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从相遇开始Ⅱ 五——藏妖
藏妖  发于:2012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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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好,你要是还不肯说,我们让你一直看到解剖完毕。”

“我,呕……我,呕……”

“小子,还能挺?那跟我进去,现在没你做主的份儿。”

被林遥拉起来,刚刚好看到他吃下最后一口热狗,郑好噗通地扶墙跪下,弯下腰吐了一地。幸好,他能抽空说:“我,呕……说,呕……”

可怜的郑好八成能把胃都吐出去了,司徒给了他一杯清水缓缓,一旁的林遥省略废话,直接让郑好讲述当晚的情况。很快,他们就在这个倒霉蛋的嘴里得知了真相。

当时,郑好蹲在矮树丛里拉屎呢,忽听有两个人在说话,他怕被人看见就瞄了一眼那俩人的方位,朝后动了动。他所听见的对话是这样的。

年轻男子:“老头,哥们最近手头有点紧,接借点钱花花。”

赵瑞:“我,我身上钱不多。(掏口袋)

年轻男子:“你兜里这点怎么够?我要的可是你手里那二十个。

赵瑞:“你,谁让你来的?”

年轻男子:“你们俩不是刚刚还在一起么。”

赵瑞:“你想干什么?(从口袋里掏出电话)

年轻男子:“你他妈的敢打电话我捅死你。”

然后,赵瑞踢开这个男子开始逃命,男子紧追不舍。蹲在矮树丛里的郑好放了个响屁,肚子剧痛。

04

接下来的工作,便是调查死者赵瑞在案发当晚究竟见过谁,以及那名男子所说的“二十个”究竟是什么?对此,司徒猜测:“当年我老爸那案子涉及八千万金额的金额,案件完结之后也都找回来了,估计不是钱。”

但林遥却不这么看,他说:“八千万中有四千万是被盗的,剩下的有那两个人贪污的钱和受贿的钱,但是贪污受贿这事当年查的未必详细,也许金额不止八千万。我们可以查查赵瑞家的经济条件,说不定有些发现。”

二人商量定了,也给市局发了那年轻男子的照片通缉此人,随后,又去了电信局调查死者在死亡前几天的通话记录。反复调查之后,竟然没一个可疑的。根据赵瑞的妻子说当晚老赵也没说出去跟什么人见面,是说屋里有点闷,出去走走。这样一来,赵瑞案的线索暂时中断。

案情看似毫无进展的时候,司徒也窝在家里不外出了。林遥陪着他说起当年的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司徒文涛这个人。司徒对父亲的死结是当年父亲选择了自杀,司徒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亲手杀了陷害他的两个人,也找到了他无罪的证据,为什么他还要自杀?而且,当年的事知道的人不多,鬼头、刘文婷以及两个当事人,就这四个。还有什么人什么事能威胁他到自杀的地步?

“会不会是那份可以指证你的证据?也许你父亲死了也相当于证据也死了。”

林遥这个分析令司徒迷惑:“我想不通。那个证据到底是什么?难不成刻在他骨头上了?”

“你也不知道证据是什么?”

司徒摇摇头,有些不敢肯定地说:“其实,鬼头始终不说那证据是什么。我只是知道一个大概。”

回想当年,他设计杀了两个人,这个诡计说不上多巧妙,为此他布局的时间就花费了半年。他先是观察两个人的生活习惯,发现其中一个身体状况很差,经常感冒。他买了一瓶这人常用的感冒药在里面用毒药代替真正的药片,等了数月,终于等到这人感冒了。他没有立刻下手,而是对另外一个陷害父亲的人动了杀意。

在等待的这几个月中司徒一直没闲着,他观察着第二人。此人单身,有固定女友,女友是个很会过日子的人,每天都为男友做饭收拾家务。司徒为了杀他特意跑了一趟外省,千辛万苦弄了一种叫“小韶子”的植物回来。这种植物果实有点像荔枝,只是稍微小一点。当地人称之为野荔枝,一位年老的当地医生曾经告诉他,小韶子是“魔鬼果”,谁吃了它谁的灵魂会被魔鬼摄去。

司徒潜入这人家中,把磨成粉的小韶子放进厨房的盐罐里。这人每天都吃含有小韶子的饭菜,时间久了,自然产生了幻觉。

而司徒,便是一只蛰伏在这两人的周围。时不时扮成父亲的摸样在幻觉君面前晃晃,吓的对方乱了方寸,好几次去警察局报案说司徒文涛越狱了。结果,司徒文涛好好地被关押着,一来二去的,警察觉得这人精神有问题。而第一个人似乎也被他闹烦了,几次争吵骂他不要坏了事。

那段时间里,司徒偷偷地看着,等着,终于等到第一个人感冒了!那瓶装满毒药的感冒药就在这人的办公室抽屉里,早晨,这人吃了一片,中毒身亡。在警方还没查到第二人身上的时候,司徒假扮警察给这人打了电话,说那人已经死了。被幻觉扰乱正常思维的人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拿着诬陷司徒文涛的证据连夜跑路。深夜的过街天桥上,伪装成文涛的司徒推了他一把,这人掉下去被车轮碾过,当场死亡。警方找到了他手中的证据,司徒文涛无罪释放。

想过这一切之后,司徒推测:“当年不可能留下证据的。含有小韶子的盐都被那混蛋吃了,警方也找不到幻药源头,始终怀疑他的女友。至于那瓶毒药,我是半年前就准备好的,还特意换了带有生产日期的商标。警方只查了四个月左右的时间记录,根本没查到我。所以,我想来想去,就是想不到会留下什么证据。”

“推人的时候呢?”林遥担心地问:“你在天桥上推人的时候戴手套了吗?”

“戴了,我不可能犯那么低级的错误。”

“电话录音呢?你冒充警察打电话的时候,用的什么电话?”

“公用电话,还是在警察局附近找的。”

“换药瓶商标的时候呢?指纹留下没有?调换手法会不会有漏洞?”

“不会!那种方法是我老爸教的,不可能会有纰漏。”

“会不会是那个给你介绍小韶子的老医生?”

“不可能。”司徒立刻再次否定“我找到他的时候,老头就剩半个月的命了,等我杀完人还电话回去问过情况,老头早没了。”说罢,他摆摆手“得了,不想了,等鬼头回来我跟他聊聊。”

说到鬼头,林遥的好奇心又来了。问道:“他是怎么发现你杀人的?”

“也不是说有什么线索,他只是顺藤摸瓜而已。他发现俩人的死跟我老爸有关,然后就开始调查我和我妈,接着就是发现我在半年内行为异常,就那么一点一点的查呗。”

“以你这性格来说,他吓吓你,你就去自首了?”

一提这事司徒就郁闷,咬着牙:“你知道鬼头有多可怕吗?你老公当年只有15岁。”说完,拉人进屋,睡觉!

一觉睡到凌晨四点多,司徒这家伙不老实了,悄悄起身走出卧室,关门的时候还看了眼打着小呼噜的亲亲,这才放心地关了门。拿着手机跑到客房那边的卫生间里,关门落锁,开始打电话。

卧室里,林遥睁开眼睛摸摸身边的位置,温的,卧室里的卫生间没动静,八成去和尚房间谈事了。事不宜迟,拿了手机走出卧室,跑进厨房弄水喝,顺带也开始打电话。

卫生间里的司徒总算等到对方接了电话,他忙说:“你他妈睡死了?在哪呢?”

“外面。有事?”

“叶慈,你到底在不在本市?”

“在,没多远。”

“行,我跟你说啊,死者赵瑞在案发当晚是22:30离开家门,遇到拦路抢劫那小子是23:00左右,听他们俩的对话好像赵瑞离开家之后曾经见过什么人,但是我跟小遥调查过了,完全没有线索。所以,我怀疑那个人是……”

“等等。”

不知道叶慈那边有什么事,暂时打断了他的话。

与此同时。林遥窝在厨房的餐桌旁正在跟刘文婷通话。

“小遥啊,这么晚了是不是有急事?千夜呢?”

“跟和尚说话呢。妈,这事我不好当着司徒的面问,只能这时候给你打电话。”

“说吧,什么事?”刘文婷好像还有些迷糊“知道的我肯定会告诉你。”

“妈,伯父在入狱前那段日子据说行为很反常,那什么,我,我就是想问问,那段时间,你跟伯父的生活怎么样?”

电话里传来刘文婷的闷笑声,继而,她说:“你这孩子问的还挺婉转,直接说我们的夫妻生活是否和谐不就得了。”

被刘文婷闹了个大红脸,林遥尴尬啊:“这也不好问啊,怎么说都不合适。”

“得了,帮着查案嘛,说说也无妨。其实,我们的夫妻生活很淡薄,文涛并不是特别在意这个,他平时的爱好也多,占据了他大部分的时间。”

“什么好爱?”

“你说呢?”刘文婷笑道“你以为千夜那些知识哪来的?还不都是他爸爸教的。就说15年前千夜设计的那两起谋杀案吧,所有的方法知识甚至是概念,那都是文涛教他的。当然了,千夜是青出于蓝能隐忍半年的时间,这事文涛自己也说过,一个15岁的孩子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可怕了。”这一番话讲完,刘文婷的口气明显疑惑了起来,问:“小遥,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我也说不好。我怀疑,所谓的证据是子虚乌有的事。您想,伯父那是什么人啊,如果他想自己翻案,即便被关在监狱里也能做到,为什么他从来没动过这个心思?再说司徒,他的案子鬼头都拿不出证据,这事就更可疑了。所以,我怀疑……”

“嗯,我知道你怀疑什么了。这样吧,最近几天我出去查查,也许能找到支持你这种推论的支点。你等我电话。”

这时候在卫生间里,司徒最后叮嘱叶慈:“都明白了吧?”

“明白,你怀疑那个人很有道理,我去查,你等我联系吧。”

“哥们,你可悠着点,别让人先走一步了。”

“知道。”

打完了电话,司徒长出了一口气,装模作样地洗洗手,偷偷摸摸地溜出客房。

林遥把电话揣进口袋里,瞄了眼和尚的房门,假模假式地拿了一个水杯,溜出厨房。

然后,昏暗的客厅中,这俩人走了个对头碰!短暂的呆愣,短暂的尴尬……

司徒嘴角一挑,坏坏一笑:“宝贝,这么晚了不睡觉,干嘛呢?”

“喝水啊。”林遥大大方方举起手中的杯子。“你呢?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客房干嘛去?”

“拉肚子去客房抽根烟,怕熏着你呗。”司徒甩甩手上的水说得挺自然。急着走过去拉住林遥的手“回屋睡觉吧。”

“睡觉。”

俩人都回到卧室上了床,自然而然地背对着背,这个眨眨眼睛琢磨琢磨,那个咂咂嘴掂量掂量。许久,司徒懒洋洋地说:“宝贝啊,你那杯子里怎么没水珠啊?添得够干净啊。”

林遥冷笑一声:“爷们,你这烟抽的好啊,怎么身上一点味都没有啊?”

下一秒,都扑哧一声笑出来了。司徒翻身搂着林遥抱进怀里:“睡觉吧,再聊一会我又想办你了。”

被窝里那个谁踹了那个谁谁一脚,那个谁谁哎呦一声,手脚开始不老实起来。

上午十点多,林遥怀着对变态精虫的怨恨起了床。事实再一次证明,就不能给这货半点好脸,否则他一定会蹬鼻子上脸,把你吃的干干净净。享受的时候就不说了,爽就是爽,可爽完了代价也跟着来了。林遥扶着酸痛的腰走出卧室,一见司徒就将数把眼刀子飞过去,凌迟他!

“你怎么不喊我一声。”司徒赶紧迎上,搀扶着“腰疼了吧?先坐会,我给你拿早饭。”

两个人一边吃早饭一边说着晚上的事,其实,司徒也没想瞒着他,就是觉得自己的推论说不定是错的,别给林遥拐带跑了。而林遥主要觉得那点事不好跟司徒说。

“为什么不好说?你到底问妈什么呢?”司徒好奇啊。

“就是问问他们之间的夫妻生活好不好。”

“哈?”司徒果然惊讶了“你问我妈跟我爸做~爱的事?”

“滚一边去!这叫夫妻生活!”

司徒忍着笑,可这笑并没维持多久,他就好像沉入了什么特别深奥的问题中,思索……思索……

05

这么久相处下来,林遥从当初那个失去理智也要得到真相的人变成了学会耐心等待的贴心爱人,所以,他没问司徒到底在想什么,而是将刘文婷的决定说给他听。司徒似乎了解了林遥心中所想,无言的感动司徒不禁莞尔,说道:“咱们都查过了,赵瑞在死亡当晚没有跟任何人见过面,电话通讯上也没有发现线索。现在你回想一下那个劫持犯的话。当赵瑞问他是谁让他这么干的,他说‘你们刚刚不是还在一起么’。”

林遥听着有点糊涂,反问:“关键就在这,死者在遇到抢劫犯之前究竟跟谁在一起。”

“宝贝啊,你脑子活泛点。”司徒搂过他,笑道“赵瑞的妻子说他出去的时间是22:30,从他家都到那个小转盘需要20——25分钟,赵瑞上了年纪走路会慢些,就是说时间大概是25——30分钟之内,所以……”

不等司徒的话说完,林遥猛然觉醒,紧抓着他的手腕:“你是说,那个人是赵瑞的妻子?”

司徒打了个响指:“你想,抢劫犯说的是‘你们刚刚不是还在一起么’而不会‘你们不是刚刚才见过面么’”

“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微妙了,如果真的是赵瑞的妻子,她为什么要买凶杀人呢?”

“查吧,这案子猫腻多去了,咱们没多少休息的时间。”说着,司徒拿了车钥匙,拉着林遥离家,去调查赵瑞的妻子。

路上,他们接到了当地警察局的电话,说赵瑞案中的那个抢劫犯已经查明身份,是个有前科的家伙,名叫张博宝,现在下落不明,已经发出通缉令找人了。林遥说了几句客套话,又跟组里汇报了一些工作,挂断电话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赵瑞的家门口。

赵瑞的家庭情况还是比较简单的,两夫妻和一个儿子,过着很寻常的生活。只是这个儿子不让父母省心,吃喝嫖赌样样都来,大祸不惹,小祸不断,三天两头让赵家夫妻头疼一把,这日子磕磕绊绊的过得倒也不算差。

赵瑞的妻子叫蒋欣萍,是个银行的老职员了,据说今年五月份就退准备在家享清福,哪成想老伴竟然死于车祸,这事从表面上看来有些值得同情,但蒋欣萍究竟有没有问题,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赵瑞家是一楼,进了楼口按响门铃,很快蒋欣萍出来开门。一见是两个陌生人不由得呆了一下,问:“你们找谁?”

林遥出示了警官证:“我们是来调查赵瑞的案子,方便的话可以聊聊吗?”

蒋欣萍的面色沉了下来,低着头:“该说的都说了,我身体不好,你们改天再来吧。”说着便要关门。

林遥正打算进一步劝说,一旁的司徒忽然趴在了地上,右手朝前伸,四指弯曲,食指伸直像是要写字的样子。他突然而来的动作吓了蒋欣萍一跳,林遥也皱着眉侧挪一步,觉得挺丢脸的。

“赵太太,看我的手,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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