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娜相当懂事，面对消失在参座上的两人回归，竟无怨言。三个人继续就餐。

“这次回来K城是……”

“因为想你啊……”舒娜笑了。

端木哲亦淡淡的笑了。

有一瞬间，cat觉得自己被淹没，已然浮不起了。

“待会儿要送他出门，你自己一个人待在家可以吗？”端木哲问舒娜。

“当然。”舒娜固然十分聪明，应该是料准了自己会有这样的觉悟吧。她甚至连半分诧异也没有，甚至是哪怕虚假的挽留也没有。

临行的时候，舒娜递给cat一本小书。

“我这人向来老土，礼物都从来不变，我有50本《别离Never》的限量版，每次遇到喜欢的人便送出去一本，现在在这里还剩23本，希望你能喜欢。”

《别离Never》，作者：梦烦了，是吴越很喜欢的书。

“我很荣幸，见到了作者本尊。”野猫笑了，“你做的菜非常可口，今天多谢款待。”

野猫说了把自己打回起点的话，他谦卑地承认了舒娜的身份。

“你真的很伶俐啊……你是最快辨认出我市梦烦了的人。”

野猫接过那沈甸甸的书，说了道别的话便转身上车，似乎想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原来上了车就真的要别离了，以前令自己开心的日子会随着时间慢慢被冲刷。

‘果然很配啊他们……都从事这地位高贵的职业，就连深藏不透的性格也……’

到大门的话，开车用不了太长的时间，而原本不长的路上，还是这样的沉默。

‘真是狠心啊……’

端木哲突然踩了刹车，着距离与大门不远。

“没有要说的话吗？”端木哲苦笑：“你还真是狠心啊。”

“……”我还能说什么呢？“祝你们幸福……呀，这样说很酸啊……”

“你觉得她是我女朋友？”

“这并不是我可以‘觉得’出来吧的……难道她不是？”

端木哲正想说出的话，被野猫突然打断：“好了……怎样都好，至少你是喜欢她的……没错吧？至少也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你若主动些，也许……”

“在这种事情上，不需要你的意见！”端木哲说出提高音量的话，逼近了野猫：“你不要让我火大！”

‘这毕竟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我这样好像真的有些多嘴……’

野猫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这样突如其来的隔离，开始确定了，与男人之间距离真的很远了，明明昨天还……为什么会这样？

‘以为彼此有多亲密，到头来才发现，我是在原点上一动不动，妄想着去吸引他，到头来自己却陷得太深，他相安无事的站在那里，继续优雅着，而我却……满身伤痕。’

“对不起，”野猫笑了：“你知道我的性格，直来直去的说话会得罪人，不要见怪。”

结束了吧，一切都结束了吧？

明日醒来就在异处，不再看到男人的面庞，也许再过不久，又会有新的客人会指明自己……就和原来一样。

‘也许我人生中唯一的幸福，在此刻尽数耗尽了了吧？’

“算了，你走吧……这几天夜寒风大，别老踢被子，不然感冒。”端木哲看着窗外，野猫只看到端木哲的耳朵，不知怎么的，竟想凑上去轻轻含住，去挑逗去勾引，想他与其他人一样无法逃离自己布下的情网，让他一刻也离不开自己，然后自己高傲地与他继续玩着暧昧游戏。

可是现在什么都是反的，陷入的人是自己，离不开的人也是自己，背着暧昧游戏伤害的还是自己……其实，规则早放在这里了，如灰姑娘的玻璃鞋，12点之前GAME OVER，童话马上结束，一切恢复正常，与回忆告别。

‘我明明一直都明了这规则，以为把他玩弄于鼓掌之中，现在才发现，好似自己一无所知。’

野猫慢慢的像男人靠去，临别的温暖很微弱。

端木哲没有任何地回应动作，他只说到：“这阵子可能会很忙，舒娜在这里自然要有诸多照顾，工作也……”

“我知道……不会来打扰你的，我在你这里期限未到，剩下的款子吴越会退给你的，以后你要光临，我随时欢迎，打折也……”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我？……你紧张？我说我不会缠着你，我起码与那些MB不同，这点规矩还是懂的，端木哲，我们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后者重复了一遍，像是在默认……竟然这般顺畅。

“嗯……”野猫离开了男人的身躯，伸手去开车门：“那我走了，哲少再见 ”

心脏那个位置好像被人重击了一下，竟是这么容易，以为会泪流满满的场景，就这样平和的结束了，不牵动一丝一线。

‘端木哲，你还真是狠心啊……’

突然间，野猫有点想笑。

伸手开门的手被男人一把抓住，致使野猫猛地转身。

“你起码该有觉悟，我不说放手，哪轮的你单方面的终止合同？你果然是无法无天了吧？！这阵子，只是放你的假而已，你的所属关系以依然是我，知道吗？”

端木哲用来牵制cat的力道不小，野猫连忙皱眉，才想着男人此时的面孔该是多么恐怖，没想到他只是温柔的说：

“你以为我把你一个人丢下？”

这是什么话呢？听山区是那样奇怪，仿似两个经历了诸多风雨的人，可事实却是，两人相识不过数月，又谈何抛下一说呢？野猫不懂，不懂自己分明还旁观者清，却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变为当局者迷。

“别说得这样暧昧。”野猫望向端木哲，“你我的关系于你于我，大家明白不过，你现在这样……”

‘你现在这样，只会叫我想太多，到头来一场空的尴尬，谁又去消受一会呢？’

“难道不能像原来那样？”端木哲倾上前去轻吻了cat的额头。

野猫笑了，“当然可以，你刚才才说过你才是做主的那个，我没忘。”

“你在闹别扭！”端木哲果然不悦了。

“我……”

野猫的反驳，终究被眼前是来的Cadillac的喇叭声音盖了过去。那声音颇有点催促的意思。

“你朋友？”端木哲问到。

“啊……”

车上下来一人，叼了烟走向车头，朝两人挥了挥手。

“看样子，他似乎识得我……哦……原来是丘谦。”端木哲看向野猫：“你要到他那里吗？”

野猫点了点头，看向丘谦：“似乎他那里条件相对我自己的公寓要好些。”

丘谦靠在自己的车头，并不走过来，两人出人头对车头，车距刚好，既看得到对方的脸，亦不会显得太近。

“为什么不回家呢？”

“家？哪里来的？去问问理少抑或是吴越，甚至SO GAY里面好似都可以听闻到一些例如我没有亲人，是孤儿来的这种消息吧？你根本不知道……”

端木哲有些无言以对，野猫说的没错，自己的确不了解。

“其实也不用……去了解，我算什么呢？”野猫说着，下了汽车，晚风有些强烈，刮到眼睛里，有点疼。

端木哲按下车窗，“我明天会打电话过来。”

‘这不置可否的语气，快要将我逼疯！’

男人迅速将车掉头，开走了，似乎已然知晓野猫是不会回头看向自己。

丘谦也将cat接进车中。

“劳烦你了，放下手中工作过来接我。”

“怎么我们so gay公主殿下会这般见怪？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满脸的荣幸之至？”

“还不快收起你平时那些花言巧语，恶心死了。”

‘公主殿下……啊，真是很久不见的称呼啊，然而像这样的落魄，觉得自己对不住这个一直以来跟随多年的称号。’

“你不开心？”丘谦笑着望向cat，那一双迷人的桃花眼，K城无有。

‘这才是头牌，像我这样的，被人推来推去，哪里有半分谓之头牌的元素？’

“只是最近精神不济，无碍。”cat揉了揉子自己的太阳穴，的确近日来是精神不济。

“那回去做一些香薰吧，睡个好觉没有什么坏处。”

“嗯，多谢。”

丘谦突然凑近cat：“有件事想和你说说。”

“什么？”

“你好像突然变得很见外啊？”

“……”已经是第二个人这样说了：“是吗？你想太多了。”

丘谦笑了：“老板叫我带个话给你，他说他知道你不会接他电话，所以要我对你说抱歉，另外他很想你。”

“很冷啊。”cat嗤笑道。

这一开始便是个骗局，自己在为别人做着替身编造着谎言，欺骗的是自己钟意的人，自己真是愚笨之极！

‘这样满是满载的负疚感我一刻也受不了，我要向他坦白，我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因为吴越，我已经不再爱你……更何况失去你？是什么时候呢？你依然在我心中抽离，直至毫无重要呢？’

车开出了端木哲居住的环湖区，穿过了云立区，绕过了南岭区，最后才到了朝晓区。路程那样漫长，有风从窗户里挤进来，大耳瓜子似的抽的cat越来越清醒。

第二十八章

回到丘谦这里，此人甚是无微不至，又是足底按摩又是香薰的，野猫泡了个治疗浴，又喝了一杯热牛奶，躺在床上便沉睡了去。

这一觉似乎睡得太沈，以至于就这样一直很睡了好久野猫也不愿醒来，周遭一切与他无关，只觉身躯下沈至无人能绕的地步，静的不属于这个世界──耳边竟想起战鼓与马蹄的声音，那样嘈杂，在耳边不离，还有刀剑相接的声音，两者摩擦发车了刺耳的恐怖声音，最可怕的是，是钝器刺入身体的声音！

cat连睁开眼睛的勇气也没有，况且眼皮还是那样沉重。

梦魇！！！──抑或不是，那感觉怎会如此清晰？

“我在你身边，一直都在。”

“我会保护你，一直都会。”

“从今往后，让我没有机会放开你。答应我。”、

那声音这样熟悉，是谁呢？那惯有的，温暖的声音。

‘我已经是这样的，一刻也离不开他了吗？’

“……端木哲……”

cat睁开眼睛，难道不是在他家么？──醒来男人对自己会说：“早餐做好了，已放在桌上，你觉得哪条领呔适合我？”；等待他下班，会传染你跟着他的车去兜风，也许是一场平淡的电影……甚至有他在身边都感到那样的庆幸。

可他已不在。

丘谦用大么指失去了野猫的眼泪，从下眼袋至眼尾，轻轻地说道：“cat你认真了……除了吴越，没人见过你的眼泪，你这次认真了。”

‘我原本泪少，可是最近像是把这么多年来的流个够本似的。’

丘谦那手又抚向野猫那三颗痣，“真漂亮，是前世恋人留下的泪呢。”

cat愣了一下，这骗女人一样的浪漫花语怎么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怎么会有人愿意为自己流泪？

“我今日睡到11点才醒来，中午约了尹家少爷吃饭，见你睡得正熟便没叫你起身，只是叫了外卖放在茶几上，现在都喝完下午茶回来，谁知你还未起身……谁这么久，的确是会梦迷的，即便是醒来第一时间都叫他的名字呢，你果然很钟意他。”

“是，我知道是不应该的，提醒过自己很多次，不知不觉还是在沉沦，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样才好。”野猫起身，脑袋还是昏沉沉的，抬手看表才发现自己已然睡过一个对点。

“其实像你这样，也很不错啊。有自己好钟意的人，不管结局怎样，我想5年后，10年后回想起来都好有乐趣……我呢？我都好羡慕能像你一样去钟意，但至始至终都不明什么叫做真正的‘钟意’”丘谦将手搭在cat肩上：“所以乘着能够钟意的时候好好去钟意吧。”

cat将头低下，良久才郑重说到：“我一直都没有什么好朋友，你可不可以做我的朋友？”

“真是不公平啊，你这样的说话……我向来都当你做朋友的呀。”

“不是吧？王子大人……”cat开始调侃起丘谦在so gay的称谓，的确是王子啊，优雅，高贵……与自己这任性，纤细的所谓“公主殿下”形成了对比。

“是啊，公主殿下……难道平时斗几句嘴就会有敌意的吗？”

怎么so gay的公主与王子会是朋友呢？

cat用凉水洗漱，好让自己尽快摆脱梦魇的境地，从晕沈中快点清醒过来。不明白那些在梦中，好似端木哲对自己的那些说话，为何这样的逼真？就像在耳边说，温暖的说，甚至好似感觉到似曾相闻……怎么会这样？！究竟是梦魇！

手机响起，野猫下了一跳，伸手触碰。

“我工作结束了，要不要……云立区新开了一家音乐私房菜，环境还不错……”这是端木哲，久违的，熟悉的，已然深入骨髓的声音。

“好。”野猫脱口而出，满心想的都是即将映入眼帘的男人。新开的，音乐，私房菜……不重要啊！就算只是饿肚子，都要看着他看向自己的眼睛，已经是上瘾一般的，离不开他。

‘为什么，到了这样的钟意程度？’

“我开车过来接你，嗯……已经快到朝晓区了。”

“喂，你很自信嘛……就知道我一定会答应？”

端木哲一笑了之，几多潇洒……

野猫带着半点自暴自弃，直到进了那家餐馆，果然环境上佳，嘈而不杂，中央圆台有人现场表演爵士乐，演奏完毕还有人群大声拍掌，流苏灯丝和座位之间的间隔刚好。

“这里不错”野猫称赞道：“是你家旗下的餐馆？”

“不是盛泰的，是弗克丝旗下，令狐冬幕的。”端木哲介绍道：“可以上楼哦，楼上的天花板是浅宝蓝色的琉璃，可以看星星和月亮。”

“不了，就楼下吧，”野猫找了靠窗的位子坐下，调侃起端木哲：“怎么你身为端木家的三少爷会去捧另外酒店的场呢？颇有些吃里扒外的意思啊！”

“吃里扒外？我想我控有弗克丝的股，应该不能这样说吧？”

“你控有弗克丝的股？不是盛泰？”野猫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