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出没注意+番外——植树
植树  发于:2012年10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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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家乐无聊,站在操作间门口忍不住伫足观看了一会儿。严浩的确是对做糕点很有天赋的人,很会动脑筋。其实严浩似乎会很多东西都有天赋。小的时候丁家乐觉得拉小提琴很酷,吵着要学,丁喜贵就让他去学。怕严浩觉得落单,也替严浩交了份学费。才学了几节课,严浩就能把小提琴拉得像模像样,每回上课老师都喜欢点严浩做示范,让丁家乐非常不服气。上美术课,严浩也同样比别人快一步掌握老师教的画法。就连去游戏厅去玩个游戏,玩了几回之后就能一个币通关,游戏厅的老板看到他就头痛。不仅仅如此,玩玩闹闹,他的成绩也没落下过年纪的前十名,是老师既头疼又很喜欢的学生。回家后还装得很认真的样子学习做蛋糕,帮忙照看店里的生意。整个少年和青少年时期,丁家乐都活在这只混蛋的阴影底下。

上高中之后,严浩整个人就开始进入叛逆期,喝酒、打架、逃课,就差没弄大女同学的肚子。一向最欣赏严浩的丁喜贵那时也被气得发颠。以往总拿严浩来刺激丁家乐的,后来倒成了天天晚上一关了店门就去大街上逮严浩。有一回着实气狠了,拿着皮带猛抽了他一回。高三的时候,严浩那个在精神病院住了八、九年的妈,用床单把自己勒死了。严浩一下子就沉静下来。高中毕业也没有去念大学,老老实实的跟着丁喜贵学习做蛋糕,当喜贵蛋糕店的学徒。

严浩把蛋糕放进烤箱里定好时间后轻轻的吁了口气,一抬头,目光跟丁家乐的目光正好对上。他拧着眉:“站在一边偷偷观察我?”

“明明是光明正大的。”丁家乐嗤笑一声。

“是不是觉得我做事的样子帅到无与伦比?”严浩自恋杵着下巴看着丁家乐。

丁家乐转过头做了个干呕的姿势。严浩叹了口气,摇着头:“你知道你最缺乏什么吗?”

“缺什么?”丁家乐懒得回头看他。

“缺知足长乐的精神,缺欣赏周围一切的眼神。”严浩走到他面前。

这话听起来倒有几分老爷子的口气。丁家乐笑了笑:“多谢提醒,我会试着慢慢学会的。”

“教你啊。”严浩捏着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的脸:“看着我,说,老板你真帅。”

“我从小到大,老爷子教会我的第一件事你知道是什么吗?”丁家乐眨巴着眼睛看着严浩。

“什么?”

“那就是要诚实,千万不要撒谎。撒谎的人鼻子会变长。”

严浩捏着丁家乐的鼻子:“有吗?我终于发现你长相里的缺点了,就是鼻子短了点。”

丁家乐被他捏鼻子捏疼了,顺手抓起柜台上的一本台历拍到严浩脸上:“放手。”

“啊!”珍妮尖叫一声。严浩和丁家乐都吓了一跳。两人齐齐后退一步,就见珍妮捡起地上的台历,宝贝似的抱在怀里:“这是我的私人物品啊。”

“不好意思。”丁家乐揉着鼻子道歉。

珍妮拍了拍指着上面一个憨憨的男生的头像:“这是我亲爱的,但是无缘无故被你摔了,你要跟他道歉。”

“哈?”丁家乐啼笑皆非的看着珍妮。

“我亲爱的性格那么温和,你还要这样欺负他,太坏了。”珍妮把台历好好的摆放到柜台上,双手叉腰瞪着丁家乐。

“我又不是……”丁家乐想解释,一看珍妮生气的样子,决定还是放弃。

“我拜托你们啦,以后要打情骂俏不准连累到我亲爱的。”珍妮郑重的警告。

“谁打情骂俏?”丁家乐脸皮蓦然发红。

“你们啊。”珍妮指着丁家乐和严浩说。

“我……,我什么时候……我怎么跟他打情骂俏了?”丁家乐看了严浩一眼,突然就心慌。

“哼!”珍妮哼了一声背对着丁家乐,把台历放到后边一个稳妥得位置上:“亲爱的对不起,看来你只能在后边默默的注视我了……”

丁家乐深吸了一口气,不能跟这种人计较。有不正常的老板才有不正常的员工。他瞪了严浩一眼,给自己倒了杯冰水坐到一边的藤椅上。

严浩揉着额头听到烤箱到时间的声音,转身去把刚烤好的蛋糕拿出来,尝了尝。又开始往盆里重新放原材料,重新做。

丁家乐斜睨着严浩。一开始做蛋糕,他又像变了个人,表情很严肃,一丝不苟。

第6章:打雷

台风准时在半夜登陆,电闪雷鸣。丁家乐被从睡梦中吵醒,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凌晨一点。他郁闷的翻身,冷不丁发现,腰上挂了两条胳膊。

“靠!”丁家乐“腾”得坐起来点亮台灯,严浩又一挥胳膊把他压下去,紧紧的抱着他,把脸埋在他肩膀上。

“你有病啊。”丁家乐瞪着严浩。严浩皱着眉头紧闭着眼睛,明明没有睡着,却一声不吭。

“滚。”丁家乐一脸郁闷。半夜被雷声吵醒已经够郁闷了,醒来后发现身边躺的不是妹子是个大老爷们,而这个大老爷们还是严浩,简直是郁闷到无以复加。

严浩一动不动跟睡死了一样。

“你装什么装?”丁家乐直接拿脚踹,严浩一抬腿,把他的腿夹在两腿之间。

“你个变态色******情狂。”动腿不能还是只能上手,严浩怒了,一翻身直接压上。丁家乐大吃一惊,严浩的体格完全比他大了一号,而且肌肉结实。整个压上来,他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别动。”严浩瞪着眼睛低吼。

丁家乐毛骨悚然的看着严浩完全睁开的眼睛,冷冷的,看不见底。这种眼神很多年以前看到过,就在他叛逆期的那几年,时常会流露出这样的眼神。还以为这样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严……严浩……”丁家乐心虚的带着讨好的语气干笑。好汉不吃眼前亏,如果这时候他用强的,自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稳住他:“你怎么了?”

严浩抱紧他,心脏跳动得很剧烈。雷电击过的时候,心跳骤然加速。丁家乐怔怔然伸手去摸严浩的脸,严浩凶蛮的把他的手打开,盯着他的脸低头粗鲁的亲吻他的嘴唇。

“严浩……”丁家乐拼命的摆头,严浩捏着他的下巴。铁钳一样的手指把他的下巴捏得生痛。

“放……放手……”

睡衣被撕破了,严浩的手长驱直入在他身上胡乱抚摸,下边的一条已经硬了,顶着丁家乐的肚子。丁家乐吓得要命,抱着严浩的肩膀狠咬了一口。严浩被疼痛刺激到,突然怔住。丁家乐乘机爬起来,把他从床上推翻下去。

“对不起……,对不起……”严浩醒悟过来,低声蚊讷。

“滚出去。”丁家乐惊魂未定。严浩从地上爬起来,拉开房门走出去。丁家乐按住急促起伏的胸膛,从来没想过严浩会真的来这一手。看着扯破的睡衣,他心有余悸,爬下床把门锁好,又拿了套睡衣换上,心情还是没能平复下来。这样的严浩跟平时见到的完全叛若两人,就像他上高中时代又回来了。丁家乐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回想起严浩当年跟人打架的疯狂劲头。人家拿着刀,他就一双拳头。满身的血也毫不退缩,最后反而把人家吓到手软,他把人家踩在地上狂扁。

屋子里的所有声音都被外头喧嚣的雷雨声湮没,丁家乐想爬起来找口水喝。他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前,听着外头的声音。客厅里没有动静,他拉开门迅速的走到冰箱门前拿了一支水回房。路过严浩的房间,门开着一条缝,阴郁黑沉的气氛从门里飘出来。想置之不理,走到房门前边,他又忍不住走回来,推开门拉开灯。

“把灯关掉。”严浩低声吼着。他坐在屋子的一角,蜷着身子。

“你……怎么了?”丁家乐小心的走到他面前。

“叫你把灯关掉。”严浩把脸埋在膝盖上,声音暴躁。

“严浩……”

“你聋了?”严浩扔来一只拖鞋。丁家乐闪开,看到严浩眼角一点闪光。他微微一怔,环顾了一下他的房间,电脑旁边他们两和老爷子三个人的合照还好好的放着,严浩和他妈的那张被扣在桌子上。丁家乐蓦得想起来,严浩妈死的那个晚上,就是这样的天气。那个晚上,严浩没回家,医院突然来电话说严浩妈上吊了。那么大的风雨天气,老爷子好不容易才叫到一辆出租车去精神病院。人已经断气了,送进了太平间。老爷子二话没说,又回头给出租车司观说了一筐的好话,满世界去找严浩。找到严浩告诉他这个消息时,老爷子没有发火,严浩却像了一下子被抽走了灵魂,一动不动的呆着。老爷子把他送回家,他就蜷在角落里,像今天这样的姿势。

丁家乐走到他身边,挨着严浩坐下。严浩一动不动。丁家乐抱着他的胳膊:“都过去那么久了,该忘的都忘了吧。”

严浩不吭声。丁家乐摸了摸他的头。

暴雨一直下到早上都没停,只是不再打雷了,风依旧很大,把雨吹得横着从玻璃窗上冲刷过去,又再直着冲刷下来。丁家乐睁开眼,全身酸痛。挪了挪身子,才发现他跟严浩一起睡在地板上。严浩乘机把他抱在怀里,抱得紧紧的。

擦。丁家乐动了动身子,肚子咕咕的叫起来。打工一个多月以来养成的好习惯,每天七点起床吃饭,然后开始做事。因为今天下大暴雨,严浩开恩,放假一天,结果他还是习惯性的六点多就醒了,同时醒过来还有胃的生物钟。想爬起来,恶劣的两条胳膊极其碍事的抱着他的背。胳膊够长嘛,抱哪儿不好。丁家乐用力的掰他的手。胳膊很粗,很有力。努力了半天,都没动他分毫。

“醒醒,放开。”丁家乐推了严浩好几下,严浩才慢吞吞的睁开眼睛,目光落在丁家乐的脸上,很迟钝的盯着他。

“松手。”丁家乐不耐烦的晃着身子。

严浩松开手坐起来,丁家乐爬起来,在这冰冷的地板上睡了一晚上腰酸背痛腿抽筋,一个没站稳整个人都往后倒。严浩在后头垫着,扶着他的肩膀。

丁家乐回头看了他一眼,扶着墙走出去。

竟然跟他抱在一起睡了一晚上。丁家乐扶着头,一想起昨天一开始严浩的神情就是一阵后怕。竟然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如果……

如果有个三长两断,那还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丁家乐歪着头,站在马桶跟前,想着夜里的事。问题还没解决完,冷不丁的听到一声门响,洗手间的门被推开,严浩长驱直入。

“我靠,你TMD的不能等等啊。”丁家乐忙不迭的拉上裤子,就见严浩走到马桶跟前旁若无人的扯下内裤嘘嘘。

丁家乐愣了一秒。他又变成昨天夜上一开始的那张死人脸,冷峻的眼神比半夜时还可怕。

丁家乐尽量不惹到他,小心的从洗手间里逃出来。

雨还是很大很大,这个死严浩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让人很不适应。

上高中时,丁家乐就一直对那样的严浩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高中毕业后,离开家到处晃荡,跟严浩很少碰头。虽然自从严浩妈妈死后,严浩就变得比较正常了,但是好像总还是隔着点什么。哎,偏偏今天暴雨,偏偏今天不开店。

长吁短叹了好几分钟,丁家乐拉开冰箱找吃的。作为一家西点屋,最不缺的就是各式各样的蛋糕面包,丁家的早餐却从来不吃这些。寻常情况下是吃粥就馒头咸菜,有时会去外头买饺子或者馄饨,或者米粉汤面之类。这是从老爷子那里遗留下来的传统,严浩也一直很好的保留着。只不过今天是特殊情况,冰箱里还真是没什么像样的可以吃的东西。方便面这些,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顿顿都吃,伤到根儿了,只要看到都会觉得胃反酸。

丁家乐无奈的关上冰箱门,想了想又拉开拿出两只鸡蛋。实在不行就煮荷包蛋好了。丁家乐揉着空空的胃袋,看了看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厨房很干净,干净的过头。筷子和碗都是老爷子在时就有的,老爷子去世也两年了,没有添置任何新的东西。严浩虽然会做西点,但是对于做家常便饭估计是个门外汉。老爷子去世之后,这里的东西他肯定一个手指都没碰过。

也好,总算也有严浩不会的东西。丁家乐点煤气炉,没有煤气,电饭锅也被收拾起来直接放到储物柜最上面。能用的东西看来看去也只有微波炉了。他把鸡蛋打到碗里放了点油盐塞进微波炉,又从冰箱里拿出牛奶给自己倒了一杯。

“砰、啪……”一炮两响。

丁家乐端着牛奶机械的转过头。微波炉周边白气缭绕,里头的托盘还在转,只不过放着鸡蛋的碗因为过强的冲击力碎裂,并把托盘也击碎,磕着炉壁发出“咯咯”的声音。

爆……爆炸……

丁家乐愣愣的看着,严浩从房里里走出来,看了一眼微波炉。

“快跑,屋子要炸了。”丁家乐拖着他有胳膊往楼下跑。严浩掰开他的手走到厨房关掉微波炉,拉开炉门。熟鸡蛋的香气散到屋子的每个角落里。丁家乐小心翼翼的伸头过来看,两只鸡蛋所产生的蛋花均匀的涂满微波炉。

“你是傻子吗?”严浩皱着脸冷冷的看丁家乐。

丁家乐哎了一声,瞪着严浩。

“小学生都知道鸡蛋不能这样放在微波炉里。”严浩鄙夷的看着他。

丁家乐纠起了眉头。

“如果你一定要用微波炉煮荷包蛋,上面要插上牙签。”

“啊,是啊,我就是傻子笨蛋嘛,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丁家乐吹飞额前的刘海伸手去拿微波炉里的碗出来收拾残局。几十年如一日,在严浩面前从来都是深深的锉败感。除了这些,还能不能有点别的什么啊?

“喂……”严浩刚发出声音,丁家乐被烫得低叫一声,扔下手里的碗,把手指塞进嘴里。

“笨蛋。”严浩叹了口气。

“是啊,你智商高。智商再高还不也就是个西点师傅。有本事你得个诺贝尔西点师的大奖回来。”丁家乐郁卒的低吼。

严浩冷冰冰的看着他。丁家乐倒吸一口凉气。头脑一热就忘了严浩今天的反常表现。他清了清嗓子,看了看四周,又偷偷睨看严浩。如果他敢动粗,直接钻到房里把房门关紧。如果他敢破门,那就……

外头划过一道闪电,整个天地间都白了,雷声跟着就响起来,好像就在头顶上。哐得一声脆响,像是谁家打破金鱼缸的声音放大了数万倍。丁家乐吓了一跳,回头看严浩呆愣的站着,身体微微颤栗。又是一道闪电划过,丁家乐伸手捂住他的耳朵。

第7章:谁都有秘密

雨声渐小,丁家乐又在电脑里找了些音乐来放。舒缓的乐声将方才那一幕慢慢淡去。打了个哈欠,他无精打彩的把下巴搁在餐桌上看严浩在那里忙碌。电压力锅里已经飘出白粥的香味,丁家乐用力的压住肚子,又看到严浩把摆在橱柜里不知道有多久都没有用过的电饭煲取了下来,接电。指示灯亮了,他在锅底倒了点色拉油,油烧热后打了个鸡蛋进去,噼哩叭啦的煎炸声说不尽诱人……

不得不说,严浩的脑子的确比自己的好使,做吃的也极具天赋。丁家乐忍着饥肠辘辘看着他做东西吃的的样子。没过多久,两只荷包蛋和两根热狗肠就盛到面前。丁家乐一叉子扎在鸡蛋上。糖心的,黄澄澄的蛋黄流出来,带着甜味。等到白粥也好了,严浩揭开盖子,香喷喷的味道溢满了整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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