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消息够灵通的了，都掰了好久了，估计长什么样都快忘了。”我以为他想说什么呢，没想到说的是这个。

袁韩瑞浅浅一笑，尽是嘲讽的语气，“是么？你们确定他没在和杨林见面了？今天中午我还看见他们两个坐在这家餐厅吃饭呢，两人亲密的不像话。”

我和左宁同时抬头，左宁的眼里满是不可思议，怪叫着出声，“什么？还勾搭在一起？”我在旁边掐了左宁一把，抱怨他的叫声把全餐厅的目光都聚集在我们身上。左宁忙着揉腿，边揉还边问：“袁韩瑞你是不是看花眼了，人徐旭现在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俩人处一起都好几月了。”

袁韩瑞还是笑的一脸灿烂，好像淡然的看着别人的事一样，却从他嘴巴蹦出我们最讶异的一切。

晚饭没了什么胃口，满脑子里都是徐旭伤痕累累以及搂着秋筱叮笑的没心没肺的画面。还记得他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他说要是我再去找他你们得拉住我，要是拉不住我，抽我也行。我倒宁愿相信他现在正和秋筱叮甜甜蜜蜜，也不愿意相信他就如袁韩瑞所说和杨林处在一起。

左宁很气愤，抽着烟不说话，两人不约而同的拿出手机。左宁看了看他手上最新款的手机，叹了口气，又看向我，“苏小权，还是你打吧。万一那什么，我怕我当场就爆炸了，还连带着你粉身碎骨的。”

我点了点头，很快在手机的电话簿上找到的徐旭的号码，我看着自己当时存的是上铺的班长，眼前闪过无数个在寝室时候的画面。

响了很多声才又了回应，“徐旭你干嘛呢，我和左宁闷的慌，出来喝两杯。”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久，徐旭才闷闷的开口，“苏权我现在不方便，我和秋筱叮在一起呢。”语气那么隐忍，夹杂着疼痛的欢愉。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最后才匆匆挂了电话，左宁忙探过头来问我怎么样。我尴尬的开口，“他正和秋筱叮忙着呢，你说我们打的真不是时候。”

“我就说么。”左宁显然是松了一大口气，搂着我往家里走，“听袁韩瑞那家伙放屁，徐旭像是那么没出息的人么？”

我点了点头，又看见左宁的脸上顿时眉飞色舞，宠着我笑的一脸的诡异，“你说徐旭那家伙进步不少么，这才多久呢，就把秋筱叮那么好的姑娘给糟蹋了。”

懒得搭理他，说出的话都显示不出一点的文化层次，整个一流氓。“左小宁同志，怎么跟我处这么久了就没学到我一点点的优良品质呢，你看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哟，苏权，你这品质可真够优良的，我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学习。”左宁满脸的不屑，得，哥宽宏大量。

晚饭后散散步真是不错，太阳已经落山，马路上路灯亮了一排。我说左宁你明天做点什么新鲜玩意吧，做些我没吃过的。左宁拍了拍胸脯说没问题，还不是咱媳妇一句话么。我刚暗自甜蜜了会，就听见左宁好像见鬼一样的声音，“苏小权，那不是那谁么，你不是说她正和徐旭忙着么，那现在是我出现幻觉了？”

赶忙顺着左宁伸出手的方向，我倒宁愿是我们眼花了，秋筱叮正和几个姑娘兴致勃勃的逛街呢，手上还拎着一大袋子好吃的。我一时还难以接受，秋筱叮也看见了我们，小跑着到我们面前，“左宁苏权，你们怎么在这啊，徐旭呢？”

仿佛是当头一棒，觉得自己哑巴了，蓦地才讪讪的蹦出两个字：“徐旭？”

“是啊。”眼前的姑娘没看出我的异常，还是有点羞涩样，“他说和你们在一块呢，要晚点才回学校，我还给他买了点吃的。怎么只有你们啊，他呢？”

我无言以对，左宁抓着我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把我捏的生疼，过会才放开我的手一个人走开了。看着秋筱叮，眼里都是不解，我装作不在意的说了两句就往左宁的方向追了过去。左宁很生气，看着我用力抓着我的肩膀，“苏权，我真的很生气，我也不知道我在气什么。你说徐旭那神经病怎么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呢。”

“左宁你别这么说，也不一定就是去找杨林了，说不定是和别人有事呢。”我尽量自我安慰，找个自己能接受的理由说服自己，尽管可信度不高。

在学校附近的一个餐馆一直等着徐旭回来，天气很快暗下来，夜幕压的很是压抑。我和左宁一直看着校门口，观察着每一个进出的人。

学校门前的马路对面停下一辆去年新出的一款路虎越野，那车我们也曾看见过几次，杨林还对徐旭有兴趣的时候，我和左宁也乘在这辆车上一起出去玩过。

左宁一个箭步就冲出餐厅，我赶紧跟在他身后，怕出什么事情。我和左宁站在不远处，看着徐旭从车上下来，走路的姿势很不自然，笑着对车内的人挥了挥手。

“徐旭你他吗的。”左宁没几步就上前揪住了徐旭的衣领，愤怒的喘着粗气，两只眼睛瞪的老大。“你他吗就那么犯贱？恩？？你他吗就那么巴不得被那个男人压在身下？你想想秋筱叮，你想想我和苏权，你他吗还有没有点自尊心了。”

我赶紧上前，扯开了他揪住徐旭衣领的手。徐旭的脸被勒的通红，忙着喘气，越野车没开几步又停下，杨林从车上下来，步履优雅的走到我们身边。

才刚开春，天气还是那么的冷，他却只是穿了干净的白衬衫外面套了一件皮衣。我瑟缩的打了个寒战，也是，他这种有钱人又没必要过冰天雪地的生活。

杨林把徐旭拥入怀里，表情轻佻，“左宁你好歹也是个名校出来的大学生呢，怎么什么事都用手脚解决，你没脑子么？”

22.逼良为娼

左宁气的双手握紧了拳头，我怕他还想扑上去，赶忙拉住了他。左宁是气的不行，大声的嚷嚷着，“你还不值得我为你动用脑细胞，杨林你他妈拽什么呢，不就有点破钱么，以为有钱就可以把人耍着玩么。”

我见左宁没有扑上去的意思，看着在杨林怀里的徐旭，心里也不自觉的来气，“徐旭你他吗可真是有能耐呢，你想过秋筱叮么就这样。”

徐旭低着头不说话，杨林笑着看走向我，白净的手指轻巧的抬起我的下巴，“苏权，怎么跟左宁那杂碎处久了你也变得这样了。不过我还是很爱你，怎么办呢？”

我撇开脸，左宁像疯了一样推开我眼前的杨林，拥入我在怀里，“杨林你手脚放干净点，他也是你能碰的么。”

杨林永远都是一副胜利者的表情，笑的那么轻巧，精致的五官倒映出最美的夜色。他略低头把唇贴在徐旭的唇上，嘴角一抹笑意，“宝贝，你们好好说，我就先回公司了，一大堆事呢。”

徐旭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却在杨林转身的时候，伸手拉住他食指，像个祈求的孩子。我倒宁愿这夜色再朦胧点，让眼前的人都失去轮廓和动作，我的心里也不会这么的悲凉。我那么清晰的看见徐旭拉住杨林的手，杨林很快反握住他的，把他的整只手都包在手心。徐旭动了动嘴唇，声音不是很重却那么清楚的传到我的耳里，他说：“杨林，你带我走吧，我不像待在这里。”

我一时脑子空白，左宁箍着我肩膀的手臂那么用力。杨林只是一愣，很快脸上又绽放笑容，“好，那就先去吃点东西，然后一起去公司。”

徐旭跟在杨林身后迈开步伐，我看见左宁冲上前，板住徐旭的肩膀，“徐旭你别去。”我也看着徐旭，我想起了那个笑容阳光明媚的秋筱叮，还想起了徐旭略带点自豪的说她是我见过最好的姑娘。

时间仿佛定格，徐旭跟着杨林，走向那辆夜幕中的越野车，我的心里越来越凉。

“徐旭。”左宁在我身边开口，语气是我以往不曾听见过的坚定，“或许你忘了，你以前说过的话，可我们一直都记得，没什么是过不去的，我和苏权会一直在你身边帮你。”

“如果你现在，在我们的视线内跟着你前面的这家伙离开。”那么淡然的语气却是字字落地有声。我转头看了看左宁的表情，眼里亮着闪光，表情那么隐忍，“从此以后，你是你，我们是我们，不再是兄弟。”

我瞪大了眼睛，对左宁说出的话那么诧异，左宁却是一脸的平静。徐旭停早那里，杨林也安静的等着下面剧情的发生，我的心似乎已经跳到了喉咙，两只手也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

然而，所有的沉默都结束在徐旭轻轻的对不起三个字中，三个字跟着一阵微风吹进我的心里，让我浑身都凉透。

徐旭那么安静的跟在杨林身后，杨林打开车门让他先进去，然后关上门。越野车扬起轻尘，很快消失在灯火辉煌的街头。我还是无法相信，徐旭的对不起三个字还回绕在我耳边，挥散不去。

除了对不起，他什么也没留下。

事情似乎真的越来越难以形容，徐旭来上课的时间断断续续的，偶尔和我们见到了也只是匆匆而过。

左宁只是沉默了几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压在我身上，表情暗淡，“苏权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说不定好好劝劝他还能回头呢。”

我笑了笑，看着他一脸的忧愁，“别去想了，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己选择的，哪天他要我们帮忙了，你也还是一样会挺身而出的吧。”左宁点了点，我笑着吻上他的嘴唇，阔别已久的青柠味，让我想要更多。

“左小宁，我们在一起就好，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正值活动鼎盛的日子，夏未安派了很多画画的工作给左宁，左宁常常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跟我抱怨夏未安剥削劳动力，连吃饭的时间都紧的要死。

宣传部忙了组织部也忙，袁韩瑞见我不怎么和他说话就问我怎么了。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就对他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想着这男人也太八婆了，没事跟我们报什么内幕。却还是笑着说：“没怎么，就是最近忙的慌，累的人都不想讲话了。”

袁韩瑞笑笑，“我以为你还在为那件事耿耿于怀呢，没有就好。这两天是比较忙，等这次的活动一过你就好好休息吧。”

我不喜欢和袁韩瑞处在一个空间，我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心里在想着什么。似乎对我们的事情很感兴趣，却表现的不屑一顾。

夏未安推门进来，我已经忙好了手头的工作，累的都直不起腰。“苏权，走，一起吃饭去，代表学生会感谢你这么努力。”

我忙笑的摆手，“不用，这才哪跟哪啊，代表整个学生会感谢我，我哪担待的起呢。”

“感谢你你就收着么。”夏未安走过来挽住我的胳膊，拉着我出了学生社区，“就当时上个假期去你家的感谢礼。”

我还想着拒绝，夏未安却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苏权你怎么了，我一个女生请你吃顿饭就像是逼良为娼，你高傲什么呢。”

心里想着委屈大发了，这究竟是什么状况。夏未安挽着我的胳膊，我路过玻璃前特地留意了一下，也太像对情侣了，被左宁看见还不灭了我。假装着拿手机，抽出了自己的手臂，夏未安也没什么大的表情。

点了一桌子的菜，我抱着不能浪费的心态就一点一点的开吃。在社区忙了那么久肚子是有点饿了，我想打个电话给左宁，怕他去组织部找不到我就急了。夏未安看穿了我的心思，看我拿起手机就开口，“你不用打了，左宁这会还在社区呢，今晚要画的东西很多，估计我们吃完他还没完。”

我讪讪的放下手机，笑着开口：“左宁回家还抱怨说你剥削他呢，呵呵……”

幸亏这家店的菜是真的不错，我吃的很是满足。夏未安看着没什么胃口，偶尔往嘴里送点东西，更多的时候只是看着窗外。

“我一直和阿姨……呃……也就是你妈妈保持着联系呢。”夏未安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就把我噎的够呛。夏未安坐到我身边，又拍背又递水的折腾好久才恢复。

“我妈她就那样，你要是觉得烦别理她，我晚上就回去说她。”我边说边抱怨着王晓敏同志这是演的哪出。

“没有没有。”夏未安忙着摆手，“是我主动联系她的，说不定她还嫌我烦呢。”

我更闷了，不知道眼前的这姑娘想的都是些什么。感情她是王晓敏安插在我身边的一个间谍？那可真是够悬的了，不过看样子是应该还没把我和左宁的事汇报上去，不然不可能那么平静。

“阿姨比较关心你。”夏未安低着头，脸上有着小小的红晕。我在心里早就已经对上次的掩护工作懊悔的一塌糊涂，现在恨不得时光倒流，我宁可王晓敏那时就知道我和左宁的事，也不愿意中间多出个夏未安。

回到家就和老太太打电话，无奈她正玩麻将玩的起劲，对我的什么提问都是嗯嗯啊啊的没个正面回答，最后用一句“妈关心你也错了”结束了这次通话。我无力，的确，关心我是没什么错。

也不知道夏未安是怎么了，自从上次和她一起吃饭以后就变本加厉了，一有什么事就会来找我。社区活动，什么特别的节日，甚至连她同学的生日也邀请了我一起参加。整个过程都听着她同学说着我俩般配的话，抖落满地的鸡皮疙瘩。

夏未安也不反驳，笑着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送夏未安回到寝室，才回家。已经半夜，左宁还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回来立马就从沙发上跳起，关上门就把我压制在门边的墙上。

“苏小权，你最近的活动有些频繁啊，都是些什么事啊，不带上我就独自风流快活去了。”左宁说着轻佻的话，表情却那么愤怒，两只手扣着我的手腕，直到我轻喊出疼才松开。

左宁坐回到沙发上，关了电视，“宝贝小权儿，你是不是红杏出墙了。”

我看着他一脸受伤的表情，忙着安慰，“左宁你是不是一个人闲着无聊都得幻想症了，怎么的我就是红杏了。”

仿佛看见了一条大型犬坐在我身边的沙发上，眼神幽怨，屁股后面的尾巴也不再晃了。我还在思虑着要不要把夏未安的事情告诉他，说了怕他生气，不说怕以后误会更大了。想了想还是决定坦白从宽，清了清嗓子才开口，“这两天都和夏未安一起呢。”

左宁一听见夏未安的名字，噌的抬起头，两只眼睛炯炯有神，都大半夜了，还这么精神，“我就说么，不是红杏出墙，感情是拈花惹草去了。”

“你听我说么。”我叹了口气，表情显得很是凝重，“她一直和我妈在联系呢，我估计着就是我妈把她安插在我身边，了解我的一举一动，好向她报告一下我的情况。”

“报告什么情况呢还得出双入对的一起吃饭参加活动啊。”左宁还是满嘴的酸味，我没理，继续装我的深沉。

“我也不知道，我再看看，要是她还是这样就和她挑明了。”我蓦地振作精神，鼓足勇气，似乎已经做好战斗的准备了。

23.浮木

想洗个澡放松放松，想着怎么开口才能既保住了夏未安的面子又能让她放弃不该有的想法呢，这还真是个纠结的事。浴室里的大镜子，能看见整个上身，我一粒一粒的解着衬衫的扣子，胸口的部分还有上回左宁留下的痕迹。

开了热水，浴室慢慢的布满了水蒸气，镜子开始一片模糊。左宁就窜了进来，和我一起站在花洒下，还穿着来不及脱掉的衬衫。

“苏权你怎么开水了都不告诉我一声。”

“……”我看着他手忙脚乱的解着扣子，“左宁你没事吧，洗澡不开水难道靠空气中的水分子淋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