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属迟疑的应道，他现在实在是看不出杨昊到底想干什么了，明明是他吩咐下去注意大少爷的行踪，却在发现大少爷的时候让他们告诉大少爷自己根本不想见他？！
“下去吧。”杨昊吩咐道。
“是。”下属应道。
看见下属退出了门外，杨昊这才再次拿起照片仔细的看了起来，照片上的杨擎宇似乎刚从水里出来，全身都还是湿漉漉的，因为没有衣服穿的缘故不得不用还带把自己全身上下缠了起来，远远看上去简直就像只刚从海里爬出来的海怪。
不得不承认这一刻杨昊心中的那一丝恶趣味得到了满足，他看着手中的相片，脸上的表情简直像是在看一部津津有味的小说。
“哈，我真是好奇……”小声的喃喃自语，杨昊轻声道：“人类还是人鱼？你会怎么选择呢……我亲爱的，小鱼。”
并不知道自己的囧境已经被杨昊观摩了无数次。杨擎宇还在心中自我安慰他这幅样子一定没被多少人看见……
上天似乎也在可怜杨擎宇这尴尬的境地，让他在裹着一层海带走了并不远的距离时就遇到了一对好心的夫妇，没心思去想为什么这对夫妇会这么巧的随身带着衣物，杨擎宇迫不及待的把自己身上的海带装换了下来。
穿上衣服的杨擎宇直奔自己的目标。
这时杨家涉及极广的家业起了巨大作用，并没有花费多大力气，变成人的杨擎宇就再次获得杨家大少爷这个身份，不知道杨昊早就知道他回来了的杨擎宇还在感叹这些下属的效率真是高……
可是杨擎宇的好运似乎也就到此为止了。
不知为何他想见到杨昊的这个想法总是无法付诸于实现，和那些日子一天到晚陪着他的杨昊不一样，此时的杨昊忙的让杨擎宇连他的影子都踩不到。
见不到杨昊就无法得到越泽的消息，随着时间的推移，杨擎宇已经急的嘴上长满了燎泡，他知道，越泽在人类手中待的越久，受到的折磨就可能越恐怖，曾经看过的纪录片的内容再次在脑海里浮现出来，被杨昊冷处理的杨擎宇终于彻底按捺不住了。
杨昊这段时间的确很忙。
甩手突然消失一段时间之后，堆积起来的公务已经多的让他看着就头疼的地步，况且因为阿德里安的原因，北美的布莱尔家族和自己算是彻底撕破脸皮。
若是说曾经要委屈自己接受这个恶心的家族存在是因为好第一时间接触到被捕捉的人鱼，那么此刻的杨昊就已经下定决心要铲除这个自己看不顺眼了很久的家族。
只要做就一定要做到最好，这是杨昊的宗旨，所以在某一段时间内，杨昊潜意识的让自己忘记了那个一直想要见他的儿子，把精力放在了处理家族事务上。
也正因如此，杨昊在被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杨擎宇堵在会议室门口的时候居然出现了一小会儿的愣神。
从杨擎宇的外表就能看出这段时间他过的实在是不好，似乎又瘦了，连下巴都变得尖尖的，头发凌乱，衣服也皱巴巴的，脸色也是十分的不好看，完全看不出杨家大少爷的气势。
“怎么了？”大概能猜出杨擎宇找他是什么原因，杨昊挑眉问道。
“爸爸……我有点事情……想请你……帮帮忙。”再次看到杨昊的心情是复杂的，即使再之前做好了心里准备，但是杨擎宇还是有些迟疑。
“什么事，说吧。”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杨昊像是看不到杨擎宇脸上的焦急，不急不缓道：“给你十分钟，等会我还有个会。”
“……”杨擎宇表情一僵：“好。”
“爸……最近布莱尔那边有没有抓到一只黑色的人鱼？”杨擎宇急切的问道。
“黑色的人鱼？”眼神淡漠的注视着杨擎宇，杨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们有没有抓到人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最近丢了一只人鱼。”
“……”之前有想过若是杨昊问他这个问题该怎么办，但杨擎宇觉的此时除了装傻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爸你在说什么……什么红色的……人鱼……”
“我也不知道什么红色的人鱼。”杨昊淡淡道：“只是那条人鱼告诉我他是我儿子罢了。”
“……”恨不得抽烂自己的嘴，杨擎宇无力的想，要杨昊相信他和那条红色人鱼没关系实在是太难了，与其这么纠缠下去，倒不如……，下定了决心，杨擎宇缓慢而坚决的说：“如果您能帮我找到一条黑色的人鱼……我就……让您见到您丢的那条红色人鱼。”
“不错的交易。”闻言，杨昊掩盖住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怒意，却还是露出一个看上去十分满意的表情：“前些天还接收了一具黑色人鱼的尸体，也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那只。”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的杨擎宇彻底呆住了，他露出慌张而不敢相信的表情：“黑色人鱼的尸体？！！有黑色的人鱼死了？？”
“对啊。”杨昊面无表情道：“送到这边来的时候身上有不少伤呢，也不知道受了怎样的折磨。”
“……死了……？”杨擎宇头脑一片空白：“被……折磨死了……？”
“啊。”杨昊又看了下自己手腕上的表：“还有其他事么？我时间到了。”
“……让我看看那具尸体吧……”脸色白的和纸一样，杨擎宇笑的像在哭：“爸……让我看看……”
“好啊。”杨昊并没有因为杨擎宇激烈的反应而有所触动，他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口：“等我会开完了，就去吧。”
头脑已经一片混沌的杨擎宇只能木然的点了点头，他在听到尸体两个字的时候整个灵魂似乎都飞出了身体，越泽被残忍虐待的画片不可抑制的涌入了他的脑海，他实在是无法想象，若被虐杀的那条人鱼真的是越泽，他会是怎样的反应。
恨把？大概会很恨吧……憎恨自己见到的所有人类，憎恨他们对自己和越泽所做的一切……憎恨他们没有止尽的欲望和杀戮，人类真是让人恶心的生物啊，杨擎宇看着杨昊走进会议室的背影呆呆的想，为什么以前的他没有发现呢？
34、
杨擎宇不知道杨昊到底开了多久的会，只知道杨昊开完会出来的时候他全身几乎都被汗水湿透了。
从会议室走出来的杨昊显得十分的悠闲，他左手拿着一份会议资料，右手拿着手机在和谁说着什么。
杨擎宇整个人都是懵的，脑袋里有些嘈杂的声音一直嗡嗡作响，他看着杨昊朝他走过来时甚至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好像此刻的他正在做一个漫长到没有尽头的噩梦。
“走吧。”挂掉了电话才将目光移到了呆坐在椅子上的杨擎宇身上，杨昊淡淡道。
“……那具尸体现在……在哪？”杨擎宇的声音很嘶哑，他握紧了拳头：“他是……怎么死的？”
“尸体储存的地方离这里不远。”看着杨擎宇，杨昊不急不缓道：“死因么……好像是被重物打击到了头部。”
……被活活打死的？杨擎宇的嘴唇哆嗦了起来，他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也就在前两天吧。”杨昊走在杨擎宇的前面：“那只人鱼颜色挺恶心的。”
黑色才不恶心！！心中无力的辩驳着，杨擎宇面无人色：“那是在哪里……发现的？”
“北美。”面无表情的打碎了杨擎宇最后的希望，杨昊拿出了车钥匙：“怎么，还去么？”
“……去。”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杨擎宇整个人都在微微的发着抖。
“呵。”发出一声不明意味的低笑，杨昊坐进驾驶室里打开了副驾驶那一侧的车门：“上来吧。”
有些木然的跟着杨昊上了车，杨擎宇觉的自己的脑袋就就要爆掉了。
原本不算远的路程在杨擎宇的眼里却变得极为的漫长，从上车的那一刻起，他和杨昊就没有再说一句话，被摇下的车窗外是熟悉又陌生的城市街道，杨擎宇漠然的睁着眼，看着景物从自己身侧飞逝而过。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杨擎宇依旧没有缓过劲，他觉的他的身体和灵魂已经快要分离开了，僵直的躯体僵直就像是水泥做的一般连移动都显得艰难。
杨昊出人意料的扶了杨擎宇一把，他看着杨擎宇近乎绝望的表情，不动声色的询问：“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不好看？”
“没事。”躲开了杨昊的手，杨擎宇轻声道：“只是有点不舒服。”
“嗯。”并没有再多说什么，杨昊走向了面前高大的建筑。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外表和普通写字楼相差无几的建筑内部守卫却异常的严格，在经过几道关卡之后，杨擎宇终于没忍住，问了一句。
“这里啊。”杨昊递给杨擎宇一套隔离服：“是研究一些特殊生物的地方。”
“特殊……生物？”杨擎宇结果隔离服看了看四周雪白的墙壁：“比如……人鱼？”
“……”杨昊没有回答杨擎宇的话。
自以为被默认的杨擎宇再次沉默起来，他穿上了杨昊给他的白色隔离服，和自己的父亲踏入了眼前带着莫名的可怖的实验室。
万幸的是所谓的实验室并没有像恐怖电影那样到处都是用福尔马林泡在罐子里的标本，除了忙碌着的人似乎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周围的人也像是习惯了杨昊的存在，对于突然进入的两人并没有表示出关注，杨擎宇就这么怀着忐忑无比的心情跟着杨昊走到了一个有些像冷冻库的柜子面前。
“是在这里面么？”对身边一直跟随着的下属问道，杨昊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杨擎宇。
“是。”不明白突然出现的老板到底是为了什么，下属依然尽职的回答了老板的问题。
“打开吧。”淡淡的吩咐，杨昊被隔离服遮住的嘴角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
杨擎宇在听到打开那三个字的时候心彻底的悬了起来，他屏住呼吸看着站在杨昊身边的人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冷冻柜的锁，然后握住了冷冻柜的把手，用力一拉——。
杨擎宇在看清楚冷冻柜中到底是什么东西之后差点没直接厥过去。
真的是一条黑色的“人鱼”，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这只“人鱼”是脑袋是鱼，下半身是人……
过度的紧张和强烈的视觉冲击让杨擎宇直接干呕起来，他脚一软差点直接倒在地上，不过杨昊似乎早就料到了杨擎宇的反应，在他脚软的那一刻就从杨擎宇身后搂住了他的腰。
“怎么，是你要找的那只黑鱼么？”带着戏谑的声音从杨昊嘴里发出，他看似关心的问：“要不要再看一眼？”
“不用了。”知道自己被杨昊整了，杨擎宇咬牙切齿。
眼前的“人鱼”真的很恶心，上半身是一副死鱼的模样，下半身却长着人类的腿，头部因为被重击的原因还带着白花花的脑浆，还有那睁着的死鱼眼和强烈的鱼腥味，让杨擎宇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大概也明白了为什么这条可怜的“人鱼”会被重击而死……如果这玩意突然出现在眼前，第一反应就是拿起东西直接砸过去吧！！
“不是你的黑鱼啊。”杨昊似乎相当的遗憾，他的手依旧牢牢的搂着杨擎宇的腰：“既然不是你的黑鱼，怎么反应那么大？”
能不大么！！在心中无力的吐槽，杨擎宇觉的他连挣脱杨昊的力气都没有了。
“既然你的黑鱼不在这里，那看来我们还得去其他地方找找啊。”杨昊看上去对杨擎宇很是体贴。
“谢谢……”刚放下一直悬着的心再次因为杨昊的这句话被提了起来，杨擎宇沉默片刻道。
“不用谢。”杨昊认真的看着杨擎宇：“我们只是交易，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条小红鱼。”
“嗯。”咬着牙应下了杨昊的话，杨擎宇闭上了眼：“只要你帮我找到了那条黑鱼。”
“走吧。”自然而然的牵起了杨擎宇的手，杨昊对手下吩咐：“把这个东西给我处理了。”
“是。”其实也被眼前的生物恶心的不行，手下连忙应道。
于是就在杨擎宇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杨擎宇就被杨昊牵着手拎到了门外，换下了隔离服，杨擎宇看着杨昊小声道：“爸爸……能不能快点帮我找到……黑鱼……”
“……”还在换衣服的动作猛的一顿，杨昊面色无表情：“你要我怎么快？”
“布莱尔那边没有新单子么？？”知道自己的过度急切惹起了杨昊的不快，但是杨擎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焦急的说：“黑鱼是在北美那边失踪的……捕捉人鱼的话，那边不是布莱尔家族的地盘么？？”
“是啊。”闻言，杨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但是我因为一条红色小鱼的原因，和布莱尔家族终止了合作，他们那边放出重新合作的条件就是找到那条小鱼红，怎么，你能帮我去找找？”
杨擎宇愣住了。
“我……”语塞的不知道说什么杨擎宇只能呆呆的看着杨昊。
“你什么。”非常自然的摸了摸杨擎宇呆的有些可爱的脸，杨昊道：“走吧，先去吃点东西。”
“可是……”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再次被杨昊拉着上了车，到这时杨擎宇才发现，从见面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之间的的节奏就一直被杨昊掌握着。
“说吧，想吃什么。”坐在车上，杨昊看着杨昊依旧保持着呆滞的脸，眼里露出一丝笑意。
“……吃……随便吧。”实在是有些不习惯杨昊突然变得随和的态度杨擎宇有些不自然道。
“没有一种食物叫随便。”见着前方突然亮起了红灯，杨昊一转头直接在一脸呆样的杨擎宇唇角印上了一个温柔的吻：“说详细点。”
“啊？！”被杨昊突如其来的吻惊的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杨擎宇涨红了一张脸：“你怎么！！！爸！！”
“那就去吃海鲜算了。”完全不觉的自己刚才的所为有什么不妥，杨昊表现出异常的淡定：“不对海鲜过敏吧？”
“不……”条件反射的答道，杨擎宇又忽然觉的哪里不对。
“哦，那就吃海鲜好了。”杨昊面无表情：“最近星云满庭新开了一家海鲜馆，味道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