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岛之伤(重生 豪门)下——有方
有方  发于:2012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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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教廷的神圣右手,红衣大主教么?”

“是!”声音更加欢快。

“那是不是代表着,如果他同意的话,我们能借到三分之一的神圣骑士。”说到这话,皮埃尔的声音都在发抖,沙哑粗粝的不像话。

“……不是。”

“……”皮埃尔呆在原地。

“是二分之一,”乔治转过身看着他,眨眨眼:“教皇他老人家已经将教廷超过一半的事情都交给我的教父了,这样的荣耀总是有人要眼红的,当然得多派些人手护卫他的安全啊。”

“……”这一刻,皮埃尔真的觉得他的老板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梵蒂冈,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超越一个超级大国的力量的所在。它的信徒遍布全世界,范围涉及到各个领域从最低层一直到最高层。而且,最为重要的是,绝大多数的科学家政治家艺术家都对它保持忠诚。这种信仰的力量,是任何一个个人或团体都无法达到的。

而它从全球的信徒中挑选出来的最杰出的七十二个人组成的神圣骑士团,是这个世界上无论是单兵作战能力与团体合作能力,都是无人能及的一个顶尖力量组织。

“喂,醒醒,”乔治好笑地拍了拍他的那个已经呆滞的下属的脸,“你还真以为我会开口去借那一半的神圣武士啊?我是去绑架咱们的总统先生呢,还是干脆去缴了教皇的老巢自个坐上那个位子,我的顾问大人?”

“就算是只凭这个消息本身,我们的境地也可以主动很多。”

“现在还不到时候,皮埃尔。”

“为什么?”皮埃尔看着他疑惑问道。

“我的教父大人啊,那可是想坐上教皇位子的最虔诚的天主教徒啊。”乔治叹息着说道,“所以,作为他唯一的教子,我怎么能够拖他老人家的后腿呢。”

皮埃尔明了地点头,他知道一个教皇的可能继承者是远远比不上教皇本人的,但真的等到那个时候,那得多久?

“皮埃尔,成就一件大事,光靠能力是远远不够的,还得有耐心。就好像政治上的争斗,有时候最大的胜利就是活得比你的对手再久一点,更久一点。”乔治目光平静地看着远方,似在追忆一段无法忘怀的过去。

皮埃尔心里有点颓丧,那心情,就好像突然之间一个穷鬼中了六合彩,可是等到你去兑奖的时候,人家却告诉你,领奖金?没问题,但是得分一百年分期付款。

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的,但是,几天过后的一个晚上,乔治却打电话给他,让他准备一下,说是第二天去梵蒂冈大教堂。没等皮埃尔问为什么,那边电话就挂了,嗝的他一夜没睡好觉,第二天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就出门了。

乔治看到他这个样子,颇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拍拍他的肩:“毕竟已经不年轻了,那些个旖旎心思还是少想为好,对身体不好的。”

皮埃尔当时嘴里含着一口水,听他这么说,当时就想一口喷他脸上,想了想,还是算了,他要知道我想的是谁指不定得怎么折磨我呢。

他们这次出门坐的是直升飞机,八点出门,半个小时后就到了梵蒂冈上空,在附近教堂的一片空地上停了下来。乔治带着皮埃尔去了梵蒂冈大教堂,而其余的守卫人员则分散在教堂周围百米之外的地方。

让皮埃尔等在门外,乔治推开门进去的时候,教堂里除了一位正在做祷告的神父再无其他人。乔治走到最前排,挑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对着向他看过来的神父笑了笑,在胸口划了个十字,便闭目垂首,安静地做祷告。神父看他虔诚,也就没说什么。

实际上,乔治心里想的却是:韦伯小朋友与佛朗西斯还真是有默契,与他们两个人的见面竟然都在这么神圣的教堂。

当教堂外的大钟九点的钟声准时响起的时候,门再次被推开,一个轻缓的脚步声从大门处传来,渐行渐近,一直到了他的身边,停了一下,然后走过他,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整个过程,乔治都没有睁一下眼睛。

当十点的钟声响起的时候,隔着一条过道的两个人同时睁开眼睛,对视一眼,然后先后走出了这个地方。

走出大门口,佛朗西斯果然在等,乔治看看头顶的太阳,脱掉外套递给皮埃尔,对佛朗西斯笑笑:“去喝杯咖啡吧,我有事情要和你谈。”

佛朗西斯带头领路,乔治跟在他后面,将白衬衫的袖子卷起了一道,整个人更显硬朗利落。

两人选了最近的一家咖啡馆,进去后,相对而坐,乔治神色淡然安静,佛朗西斯面无表情。但佛朗西斯此人一贯是以温文面孔示人,这个表情已经很能说明他的心情究竟遭到怎样一个地步了。

这个时候虽然是上班时间,店里还是有一些顾客的,乔治伸手招来服务员要了个白咖啡,又温和笑着看向佛朗西斯,“佛朗西斯先生,你要什么呢?”

“你以为面对着你我会吃的下东西吗?”这话实在是不像是佛朗西斯会说的,只怕受到这个待遇的也只有乔治先生一个人了。

“那就两杯白咖啡好了,谢谢。”乔治很是温和地对那个服务生笑笑,然后付给了他小费。

服务员接过乔治给的小费,转身快速地走了。一般这个时候给小费都是需要不被打扰的意思,服务员当然不会不识趣。

“乔治,你真是虚伪的让我恶心,你以为你什么都学他就能代表你是多么的情深意重么,就可以掩盖当年你亲手逼死他的事实么?”佛朗西斯在那个服务生走后就声音冷漠地说了这么一句。

“不,我从来不这么想,是我害死他,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我也没打算依靠这些来减少我的罪恶感。”乔治温和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笑笑,“至于学他,我想他是任何人都学不来的。我也确实恶心,恶心到睡他的床、用他的东西、保持他的习惯、学习他的喜好、用他的视角去看人看事、用他的态度来对待他的朋友师父亲人,已经恶心到不是我自己了却依然自得其乐。”

佛朗西斯将刚刚送上来的滚热的咖啡“哗”地一声泼在他的脸上,扔下杯子,怒吼道:“你这个疯子,你以为这样就能改变什么吗?”

“现在的一脸深情做给谁看啊?当年他有多痛苦你知道吗?”

“你知道他辛辛苦苦地谋划这么多是为了什么吗?”

“你知道就算是在他生日的那天,他还埋头在办公室里一直辛苦地熬到深夜吗?”

“你知道他最讨厌红色却把你随手送的一只帽子用了五年吗?”

“你知道因为你一时的意气用事他得费多少心血为你把面子地位保住吗?”

“你知道你去法国谈判的那次,他错过了母亲的忌日只为能确保你能万无一失地回来吗?”

“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他,你已经死了一百回了,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你是怎么回报他的?你这个侩子手,该被绑上绞刑架的混蛋!”

佛朗西斯语无伦次仪态尽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惹得咖啡店的所有人都在盯着这个英俊的青年看,目瞪口呆。

吼完这些话,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里已是冰寒一片,对乔治做最后的论断:“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去想他的人!”

“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也不要再碰韦伯,不然我想我会忍不住杀了你的。”

乔治抽了一张纸巾慢慢地将脸上的咖啡擦了干净,顿了一秒,伸出手臂,用食指将面前的杯子推倒,然后看着杯子一路滑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浓厚香醇的咖啡流满桌子,冷笑着用中文说了一句:

“狗娘养的人生!”

佛朗西斯刚要往外走的步子停了下来,转过头目光复杂地看他。

他跟乔学过一段时间的中文,自然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有多么的粗俗,但其中的意味,却是他们所领会不了的,他们只知道,乔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心情都会变好很多,好像再多的郁结之气都随这句话给释放出来了。

乔治转过头,目光冰冷地看他:“我当年做错了什么?他从未对我说过爱,我从他的眼睛里也永远都看不到真实的情绪。我怎么敢想他实际上也是有那么一点点在乎我的!”

“他那么的杰出那么的耀眼那么的骄傲自信那么的独一无二,而我所能做的只是跟在他的身后踏着他的脚印一步步前进,这样卑微渺小的我,怎么敢对他言爱?唯一维系我自尊的能让我能够镇定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他是我的外甥这一事实。”仰躺在椅子上,他脸上的虚弱苍白空洞毫无掩饰的出现在佛朗西斯面前。

“就算我骨子里爱他爱到发狂,爱到让我惶恐,夜夜焦灼难安,我也不敢露出丝毫的迹象,我怕,我怕的要死,我怕他会跟我说不,怕他会说请离开我。”伸出手罩住眼睛,乔治声音疲倦地说道:“那样,我想我会崩溃的。”

佛朗西斯看着他那空洞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后来,改革失败,我和他被分开看守。是,订婚是我同意了的,但那是因为我的父亲用他的性命威胁我,我当时脑子里根本就没想到他哪会是那么容易就被人困住的人啊,我只是想到如果他真的受到伤害怎么办,我怕的要死,我跪在地上求父亲放过他,只要能放过他,我愿意用自己的命去交换。父亲便提出用我的婚姻来换取乔的自由,我当时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我只是想,只要他能好好的我怎么样都无所谓的。”

说道这里,乔治伸出手抹了一把脸,嘴角扬起苍白无力的笑容,“我哪会想到乔会因为我的这个决定而放弃生的希望。当时我看到他倒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就想,死在一起算了,再糟糕也不过如此了。”

“但可惜的是,我瞎了,耳朵也听不到了,我找不到能让我死的痛快的方法,所以也就慢慢地放弃了。真是很软弱不是么?”

“呵,乔这辈子唯一的败笔恐怕就是我了吧!”

乔治仰着头将这些往事娓娓道来,脸上的神情淡淡的,目光放在空处,“做那些事情只是怕我有一天会忘了他罢了,该是我的罪我不会不背的。”然后又转过头看着站在那的佛朗西斯,笑了笑,“至于韦伯,那一只手是他的教训,我想,相比较于失去你而言,他是更乐意与失去那一只手的。”

佛朗西斯淡淡地看着他,突然说了一句:“黑色郁金香开了吗?”

“什么?”

“原来你依然还是什么都不懂啊!”佛朗西斯似是嘲讽似是怜悯的看他,“等花开了带着来找我吧!”

第三十五章:Green Fingure

乔治在佛朗西斯走了之后,又招来服务员要了一杯白咖啡,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将咖啡喝完,然后满足地叹了一口气,掏出卡爽快地付了钱,又将口袋里的所有零钱掏出了给了那个服务生,就走了出去。

门口,皮埃尔站得笔直,脸上神情严肃,那硕大的黑眼圈也被挡在了镜片后面,手臂上还挂着他的西服外套。

乔治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皮埃尔,带你出来真是太长面子了,往那一杵,那深冷的气压覆盖方圆百米啊。”

皮埃尔脸上的肌肉往上抽了抽,“老板,你裤子湿了。”

乔治低头,刚好看到大腿那里湿了很明显的一块,赶紧招来周围的护卫人员前呼后拥地走了,边走还边嘀咕:“难怪我出来的时候有好几个人看我呢,男女都有,我还以为他们是被我的魅力给吸引了呢,特地摆了几个很有型的pose,闹了半天原来是看我笑话的啊,唉,这社会上果然是没好人了啊,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

皮埃尔默默地走在他旁边,间或地嗯一声或点一下头算是回应,让他能够将话题继续下去。

这样的乔治是不正常的,但这样的乔治只出现在他内心极度不安难受的时候。他还记得乔治第一次这样唠叨的时候是在他过生日那天,那天他还起了个大早给自己准备生日蛋糕,做好了招呼家宅里的所有人来吃。当时所有人都被他给吓住了,每个人都站在原地噤若寒蝉,没回应一句话,乔治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然后当着满屋子的人的面把那个很大的蛋糕给全部吃了下去,没有人敢开口,没有人敢上去拦他一下。吃完蛋糕,他冲满屋子的人笑了笑,然后停了一下,就冲进洗手间吐了,吐的天昏地暗,吐到呕出了血,然后,他的眼疾发作,再次失明。

不过好在这次只有几天,所以并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后果,但家族医生却悄悄跟他说,如果乔治先生变成习惯性失明的话,就会真的再也好不了的。所以,皮埃尔一般都是会小心翼翼地不去触碰到他的底线的,就算他变得再不正常,只要不是他把自个往死路上逼,皮埃尔都会听从他的命令的。

回去的时候,乔治先生突发奇想地要坐游艇,皮埃尔劝了两句,看劝不动他也就去安排了。在游艇上的时候,乔治一直趴在栏杆上,面朝着东方。皮埃尔怕他又突发奇想地跳下去就赶紧安排人手做好一切准备工作,边准备着边还庆幸,这要坐的直升飞机他可真是没办法了。

乔治看着皮埃尔一会跑到这边一会跑到那边,心情颇好,就招手把人叫道跟前。

皮埃尔表情刻板严肃,明显心情很不好。他看着一脸悠闲地贴着栏杆站的某人,声音跟表情一样刻板地问道:“老板有什么吩咐么?”

乔治伸出手指在栏杆上弹了一下,“叮”地一声,清脆而悦耳,然后他抬起头盈盈笑着问他:“皮埃尔,你是不是怕我会从这跳下去?”

皮埃尔声音刻板表情冷酷,“我是绝对相信老板你是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乔治被他这个用词丰富语法高深的句子给逗的哈哈大笑,大喘着气说道:“皮埃尔,我很高兴啊。果然乔在与人相处之道上是绝对的无敌啊!”

皮埃尔为自己的一番良苦用心遭遇践踏而无比痛心,默默地转过身走掉了。

回到布亚诺家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乔治什么都没做就一头扎进了花房里,皮埃尔也没拦他,只是吩咐手下将乔治的主治医师马里奥叫了来,毕竟是有前车之鉴的,还是有备无患地好。

乔治把花房里的所有地方都搜罗了一遍,连气味最难闻的花肥房都进去仔仔细细地翻了,却还是没有收获。最后,他走了出来,让人叫来了老乔巴。

老乔巴今天并没有在布亚诺主宅里住,他毕竟也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所以每个月他都会回家两趟,带一些东西,与儿孙们吃个饭,与老伴家长里短地聊聊天。他每次回家都会在家里待三天,然后再回到布亚诺去。但是,今天他刚回到家,刚坐上桌子准备跟孩子们吃饭,布亚诺家族的人来了,说是家主要见他。

老乔巴想了想,然后去房间里拿了个东西,用一个藤条编的筐装着,又跟老婆孩子们唠叨了几句就跟着他们回来了。

到了布亚诺主宅的时候,他们就直接带他去见了家主,老乔巴抱着怀里的东西,跟着他们一路走着,最后来到了乔以前的房间。

进去的只有老乔巴一个人,他推开门,看到乔治站在窗前,低着头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听到声音,乔治转过身,对着老乔巴温和地笑笑:“老乔巴,你知道乔的黑色郁金香再哪么?”

老乔巴眼神悲伤地看着他,然后将怀里的筐放到了地上,从里面取出一盆花,赫然就是佛朗西斯所说的黑色的郁金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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