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独领风骚 下——邪神的面具
邪神的面具  发于:2013年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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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互相看了数眼,有些不明就里,不过好歹能早些休息,心下里还是挺高兴的。

傅子辛杵在原地,有些愣怔,这个年轻的导演竟然当面指出自己不如陆哲函,天知道傅子辛是有多诧异。这下,他方才想好的话是真的说不出来了,也懒得去说了。他看了一眼陆丞,然后套上外套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一路上没有跟任何一个人说话。

“我觉得,他打击挺大,毕竟,傅子辛已经是影帝级别的人物了,演技更是得到过专业人员的评比,如今却栽在了一个小导演手上。”

晚上,陆丞一边下载着蓝湛传送给他的视频文件,一边感慨着。

阿青将一杯茶搁到他的电脑旁,热气袅袅弥散。

“看电脑的时候在旁边放一杯热茶,可以减缓辐射。”

陆丞抬眼看了一下阿青,笑道:“你怎么越来越像我妈了?”

阿青在他旁边坐定,说:“能被你这样认为,我很荣幸。”

陆丞伸出手指捏捏阿青的脸,这会儿电脑里“叮”的一声,文件恰巧下载完成。陆丞坐正身子,点击鼠标打开了文件。

另一个房间里,傅子辛同样下载完了蓝湛发送过来的视频文件,可他没有用任何软件打开它,直接将其拖进了垃圾箱。他斜躺在靠背椅上,双臂垂在两侧,双眼望着惨白的天花板,脑力里一片空白。

“你躺在椅子上做什么,蓝湛不是让你看看今天的拍摄镜头么?”何禾从另一间房间走出来,手里托着平板电脑。

傅子辛微微抬起头颅,眼神很懒散:“你也觉得我应该看?”他的话语仿佛在有意昭示着自己的地位。

何禾的脑袋从平板电脑上抬起:“我对这方面没什么研究,我只负责帮你约戏洽谈,其他的,要你自己考虑。”

“罢了罢了,我还是去睡吧。”傅子辛拖着尾音,支着椅子扶手站起身,有些漫不经心地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他的身子一晃一晃的,似是走得很不平稳。

“你没事吧?”何禾蹙起眉问他。

傅子辛想要回答些什么,忽觉一阵剧烈的天旋地转,他本能地伸出手臂,试图抓住离他不远的门框,可是脚不听使唤,他终是没有触到那门框的边沿,于是站立不稳,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何禾一看不妙,放下平板电脑赶紧迎上去扶他。

“老毛病犯了吧,有没有吃药?”何禾伸手往傅子辛的口袋里掏,傅子辛抓住对方的手,想要扯开,却是没有一丝力度。

何禾抠出一粒胶囊来,塞进傅子辛嘴里。傅子辛含着不咽,像个呆住了的洋娃娃。

“我劝你,以后还是别演了,这对你的身体不好。”何禾语重心长,“你挣的钱够你花费下半辈子了,去海边买栋房子,娶个贤惠的老婆,好好过平常人的日子吧。”

傅子辛的喉结动了动,他好像把药吃下去了,眼前的情景还在轻微地旋转,头也还在疼痛。过了许久,他的症状仍未缓解,脸色依然透着吓人的惨白。

自己的情况其实傅子辛清楚得很,在演戏的路子上他已经走不远了。刚开始,他固执地接下这部戏,是为了司徒青,但现在,他好像搞不清楚自己是为了什么。阿青的话语在他耳边反反复复地回荡,在警钟似的,一遍又一遍地响,让他本就钝痛的脑袋更加难受,像是要炸开似的。

“何禾,打电话给陆哲函。”他艰难地开口说着。

“打电话给他做什么?”

“叫你打你就打。”

“好好。”何禾掏出手机,傅子辛开始给他报号码。

那个被陆丞冷落的号码忽然显示在手机主频上的时候,说实话,他挺诧异的,他没想过,傅子辛会主动给他打电话,在他的印象里,这个男人是对他很有意见的,甚至说排斥也不为过。所以在接通傅子辛的电话后,他很谨慎地说着问候语,就怕对方是头脑发热打错了。

“在三楼走廊拐角处有个房间,我在那里等你。”

一句简洁沉闷的通话,陆丞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意见,对方便挂断了。

陆丞看着手机画面出神,有点摸不着头脑。刚才的声音,确实是傅子辛的没错,可是,他突然邀请自己到三楼房间去是什么意思?如果自己没记错,那间屋子里什么都没有,顶多一张办公桌,是一间闲置的空房间。

陆丞将手机搁在桌上,不由蹙起了眉头。

“他对你说了什么?”阿青瞄到了手机上的来电,看到陆丞脸色的变化,自然是有些好奇的。但也仅止于好奇而已,他并没有别的意思。

“傅子辛,”陆丞顿了顿,“他让我去三楼走廊拐角处的房间,我不知道这大晚上的,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阿青的手指颤了一下,“单独?”他刻意问着。方才是好奇,现在恐怕就不是好奇了。

陆丞点点头:“应该是的。”

阿青没有立刻说话,站起来无目的地走了半圈,才吐出几个字:“你去吧,记得早点回。”

陆丞察觉出阿青的变化,安慰他别担心。

“你把房门钥匙给我吧,我可能回来得晚,你先睡。”

“不,我等你。”阿青固执地紧按着口袋,没有取出钥匙的意思。

陆丞看他那副样子,猜出了阿青的心思,便也不跟他坳了,只说自己会尽快回来的,便换上衣服,走了出去。

三楼走廊拐角处,木质的房门虚掩着,里头的白色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光线忽断忽续,看得出,里面有人在走动。

陆丞仿佛是出于本能,心中默念着那走动的频率,脚步再次踏出时,已与那频率如出一辙。

门被陆丞推开,里面的人停下了脚步,傅子辛看着站在门口的陆丞,摆出一个惨淡的笑:“Alan,你可来了。”

陆丞的眼神轻轻闪了一下,他好像明白傅子辛的意图了。他关上房门,幽幽喊了一声:“Sandy……”

傅子辛那只背在身后的手转到了身前,陆丞顺着那只手望去,手掌里正握着一个魔方。傅子辛将魔方抛给陆丞,“教教我怎么玩的?我可一直弄不懂。”

陆丞顺手接住,调笑道:“这么简单的玩意儿你都弄不会,话说我好像教过你了吧?”

傅子辛向陆丞走过来,陆丞在心里默念着节拍,一二……一二……傅子辛的动作随着这种频率有规律地运作着,丝毫没有脱离轨迹。

陆丞的肩被傅子辛单手勾住,后者笑嘻嘻地说道:“靠近点看得比较清楚。”

陆丞开始全然把自己想象成Alan,日思夜想的人如今如此亲近地靠着自己,Alan的心胸立刻被一种紧张感充盈。他不敢去看Sandy的侧脸,只顾低头,手指飞快地扭动魔方的各个截面。

十秒钟后,陆丞将魔方摆在手心,傻傻地说着可以了。

傅子辛的胳膊从陆丞肩膀上松开,从陆丞掌心取走魔方,什么话也没说,直直地便往桌边走去,然后砰的一声,魔方被狠狠地按在桌上。

随着那一声由两物碰撞所产生的剧烈声响,陆丞摒弃了属于Alan的人格,回复成了原来的自己。他看着傅子辛的背影,已经知道,这个男人出戏了,出戏得相当明显,因为他的步调全然乱了,所谓的恒定两秒,在他身上已经看不到了。

“陆哲函……”傅子辛堪堪转过身来,眼神一贯的懒散,他问道,“方才你的紧张,是因为我是Sandy,还是因为我是傅子辛?”

陆丞不明白傅子辛为何会问如此拙劣的问题,“自然是因为你是Sandy。”他如此回答着。

傅子辛笑了笑,晃晃悠悠地在屋里独有的一张凳子上坐下。

“我知道你已经发现了我的窍门,不过,我不会输给你的,我是傅子辛,影帝傅子辛!”

第三十五章

陆丞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对自己的身份如此偏执,没错,傅子辛是影帝,无可厚非,但这只代表过去,过去的傅子辛拥有影帝的水准,不代表现在的他也能具备同样的素质。任何人都会经历一个由盛转衰的过程,在陆丞看来,傅子辛亦然。他的巅峰曾在金燕奖的领奖台上得到赞许与印证,然而当他走下那个讲台,奖杯于他而言便是一种负担。那只腾飞的燕子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他以后的表演要对得起这个奖杯,任何一个瑕疵都会给他的人生抹黑。

陆丞不知道傅子辛会不会也有这样的心理压力,还是说,他对于演戏的追求,已经再难提高一个层次,他反复地强调自己是影帝,某种意义上显示着,他的不自信,以及对自己演绎事业的迷茫。

“今天蓝导传过来的视频,你看了吗?”陆丞转开了话题。

傅子辛扶着额头,“有什么好看的,我清楚得很。”陆丞的长处与自己的弱点,他的心像明镜一般透彻,只是他不愿意承认,他十几年经验不可能输给一个刚出道的小鬼头。

“你的状态好像不是很好,不会影响演戏吧?”陆丞问着。

傅子辛抬起眼睑看他,眼神里透着一丝阴鹜,“我自会拿出百分之百的状态,不必你来担心。”

陆丞靠在墙壁上,双臂环胸,看着傅子辛,觉得这个男人脸色极差,猜他估计是因为白天的事情而深受打击。

如此想着,陆丞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从口袋里掏出来看,是个陌生号码。他疑惑地按下了接听键,那头清亮的男声传进耳里——竟然是副导演林锐。

“叫上傅子辛,过来我房间。”对方简单地说着,一句合理的解释都没有,陆丞想要问清原因,电话那头却挂断了。

陆丞将手机塞进口袋,拉开房门,示意傅子辛一起走,“是林副导,他让我们过去。”

傅子辛弯下脑袋:“林锐?他找我们干什么?”

“去了便知道了。”陆丞不会耍脾气,他是随叫随到的个性,说了话便直接走出去了,留傅子辛一人在房间里皱着眉。

傅子辛再怎么执拗也不可能输了格调,赖着坐了几秒便也站起来跟了上去。

林锐的房间就在蓝湛的隔壁,蓝湛的房间灯是暗的,俨然人不在。林锐见两人来了,便跟他们说了说蓝导的情况,说是因为编剧的原因,蓝湛要离开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内,剧组的一切事务由他负责,于是众演员的拍戏任务,也落到了他的肩上。

这其实算是临时替换导演吧,陆丞想着。林锐这个人他并不了解,只听阿青说他很有才华,年纪轻轻获得过不少证书奖项,水平很高。陆丞思忖着,但凡这样有能有才的导演,对演员的要求必是不低的,或者说苛刻也不为过。不过陆丞终究只是猜测罢了,毕竟林锐看上去是那么平易近人。

林锐让两人先坐下稍事休息,他亲自替两位泡了茶,估摸着要谈很久的样子。

“不知道今天蓝湛的话你们有没有听进去,他是个很直接的人,子辛,你别见怪。”林锐解释着。

“哪里,能有人提意见,我求之不得。”傅子辛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当然,即便他是,也不能表现出来。

林锐点点头,表示理解,“听不进去也没关系,要你们单独看拍摄视频,其实没有多大意义,效果也慢。我心里有个主意,不知你们愿不愿意配合?”

“林副导可以说来听听。”对于不同的意见,陆丞一向珍而重之。

傅子辛并没有立刻表态,他似乎处于一种难以言说的被动状态中。

林锐见没人反对,便也大胆发表了自己的想法。

“这样,我从《惊魂》的剧本里挑了一段对白出来,我想让你们两人分别转换角色来演,以此来加深对角色的理解度。懂我的意思吗?”林锐已经将剧本阖在了桌上,他翻的那一页在剧本的三分之一处。

陆丞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将剧本翻开,看到那组被用铅笔勾出的对白时,眼眉挑了一下,随即将剧本递到傅子辛手中。

傅子辛一看,嘴角不由翘起,似笑非笑。这幕戏,正是那日陆丞被傅子辛喊去房间即兴表演的那出——Alan死之前的一幕,影片的小高潮。

“没问题吧?台词可记得?”

傅子辛将剧本再次阖到桌上,说着:“可以,这个想法很新奇,我倒是很想试试。那么,我先试演Sandy,你看如何,陆哲函?”

陆丞自然没什么异议,两人便开始了对手戏。

傅子辛从浴室推门出来,一边假装拿毛巾擦着头发,一边与陆丞闲聊。他的t恤扣子解到第三颗,当然,总共也才三颗。精致的锁骨显露出来,带着一种诱人的性感。

陆丞手里把玩着魔方,见傅子辛出来了,手指便停下了,他坐在沙发上,抬起头来看着傅子辛,却没有直视上对方眼睛,眼神飘飘忽忽游移到对方的锁骨处,盯着那处一看便是数分钟。眼神里的隐忍与欲望忽明忽暗,右手拇指指腹在魔方的截面上慢慢摩擦着。这个明显的动作一旦进入傅子辛的眼,他便知道,陆丞已经入戏了,那个拇指不由自主摩擦物体表面的动作,是陆丞所具有的代表着他紧张的举止。在很多自然状态下,陆丞都会有这样的举动,即便是在演戏,他依然没有转换出别的动作。可想而知,陆丞的演技只是来源于生活。

傅子辛不由在心中笑笑,他所引以为傲的真实感,一旦脱离了生活,还会有效吗?表现紧张的动作有几十种,甚至上百种,只要把这些动作熟记于心,表演的时候便能随意发挥,想要怎么表现便怎么表现,既不觉得单一,也能展现出演戏技巧,何乐而不为?可见,陆丞的方法还是太狭隘了。即便自己有着各种担忧,但陆丞与自己的差距还是显而易见的。

“Alan,看你玩魔方玩得那么熟练我就心痒,你说我怎么就学不会?”傅子辛熟练地说着台词,一句话的平仄韵律被他把握得相当精准,什么时候声音该高,高多少,什么时候声音该低,又低多少,他掌控得精确至极,甚至连吐字的快慢都极有讲究。不难发现,傅子辛的技巧真的不失影帝这个称号。

他所掌握的精准度很难用言语来形容,若非要加个形容词,那只能说,这个男人像台机器,所说的话,所做的动作,如同设定好的程序,只要按下某个键,程序就会自行启动,不需要任何思考。

“Sandy,”陆丞的眼神暗了一下,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魔方,嘴唇启了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将魔方放在一旁,两手交叠,拇指相互摸索着,这个紧张的动作,他好似没有停止过,像某种标志性特征,给人的印象极深。

林锐坐在沙发上无声地看着,陆丞的这个动作让他不由得用手指摩擦起了嘴唇,他在看到感兴趣的东西时,总会不由自主地做这个抹嘴唇的举动。不得不说,陆丞在短短几分钟的表演中,唯有这个动作真正吸引到他了。

通过反复表演来加深印象,在林锐看来,要比傅子辛复杂多变的技巧更深入人心。林锐默默弯起嘴角,陆哲函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他知道如何抓住观众的心理。

林锐不相信,傅子辛在不断看到这类动作时,会无动于衷?除非傅子辛心里是有意想要逃避什么。

接下来的表演,傅子辛依旧我行我素地展现着自己绝佳的技巧,极富规律性又从不重复的动作确实叫人吃惊。但他的失败点也在这里,动作过于纷繁复杂,极易导致观众的审美疲劳,一个缺乏了标志性动作的角色如同缺失了灵魂的人偶,在荧幕前好看是好看,却失了血肉。

林锐喊停的时候,傅子辛是先出戏的,陆丞显然要慢了一拍。林锐知道,这是陆丞迄今为止还无法克服的弱点,但这并不影响陆丞所散发出的光芒,他还年轻,他的演绎模式还未完全定型,有的是时间去磨练和打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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