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文？”

那青年几步上前，几乎是冲到了萧然面前才停下，深深就是作了一揖。“先生，翰文见过先生！先生别来无恙？”

萧然忙跟着还礼。“翰文……还是该叫你张大人了？”

张廷忙又拱手。“先生切莫如此叫翰文，可要折煞我了，还是叫我翰文吧。”

萧然笑了，引了张廷往书桌边走。“来，快坐下吧。讨喜，给大人上茶。”

趁着萧然转头对柜台处讨喜说话时候，张廷不露痕迹地侧头看向另一边竹躺椅上假寐男人。

这个男人和先生……居然还在一起吗？

这张俊美无暇到让人妒恨容貌，就算在美人如云宫内也不曾有看见过比这人更倾城容颜……张廷记得这人那双眼，清澈骄傲冷漠，在他眼里，一切都视若无物。

曾经他就觉得，这男人若生在乱世，必为妖孽。这两年走地方多了，看得多了，明白也多了，今日再见，他只得说，就算不为乱世，这男人也分明就是能祸殃民妖孽！

这种人，就该和如他一般出色人在一起才对，怎么会和先生这般平凡人一直在一起呢？

不是先生不好，而是……这人两年前就是个祸害，如今，还想要继续祸害着先生吗？

番外：牙故事

某年某月某一天，书房。

当意图调戏白烨被正就着小茶点捧着书卷读得津津有味萧然第N次推开后，他终于算是消停了些，一人占了另一半边床榻拧着眉似乎在考虑什么重大问题。

半天后抬头，对萧然严肃认真道：“萧然，我发现我里头大牙长得比你大。”

萧然虽不理解这人怎么能思索半天就研究这种无聊事情，但对于白烨如此推论并且如此确信模样，还是感到好奇，遂问道：“你是怎么比？”

他可不记得自己何时有张大了嘴任人研究过牙齿时候。

白烨非常严肃地走到萧然那半边床榻坐下，方才就是在此，他被萧然推拒了无数次。

“想知道我是怎么判断，是不是？”

萧然点点头，放下手里书坐得挺直了些，一副虚心求教样子。“你说。”

白烨先张开自己嘴，张得大大，能让萧然看见自己嘴内最后那颗几乎藏在牙龈里头才露了两个尖尖小角智牙，也不在乎这模样让自己原本俊美无双容貌变得有多滑稽。

他先对萧然眨了眨眼睛，用手指虚指了一下那颗智牙，示意萧然仔细看，等萧然略凑了近一些了，他用舌尖仔仔细细得舔了一遍那颗小牙，速度缓慢清晰得让萧然忍不住有些脸红别开了眼。

“就、就这样也不过你只能知道你自己牙大小啊，怎么就能知道你一定比我大呢？”

“很简单，就这么知道……”

萧然一听这声音就在自己耳边响起，一回头这人已经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才要推他别闹，人已经被白烨压制在了榻上，唇被白烨堵住，重重地被吸吮两下后那人舌尖灵活地挤开了原本紧闭双唇。

一探入后那人舌像毒蛇一般灵活又狡诈地缠着萧然嬉戏了好一会，然后顺着萧然最里头那个牙开始一个个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细细舔舐了一遍。萧然推不开白烨，人又给他压着动弹不了，只能任着那人在自己嘴里胡来，那人舌挑逗得萧然终于忍不住闷哼出声，原本压着白烨脑袋想要推开这人手，也终于不知觉得插入了白烨浓密黑发之间，这些小小鼓励一般细节像是给白烨这热火上又浇了一瓢子热油一般，原本用来压制萧然双手也开始成了带了情色的抚摸。

扯开了腰带，只手从衣襟处探入，用拇指在萧然因略瘦并且被压得有些后仰而更显得凸出肋骨上一根根仔细又略有力地顺着，直至碰触到羞涩小小凸起，便用指腹压着那一点上下揉了两下，刺激得身下那人立刻浑身一抖，连原本抵在白烨头上手指都松了不少。白烨将手探得更深了些，两指夹起那凸起轻轻揉捻，不时用指甲刻压两下。

白烨另一只手抓起萧然一只脚踝，半褪了他绢袜，弓起食指在萧然脚底某个穴道上轻轻一压，萧然浑身一软，让白烨趁着这时刻拉着萧然脚踝让他两腿分得开了些，人也顺势挤入，那手沿着小腿抚摸而上，在他腰部不轻不重地捏了两下后，就着已经被扯开衣襟下摆探了进去，顺着平坦下腹而下，在萧然凹陷肚脐处用小指沿着那凹陷处边缘勾勒一番，引得那儿原本就敏感萧然再也忍耐不住，头微微后仰，腰部挺起，像是将自己下身送到了白烨手里。

白烨此时却停了所有动作，放开了萧然，顺着他头发又理了理他被扯得凌乱衣袍，像是没看见萧然那双含了水汽有些羞涩有些不满又有些不舍双眸般自顾自坐正，吐了一小节舌尖在唇外，指了指，一脸正经。

“萧然，我舔过我，也舔了你，我就觉得我牙比你大。你若不信，你也来舔舔我不就知道了？”

第五十八章

“翰文，怎么了？”

“啊？哦，没什么，先生，那是白公子吧？”张廷回头歉然笑，自然又无辜。“两年多没见了，白公子风采更甚往昔啊。你们何处碰着呢？”

萧然也看了眼依然躺在竹躺椅上假寐白烨，知道依着那人警觉从张廷到开始估计就醒了，如今不想睁眼便是不想打扰他和张廷叙旧吧，就笑道：“是啊，上次经过岳父那边时正好赶上岳父大寿，所以就碰上了。”

其实白烨根本就不想和张廷有什么需要交流机会。

“哦……”张廷点点头，跟着萧然走到桌边坐下，接过讨喜递上茶盅，捧在手里捂了一会才放下。“在北方两年多，倒是有些不熟悉南方天气了。”

“哦？你后来去了北方吗？”对于张廷，萧然还是心中有愧。当时对于正要赶考张廷来说，自己突然离去实在有些不负责任感觉。虽然……自己当时真已经无法再面对他们，可对于萧然而言，对于自己突然离开，他就是愧疚。

“是啊。……先生走后，我在这儿大概又呆了两个多月吧，家里给我在京城里头联系到了位有名望老先生，之后我便去了京城。然后复习，备考，匆匆两年就这么过去了。先生这两年呢？过得可好？当时只听您说出去走走，能告诉翰文都去了哪些地方么？”

“也就四处走走，去看看以前只在书上读到过景色。”

“一个人吗？”张廷脱口问道，换来萧然有些讶异眼神，忙笑道：“翰文只是觉得先生一人就流浪天下，实在有些莽撞。”

当年两人也是熟稔，偶尔张廷也会用了些强硬口气和萧然说话，萧然知道张廷说这些时候没存了什么坏心，倒是真心为自己考虑，也从不芥蒂什么，两年后重新听见这般口吻，真有些怀念，萧然也就笑了。

“翰文说是，一路上确也碰到了不少事情，多少当长了见识。不过现在想想，有时也有些后怕。不过也不是一直都一个人，路上有碰见不少同伴，有些陪我一起游历了一段时日。”

张廷点点头，碰着茶盅饮了两口。“如此甚好……其实翰文很羡慕先生呢，能如此四处游走增长见识，我想书里所描述风景必然比不上亲眼所见万分之一吧，真是希望，有一天也能和先生一样游历天下。”

“你还年轻，总有这机会。”萧然替张廷添了热水，将茶盅重新推回张廷面前，张廷忙双手接过。

“多谢先生。”

“翰文越发客气了……如今为官，公务可繁忙？”

两人絮絮一下午，谁都没有提及过当年往事，尽说了些两年来两人各自琐事。待得天色都有些阴沉了，讨喜都过来给茶壶里头添第三回热水了，张廷起身对萧然拱手。“先生，天色也不早了，翰文也该回府衙。”

萧然忙跟着站起就挽留。“既然都已经这时候了，索性一起吃了饭再回去吧？”

“不了先生，今儿下午已是偷得浮生半日闲，翰文也该回去了。”张廷对萧然笑着摆了摆手。“先生不用这副不舍表情，今后翰文会经常来看望您……只要您还欢迎翰文。”

最后一句说得有些含糊，不过萧然还是听见了，一抬头，看见便是张廷带了一些恳求目光。萧然愣了一下，一时间脑中回忆起是曾经，从最初那还是半大孩子到在自己身后跟进跟出少年，再到眉目间已有几分稳重对自己谦恭有礼青年，从未变过，是他眼中对自己敬仰。

何时，这孩子看着自己目光中居然有了惶恐不安？

萧然终于伸手，轻轻拍了拍张廷肩头。“说什么呢，既然你至今还叫我一声先生，我又怎么会不欢迎你。以后想来时候，随时可以过来。”

张廷也似乎愣了一下，渐渐脸上绽开了个笑花，灿烂得让萧然心疼。“嗯，谢谢先生！”

萧然送张廷到店铺门口，此时雨又开始飘了，一直候在轿子旁小厮打了伞候在屋檐下。张廷请萧然不用送，萧然笑道总是张大人了，他这平民还是谦逊一些好，一会若是有人正好看见，也算是给自己书店做个宣传。

张廷就笑了，若先生你是那样功利人，当日我回来巡街那天你便会像那几位老夫子一般趁着人多来认我这个学生了。

在门口两人又说了一会，张廷见萧然不时紧着自己披风领口，也不再叨唠了，就着小厮举着伞进了轿子，临走前还不忘就着未放下轿帘请萧然一定要保重身体。

萧然站在门口目送张廷那顶青布软轿直至再看不见了才转身，一回头却差点撞入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白烨怀中。“白烨！你能别这么不声不响地突然站在人背后嘛！”

白烨左右一看，反正没人，一伸手就将人揽入怀里。“我可等着你自己投怀送抱呢，谁知你这时候倒是反应敏捷得一点不似个书生。”

萧然忙慌了手脚般将他急急推开。“别闹了！万一有人看见怎么办！”

白烨笑着拉着他进了屋子，将他按坐在竹躺椅上，吩咐讨喜将门帘放下后又给萧然重新煮了热茶汤。等讨喜给他们二人都斟了茶后端给他们自己又坐回柜台后头、书铺重新安静了好一会后，白烨凑上前轻轻吻了一下他至今还有些翘起唇角。“重新看见你好弟子，有这么高兴么？”

萧然给他突然亲吻吓得一惊，手一抖，茶盏都差点翻了，忙一手抵在白烨胸前省得他继续做些让自己受惊事，一边将茶盏搁在了桌上。白烨等他放好茶盏了，用了些力气将他压在躺椅上吻了个彻底，从唇瓣摩擦至舌挑逗，再到有些凶恶带了饥渴吮吸，吻得萧然几乎窒息了才将人放开，满意地看那书呆不复平日正经模样，潮红了脸急促呼吸。

“说，再见到那小子，你是不是很高兴！”白烨似乎很执着这个答案，顶着萧然额头逼问着，一边还不时轻轻啄着萧然。

萧然给他弄得有些憋闷了，也不知道白烨到底在执着什么，只能趁着他抬头间隙连声道：“别再来了，我说就是，我说就是！快些放开我！”

白烨这才退开了些，但双手仍和萧然十指相缠着，他曲了下食指，像是在摩挲萧然一般亲昵。“快说！”

“既然你都看出我在高兴，你还问什么。”萧然也给这人突然在别人可能瞧见情况下执意和自己如此亲热给气着了，既然几次推不开也索性不推了，偏了头沉了脸冷声道：“我倒还是不知你有这种强迫人喜好，做事问事都如此强硬，今天还真叫我更了解了你一些呢。”

白烨见萧然真恼了，也不闹了，放开和萧然纠缠手，替萧然理了一下头发，又将刚才给扯得有些开了领子重新拢紧。“我对强别人可没兴趣，但若是你，嗯，萧然，要不我们哪天试试？据说别有一番滋味。”

萧然给白烨这话说得满脸通红，也不知是气还是羞，一按扶手就站起往书桌走去，决定对这人还是眼不见为净最好。

白烨乐呵呵地跟在萧然身后，萧然才坐下，他紧跟着贴了人也坐下了。“哎，说正经，你也两年没见那小子了，和当年比，可觉得有什么变化不？”

萧然白了白烨一眼，见他一脸正经模样，便想了想，道：“模样成熟了许多，才两年不见，第一眼时候我都不敢认他，若不是他叫我声先生，我都不能确定是不是他呢。”

“嗯，我趁着你们谈得起劲时也看了他两眼，确脱去了当年稚气，不再像是当时娇贵公子哥了。”

“是啊……其他也没什么大变化，就是觉得他变得沉稳，为人处世也比当年圆滑许多，看来官场确已经将他历练了……不过见他眼神清澈，看来还没至于已经昏庸，这真让我放心不少。”

闻言白烨冷哼。“你观察地倒真是仔细，眼神都辨了一番。”

“算起来我也其实就张廷这么一个正式弟子，其他都不过是跟着我学了些粗浅罢了。他从识字起张家就把他托付给我了，一直都尊我为师，我和张廷师徒那么些年，感情总是有，怎么可能漠不关心？”

“而且如今他虽已为官，但我眼中还总会觉得他还是我需要为他操心那个孩子，我想得多了一些……其实、其实也是为黎民百姓在考虑，有什么问题嘛？”

“哈，他还需要你为他考虑？别说现在人家都能独当一面，就是当年，他想，你又知道多少？”白烨一见萧然居然和自己顶嘴了，还是为了一个当年就让自己看得有些不顺眼臭小子和自己顶嘴，心头一疼头脑一热，“啪”地一掌拍在面前木桌上，没有控制力量让那木桌一下就四分五裂地碎裂在地，这个突然把萧然吓着了，他带了惊惶地看向白烨，似乎生怕他下一掌会不会拍在自己身上。

这眼神让白烨心头怒火更甚了，气得反而笑了，艳丽又狰狞。“你可别忘了，当你还以为那小子是多需要你照顾多为他考虑时候，他已经学会投药在送给你酒里了！如今你这是在给他机会，再对你下药一次吗？”

萧然也给气糊涂了，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双手握拳自上而下俯视着白烨，脸涨得通红，唇微微颤抖着，上下开合了几次才抖着声冷笑道：“白烨，既然你口口声声提及当年，既然你不信人会因为时间过去而有所改变，那白烨，是不是我也可以这么说，我也不信你和当年会有什么区别！”

“当年你可以那样戏耍了我，如今你说你爱我，也不过是你换了个花样想再来骗我一次，是不是！”

第五十九章

当白烨最终坐在得意楼灿星面前大口喝着闷酒时，已经冷静了许多。

当然就白烨本身觉得，从萧然说出这句话开始到这会，他一直都很冷静。至少他没有直接拆了萧然或是拆了清风斋，也没有冲到府衙里头去直接解决了张廷。他不过就是踹飞了一张椅子、出门时候拍飞了正好停在门口候客一顶轿子，一路上踩碎了好几块青石板而已。

白烨已经许久不曾从正门光顾得意楼了，自从两年前萧然从这儿仓惶离开后，这些年他就算来找灿星聊天喝茶，不是翻墙便是走后门，所以当今天还未开业在得意楼前头正教着新人练琴灿星看见那踢开大门冲了进来熟悉男人时……他惊讶模样让身边空言觉得如此可爱。

灿星从最初惊讶后，一见那些新人一个个看着白烨那精致艳丽如同幽蓝冥火一般惑人容貌都怔怔模样，暗骂一声没出息，吩咐了那也有些瞧呆了琴师继续教课后，拉着冷了脸白二公子去了自己那儿。

灿星前脚才走，后头空言就被那些新人团团围住了，一个个都询问着这英俊男人是谁？可也是楼里客人？喜好怎样对象？和灿星公子那么熟，两人是什么关系？曾经恩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