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二少心里也微微觉得难受了那么一小下,这他娘的不是还病着吗?怎么就连个安慰都讨不到了。不过等有一天晚上做梦被惊醒了,才发现大半夜的对方还坐在他床边,梁曲轩那刻的心情还真是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
虽然对方什么也没说,口风紧得要死,梁二少还是多少意识到宣世隶在生他的气,但是到底气他什么,他就不清楚了。
终是觉得自己肯定有不对的地方,又是有意的想讨好宣世隶,所以做事说话都夹着尾巴,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又得罪了对方。
以至于,他本来是想听一听这堆人都谈些什么了,可是目光就像是被钉住一般,落在宣世隶身上移都移不开。并且越看越是觉得心里跟猫爪子挠一样,痒得很。
梁二少的目光过于直白和情色,持续时间又太长,宣世隶脸上还能装着屁事没有,心里却被看得发毛。
因为梁曲言这事,湛王心里有些结,不管在什么事情上,基本都是王爷说一不二的,对于梁曲轩,他自认为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最大的牺牲尽量把两个人的位置放平,除了在大方向上稍做把控了,其他任何方面,从来没有过多的表现出个人的控制欲和占有欲,这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可是梁曲轩那一跪,梁曲言在他面前显示出的无可回避的绝对控制力却让这种心态有些失衡。他不愿意看到梁曲轩显示出任何比对他的感情更强烈的情感,这不仅让他极不舒服,还激发了内心里更猛烈的控制欲。
而一看到对方,这种不易控制的情感波动就更加剧烈。因而,他有意的想避开,岂知不过是越躲念想越深浓。
48.背后
梁二少的目光就像大太阳底下的湖面,射得人眼睛痛。
宣世隶把脸偏到一边,尽量避免接触到,身子却有些坐不住。两条腿交错架起来,翻来覆去的换。
他目不斜视的认真看着说话的提卢,脑子却根本压不住一堆有的没的的画面。比如说梁曲轩那双结实的腿,比如说那富有弹性的屁股,又比如说那温暖缠绵的肉洞。
这么想着,底下的小弟弟就有点抬头的趋势,他随手拿过一本折子,摊开来放在腿上,一面享受着梁二少的目光,一面煞有介事的点头应付着提卢。
梁二少站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对方半个侧脸,他心思倒没有湛王那般龌龊,外面阳光大盛,屋子里光线很充足,充足到只要梁曲轩稍微认真那么一点,就立刻发现那个人的鬓角生出几根白发。
前一刻,他只感到好笑,这个人不过而立之年,居然生白发了。后一刻,那不自觉挂在脸上的笑容慢慢就僵住了,不过而立之年,已经生白发了。
梁曲轩有些哑然,他还记得梁老侯爷头上顶着的银丝,可出现在宣世隶头上,就变得如此刺眼。他觉得眼睛和喉咙都有些干涩,手心渐渐的泛出一层薄汗,一样是血肉之躯,那个人又怎么不会累,不会痛呢?不会说而已。
他常常觉得对方似有只手遮天的能力,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足够的让人安定,不管是来西南也好,还是中毒也好,梁曲轩在心底里从未畏惧过,是因为这个人一直一直都站在他身旁,连言语也不用说,就能让他心安。可是,这般心安,恐怕背后却是对方以一己之力在苦苦支撑而已。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梁曲轩回过神,才发现书房里的人都走光了,他咧嘴一笑道:“还能想谁啊,想王爷你呗。”
宣世隶哼哼了两声,拉着梁二少就往书房里间的卧榻上带,“啧,过了个命关,二少倒越是放得开了。我便是喜欢你骚得这般自然。”
梁二少眼尖手快,撩起对方下摆就把手探了进去,“王爷和我说笑呢,你这话儿才叫自然。”
“摸摸他,他倒是想你,可你却是三天两头要出点岔子。”宣世隶一手扶住梁曲轩的手,一手钳住他的下巴,亲吻起来。
滚上床之前,梁二少心里就软着,这上了床之后,被几番撩拨,心里就更软了。
里面软得跟嫩豆腐一般,外面的东西却硬得像锤子。梁二少双手并用,一边安抚着自己的小兄弟,一边照顾着宣世隶的小兄弟,一人身兼两职,有些变味的安慰着自己这是享齐人之福。
他揉弄了好一会儿,却总是觉得不够尽兴。即使变尽花样,横着玩竖着玩,挨在一起玩,总总之后,却无法完全的疏泄内心的欲火。还是想更近一点。
梁曲轩有些急躁的扯开宣世隶的衣服,跨坐在他身上,抚摸起对方的身体,从臂膀到胸膛再到小腹。他仔仔细细,一寸一寸的往下滑,指尖接触的地方微微用力就能感受到皮肤底下饱满结实的肌肉,梁二少忍不住探下脑袋,一点一点的亲吻起来,他喜欢用舌尖去触碰那些硬朗的肌肉,温热绵软的触感让身下的人止不住发出半是压抑的闷哼。
“喜欢吗?”梁二少用舌尖点了点那硬物的顶端,讨好似的沿着棒身来回舔起来。
宣世隶没说话,有些复杂的看着趴在他身上的梁曲轩,仅仅用手摸了摸那个脑袋。
梁曲轩当成是一种鼓励,更加卖力的服侍起来。他是真心想让身下这个人开心,即便这个人不太爱笑,如果他这么做能让对方的眉头再舒展开那么一点也好啊。
他见那硬物越发的青筋暴涨,这才稍微坐了起来,把手伸到自己臀部,想要做些扩张。这个动作他做起来有些吃力,还未等他把手指伸入后穴中,已经被身下的人捆绑似的抱住了。
“二少今天吃错药了,这么主动?”宣世隶在他肩头吮吸了一口,道:“好了吗?我怎么记得佘苗胜说你还要卧床休息?”
“呸,别和老子装不急色,都硬成这样子了,难道你还要我乖乖睡觉去”梁二少捏了捏对方的那话儿,恶意的轻轻弹了弹,“不做算了,省得我屁股痛。”
“做。”宣世隶吹了吹他耳根,笑道:“二少现在已经不想翻身了吗?”
梁曲轩呆了一会儿,突然挣开宣世隶的手臂,锤了他一拳,道:“什么意思?”
还未等对方回答,立马伸手捂住对方的嘴巴,道:“我知道,我知道什么意思。嘿嘿。”
他傻兮兮的笑了笑,重新坐回对方大腿上,又不放心的问道:“真的吗?不怕吗?我要是做了,你开心吗?”
宣世隶半认真的看着他,回道:“你做的话,什么都开心。”
梁二少脸一红,一股血气涌上心头,这话好似赞美又似轻佻的情话,却无论如何都直入他心底,让人心神激昂。对方这般坦荡,反而让他有些怯意,微微低头道:“我不会弄痛你的。”
然而他这话也就是说说而已,梁二少的经验多是得自于娼馆,男倌女妓都是身经百战的,即便是未开苞的皱儿,为了讨得客人欢心,那也不得随便叫疼叫痛。
所以梁曲轩再是小心谨慎,动作轻柔,也很难让宣世隶没有疼痛感。
“疼吗?”梁曲轩试着把自己的话儿插进后穴中,才入了个头,就觉得难以行径。
“继续。”
“疼吗?”
“还行。”
等到梁二少把整个棒身都送了进去,已经是满头大汗。
“累了?”身下的人带着些嘲笑的意味道:“二少这定力,体力还真是,啧啧。”
“少废话。老子不是怕你痛,犯得着吗?”他有些气愤的往前的一顶,激得本身就紧的小穴一个收缩,勒得他差点射出来。梁二少不服气的摸上对方身上的两颗乳头,捏捏扯扯的玩弄起来。
“你这是报复,定力不行也罢,心眼还小。”宣世隶被他捏得有点痛,不自然的哼了几声。
梁二少不臊也被他说的害臊了,心想,这人都被压在身下挨操了,怎么就还这么嚣张。
他握着对方的肉棒,手指绕着阴囊挠了几圈,猛烈的抽插起来,“舒服吗?永宁。”
“恩。”宣世隶想,如果尽量忽视第一次的不适和胀痛,也不能说是不舒服,至少前面的手还玩得不错,捋得挺带劲的。
梁曲轩得了这话,更加用心了。他使了浑身解数要让对方体会到其中的种种欢乐,奈何他自己努力回想曾经有过的情事,这才觉得似乎以往从来未曾有机会确认过他这门技术是不是真的那么过关。
到两个人都射出来,双方都感觉前所未有的累。
梁二少从宣世隶身上下来,挨着他躺了下来,突然感觉不好意思开口说些什么,把脸转到一边去,手却紧紧的抓住旁边的人的手掌。
“还生我的气吗?”
“恩?”宣世隶把他转了过来,道:“我没生气。”
梁二少瘪了瘪嘴,不置可否。
“你要是以后都和今天一样乖,让做什么做什么,我自然找不到机会生气。”宣世隶顿了顿,又道:“过几天就出发去淮州,你给我多长个心眼,不该碰的你就不要去碰,再让我看到你傻帽一样乱冲乱撞,我就把你吊起来操,操完了挂城墙去。”
梁曲轩翻了个白眼,“你不冲我就不冲,怎么也得跟着你啊。所以你也别打主意甩开我,不然我也不知道会不会走丢。丢了,你就是想操,也找不到人了。”
“好,好。”
“你说要去淮州,先入的两万人都是半吊子,就是你去了,也未必就见好到哪里去。”
“我们不去武南。再说这两万人全当是练兵,我可没想过现在要在武南怎么样。”
“我们和皇帝是一边的吗?”
“是。不仅现在是一边的,还要让皇帝明白,以后也永远是和他站在一边的。”
“皇帝要信了,就不会心心念念的想要收回兵符了。”
“那就让他不得不信。情,理要各占一半。所以吧,宣世清也算是个机会。”
梁曲轩是第一次从湛王嘴里听到这个名字,宣世清这个人,从路青遥之后,他就问过喻博文,算是有些了解的,说起来这个人和湛王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然而岁数差得有些大,二十年前就已经退居南方,恐怕两人之间是没什么兄弟情谊的。
这一点,湛王和皇帝之间应该正好相反,从他听宣世隶讲的过去里,也知道这两个人当年算是情深义厚,至少表面如此。
梁二少想,和皇帝做兄弟那会是一种什么感受?和梁曲言一样吗?又或者是和梁曲天一样?
“皇帝要是翻脸了呢?”
“翻脸?”宣世隶挑了挑眉,“他不会。说起来,皇帝比我更重情,所以藏得深,其他人看不见而已。我们这般知根知底,到最后,不过看谁更狠得下心,可惜他总是比我差那么点。”
49.怀安
东行西山百里荒,碧落长河万丈青。缘问山夫知何处,道是情出心中来。
一道绵延的万情山脉,阻隔了西边的两大州,汾州和梧州,由西往北,隔着汾州遥望着西荒边境的玉龙雪山,自雪山上而下的水脉滋滋润养着西部的广阔山地,一入万情山脉,山势盘徊,繁木茂林,出尘出世,她既是阻隔的屏障,又是安全的壁垒,这里的人对之怀着无限的喜爱和敬重之情。
梁二少算是一进一出,来时一片白雪茫茫,氛围凝重,哪里体会得到这大山的深邃景色,磅礴威严,巍峨高耸,万丈绿波,千里云雾,此等景象京城不可比。
他本以为是带兵入淮州,光明正大,结果临行前才被告知不过是秘行。上次在这地啃了满嘴的狼毛,梁曲轩心有余悸,总觉得走在阴阴的丛林道上一点不安全,随时可能从两边跑出来一群两眼冒光的野狼。
他们随着的正是运送香料的商队,梁二少心里带了点愤愤不平,一想到梁曲天把香料这块霸得牢牢的,他就不舒服。即便这种状态只是暂时的,他还是觉得如果不是因为中毒了,梁曲天才不会如此轻松。
关于中毒一事,宣世隶刨根挖底的追问了无数次,但是梁二少确实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染上的,大部分时候都同湛王同食同住,即便是一个人的时候,他也未沾染什么奇怪的东西。
但是行至山中,他突然想到一事,脱口道:“我上次和那些野狼打架的时候,喝过其中一只的血。有这可能吗?”
宣世隶一听这话,本想骂他蠢,可转念一想这真不是没可能,那些饿狼怕是饿到极点,吃了误食毒草而死的腐物,以至带了毒。他越是这样想,脸皮绷得越是严肃,若事实真正是这样的,未免太过乌龙。
梁二少很敏锐的在湛王的表情上捕捉到了隐而未发的怒气,拉住马匹减缓速度,大有退避三舍之势。
“这也不能怪我吧,谁知道呛进去的血也会有毒?”
“天生倒霉命,我若是不被你拖死,那是上天开恩眷顾。”纵观两人从认识到现在,梁二少的乌龙事件是一件接着一件的来,跗骨之蛆一般甩都甩不掉。
若中毒之事,真是如此,湛王心中也不免哀叹,他前半辈子虽有过性命之碍,除此以外绝对算得上顺风顺水,如今为这个人奔波操劳,不落半点好处,还需时刻防着飞来横祸。最糟心的是,对方却一副大而化之的模样,就像看着他在刀锋上走,随时可能丢了命,湛王自己在一边干着急,忙乎这忙乎那,对方却全然意识不到身处险境,蹦跶得还挺乐腾的。
这世上,总是一物降一物,任他再是出类拔萃,最后还是栽在一个毫无可取之处的傻子手里,怪谁呢?
宣世隶无奈的叹了口气,千算万算,逃不出一个情字。
翻过万情山脉,入了淮州便与梧州大不一样。这里是中原腹地,平原土壤肥沃,两大河流离河与文河穿心而过,一片欣欣向荣。
怀安是个大县城,商塞要地,汾州与梧州两地的商货几乎都要从怀安输送去全国各地。自然他们所跟随的这批香料,同样是在怀安转入京城来的几大商行手上。
“怎么现在才送过来?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香料这东西到处都缺,等着积货来抬价格呢。这不梧州内的线都打通了吗?一次就不能多送点?”樊想一边抱怨一边指使这旁边的人把运来的十几车香料给分门别类的送去仓库。现在打仗了,上头的人一天到晚催着他筹钱,他也焦急,可总得等着人从梧州运出来吧。
负责运送的领头叫赵晚冬,长得挺粗野的,可是心细,这次队里面混了些人,一个比一个趾高气昂的,只怕都是官场上出来的。他不敢招惹,更不想说错话,便对樊想眨眨眼睛,道:“带新人过路呢,自然慢了点。你收货就收呗,那么多废话。”
樊想这才注意到商队里面有一部分生面孔,做他这行的,察颜观色那是老本行,保底功夫。只稍搭眼一看,就能看出来这些个人都不一般,尽管他们有意遮掩,衣着打扮跟普通商人无差,樊想还是看出来这些人非富即贵。
香料这一块,本来就敏感。这些人藏在商队里,又是从梧州来的,立刻就引起了樊想的注意。他也不敢冒冒然就给上面的反应,万一屁事没有,现在局势这么紧张,不是自个去捅娄子吗?但是他左看右看,始终觉得就这么放着不管也不是个事,于是就想先去试探试探,再做进一步打算。
商队的人落脚的客栈都是由他们统一安排,樊想清楚得很,估摸着这堆人都休息的差不多了,他就找上门去。
梁二少趴在窗沿上,这是间上房,正对着街面,因为是背道,下面过往的人不多,也不吵。他看着青布衣的男人走进客栈大门,有些兴奋的道:“来了。”
见宣世隶点点头,他立刻操起放在桌上的一封信,走了出去。
“哎哟,你走缓点。大白天的赶着投胎啊。”梁曲轩推了那青布衣一掌,愤愤的骂道。
樊想正想回骂,明明是这个人直冲冲的撞上来,现在却怪他不长眼,没这么个道理啊。但他抬眼一看,发现撞上的人正是商队里的生面孔,立刻喜笑颜开的道:“这位小哥不好意思,我正急着找你呢,真是巧,这样就遇上了。我是樊想,记得不,商行的人,和你们买香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