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动九州之三世为臣(生子)下+番外——绯叶
绯叶  发于:2012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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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一役后,匈奴的王庭迁到更往西、往北的地方去了。其三大军事势力均被打垮,再无能力组织和汉庭进行大规模作战。此战,彻底解除了自汉初以来,匈奴对汉朝的威胁。而骠骑将军这一战战功彪炳,登峰造极。后人有诗为证,是这样说的:

严风吹霜海草凋,筋干精坚胡马骄。汉家战士三十万,将军兼领霍嫖姚。流星白羽腰间插,剑花秋莲光出匣。天兵照雪下玉关,虏箭如沙射金甲。云龙风虎尽交回,太白入月敌可摧。敌可摧,旄头灭,履胡之肠涉胡血。悬胡青天上,埋胡紫塞旁。胡无人,汉道昌,陛下之寿三千霜。但歌大风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胡无人,汉道昌。

……

甘泉宫通天台上,天子负手凭栏前,满目江山如画,面带笑容问身边的人,“还满意么?”

啊?霍去病一愣,不解天子意指何事。见他那副茫然的表情,刘彻心情更好。

“大司马骠骑将军,这个称呼威武吧?”

原来是说这个,霍去病低头,“陛下,大将军那边……”

刘彻知道他想说什么,摆手拦住,道:“子峘放心,仲卿会处理好那些事情。”

是么,霍去病无声笑笑。漠北一战,跟随舅父出征的从属无一人获封,军中颇有怨气,已有流言悄悄传开,说是大将军失势。而自己府上近来门庭若市,这在他看来,并不是什么好事。

刘彻忽然转过身来,道:“子峘,你近来军务很繁忙么?”

霍去病听天子如此问,有些头大,想了下,道:“臣觉得多在军中历练,对日后出征打仗有好处。”

刘彻哈哈大笑,“真是难得,仲卿也是这么说。走,回去了,你很久没给朕舞剑了。”

霍去病望眼凭栏外,笑了。追上刘彻,道:“陛下,臣听说南粤一直不服汉庭管制,臣,愿意一试。”

刘彻顿住脚步,回头看向他,“子峘,你想平南粤?”

霍去病拱手行礼,“陛下,臣离开不战场。如今北方大定,臣愿意为陛下解除南粤遗患。”

刘彻笑道:“先给朕舞剑,这事不急着说。”

暗叹一声,霍去病有些失望。

还是那株老槐树,天子坐在红木案后面,把杯中美酒一饮而尽。他的霍子峘舞剑,永远都是令他赏心悦目。霍去病的身影还在树影中舞动着,天子的心绪早飘回那年上林苑演武场中。火红的身姿,大胆、惊艳、放肆、嚣张、狂放……

片刻,霍去病收了剑,把汗试净,见天子兀自发愣,不解地道:“陛下,陛下。”

“啊。”刘彻回过神来,笑道:“好,很好,没变,一点也没变。”

霍去病悄悄皱眉,不知天子什么原因竟会心不在焉。

夜里就寝时,刘彻亲手为霍去病宽衣。霍去病还是不习惯,尽管和天子在一起已经六年。这刘彻本是非常讲究威仪之人,就是不知为什么,他偏喜欢给霍去病宽衣。每次,都把人弄的很不自在。

寝殿就剩孤零零的一盏宫灯,昏暗的灯影下,刘彻一点点挑拨着那具年轻躯体的火热,任他在自己手下喘息、呻吟、迷醉。

人被拥到床榻上时,已经面颊绯红,浑身滚烫。刘彻笑着去拿欢爱用的药膏,挑出来,送入那个美好的密境,拓展着,然后觉得差不多了,再送入自己的欲望,以求达到灵肉的完美契合。整个过程,刘彻都小心翼翼,没有一丝马虎。

还是琅琊带着两个小内侍值夜,他们坐在玉阶下,望望天上的北斗,开始闲聊些奇趣轶闻,以打发时间。

这一次,霍去病留下伴驾的时间比较长,几次欲告退回府,均被天子婉言留下。伴着天子跑马南山,倒也颇为舒畅。晚间,君臣二人也会坐在地图前,研究南粤的形式。

如今已经名副其实,代替大将军卫青,掌握实际军权的霍去病,渴望开拓新的战场。对打仗,有着敏锐洞察力的他,希望自己所有的军事才情,淋漓尽致地挥洒在战场上。

组织一次战争,并非是挂嘴边说说那样简单,这个道理,刘彻知道,霍去病也知道。就如同漠北一役,筹备了那么久,才会有如此辉煌的胜利。更何况,南粤远在千里之外的南方,作战地形也有别于北方的开阔地。在那里,骑兵是发挥不出他应有的特长的。如何打这样的仗,只有因地制宜。霍去病每天在苦思新战术,天子在旁边静静观看,不发一言,心下倒是颇为赞赏。

就在霍去病甘泉宫伴驾期间,长安的卫青却是出了点小意外。

卫青自漠北班师回来,因从属未曾受封,很多人颇有怨气,便纷纷跑到冠军侯府去拜访,希望转投到霍去病麾下,以求日后多获得封赏的机会。卫青对此置之一笑,认为这是人之常情,无需记在心上。

为此,已经年迈、行动很是不便的卫老夫人,长吁短叹,现出无奈。她老了,教训不动人了。

平阳公主心里不是滋味,一个大司马大将军,一个大司马骠骑将军,舅甥如今明着不分彼此,可谁看不出来,现在的卫家,真是大不如前了。如今炙手可热的人物,不再是自己的夫君,而是驾前的那个人。

和卫青商量几次,想让他去找刘彻,不能如此下去,偏卫青护霍去病护的紧,令平阳公主大为恼火,却又不好明着发作。

这日,卫青与公主还有卫伉一起用饭,顺便借着吃饭,劝说给卫伉寻门亲事。

卫青才开口,卫伉便不耐地道:“急什么,有女人多烦,还是这样好。”

“胡说。”卫青脸一板,“就你这性子,早就该娶个女人回来帮你收收。”

公主担心二人口角起来,忙笑着打圆场,“伉儿还小,他不喜欢,就等等吧。反正好姑娘有的是,伉儿人品也不差,还怕找不到好人家么?”

卫伉听了公主的话,如遇大赦般,把筷子放下,起身行礼,说不吃了,先告退。

卫青心里不快,正要再说什么,公主冲他婉转一笑,卫青纵然有气,也不便冲公主发,只得低头继续吃饭。

卫伉见卫青没说话,心里一喜,正准备出去,就听到外面一阵吵闹。

下人的声音传了进来,“你是谁啊,请报名来,容小的进去禀报大将军。”

“……”

“大将军与公主和大公子正在用饭,你不能闯进去啊!”

还是没有回答。

卫青与公主互望一眼,暗想,什么人啊?待出来一看,正是老将军李广的儿子,新获封的关内侯李敢。

那李敢一身简装,背着老父的强弩大黄,不顾卫家的下人一路阻拦,直接闯到了大厅。

卫青有点惊讶,“关内侯?”

李广黝黑的面上满是怒意,大声道:“我来,就问一件事,我父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你逼死他的?”

卫伉大怒,“你胡说什么,我父亲才不会逼死李老将军呢!”

李敢愤愤地道:“他年届六旬,纵然随军有失,可罪不至死,但现在,他死了。”

卫伉还要说什么,卫青制止住他,走到李敢面前,劝道:“老将军一时想不开,大家也不好过。关内侯还望节哀为要,多多保重才是。”

李敢此时双目通红,瞬时理智不复,“一定是你逼死我父亲,他们都和我说了,他们告诉我了,你不让我父做主攻,让他迂回打侧翼。他不愿意,你就强令他出兵,结果,他迷路了,然后,就自刎一死谢罪。”李敢话到伤心处,一阵悲愤。

李敢很伤心,卫青上前正想再劝劝他,却见李敢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抽出腰间佩剑刺出。卫青猝不及防,反应过来时,剑已经到了。侧下身,堪堪躲过,小臂却是被划了一条血口。

“你干什么?”卫伉又惊又怒,和公主抬起卫青的伤臂查看伤情。

却说李敢,临出来时,喝了些酒,刚才酒气冲头,刺出这一剑,一见血光,这酒也醒了,知道自己闯了祸,一下愣在原地。

公主担心地问这问那,卫青安抚下公主,才又对李敢道:“老将军确实是自刎而死,但我没有逼他,军中有长史为证。好了,这事到此为止,你回去吧。”

李敢见卫青如此说,也知道多说无益,跺跺脚,大步离去。

见李敢走远了,公主终于忍无可忍,“看看,连他手下的人,都如此嚣张,竟敢刺伤大将军。不行,这件事,一定要禀告陛下。你不去,我去!”

卫青捂着伤口,着急地道:“不能去!”

公主愣住,卫青叹息一声,“不能去,也不要和任何人说起,更不能让去病知道。听到了吗?”卫青的话,到最后时,竟有一丝严厉,令一旁的卫伉,不禁也瑟缩了下。

62.恶奴闯祸

在甘泉宫伴驾足足二十天才返回府中的霍去病,将缰绳递给下人,直奔苏若的房间,着急去看儿子。

苏若猛地见到霍去病,愣了下,才道:“侯爷,怎么不打个招呼,我们好出去迎接。”

霍去病摆手,左右看看,不见霍嬗,奇怪:“嬗儿呢?”

苏若妩媚一笑,“霍光公子和北堂大人带着到外面去玩了。前几日下雨,小公子不能出去,闷的不行,今日天气才转好,便吵着出去玩。”

嗯。霍去病应了声,回到自己房间换身衣服,方又出来,不想碰到妩歌端着水果,也准备去小花园。

二人一路,妩歌笑道:“小公子啊,现在就喜欢吃这个。”

霍去病看看妩歌,心里一阵愧疚,苏若已经有了北堂勋的依靠,这个女人,将来怎么办呢?

北堂勋和霍光正领着霍嬗玩,突然见到霍去病,霍光扔了手中的皮质小球,一下扑到霍去病怀里。

霍去病叹笑一声,这霍光就是长大不,摸摸他的头顶,问道:“今日功课如何?”

霍光嘿嘿一笑,“先生今日身体不适,没来。”

见霍光眼神扑朔,霍去病心里也多少明白些,想起当初自己也不愿背诗文,实在不愿苛责这个小兄弟,只说了句,“下次不可以了。”

霍光一缩脖子,就知道瞒不过,嘿嘿笑了。

几个人围着霍嬗,逗着小孩正高兴,就听外面有人大声喊道:“霍去病,你给我出来!”

几个人一愣,声音虽然还很远,不过听这语气,可是来者不善。

北堂勋道:“我去看看。”

“我自己去吧。”霍去病满腹狐疑,把手里的玩具扔给霍光就往外走。

北堂勋道:“你们陪着小公子完,我和将军出去看看。”

霍去病很快就看到是何人找上门来,就见卫伉一脸忿忿,掐腰站在天井,旁边是个下人打扮的男人,不过,头上和手臂上,搀着厚厚的布带,看样子伤的不轻。

虽然不喜欢卫伉,不过由着卫青那层关系,霍去病还是拱手一礼,道:“有什么事么?”

卫伉气呼呼地对身边那人道:“诺,这就是大司马、骠骑将军,你有什么委屈,就说与他。他若是不能还你公道,我就到陛下那里为了讨公道。别怕,照直说就是。”

霍去病挑眉,面露惊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人噗通一声,跪在霍去病面前,不迭叩头,“骠骑将军恕罪,小的非有意冒犯。但贵府冯管事欺人太甚,小的也是不得已,求将军恕罪。”

“你先起来说话,到底何事?”霍去病这次更奇怪。

那人道:“小人是卫公子的下人,两日前回家陪妹妹出去给老母买寿礼,不想碰到贵府冯管事,他,他……”那人见冯善保过来,一时不敢出声。

霍去病瞟了眼冯善保,道:“不必害怕,继续说。”

“将军。”那人一下又跪倒,“冯管事调戏小的妹妹,出言很是龌龊,小妹不堪忍受,便骂了冯管事一句,冯管事便指使下人打小的和妹妹,还说,还说他是骠骑将军府上管事,叫小的不该说的不要乱说。”

霍去病听明白了,这是冯善保出门惹了事,让人给找上门来了。偏偏,那人是卫伉的下人,真是棘手。沉下脸,他问冯善保,“这人说的可是实情?”

冯善保摆动手道:“没有,没有。”

霍去病不理他,对那人和颜悦色地道:“你可看清了,是他没错对么?”

那人肯定地点头,“回将军,正是他,错不了。”

卫伉这时说,“怎么着,骠骑将军,你打算怎么处置?”

霍去病又看看冯善保,转过来对北堂勋道:“你去给我问问,那天谁和他出去了,把人都给我叫来。”

北堂勋点头,很快,带人三个下人。那几人一见卫伉身边的人,不禁大惊。

霍去病见他们神色慌张,就知道那人说的假不了了。又问这几人,确定好了之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拿鞭子来。”

冯善保大惊,跪倒赶忙求饶:“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小的下次不敢了。”

鞭子拿在手中,霍去病道:“我平日就恨调戏女子、仗势欺人之辈,做出这等下作事,我岂能饶你!”愤怒之下,霍去病抡起手中鞭子。

鞭子落下,冯善保杀猪般大叫着,跪着不敢动,只一边叫,一边求饶。

卫伉瞧好戏般,看霍去病面色铁青,鞭子不停,这心里是别提多得意。

远处,躲在暗处的妩歌,见霍去病把鞭子一下下抽打在冯善保身上,奋力地开始扯手中的娟帕。

霍去病也不知自己到底抽了多少鞭子,他怒极红眼,北堂勋拦住他时,冯善保已经血肉模糊,晕厥过去。

叫人那个钱两,递给卫伉的下人,霍去病道:“回去找个大夫,好好治伤。我治家无能,实在汗颜。”

卫伉见霍去病把话说到这里,心里也明白适合而止。他本来气李敢伤了自己的父亲,借着这个事来看他的笑话,然霍去病如今已经严惩恶怒,有赔偿了伤者钱两,再纠缠也没意思,道了声日后好好约束奴才,便带着人回去了。

北堂勋呼口气,“这个卫公子,唉。”

霍去病道:“把冯善保扶进去,给他请个大夫看看。”

北堂勋低声道:“将军,这等恶奴,还留在府中么?”

霍去病叹息一声,“他是老人了,给他留些颜面吧。只要他日后不再作恶,就让他先留下,总是他平日处理府中的事情,也还算尽心。”

北堂勋叹道:“罢了,唉。”

有下人给冯善保处理了伤口,请来的大夫开了药,只说都是外伤,养些时日就可痊愈。

妩歌是晚上,觉得不会再有人来,才进了冯善保的住处。板着一张俏脸,对上那人的嬉皮笑脸,低声怒叱,“笑什么,挨一顿毒打,难得你还笑的出来!”

冯善保原本疼的厉害,偏在女人面前要逞强,道:“一顿打而已,怕什么。不过,看你这样子,心疼我么?”

女人娇嗔道:“心疼你,呸!侯爷直接打死你才好,免得你没事出去祸害人。”

“又,这是吃味啦。”冯善保笑着,把女人手拉过来,嘴巴啧啧亲上。

女人推开他,“你干什么,伤成这样了,还这么色。”

冯善保低呼一声,“要我命啊,这么大的力。”瞪了女人一眼,又道:“真是没眼色,难怪侯爷宠苏若,不理你。”

一句话,无疑戳到了妩歌的痛处,眼泪哗的淌下,女人哭的无声。

冯善保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也顾不得疼,爬起来安慰,见哄不好,只得不要命的,搂着女人又是亲又是啃,半晌,才算把女人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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