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这个是不是……是不是你新年时……送给他们的那个……一样……”小心翼翼的期待如履薄冰。

将他耳边的发抚好，笑着说：“当然，和他们的一样。以后，你想和我说什么，只要在心里先想我的名字，再想对我说的话，我就可以听到了，而我的声音也会在你脑中出现，让你听到——无论我们距离多远。”

“太好了，太好了。”抑制不住激动的天宇，猛的扑进我怀里，搂住我的脖子不住的磨蹭，满是喜悦的声音却夹杂着隐隐的哭音。

唉，看来真的是变得娇弱了。伤心哭，高兴了也哭。不过，这样也很好，至少让他能表达出内心的感觉，而不是一味带着面具，苦苦的隐忍，也会让压抑的心情放松许多。

“以后，只要想见我，就在心里叫我，我就会立刻出现在你面前。即使一时有事不能马上来，也能告诉你原因。再也不用你胡思乱想了，记住了吗？”一遍一遍的叮嘱，就怕这些年的时间让他的隐忍变成了习惯。

“记住了。呵呵，记住了。”带泪的笑声，透着开怀。

一切都已交代完毕，第二天，吃过早饭，就带着幻雪和冰痕，和天宇告别后，离开了皇宫。

139.迷踪追踪

原本，出了皇宫，我就可以带幻雪直接瞬移回去了。可不知为什么，不想就这么和冰痕分开，是不放心？还是不舍得？不清楚。只是，在纠结不清的心情中，已经骑着马，带着幻雪，和冰痕共行了一程又一程，直到临近武林盟总部。

因为第二天就要在岔路口分开了，总想在离开前，再叮嘱他些什么。毕竟，他虽然聪明，但年轻而阅历少，又心性简单，就怕他再着了西月复那个老狐狸留下的那些暗桩的道。

越想越不放心，虽然已经将近亥时了，而他也在同一间客栈，就隔着一个屋，可心里就是隐隐有种不安，总觉得好像有事要发生。

终是按捺不住，起身出门。来到冰痕紧闭的屋门前，敲响了门：“冰痕，是我。你睡了吗？我有些事要和你说。”

等了等，没反应。又敲了敲，还是没反应。

嗯？以他的警觉性不会没反应呀？侧耳细听，静，非常静。心下的不安越发大了。喊了一声“冰痕，抱歉，我进来了。”手已经用力将门推开了。

果然，没有闸门，而且，整齐的床铺，干净的室内，甚至桌子上依然摆放整齐的茶杯。屋中门窗紧闭，干净，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空气中也没有丝毫迷药的气味。显然，屋子的主人不是根本没进门，就是刚进门就又出去了。

细细回想，晚饭时直到饭后，他的神情都没什么异样。啊，对了，大概一个时辰前，我屋门前好像响起过脚步声，不过，只是停了停，也没出声，后来就消失了。当时，我正在哄幻雪睡觉，以为是店小二，所以没有应声。现在想想，那时的犹豫，不会是冰痕吧？

心下一紧，迅速在屋中仔细的查找一番。最后，在被长长的桌布覆盖住的桌子角边，幸运的找到了一个被揉成一团的小纸团。小心的展开，看清后，心里的火开始慢慢升起。

转身回房，抱起睡熟的幻雪，瞬移回到了夜影他们住的客栈，交代有急事待办后，又瞬移回来，向着某处急掠而去。

幸亏我当时有先见之明，就怕以他的性子，终是放不开我们之间目前这种尴尬的关系，而来个不告而别，或是鲁莽行事，所以，当初在他的药中，我下了追踪香。果然，现在还是用上了，仔细辨别着风中隐隐传来的气味，急速飞掠。

“盟主，我劝你还是束手投降吧。再怎么说，我们也跟过你，对你还是有些情分，不想做的太过分。”一个脸带血红鬼面的黑衣人，在不远处开口劝道。

“护法，你还和他讲什么情分，看看地上这些弟兄们。既然他下得去狠手，我们为什么要留情，人家根本就不屑。”另一个青面鬼面人甩了甩手中的刀，大声反驳。

“对，上，为兄弟们报仇。”周围一众黑压压的人大声附议，“报仇”，响亮的声音在石洞中回响，震耳欲聋。

那个护法举手摆了摆，狂暴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慢慢向前迈了一步：“盟主，我们并不想杀你，只想知道主人的下落。只要告诉我们，我们立刻就放了你，如何？”

虽然，己方因为出其不意，占了先机，又靠车轮战和迷药毒药，才将他伤到目前这个情况，但毕竟他的武功深不可测，真被逼到生死之境，己方不但又要损失大量下属，就怕以他冷漠的性子，宁死不说，到时主人的消息就更探不到了。毕竟，除了上官天风，他是唯一一个那晚出现在最后现场的人。

“盟主，虽然主人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但养恩大于天，你怎能任由主人被擒呢？”听他的话，对冰痕的身世即使知道的不详细，但养子的身份，这位护法还是知道的。看来，他在西月复的身边，身份还是很高的。

冰痕甩了甩头，眼前的视线稍稍清晰了些，但很快，又变得模糊起来，脑子也越来越晕眩，身上忽冷忽热。虽然依靠强大的内力苦撑，现在还能稳住身子，但视线扫过周围剩下的四十多个人，自己明白，真的已经没什么把握了。这些人今天有备而来，出动的全是高手精英。而作为自己以前的手下，也比较了解自己的功力，做了那些卑鄙的偷袭，让自己中了招。看样子，今天，这一生真的要在这里结束了。

也好，反正无论是生还是死，自己都是一个人，也没什么害怕的。其实想想，死了未必不是好事，不再有得不到的痛，也不再有被拒绝的伤。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在死前见他了。想到这里，低低自嘲一声轻笑，也许，他还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吧？毕竟，那间屋中，即使隔着一层门板，但耳中听到的那柔和的安抚，那细致的轻哄，其中蕴含的温柔，深浓的简直让自己心痛欲裂。所以，才转身逃跑，所以，才独自一人赴约。

风，风，我可以这样叫你么？假如我们不是以敌对的关系相遇，你会爱上我么？假如不是我的误解造成了那么多次的不欢而散，你会接受我么？呵呵，好笑，命运已然如此，想的再多也是枉然。

“想好了么？盟主，时间不多了——无论我们的，还是你的。”顿了顿，“只要盟主配合，我们不但可以放了盟主，还可以帮盟主得到盟主的心上人，如何？”

摇摇晃晃的身子猛的一颤。

“盟主不必过问太多。只要盟主答应我们的条件，我们保证双手将那人送到盟主眼前。以我们过去完成任务，从无失败的成绩来看，盟主足可以相信我们。怎么样？”

回答他的是急速的一道寒光迎面划来，要不是对方功力大减，现在飘在空中的就不只是他一缕头发这么简单了。

“哼，盟主既然不接受我的诚意，看来，也没再谈的必要了。”一挥手，“上，要活的。”一众黑衣人立刻齐齐扑上，开阔却光线阴暗的山洞中立刻漫起一片刺眼的刀光剑影，兵器交击的刺耳声中夹杂着散乱的呼喝与惨叫，整个山洞中再次弥漫开浓浓的血腥。

140.危急时刻

“啪”、“啪”、“啪”一阵鼓掌声在洞中凭空响起，有力，又似乎漫不经心的缓慢节奏，让交战双方都瞬间一愣，同时停止了进攻。

护法谨慎的打量着四周，手中防护的动作更加紧密，口中却客气的喊道：“何方朋友驾临，还请现身一见。”

“今晚的命运交响曲，应时，应景。不错，精彩，请继续。”低沉的声音，带着慑人的魔力，在洞中悠悠荡荡，飘渺无踪，众人心头无不大骇。

只有一身衣服已经看不出原色的冰痕，踉跄着身子，惨白的脸上在最初的震惊过后，渐渐露出浅浅的笑容，已有些恍惚的眼眸开始发光。

“朋友此言何意？可否现身相见？”本是围拢着冰痕的一众黑衣人渐渐向护法处聚拢，同时戒慎的盯着四周。

“嗯——，好吧。你们这么努力的演出，作为唯一的观众，我也该有所表示。”声音渐渐凝实，最后聚集在一个地方。渐渐的，朦朦胧胧的出现一个白色的身影，映衬着山洞中昏暗的光线，众人一阵脊背发凉，寒毛直竖。

“嗨！‘劳累’了这么久，大家‘辛苦’了。”虚幻的身影终于凝实，却让恐慌的众人更加骇怕，护法已经失声大叫：“上、上官天风！”

洞口正中站着的人，勾唇一笑，金色的眸风情魅惑，却让众人的心瞬间一跳，头皮开始嗖嗖冒凉气。

“你、你是来找盟主的？”护法的声音极力忍耐，仍是有些不稳。

“错。”伸出食指，在眼前左右摇了摇。

黑衣人大喜，紧张过度的动作似乎有了些放松。冰痕发光的眼却在来人的话落后，迅速黯淡下去，强自苦苦支撑的精神瞬间消散，身体一软，昏了过去。

闪身接住他软倒的身子，小心的稳稳抱起，一边隔着血衣，细细疗治他身上数不清的伤口，一边慢悠悠的接上刚刚未说完的话：“我是来——杀——你们的。”

一个字一个字说完，轻柔却透出刀锋般的冷厉，让众人骇然变色。

“你，你——，上，大家齐力杀了他。”带着面具的护法虽然让人看不见他的脸色如何，但是那抖个不停的声音，却轻易的泄露了他心中的恐惧。

“别忙了。你们‘累’了半天，也该休息了。看在大家这么‘努力’的份上，我也该给些回报才说的过去啊。”看着众人闻言，身子颤抖，却始终一动不能动的样子，抬起下巴指指山洞：“这个地方不错，天然而隐秘，作为各位最终的归处，也不屈了。”

“上、上官公子，是我们不对，伤了盟主，请、请原谅，只要您能放过我们，我们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在江湖上出现，更不会再出现在您们面前，我们发誓。”

“放了我们，公子……”

“求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绝望的讨饶声纷乱的响起，在洞中盘旋回响。

不屑的撇撇嘴，西月复的手下也不过如此，“做事之前就应该掂量掂量，什么事不该做，什么人不能碰。如今，也只能怪你们胆子太大，竟敢‘迎难而上’，‘顶风作案’。不过，看在你们就要去了的份上，我也让你们死的明白些。你们一力要救的主人呢，已经去了地狱，至于去了第几层，抱歉，对此，我不得而知，只能靠诸位自己去找了。预祝你们一路顺风，早日主仆相聚。”

话落，飘身出洞，身后霎时“轰隆隆”一阵巨响，地面似乎都在微微震动。久久，周围再次静下来时，原来的山已经平整多了，远处乍一看，还真像一个天然的陵墓，四周林木环绕，看来更像是一个丘陵。待过些年，这些树木有了肥沃养分的滋养，必会长成参天大树。

离开山洞后，带着冰痕迅速回到了客栈，毕竟，我可以治疗任何伤口，但对于身体流失的血液和精力却没有办法，只能靠身体自己的慢慢调养才能恢复。

除了总是不安的惊动外，他昏睡了一夜还未醒，看来，昨晚那场大规模的拼杀，与大量的失血，真是耗尽了他前些日子刚刚调养好的精力。

又给他探了探脉，确认没有问题后，叫来小二帮忙看着人，问明了药铺的地点，尽快去买了些补血的药材。唉，出门在外，在这点上，就是不如宫里方便。

回到客栈，门口多了一个姿势怪异的人，像是在打招呼，又像是在拦阻什么，看衣服眼熟，转过身去看，“小二？”

看他不住眨眼的样子，这才会意，伸指“啪啪”两声，解了他的穴，急声道：“小二，他人呢？是不是走了？”

小二一边揉着胳膊，一边委屈的抱怨：“客官，那个公子可真凶，我话还没说完呢，就把我定在这了，随后就不见了。唉哟，胳膊都麻了。”

“不好意思，他生病了，神智还不太清醒。”说着递过去药和银子，“这是一两银子，除了请你帮我熬好这包药外，剩下的就给你赔个礼吧。”

原本还一脸哀怨的小二立刻眉开眼笑，急忙接过，连连保证：“多谢客官。客官放心，这熬药包在我身上，我亲自看着，熬好了，就立刻给客官送上来。”

“好。多谢。”

吩咐完小二，急忙动身去追人。这即将进入伏天的夏日，就连上午也没多少凉快的时候。他拖着气血亏损的身子，再让烈阳一晒，唉，可千万别被晒干了才好啊。

阳光太列，温度太高，大街上各种东西的味道，被蒸腾的更加浓烈，扑鼻而来，那丝极淡的的气味混合其中，不像郊外那样好辨别，让我更加心焦。

凝神迅速寻找着，辨别着，渐渐来到一条偏僻的小巷中。

“美人儿，你就从了本公子吧。本公子要财有财，要貌有貌，配美人儿你，真是绝配，你们说是不是？”一个年轻却有些流气的声音渐渐传来。

“是，是，公子可是大名鼎鼎的玉安镖局少主子，配你，是抬举你了。”一众明显起哄的狗腿声。

“滚。”低低的一个字，让众人明明身在烈阳下，却觉通身一凉，激灵灵一个颤。

“美人儿，别这么绝情嘛，本公子虽说一向怜香惜玉，但也提倡打是亲，骂是爱。不如，咱就亲近亲近，也让美人儿你看看，公子我有多‘爱’你。”嘴上说着，手上已经动手。

不愧是镖局少主，还真有两下子。在旁边一众侍卫的叫好声中，转眼，两人已经过了十几招。

冰痕的身子原本就因为大失血，没什么力气，反应自是慢了许多，功夫也使不出平常的两三成。打斗中的身体越来越沉，而对方却越打越兴奋。一个闪避不及，腿上穴道一麻，骤然失力，猛的向前扑去，正好是那人正张开双臂的方向。

电光石火间，冰痕恨怒的咬唇，却已无力回天，眼前一花，已经被抱进一个怀抱。反射般的死命挣扎，刚一动，鼻中却闻进熟悉好闻的味道，心里一动，耳中已经传来那人无奈的叹息：“你啊，总是这么不听话。”

冰痕身子一僵，随即慢慢软了下来，静静的任来人将自己轻松抱起。

“啊！不错，今日运气真不错，刚看见了一个美人儿，又来了一个绝色。双喜临门啊，今日果然宜出行。”原本眼看到手的美人儿却眼睁睁的被人劫走，邵玉平顿时大怒，却在看清来人面容后，怒气顿消，真是从没见过的绝色啊，不由喜上眉梢。

“不巧，公子想是看错了，该是‘忌出行’才对。”来人轻轻一笑，瞬间勾去邵玉平两魂六魄，眼睛发直，“因为，这个美人儿，是我的宝贝。”拍抚着怀中闻言瞬间僵住的身子，接着道：“而我，你想要，还没这个资格。”

“什么？”被突然冷凝的声音惊的回神的邵玉平，闻言立即大怒，“竟敢看不起公子我？放肆。今天就让你看看公子我到底够不够资格。”

话未落，人已经急速扑来，侍卫们的嘴刚张开，叫好声还没发出，已扑到半途的人突然定住了，扑出的余威仍在，只是姿势怪异，很是滑稽。

摇摇头，漫不经心的说：“我看的很清楚，显然，你确实不、够、资、格。”不去理会对方被气的青红交加的脸色，“诚恳劝你，下次看日子出门，一定要睁大眼睛，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