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其实我最近的确是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好朋友得了一个重病，是癌症末期！”老大一改平常严肃的模样，现在却变成了忧伤。

“我想不是好朋友这么简单吧？！”不是否定，是肯定，如果只是一个好朋友的话，他能唱出那首歌吗？

“嗯~~~对，他不只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在同一个班学习的，就这样我们很自然的就变成了好朋友，我们无论干什么都一起，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以为这只不过是因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关系，但后来知道，并不是那么简单……”老大拿起一根烟吸了起来。

“你那个朋友是个男的？”孙帆看了一下老大，他不是有老婆了吗？

“嗯~~~就是因为他是个男的，所以我们后来才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在我们上高中三年级的时候，周围的朋友都已经交对象了，就只有我跟他没有，不是因为我们的条件差，相反的，我们的条件在班上可是最好的，无论相貌跟学习！你们不要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啊，我年轻的时候还挺帅的，不比你跟易博差啊！”老大想起了当年也不忙赞美自己两句，让正在认真听他说话的孙帆不禁在心里翻了一下白眼，我老了之后可不想像你一样变成一个秃头又有大肚子的老头啊。

“之后家里的人也觉得我们这样子不行，就开始帮我们介绍对象，我看每一个都不顺眼，看每一个都觉得没有他好，当时我就知道了，我对他的感情并不是普通的友情，而是爱情。当时我很害怕，毕竟在这个社会里接受同性恋的并不多，更何况是在40年前，那时候同性恋基本上是一个禁忌，我们不提更不敢说。于是我故意疏远他，不跟他靠得太近，就这样我们过了一个星期，那段时间我觉得非常痛苦，而他好像也有点受不了了，他问我为什么疏远他，我不敢跟他说实话，我怕吓到他，之后连朋友也做不成，我只是告诉他快考试了，需要认真学习而已，当时他用着疑惑的眼光看着我，我不敢在出声，我怕我会露出马脚，我们就这样对望了一阵，后来他放了一句‘其实我有一件事情告诉你的，不过还是等我们考完试在告诉你吧，不过这段时间你都不可以交女朋友’然后就走了，他也不等我回答。”

“看来你们都是互相相爱的啊？”

“嗯，不过当时我没有想到过这些，就在我们考完试之后，他约了我到一个隐蔽的地方，那里到处都是树，我们走进去之后，他跟我表白了，我当时吓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一方面是开心的，但另一方面我被我保守的思想给占领了，同性恋是一个禁忌，如果被人知道后，他们就会变成了过街老鼠，而且我也不能让我的父母伤心的，也不能让他们蒙羞的，所以后来我拒绝了他，我告诉他我不喜欢他，我只把他当成好朋友，他发疯似的说不相信，就这样过了几天，有一天他家里的人满脸担忧的走到我家里问我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说他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东西，而且身上无缘无故的都会出现一些伤痕，我当时听了很难过啊，他怎么可以这样做呢？他怎么可以这么自私，这让关心他的人多伤心啊。我走去他家里想大骂了他一顿，但当我看见他那由于很久没有好好休息，没有好好吃饭，他瘦了，他的脸都凹进去了，我看见了心更痛了，我走过去想说服他叫他吃东西，但他就回了我一句‘不爱我就不要管我’就不再理我，他用手推开我的靠近，我看见了他手上出现了很多条刀伤，就在这里，布满了！”老大举起了手在孙帆面前比了一下。

“他可真是痴情啊。”

“对啊，我看着他那布满伤痕的手，问他为什么会这样，你知道他怎么说吗？”老大痛苦的看着孙帆，好像那时候的事情这是刚刚发生的一样痛苦。

“因为想你？”孙帆看见老大痛苦的笑着点点头，“我想不到现实生活中也会有这种情况的，我以为只有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

“我也希望他没有这么做，但他的确做了，他跟我说‘每当我想你想得心都发痛的时候，我就会划一刀，但这一刀远远没有想你的时候来的痛’我听了他的话之后很感动，就这样我们开始秘密的交往了半年，那段时间是我们这辈子最开心的，不过好日子没有过多久，那年我们同时考上了大学，大家都交着女朋友，而我们是另类的，所以周围的人都说我们奇怪，那时候我很怕被人知道我跟他的关系，我跟他商量说要不我们也试交一下女朋友吧，他听了之后非常生气，他说‘如果你敢试试看，我就死给你看’当时我很害怕，他这么爱我让我觉得很开心，但这样却给了我一个无形的枷锁，每当我跟某个男的或女的亲近一点的话，他都会妒忌，跟我发脾气，这让我觉得很烦躁，再家里的人也经常介绍女的给我认识，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想暂时立刻他们一下，所以在我大二的时候，我参军了，就在要走的前一天我才告诉他，那天他打了我一顿不让我离开，我不管他，我跟他说，‘就让我们用这段时间好好冷静一下吧，如果你在这段时间里能过遇到另一个喜欢的人的话，我不会怪你的。’他听完之后放开我，‘我对你的爱，你就只看得这么肤浅的吗？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不是，我知道你很爱我，但是我们之间的爱情根本是不会有结果的，难道我们以后也要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的生活吗？’‘我们可以公开啊！’‘公开？你以为这个社会的人会认同我们吗？’‘我不在乎别人的想法，我只在乎你。’‘你不在乎，但我在乎，而且我们也不可以这么自私，我们还有我们的父母，还有其他的亲人，难道你忍心让他们伤心吗？就算你能，我也不能，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永远跟他在一起的。’‘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分手吧！’当时我说出分手的时候，我的心也再流血，但我告诉自己不可以在心软了，就让这事这样结束了吧。第二天我要走时，他没有来送行，他叫他母亲拿了一封信给我，我上车之后才打开来看，我一边看，一边哭了：亲爱的：允许我在这样叫你最后一次，跟你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是我这些年来最开心的，我是多么的爱你啊，但你却跟我说分手，我知道我给你的爱让你觉得很沉重，也知道这个社会是不允许我们在一起的，我之前真的是太任性了，我想了一晚上，昨天你说得对，我们是不可以让家里的人为了我们而伤心的，他们辛苦照顾了我们这么多年，我们不可以就这样来回敬他们给我们的爱的，我决定放弃了，我会按你说的去做，我会找一个女的结婚生子，不过，我知道，她只不过是一个替身，是你的替身，因为我永远也不会在爱上任何的人了，除了你，再见了，我的爱人，下次我们见面的时候应该会是带着自己的儿子的了，保重！

一辈子爱你的人。

第37章

“就这样，你们就分手了？”听完老大所说的话后，感触很深，他们为什么就这么轻易就放弃彼此了呢……

“对，四十年前的人的思想可跟现在的人不同啊，我们要承受的压力比现在可大多了我们不能放弃自己的家庭，所以自从我去当兵后我们就没有再联系了，后来我们就找了一个跟对方有点相似的人结婚了，但我们一直都是放不开彼此，在我们的心里最喜欢的还是彼此，哪怕我们一直都没有联系。”

“那你现在还喜欢他吗？”爱情可以维持这么就的吗？那我对易博是不是也会一样呢？

“虽然我都这么老了还谈这个好像有点不太适合，但我很肯定的说‘是’，其实就在我儿子出生后，我看着他，我问自己过自己‘现在你结婚生子了，但你永远都是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你就觉得很幸福吗？’每次想到这里，我就后悔了，我当时为什么不尝试一下跟这个社会对抗呢？不过我知道，就算我后悔事情也不会有所改变的了，因为他也跟我一样是一个儿子的父亲了，我们再也不能自私的在一起了……

……“老大把手上已经吸完的烟扔了，”直到前几天，他老婆来找我，她告诉我他得癌症已经末期了，随时都会去的，他最大的心愿是要我陪他渡过最后这些日子！“

“他老婆知道你们的事情？”

“对，就在他们结婚生了小孩之后，她老婆看见他对着他们的儿子发呆觉得奇怪，就问他，他就老老实实的告诉她老婆了，她老婆说，当时听了之后真是想死了算了，但被他阻止了，她想了几天之后，觉得这也是以前的事情了，他们以后也不会有汇集的了，何况他对她很好，虽然他们之间还没有爱情，但她相信他迟早有一天会爱上自己的，所以他们就一直这样生活在一起，他们之间不会有争吵，很平静，她知道他把她当成了一个家人来爱护，但他从来没有爱过她，40年过去了，但他的心还没有改变过。她本来不想来找我的，但她看见他这么辛苦还恋恋不忘的想着我，所以她不想让他连最后的一个心愿也实现不了，所以前几天他特意坐车来找我了！”老大的泪水不知不觉的留了出来。

“但你还在犹豫去不去？”孙帆安慰似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是，我很犹豫，本来我已经决定今天早上坐车去的了，我已经走进车厢里啦，但一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我就拿不出勇气后来就走出了车厢，你都看见我现在的样子，有老又胖的，完全没有了当时的影子，我怕我去了之后会让他失望，与其让他看见现在我这个样子，还不如让他只记得以前的我来得好。”老大把脸上的泪水擦干，露出一个痛苦的笑容。

“如果你觉得这样真的是最后的话，你就不用这么痛苦了，过去的40年你们都不能在一起了，难道你想连这最后的几天也没有了吗？这不但让他死不瞑目，还会让你一辈子都觉得遗憾的，爱不会在乎长相的，我相信，他不会因为你现在的样子而觉得遗憾，相反的他会因为你的到来而感到开心的。”孙帆看见老大那痛苦的笑容之后清楚的知道其实他是很想去的，想陪在那个在临死前也没有忘记过自己的爱人，如果他现在不去的话，他一定后悔一辈子的……

“会是这样吗？”

“会不会这样你去到就会知道，你去到后可以先不告诉他你是谁，不过我可以肯定不用你说，他也一定第一眼就可以认出你来，因为在他心目中一直都是没有变的，哪怕你现在变老了……”

“……”

“你不要再想了，她老婆不是也说过他还有多少天命都不知道吗？他可能随时都会死的，你再想下去就有可能赶不及得了！”孙帆拉起了还在发呆状态的老大，让他现在就做出决定，“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也去？”

“对啊，不然我真不知道你会不会又上了车之后有下车呢，还是我押你去到好一点，反正这里去他那里也只是3个小时左右，我去了看见你进去之后就走，来回不用半天，我明天上晚班呢，所以我有很多的时间陪你坐车。”孙帆好像我说了算了的样子，立刻拿起了电话定车票。

“我也要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两人身后的章易博大声喊了一声。

“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啊！”老大看见突然出现的章易博吓了一大跳，想事情想的太专注了，居然有人接近也没有发觉，幸亏是他……

“也没有听多少啊！”其实从他们走出酒吧之后，他才发现不见了他们，他等了很久还是不见他们回来，怕他们是不是出事了，所以就走出来找一下，才走出来就看见不远处的他们好像正聊着什么似的，神色好像很凝重，居然连他走过去都没有发现，不过他真的没有听到少啦只是从孙帆说要押老大去那里听起的，其实他也不知道他们是去干什么的，反正就觉得要押老大去那里很好玩才决定去的，反正他明天也是上晚班……

“你去干嘛啊？你知道我们去干什么吗？”孙帆看见章易博之后笑了一下，他什么也没有听到吧，不然他不会是一副兴奋的样子的。

“呃~~~押老大上车啊，我怕你一个人不够力押他啊，所以我来帮忙咯！”章易博讨好的看着孙帆，知道这个谎话是很难骗得了聪明的孙帆。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们来押啊？”这样他老大的尊严往那摆啊？这两个兔崽子~~~“抗议无效！”两个声音同时想了起来。

“看老大这不太合作的样子，明天我真的有可能押不动他呢，易博你来帮我正好！”孙帆再一次拿起了手机定了三张车票。“明天早上6点的车！”

“YE……老大，你明天不要想跑了，今天我要去你那里睡！”得到了孙帆的允许让章易博非常的开心，所以他决定要做得更好，看老大的样子有逃跑的机会，所以他就突然想到这个办法了。

“什么？你去我那里睡干嘛？你家没有床吗？”老大一副大不情愿的样子看着章易博，他可是想在考虑一个晚上，然后如果还是不太敢去的话就逃走的，谁知道被他识穿了！

“易博说的很对，我们今天晚上就在老大家睡吧，反正老太太（老大太太的简称就是老太太）一定会很高兴见到我们的！”他们第一次见到老大太太是在警局，认识他的人也正好都不在，只有他们三个新丁在而已，当时不知道他是老大的太太，以为她是来报案的，所以就称呼她为老太太，但她没有生气，告诉我们她是老大的太太，但他们还是觉得不太好意思，于是她就开玩笑的说老大的太太不就是老太太吗？你们以后就这样称呼我吧，有时间就来我们家玩。就这样他们一直都管她叫老太太了，还经常去她家里玩，她每次见到他们都很高兴，还总是拉着他们叫他们留下来过夜。

“你们两个兔崽子！”现在到底谁才是老大啊？老大在自己的心里喊着怨啊，但他知道，在这件事里，他们变成了自己的老大。

早上5点，老大很不情愿的起来了，其实他一个晚上也没有睡着，总是想着‘真的要去吗？’‘他会认得出我吗？’‘他见到我后会失望吧？

‘等等的一大串问题。

早上5点，章易博十分不愿意的起来了，他昨天晚上很晚才睡的着，之前是因为跟那班人唱K完疯了，之后是因为想着明天可以押着老大去一个他不愿意却又一定要去的地方而兴奋，再之后是想着明天去到底是为什么事情呢？想问清楚孙帆时发现人已经睡着了，然而他不敢叫醒他，所以只好自己一个人在脑海里假设了一大堆可能会发生的事，想到脑袋已经累得不能再正常运转时才睡着，那时候已经是凌晨3点半了。（这人可真笨啊，居然到最后才想到这个问题！）

早上5点，孙帆十分乐意的把一晚上都没有睡着的老大跟才睡了没有多久的章易博赶下床，威胁着他们赶快洗刷完不然不给他们吃早饭！而早饭是老太太一大早起来准备的，人年纪大了自然就睡的浅和睡的少，所以他们昨天晚上12点回去之后，就把老太太吵醒了，他们告诉他今天早上6点有一点事要去车站，而老大可能要出差几天，她听了之后也没有问什么事情，就直接进去收拾好客房叫他们睡觉，而早上习惯了早起的她今天起得更早了，特意是为他们准备早餐，然后自己一个人晨运去了，那时候孙帆刚起床。

第38章

早上六点，老大很犹豫的进了车厢，进去之后，老大还是因为同样的问题而没有睡，章易博却因为实在太累了而一直躺在孙帆的肩膀上睡着，一直睡了三个小时，直到车到站了才不情愿的被叫醒，而孙帆？不用说了，一直被章易博霸占着右手，也不敢动，怕吵醒了他。9点30分，他们到达了医院，老大站在医院门口被孙帆他们一人一只手的拉进去，直到病房门口为止，一路上，医院里的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他们，不明白那两个俊俏的青年干嘛要拉着一个不愿进来的老伯走进来，不过看那老伯那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其实是因为好今天没有睡好再加上昨天晚上根本没有睡过的关系）就明白了，也许那老伯得了什么见不了人的病不好意思进来看医生，他的两个儿子就觉得押他来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