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展鸿(穿越)——花伶
花伶  发于:2012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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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三儿,侯爷让你站起来,你还跪着干嘛?”贺光大概也是忍无可忍了,只能逾越了。

我又“哦”了一声,扶着颤颤巍巍的膝盖站起来,眼前有些发黑,随即胸闷气短,整个人便不受控制的向前栽去。原以为会摔个大跟头的,结果意料之外的有人一把将我拖住。我靠着那点支撑站起来,还没看清是谁就不住的道谢。

“用不着。”那人冷冷的说道,“我也是怕你惊了圣驾。”

是狐狸?

我心里暗自雀跃,但不明白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人前一直不肯给我好脸看,不过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我不跟他计较就是了。

站直了身子低着头我表现出一副谦卑的模样总没有错吧。

混乱开始的很突然,以至于所有人都毫无防备。

打量的黑衣人马冲上围场,四周的侍卫慌乱的对着来人一通乱砍,守在韩子墨身边的尉迟等人高喊着“护驾”一边向皇帝的身边围去。他回头紧张而又愧疚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是在为不能保护我和之前废了我的武功而感到内疚,不过没关系,不能保护我是形式所逼,况且我一个大男人也用不着别人来保护,至于武功嘛,这一点我还得谢谢他呢,至少对我不会被立即识破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而且就算升鹤的一身武艺还在我也不回用。

我帮他找了一大堆足以他安心的理由,然后冲他笑笑,用眼神示意他无需担心。

妈的,老子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么的通情达理。我都要为此而感动一把了。

有刺客突破了重重阻碍杀到了这边,贺光保护着贺碧南也无法顾及到我。我随手捡起一把不知是谁掉落在地上的刀当作前世打架时用的砍刀一阵猛砍。血溅在脸上渐渐冰冷下来,舌尖扫过滑到嘴边的液体,腥甜熟悉的味道叫我血脉喷张,双手立刻像是着了魔一般逮到人就砍,没有丝毫的犹豫。妈的,想当初老子就是死在一群人的围困当中被砍刀失血过多而死的,现在有了机会,不一报前尘的恩怨才怪呢。碰到老子当了老子的发泄工具是你们活该,到地狱里安息去吧!

毕竟刺客的人数多,所以不可能个个都是高手,杀到后来,我就专拣那种喊打喊杀使蛮力的人下手,反正一样都不会功夫,那就享受一下命悬一线的快感吧。

眼见的一个人在我面前倒下,我刚要松口气擦擦脸,就看到离我不远的地方有几个看上去像是高手模样的人跟尉迟他们打在一起难舍难分,皇帝被凉在一边也挥刀抵御,他的身手看上去是蛮不错的,但一直以来的养尊处优明显的就能看出他的动作相较与另外的几个人逊色了许多。我正准备长叹一声感慨一下的时候一个人忽然向我这边扑了来,我急忙向前跑了两步,转身一闪,夺过了那人的攻击,却很不幸的跳到了高手较量的场地。

我在心里惨叫一声,转身就跑。结果就在我即将逃离到这个危险地带的时候,不知从哪里飞来一个身体,我吓了一跳,往后一跃,就有刀影在我面前划过,险险的擦着我的鼻尖掠过。

实在是吓死我了。

我拍着胸脯本能的向后跑,谁知在这紧要关头居然脚下打滑,一个踉跄,轮不到人思考我就本能的伸手在空中一阵乱抓,刚好抓到一个人的手臂,我稳住了身形正要松开,可那手臂的主人竟在这个时候往回收手,我因为生病而力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震惊的脸在我眼中越来越近,刚被托到他的面前就感觉背上一凉,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剧痛。我闷哼一声倒在他怀里。用力吸气来减轻背上的疼痛,却只觉得空气在鼻腔里一点一点的稀薄,眼前的景物也开始扭曲,模糊。

天地良心啊,我真没想要帮他挡这一刀表现我护主的衷心啊!可为什么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受伤的总是我。早知道之前就直接摔倒好了,再痛也痛不过挨这一刀。

昏迷前我听到有好多个声音在叫我的名字,我努力想要辨认出狐狸的声音,却也只能由着身体带着意识一同沉入深深的黑暗之中……

福祸当道,命运由天不由己啊!

我在心里发出昏迷之前的最后一声感慨。

20.隔岸有火(上)

光线顺着沉重的眼皮打开的一道缝隙里沁入瞳孔,眼睛的不适叫我本能的将其用力合紧,过了几秒才又试探着将眼睛睁开。

这顶帐篷好陌生,但身边的味道却格外的熟悉。我想回头,却发现趴着的姿势早已经让我的脖子酸痛到了定型。

背上如同火烧一般的痛感将我彻底的惊醒,昏迷前的种种如数浮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

我居然……帮韩子墨挡了一刀?

我他妈当时在发什么神经啊!

虽然不是我自愿的,但真的好痛啊……

稍微活动一下身体眼前就会痛的一阵阵发红,像是伤口又一遍遍裂开了那样,甚至可以感觉到血液溢出,弄湿了脊背。

“你醒了?”有人在我的后侧说道。

一听到这个声音我就气得咬牙切齿

韩子墨。

“要喝水吗?”

当然要啦!我在内心大吼,想象着他满脸惊恐的跪爬在我脚下,低三下四的说着,奴才这就去。

“来。”斜上方投来一片黑影,有人将杯子放到了我的唇边。

你准备要我用舔的吗?这个造型根本就喝不到好不好……

他是怎么当上皇帝的,连这个最显而易见的困难都没有看到,活该被人行刺。

他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移开了杯子,我趴在那里努力斜着眼睛也看不到他究竟做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儿,那黑影忽然俯下身来,韩子墨的脸向着我一点点的靠近。

“唔……”我惊讶的瞪大眼睛。

你……你……

我气的浑身发抖。

他妈的挨千刀的韩子墨居然让老子喝他的口水!

啊!要死了要死了!

为什么照看我的不是尉迟狐狸而是他?

狐狸啊狐狸,你在哪里?

他喂完一口,作势又要来,我吓得只想后退,可一动就痛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真不如一刀砍死我算了。

真他妈的痛!

我开始不那么痛恨那些我把前前世砍死送我到这里受活罪的家伙们了。

我忽然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就现在的医疗设施及条件,如果我要想上厕所那可怎么办?

我绝望的看着现如今在我身边唯一发现的活物。

不会也要让他来吧?

草民惶恐。

帐外有刚健有力的脚步声传来,“陛下,尉迟将军求见。”

我一听狐狸的名字,立即在心里欢呼雀跃,可转念一想,权利在人家皇帝手里,我再高兴人家不让进来,那有什么用?

韩子墨沉默了一下,忽然开口问道,“你想见他吗?”

啊?正在哀怨的我不由的一怔,你这是在问我的意见吗?

“见还是不见,你来决定吧。”

听他的口气里不乏怜悯,怎么着?你真以为他把我给甩了?我告诉你吧,我们家狐狸对我可好了!哼!

我从嗓子里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刚才那点水根本无法滋润我干涸的喉咙,单单这么短促的一下就叫我够受的了。

那黑影动了动,我猜他是不是在观察我的表情,立刻表现的一脸期冀。

果然,他叹了口气,继而对外面说道,“叫他进来吧。”

“是!”那人应了一声,沉稳的步伐又一次响起,过了一会儿,另一个明显要轻浮许多的步调响了起来。

帐帘开合,有人走了进来。

“陛下。”

“嗯。”

一时静默。

我想抬头看一眼他,无果,只能乖乖的躺着祈求老天安排个什么事情让韩子墨出去,好给我们一个二人世界。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我猜韩子墨他是故意的!

真恨不得一脚把他给踹出去。

“陛下。”狐狸再次开口。“他……”

“之前刺客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端起的茶杯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不用猜了,他就是故意的!

“呃……回陛下,已经查明此次行刺事件是朝中大臣与外界的内外勾结。”

“哦?”一只手搭在我的腿上,我立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也不知道狐狸那边看到会是怎样的反应。

“作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实在是天理难容,给我接着查下去,凡是有牵扯的人,一律按共犯处置。”

我心里“咯!”一声,不知怎么的一阵慌乱。

“是!”狐狸难得话说的这么铿锵有力。回完话,却也迟迟不肯退下。

“还有事?”

典型的明知故问。

“回陛下,微臣此次前来,除了汇报刺客之事,还有一事相求。”

我一惊,身体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抬起头来,只是一瞬就又痛的栽了回去,立刻出了一身的冷汗,温热的液体汩汩的顺着背部流淌,这回伤口是真的咧开了。

“俊儿!”尉迟失态的叫了出来。

覆在我腿上的手猛地一紧。

“传御医!”韩子墨冲外面吼道。

反正已经够疼的了,我索性也豁出去了,软绵绵的挥了下手,声音嘶哑的说道,“不用……”

“你不要在说话了。”韩子墨声音低沉。

“我说不用!”嗓子里像是有一把刀子在里面搅动似的干裂,“你让我走!我不要在这!”

妈的,我要是还呆在着,不被他给折磨死也要给他活活死气。

“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离开!”你耳朵有毛病吗?

他威胁的眯起眼睛看我,一字一句的说道,“朕,不允许。”

“升鹤,你先不要动,让御医帮你看下伤口再说!”尉迟的理智已经恢复过来。

“没那么麻烦!”我冲尉迟低吼,眼睛却是瞪着韩子墨,“你就说吧,你到底让不让我走。”

韩子墨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想我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这回连尉迟都有些微微的吃惊,那人大概是真的动怒了,连称谓都省了。

“我没听懂!”我白他一眼,索性耍起赖皮。

他被我堵得一窒,随即说道,“你想抗旨?”

“没有,我哪敢?”我看都不看他一眼,强撑着颤抖的双手从床上爬起来。

“你干什么!”他一把握住我的腰。

我吓得惊叫一声,大吼道,“你快放开!”声音尖利的叫我都觉得有些刺耳。

他立即送开双手。

我保持着俯卧撑的动作大口大口的喘气,他妈的,我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发浪,除非我是嫌命太长。

“你离我远点!”我扭头瞪他一眼。

他的肩膀一缩,随即说道,“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朕是一国之君,我想让谁今夜死,他必定等不到黎明!何况是你不过是个小小娈童。”

听他乱七八糟的称谓,我想他是不是已经混乱了。也是,人家好歹也是当今天子,我就这么着冲他又喊又叫的,还是当着他的下属,确实有些不给他面子。

“算了,算我求求你行不行。”我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就当我求求你了,你放过我行不行,你到底想折腾死我几回才肯罢手?我不知道我哪里欠了你了,就算是我欠的你,差不多该还的我也还够你了,你是不是真的要我把这条命也赔给你?啊?”

我甚至都不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了,看着他那副受了伤还强忍着的模样我心里就疼痛无比,时间根本无法冲淡一切,我一直都抱着过去种种一笔勾销的念头与你重新开始,你为什么就想不明白呢?还是说你非要我把以前的事情给你摆开了咱们好好的算计算计,看看我是不是还清了。

明明是凤玉娘欠你的债你为什么一定要从我身上讨还?

上一世我就不和你计较了,毕竟……毕竟……算了,不提也罢,我们只说今朝,升鹤和你八竿子打不着的一个人,怎么我一来,麻烦也就跟着来了,还是说,咱们之间真的就是算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了?

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可不可以用为你挡的这不伦不类的一刀,就此结账。

21.隔岸有火(下)

因为出现刺客的缘故,秋围也跟着草草的收了场。

回来的时候我依旧是窝在玉锦侯的马车里,只不过不同与来时的是这一次纯属我自愿。

我这健康状况自然是骑不了马的,就算能我也不会啊。侯爷的马车自然比下属的要好上许多,我靠在一堆软垫里被缓慢前行的马车摇晃的昏昏欲睡。

承蒙皇恩,因为我有伤在身的缘故,侯府上下行程都要比其他人的慢上许多。一行人走半天歇两天倒也很是惬意。

当然,这里的惬意主要是针对我而言。

剩下的人自然是……没有谁喜欢在忽冷忽热的天气里一天要有半天的时间都是在散步对不对?何况这散步还带有不得不的强迫性质。

我可是为了保护当今圣上而负的伤,就算他们再有牢骚好不好,也不敢对我表现出半分。所以在我成为众人之矢的时候,依旧每天吃吃喝喝,玩玩乐乐。

我就想,这样的生活其实也不错,起码做一头不用担心哪天养肥了就会被宰的猪,便没有了那么多的烦恼。

真正让我改变这种想法,是在一次我与贺碧南的意外谈话以后。

为什么叫做意外谈话呢?

一切都要从我们谈话内容中的对象开始。

他跟我提到一个人,一个我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也是我到现在都弄不懂的一个实际上与我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那个人,她叫凤玉娘。

当时我正在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串了牙签的水果,他忽然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就在庆幸,幸好我当时不是在喝水。

他说他听说之前我在将军府的时候曾经挨过一顿打,是怎么回事?

我就把升鹤趁狐狸不在的时候偷偷出去喝花酒的事按到我头上说了出来。

他听完之后笑着问我去的哪家青楼。

上一世在这种风月场当老板,自然对几个同行有几分了解,随便挑了一个远的说了说。他放下茶杯扭头看我,“怎么不去万花楼?”

我当时还以为他看出些什么,便说道,“那里的姑娘不和我的口味。”

他“呵呵”的轻笑两声,又说道,“那是因为你还不曾去过罢,那里的女子,真真一个个都是国色天香。”

有一种人就是这样,即使是那些放荡淫秽的词语,从他的嘴里说出来,那就成了一代风流才俊。

完全就是以貌取人的典范。

说起万花楼,还能有人比我熟吗?光龟奴的名字我都能够给你叫上来几个,有的还是我到那里之后给改的。我敷衍的说道,“那成,下回有时间去看看。”

他摇头,“来不及了,你若是半年前去,或许还能看的到,现在……”他笑了笑,端起茶杯饮一口茶,“来不及了。”

“来不及?”我吃惊的说道,“此话怎讲?”

他忽然转移了话题,笑问道,“鹤三儿可有喜欢的人?”

眼前猛然闪过一张被我刻意隐藏在心底的面孔,闭了闭眼,那面孔便焕然一新变成了尉迟狐狸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了解的笑笑,感叹道,“是啊,鹤三儿等到年底也有十八虚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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