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宁睁开眼睛，懒懒散散的不想开口说话，“谁知道啊，问问不就好了。”

我恨不得拿地上的脱鞋使劲拍他脑门才能解气，想了想还是控制了冲动。在床上使劲的翻了个身，左宁颠的不行，一把搂住我。

“左宁，要不咱去调查调查，都发生什么事了。”

“苏小权你怎么那么闲呢，你有空不会扫扫地洗洗衣服，跟大妈似的专门操心别人的事。”

“……”

“哎哟，苏权你踢我干嘛……你把被子给我点……苏权……苏权我错了……是真的错了……明天我就想办法去调查调查，满足咱媳妇的好奇心。”

在学校里看见徐旭，和以前似乎没什么两样，又似乎变了些什么，看不出来。趁着教授转过身写字，我悄悄的把座位挪到了徐旭的身边，徐旭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苏权你干嘛呢，不要你们家左宁了。”

我嘿嘿傻笑，直接奔了主题，“徐哥，跟你们家杨林怎么样了。”

徐旭没怎么说话，含糊其辞的应付，我说：“这星期的礼拜六，上我们那玩去吧，每天都是我和左宁两个人都快闷疯了，叫上一大帮人玩玩。”

“恩。”徐旭还是一脸的淡然，“我叫下杨林，要是他有事就不来了，我肯定到场。”

“好好好。”我使劲点头，“那我和左宁就等着你们，你可一定要来啊。”

“苏权！”我正乐着就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我抬头看见教授满脸严肃的看着我，全班的视线也汇聚在我身上，“说的那么起劲，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我想着都没听清楚是什么问题我怎么回答，徐旭刚才也没听，左宁那家伙正笑的一脸灿烂的看着我。只好硬着头皮开口，“教授，麻烦您能再重复一遍么，刚才没理解清楚。”

“没理解清楚就好好听着，不许打扰身边的同学。”

我冤啊，是在是太冤了。一看左宁那家伙都快笑趴下了，想着回家再收拾你。

一大清早的就醒了，还顺带拖上了左宁一起溜达超市去。左宁睡眼惺忪，整个的混沌状态，跟在我我后面哈欠连天。

左宁在厨房做饭，光是这点我就特佩服他，一大老爷们做出来的饭菜跟女人似的那么美味可口。我说左宁，你天生就是属于厨房的。左宁对我的夸奖不屑一顾，放下手中的菜刀屁颠屁颠的跑到我身边笑的一脸的阳光。

我正摘着芹菜叶，避开他的靠近，“怎么了你，抽着了吧。”

“苏小权，我天生是属于厨房的。”左宁开口，我用着你现在才知道的眼神扫射他，他又往我脸上噌了噌，“苏权，你天生就属于床上的，特别是在我的身下。”

抓了一把菜叶就往他身上扔去，被他躲开，再扔，再躲，然后整个厨房一片狼藉了。

洗手池没塞塞子，左宁丢了些什么都往那里扔，我说左宁你就不怕下水道堵死。左宁不屑，用看土老帽的眼神看我，“现在的设备先进着呢，一点点东西就堵死了，人家还生不生活。”我被他说的没话讲，回客厅看电视，刚坐下一会就听见左宁在厨房里叫的惊天动地，“媳妇……老婆……苏权……你快来啊，怎么这堵死了，怎么办啊，我说你赶紧找个什么……这到底是什么破玩意儿啊……”

我没理，任凭他在厨房里跳来跳去都决定不再管了。

人陆陆续续的都来了，都是关系比较好的。夏未安，袁韩瑞，屋子总算不那么空空荡荡的了。袁韩瑞带着上次看见过的那个艺术院校的小男生，两人似乎感情不错，都那么久了还在一起呢。夏未安不怎么说话，和徐旭随意的聊着，我能感觉她一直在往我的方向看，我也知道她想说什么，只是时间不允许。徐旭是一个人来的，说是杨林有事来不了了。才几天过去，徐旭那家伙似乎更加的抑郁了，都不怎么讲话，透过松松垮垮的T恤，我看见了锁骨旁的吻痕，不难想象他的身上还有多少这样的痕迹。

和杨林到底怎么样了，我也不清楚。

袁韩瑞趁着大家都不注意走到我身边，“那个杨林怎么没来。”

我摇摇头，“不怎么清楚，估计是有事吧。”

我本来想着弄几个菜大家随便吃点，左宁却说这么多人做多少个菜都不够，就摆了个火锅在桌子中间，零散的食料摆了一桌。乱七八糟的人坐在一起也坐了慢慢一桌，我坐在左宁身边，显得很是温馨，感觉就跟过年似的，哈哈，原谅我的老土。

吃的正热闹杨林就来了，我打开门的时候还不知所措，“徐旭不是说你有事么。”

杨林笑着进门，和大家都打了招呼，“公司有点事，处理完了就来了，我媳妇来了我怎么能不来。”

夏未安似乎很不能接受，坐在我旁边，也没什么胃口，我一时想起处在这桌上的都是男男组合，只有她一个姑娘好像是有点不好意思。把烫熟的牛肉放在她碗里，“想什么呢，好好吃点呗，等下去唱歌。”

王晓敏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我跑到厕所，语气很是不耐烦的说正和同学吃火锅呢。王晓敏在电话那头立刻的开骂，无非就是想我了，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直听着电话里头啰啰嗦嗦的絮叨了很久，我很是沉默的在这头装着反省的样，又想着她看不到，转头就看见了镜子里自己无所谓的态度。刚挂电话厕所门就被打开了，我抬头，是杨林。

“是你啊。”我笑着打算往外走，杨林却堵在了门口，客厅里的笑声被这一扇小小的门板给阻隔。我心里蓦地就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想起那时候左宁对我说的话就不禁心跳如擂鼓似的。

“苏权，你和左宁在一起还好吧。”杨林看着我，和我靠的很近，亚麻色的头发，五官那么精致的就好像是雕像似的，特别是那双眼睛，明显的双眼皮和棕色瞳孔。

“呵，还好吧。”我挠了挠头发，“就这样过呗，像你和徐旭似的，也只是这样。”我想着是个好时机问问和徐旭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两天看着这么不对劲呢。

刚想开口，面前的身影又向前跨了一步，“苏权，你对就业有什么打算。”

“才大二呢，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我实话实说，的确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不如留在我公司吧，我欣赏你的能力。”杨林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邃，仿佛把我淹没。我想着我这是哪门子的能力让你给发觉了，连我自己都没注意到。刚想说算了吧，他却把双手绕在我的腰上，双手在我背后扣在一起，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而且，我也喜欢你。”

“哈，你开玩笑呢吧，不是和徐旭处着对象呢么。”我想着这都是哪跟哪的事啊。双手抵在他的胸膛，阻止他更一步的靠近。杨林把嘴放在我的耳旁，轻轻吹着气，“什么徐旭，我只是喜欢他未经人事的身体。”那么温柔的声音却让我从脚底开始冰凉，“可是苏权你不一样，我喜欢你，是真的喜欢，如果你答应，我们可以去国外结婚。”我一时还没消化他所说的话，耳垂却被他咬住，灵巧的舌尖勾勒着我的耳廓。

意识到自己双手冰凉，猛的推开他，想要打开门离开却被他按回在墙上，没有了温柔，两只手抓着我的手腕，让我感觉生疼。“苏权，我想要你。”

我撇过头，他靠近的唇落在了脸上。“杨林你他吗是个疯子，徐旭那么喜欢你。”

“喜欢？谁稀罕他喜欢我了。”他的语气很是狂妄。

“你不喜欢当初干嘛惹他。”我觉得自己已经要爆炸了，恨不得上去呼他巴掌。

18.疯子

“不是和你说了么，只是喜欢他未经人事的后面。”他的脸又想向我靠近，厕所的门却猛的被推开，我抬头，是左宁。

“杨林你他吗是活腻了吧，居然敢碰他。”左宁砰的关上门就向杨林的脸上招呼。杨林被打的退向一边，我揉了揉手腕，红了一片。

杨林的嘴角紫了一块，靠在墙上，没有愤怒却笑了，“碰过他的又不止你一个，又何必介意多一个我呢。”

我愕然却一时想不起什么话来，我突然想起莫笑然，心里无限的哀凉。肩膀却被搂住，左宁的手如此用力的压在我肩上，面向杨林语气坚定，“碰过他的不止我一个，那又怎么，起码现在他是属于我的，谁没个过去了。他现在是我媳妇，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介意，倒想知道你他吗在这闹什么呢。”

杨林抬手抹了下嘴角，笑意冰冷，“多伟大的爱情。”

“你个杂碎，以后不要再踏进这扇门，现在马上就给我滚出去。”左宁是气愤的，胸口正剧烈的起伏，而我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抱着左宁，似乎从心底衍生的凉意。

午餐不欢而散，徐旭追着杨林跑了出去，剩下的人也没了什么话题都讪笑着告别。

左宁看着徐旭很是生气，“我草他吗的徐旭，天底下是没男人了么，明知道对他没有爱情还是抱着不撒手。”

我默默的整理着桌上的残局，情绪低落，左宁双手捧着我的脸，眼底的担忧显而易见，“我的宝贝小权儿，他有碰你么？”

我摇摇头，抱住左宁心里才感觉到踏实，“我只是担心徐旭。”

桌上的火锅还突突的冒着气泡，而我却再也没有什么心情了。

直到上课徐旭还么出现，问了下隔壁的同学才知道请假了，说是身体不舒服。我和左宁下课了就跑向寝室，原本我和左宁睡的床铺又来了新的人，徐旭不在寝室。

“不用想了，肯定在杨林那。”左宁想也没想就说出了我正在担忧的事情，在杨林那，那是什么情况呢。“苏小权，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要是自己不想明白，谁都帮不了他。”

我点点头，左宁牵了我的手走出校门，“走，晚上哥带你去外面玩玩，咱有多久没去了。”看着左宁脸上尽是雀跃，我也暂时把徐旭的事情放在了一边。的确，是有很久没有好好玩了。

和左宁吃遍了整条夜市的小吃，直到坐在路边撑到不行，左宁忙着找厕所，我一个人坐在路边抽烟看着左宁捂着肚子往不远处的厕所跑，笑的不行。

我正低着头拿了个小石头在地上划拉，很长一段时间，左宁坐回我身边，我笑着开口，“左宁你个傻帽不能吃就少吃点么，跟自己抬什么杠。”

我抬头，发现坐在身边的不是左宁是袁韩瑞，正满脸笑意的看着我。我把捏在手中的石子扔向远处，尴尬的开口，“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左宁呢，那白痴东西吃多了跑厕所去了。”袁韩瑞沉默了一会，笑着说，“那天的事我猜了下，不知道对不对。”

我的心里就想说干嘛谈那天的事，我好不容易想忘了的。

“苏权，杨林他对你有意思吧。”

抬头看着袁韩瑞，询问的口气确实笃定的神情，我随便沉思了一下就点头。“那个神经病，以后别让我看见他。”

“如果没有左宁，你会和我一起么？”

我觉得我身边的人都是抽风的，怎么都觉得跟围着我转了似的。

我的自我感觉是挺良好的，小学就开始收情书，为此王晓敏开始还特别得意的逢年过节聚一起的时候就拿这岔说。一上了初中却像盯贼似的盯着我看我的周边有什么动静，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展开座谈会，批评的批评，教育的教育，我都像听书似的听听过，反正我对女生是真的没感觉。

几次下来都发现是虚惊一场，王晓敏就再次对我放心了，又开始在晚饭后纳凉的小区凉亭里和一大帮妇女说着我是多么多么省心。高中的时候，王晓敏基本上已经对我放任自流了，因为那时候我的确省心。直到有天我带着莫笑然去我家，然后在沙发上就对他动手动脚，把唇贴在他唇上的那一刻她却回来了，我赶紧起身，却忘了我们两个都是衣衫不整。

她老人家差点没抽过去，哆哆嗦嗦的指着我就是说不出话，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开始抽的撕心裂肺，我怎么那么命苦啊……

我以为她顶多就是教育教育我就完事了，没想到等我的是那么长时间的噩梦般的生活。重生以后，这事成了家里的禁忌，再也没有人提起，而我也隐藏的很好。

突然现在就不想那么招人待见了，所有人都没有小时候的纯粹。我思绪正漫天的乱飞，袁韩瑞抓住我的手，我好像被蜜蜂蛰了似的那么惶恐，赶紧抽回。袁韩瑞自嘲的一笑，我才觉得自己的动作有点夸张了。

“什么都没有如果。”我迎向袁韩瑞的眼神，“我有左宁，就只是他一个人。”

“我的宝贝小权儿。”我刚说完，左宁就坐到我身边搂住我，在我脸上狠狠的亲了口，很是兴奋，“你知道我刚回到这里就听见你对我的表白，我有多么高兴么。”

我第一反应就是四处张望，又想着谁认识谁啊，也没管那么多。“左宁你注意点，大马路上呢。”

左宁跟条大型犬似的，眼睛贼亮贼亮，我都看见了他身后的尾巴一晃一晃的。

徐旭请了很久的假才回来上课，脸色很不好，我赶紧上前，把手用力的拍在他肩膀上，“徐旭你他吗上哪混去了，这么多天都不打个电话，我和左宁都担心死了。”

徐旭没说话却是丝丝的抽着凉气，我赶忙抬手，“怎么了你，我才这么一拍，你不会脆弱成这样吧。”我看着他的脸，一脸的惨白，把我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是不是跟人打了。”左宁也凑了过来，坐在我身边，“什么人啊，跟哥们说，晚上就给你出气去。”

“没……没事……”徐旭摇了摇头，很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我越看越奇怪，趁他不注意掀开了他的T恤，把我和左宁都吓了一跳。

“我靠你大爷的，谁这么狠啊。”左宁看的叫出了声，吵闹的教室一下子安静下来都看着这边。徐旭慌张的拉下T恤，我瞪了眼左宁，“你他吗轻点。”

直到教室又恢复吵闹，我才开口，“是杨林干的？”

徐旭点了点头，避开了我伸出去的手，却靠上了桌子，疼的连嘴唇都没了血色。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他突然说喜欢这样。”

“我草他吗的。”左宁从桌子上跳下，“他喜欢这样你就同意了？你不知道会玩出人命么？”左宁气的语无伦次，“徐旭你他吗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徐旭还是不说话，低着头坐在凳子上，“走，带我找他去。”左宁拉起徐旭的手，就想往外走，徐旭不依，一拉一扯的又引来许多的注目礼。

请了假，带着徐旭回到了我和左宁的地方，拿出在药店买的东西替他清理着伤口。徐旭一直忍着没喊出声，额头上却渗着细密的汗珠。

“用什么弄的，伤口那么深。”

“鞭子……还有铁链……”

“我草他吗的，难道下手不知道轻重么。”

徐旭只是沉默，我拿出棉花替他擦着胸前的伤口，一滴水珠却滴在我手背上，然后就像下雨似的，打湿了我整个手背。我抬头，徐旭正抽搐着，因为忍着没发出声音，整个身体都在剧烈的抖动着。我递过纸巾，他接手慌乱的往脸上擦，我一时居然不知道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