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与襟袂连 下+番外——戒财戒色戒可乐
戒财戒色戒可乐  发于:2012年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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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心里还记着师娘吗?”张廷缓缓慢慢逼近一步,不动声色得将萧然困在了自己面前一方天地内。“还是说,您的心里有了比师娘更重要的人?”

萧然一愣,带了些狼狈和害怕地别开眼。“别、别瞎说,我哪儿心里还会有什么别人。”

张廷轻笑,身子越发往前凑了近些,唇贴上萧然因侧头而正对着他的耳廓。“先生,您这么说,那位白公子怕是会要不快了吧?”

萧然正因张廷突然的亲近而怔愣僵硬在原地,听见他的这句话心头更是大震,一把将已经抱住他腰际的张廷狠狠推开,涨红着脸急声道:“不得胡说!我和他……我和他只是连襟的关系,你还不知道吗?”

张廷仰头呵呵笑,也不再掩饰自己的渴望,直接张开双臂将萧然困在身前。“先生啊……您从来都不是个会说谎的人呢。您的心思,全都可以从您的眼中看出。您喜欢那位白公子,也就是您的连襟……你喜欢他,你看着他的时候全神贯注得,眼睛里头都是爱慕之意,只要稍微注意你一点的都能发现……你骗了我爹,你不能娶倩如不是因为你还记着师娘,不是因为什么一无所成……你心里是有了人了,你喜欢他,所以你不会再娶他人,是不是呢,先生?那人,是那个白烨!”

“翰文,你怎么会想到这些?我、我不会再娶他人,是有着我本身的缘故……”

“先生……你喜欢白公子,是不是?你不爱说谎的,先生,你能对翰文说,那个白公子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你能告诉翰文,两年前你不是因为他才突然离开,你能说……你和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吗?你没有接受过他的拥抱他的亲吻,什么都没有,先生,告诉翰文,什么都没有啊?”张廷逼得越发靠近,随着越发上扬的语声,他的眼神凌乱激动,双手颤抖着探向萧然,想要碰触那梦寐以求的脸庞。若说最初想要的是萧然的承认他和白烨之间有什么,说到了后头,倒更是希望听见萧然的否认,他想听见萧然说,他和那个白烨除了连襟之外什么关系都没有,他不爱那人,他不在意那人——对张廷而言,最深切的痛苦,或许便是你爱的人在你面前亲口承认,他爱另外一个人吧。

萧然忙往旁边一让,双手撑住张廷的肩膀抵着不让他再靠近自己。“翰文……翰文你在做什么!别闹了!”

“先生……萧然,萧然,我知道的,两年前那一晚,那下了药的酒,上了你床的就是白烨,那一晚的事情……如果那时候是我,是不是现在和你在一起的人,便是我了?”张廷一手紧箍住萧然两手的手腕摁在他头顶,另一只手抚上了萧然的脸庞,冰冷的刺激让萧然浑身一颤,但更让萧然觉得心寒的,却还是张廷提及的两年前。

“两年前……你真的……”萧然缓缓摇头,一直都不想去听不愿去相信的,宁愿为了维护心目中最优秀学生而和白烨执着反驳到底的……终究,还是只是自己太幼稚么?

谁都知道,谁都看清了的,其实两年前得意楼内他和灿星的对话自己至今也都是记得的……两年内也不是没有怀疑过……

但张廷是跟随了自己最久的弟子啊!自己相信他的为人,也愿意相信自己的眼光,所以一直都在替他找着借口,一直都选择了相信张廷……

“萧然,我比白烨更懂你,从很早开始我就注意着你了,我知道你的喜好你的憎恶,我知道你的习惯我明白你那些小动作下代表的心情,这些,那个白烨他会知道吗?他根本不适合你,那种粗鲁低贱的江湖人,怎么能和先生你走在一起?”说到这儿,张廷停顿了一下,接着紧紧抱住了萧然急促道:“萧然,其实是白烨强迫你的是不是?他、他给你开的书店其实是……”

“啪”得一声,好容易挣脱开张廷的萧然在张廷说出更不堪的话之前狠狠一巴掌扇上了他的脸庞,打得张廷头冠掉地发丝垂落脸偏向一侧半天回不了神。

“住口!在你心中,我便是那种……为了钱便可以作践自己的人吗?”萧然的手还举在半空中,脸色苍白浑身打着颤,因为方才的受惊更因为现在的气愤让他呼吸急促,眼神中都带了平时难见的严肃。“……我和白烨,就算是因为两年前那一晚而开始,但真正让我们能在一起的,从不仅仅只是因为那些缘故。”

既然张廷已经知道他和白烨的关系,再瞒也是没有了必要,何况此刻,萧然突然很想告诉这个自己曾经信任了许久的得意门生,他爱白烨。

“白烨纵是有万般的缺点,我也还是爱他。”

张廷缓缓将脸转回,注视着萧然的双眼阴晦又带了一丝嘲讽,也不知道对着的是谁。“哈,先生……您真是好人,那样的白烨,你都会爱他,那为何不爱我呢?我对你比他会更好啊!”

萧然沉默着注视着张廷……他不明白,什么时候的事情,这孩子居然变得那么得陌生?是自己从未发现,还是他掩藏得太好,或是……真的自己太善良了,不愿去面对呢?

“……白烨他,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不管他爱还是不爱我,至少,他从未对我说过谎话。”

白烨从未骗过他,当年说不爱便是不爱,即使直言伤人但也没蒙骗他感情;如今说爱,便是一心一意对他好。但,张廷……你却在我面前掩饰了那么许久,完美得让我现在根本不敢相信这才是你……你和白烨,究竟谁更让人心寒让人要去防备,一目了然。

连最基本的信任我都无法给你,何况是爱。

第九十章

张廷被萧然挣脱开后再听见萧然这番对白烨的表白,心内一阵窒闷,伸手就将萧然再次拉回怀里伏低头想吻住萧然的唇。但终究自己也不过是个书生,虽然方才能勉强压制住萧然,但这会真要想在再来一次禁锢住极力反抗的萧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正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一会有下人敲了两下书房门。“大人,萧公子家的下仆说萧公子这些天一直在服用养胃的汤剂,这会到了用药的时间,想请萧公子……”

话音未落,门被从里猛地打开,萧然低垂着头疾步走出。“不用了,叨唠时间也够长了,萧然不打扰翰文继续办公。翰文留步,不用相送。”

也不回头,不去看跟出来的张廷是何表情,萧然直直走到了院子门口,拉了候在那儿的拾二就出了张家,闷头冲进了轿子里叫着快回去。

拾二见萧然甚至连和张老爷告辞都没便直接坐上轿子的反常模样便知道,肯定方才书房里头发生了什么事情,又回忆起看见萧然时候他微微散乱的头发,心里一琢磨,暗道不好,难道就这么点时间里头那姓张的混蛋兽性大发了一次?但……

拾二一边跟着轿子快步走着一边心里头纠结,他就算很想知道到底刚才书房里头发生了什么,但他怎么去问啊?他直接问,“三爷啊,那姓张的混蛋强了你了”?还是问,“三爷啊,刚才那姓张的摸了您哪儿”?

就算他想知道然后半夜里头找兄弟剁了那姓张的等二爷回来再请功……可这么尴尬的问题,他怎么问得出来?

想了半天,终于犹豫着靠近了些轿子。“三爷……拾二看您从张家出来的时候,好像有些不高兴?”

轿子里头隔了半天才传来萧然带了点疲惫的回答。“没,只是有些累了罢了。”

“哎,三爷您这几天天天应酬的,您身子又弱,果然累着了呢。回去我泡杯参茶给您提神吧?”拾二听见萧然不想多谈这事的感觉,也就藏起了心里的这份好奇心。

萧然又是半响地沉默,静得让拾二都差点以为他累得在轿子里头睡了过去,良久才又听见萧然的吩咐:“拾二,若最近张家再来请帖……就都说我身体不适,替我回了吧。”

“哎,我知道了!”拾二一听几乎掩藏不了眼中的笑意,本来就恨着那张大人没事找事来亲近三爷,以前还碍于三爷而不能直接给张家人看脸色,现在有了萧然这句话可好,再也没什么忌惮的了。

“……你知道吗?往年你们二爷一般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拾二一愣,眼珠子转了两圈才答道:“其实二爷以前一直都是四处跑的,从没听说过他会在哪儿停留很久,更别说是置个宅邸做常住的。梧州城他算是来去比较多的一个地方了,但,往年多则十天半月,少则朝来夕去的……三爷,其实我们还真的不知道二爷的这习性规律。您有什么要紧事情么?”

“没、没什么,我只是随口问问。”

拾二捂嘴大了胆子了然笑道:“……三爷,您是想二爷了吧?您可以写封信,我让堂主帮您飞鸽传书去总门。”

“不用!不用那么顶真,我真只是随口而已。”萧然在轿子里头红了脸忙否决道,那急着掩饰的模样让拾二忍不住捂嘴偷笑。

待进城回到白府,也是日落西山时。萧然一脸疲倦地下了轿子,晚膳几乎也没怎么用就回了房说要休息。拾二和刘管家见萧然脸色那难看的样子面面相觑,目送了萧然进屋后拾二就拉着刘总管将在张家时候的事情和回来路上的对话都和刘总管说了,刘总管一声冷哼,立刻就吩咐了下去。

“以后张家再来人,都说三爷不在。递的帖子也都给我回了,三爷不见张家人!”

屋内,萧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手捏成团握得死紧,脸埋在被褥里头。

“白烨……白烨……”

他真的想念白烨了,想念白烨的怀抱想念他的温暖想念他的笑他的吻他的拥抱……如今的张廷让他觉得陌生让他感觉害怕,无助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特别思念白烨。

仿佛默默念着那人的名字,也可以给自己带来一些安慰和支撑。

差不多同一时间,一顶软轿停在了得意楼后门门口,后头跟着一侍童和两佩剑的仆从。有一锦袍男子缓缓下轿,一边示意侍从上前拍门,自己则负手而立。

“谁啊?”门打开了一条小缝,有人从内往外探视,一见这行人的模样就要关门。“这是后门,大爷您要是想进得意楼,请往前头绕,这儿不进客。”

那敲门的仆从也不说话,只伸手撑住门扉不让关上,一边递了块玉佩上去。“去交给你们冷楼主。”

那人迟疑地望了这些人一眼,拿了玉佩走了进去,没有多少工夫便跌跌撞撞得又跑了回来将后门打开。“这边请……”

跟着那下人七绕八拐得到了个独立的小院,过了后庭就看见有幢小楼近在眼前,那锦袍男子边跟着往里走边状似随意地看了眼连廊下灯笼也只略略点了几盏的幽静四周。“这儿,倒是没什么人?”

“哦,楼主不太喜欢人前人后的,所以除了整理打扫外,平时都不要我们过来。”

男子点点头,此时也已经走到了小楼门口。那下仆上前轻敲两下,门立刻就被披散了长发一身紫衣长袍的冷风吟打开,迅速得仿佛他其实一直就站在门边。

开了门,冷风吟冷冷扫了一眼那锦袍男子,又看了看他带来的跟在他身后的那三个仆从……偏头对得意楼的下人道:“你下去吧,今天都不用再过来了。”

等下人走远了,冷风吟双手抱胸挑眉冷笑。“哟,大人,好快的速度啊。大白才回去几天你就赶了过来,路上过的年?皇帝没请你去宫里?他倒是舍得?”

那锦袍男子开口,声音也是冷冷淡淡。“你在哪儿,还需要别人告诉我?进去,外头冷,你也不怕自己着凉。”

“我还不是为了恭迎您大驾嘛,这才急冲冲就候在了门口。”冷风吟笑得讽刺,探手勾住男人的脖颈,修得尖利的指尖顺着喉结滑上下巴。“的确很冷,抱我进去。”

男子一把拦腰将冷风吟抱起走进屋内,他身后,侍童迅速将房门关上,跟着那两佩剑男子一起静静站在门口。

仿佛谁都没有听见从屋里渐渐传出的细细呻吟。

初五,又称“破五”,百废待兴,适合开业。

刘掌柜准备了爆竹,噼里啪啦一阵后一番喜庆得算是重新开业,正好几批年前订的货都是今天送来,人进人出的煞是热闹,引得那些原本只是图个新鲜进来逛逛的看客都选购了些纸墨砚台或书画文集。

萧然虽不重利,但看着络绎不绝走进店里的人,心里还是高兴得紧。清风斋是他如今努力经营的地方,生意好代表了自己的努力被他人肯定,对于萧然这种人而言,比实际捧了真金白银在他面前都实在。

拾二见萧然脸露笑容,也长吁了口气。他现在的职责就是跟着萧然,看着他吃饱穿暖,也要看着他每天高高兴兴,若是等二爷回来发现三爷瘦了憔悴了,还不把他的皮扒了!

中午时候,人略少了些,几个熟客坐在了桌边看书喝茶聊天。拾二正想问萧然是不是要现在用午膳他好去后头热一下饭菜,就看见白府的一个下人匆匆跑了进来,脸色难看。

“怎么啦?这么急急忙忙的……”拾二忙将他拦在门口,眼往里头一瞟,示意他可别这么冲进去吓着了客人。“什么事儿,缓口气再说。”

“怎么能不急,三爷呢?”那人刚喘了口气就抬头寻找萧然,一眼就看见他捧着手炉也走了过来。“三爷,来了个妇人,说自己是二爷的夫人……记得二爷曾说过您和他是连襟,刘总管不敢做主,请您回去认认!”

萧然一惊,手中的怀炉差点掉地,脸色也立刻变得苍白。拾二见了,忙推开那下仆上前道:“三爷,您没事吧?”

白烨和萧然的事情,或许白府里头不是每个下人都清楚明白,或许别人眼中他们只是感情深厚,但就近服侍萧然许久的拾二怎么会不知道两人之间的真正关系?这会听见二爷的夫人突然出现,别说萧然了,连他也觉得惊讶万分。

“……我没事,”萧然咳了声,重新将手炉抱紧,抬头对两人道:“若真是白烨的媳妇,她必定是有了急事才会突然赶来,我们快回去看看吧。”

三人急急赶回白府,萧然才下轿子,候在门口的刘总管就迎了上来。“三爷,您可回来了。”

“人呢?”

“我请她先去厅里坐着了。不管是不是,大冷天的,我们也不能让个妇道人家那么杵在门口啊……何况若真是夫人……而且……”刘总管一头的汗水,两眼四处乱瞟怎么也不对上萧然的,支支吾吾着让人怎么都心生疑窦。

不过萧然虽然心下奇怪,但一来不是那样尖锐敏感的人,二来此刻也更关心那位来访的客人,便只疑惑地望了一眼刘总管就快步走进了府里。

走到大厅门口,就见两边除了白府的下人外还多了两个陌生的下仆。见到萧然,白府的忙替萧然揭起厚实的门帘。“三爷,您回来了。”

萧然对那人点头表示感谢,才踏过门槛就听见屋里传来有些熟悉的女声。“三爷?我还当相公何时多了个弟弟,原来是你啊,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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