲自参与,自然是兴奋不已。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怀揣着宝剑的、扛着大刀的、握着禅杖道一声“阿弥陀佛”的……除了已经连续看了好几天的白宇宸,众人都觉得新奇的紧。
男的在这么些看着不太善类的人在街上横着走的时候,还有小摊小贩敢摆出商品来,一时尽是吆喝声。
“这么明目张胆,不会有问题吗?”北凌垣有些担忧的看着面向魁梧的大汉,凶神恶煞的要买一盒胭脂粉。
“自然无事。”白宇宸得意的笑道,“在进白玉城之前,这些人已经都立了保证书,不得扰民。否则的话,我玄云庄也不是吃闲饭的。”
言下之意,倒是明说了这些居民都在玄云庄的保护范围内。
“这倒是不错!”沈予慕古怪的看着他,“不过……你爹真的是要开武林大会?而不是趁机为白玉城的居民捞上一笔?”
“那个……”白宇宸摸摸鼻子,“重点是开武林大会,不过集合资金……也是顺便嘛!”
白玉城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看热闹的、参赛的武林人士。沈予慕原想,玄云庄要招待近半数的人,果然是财大气粗的才办的起。现在看来,不仅是办得起,还准备到捞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