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动九州之三世为臣(生子)上+番外——绯叶
绯叶  发于:2012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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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子峘,何事让你如此不快?”

“没有……嗯,没……嗯……”

天子似乎非常沉醉,动作不停,却不忘随时安抚下心事重重的少年。浓重的喘息夹杂着少年难抑的呻吟声,响彻整个寝宫。

……

次日,天子精神饱满,梳洗完毕,然后带着一众后妃皇子公主,前往上林苑御马园。

御马园今日非常热闹,朝中大臣均是提前接到天子旨意,先行过去等候,直至辰时,方见天子御驾浩浩荡荡而来。

当今天子平日很少带人来御马园,今日不知何故,竟然如此声势,一起观看御马。

大臣间有私下悄悄议论的,然说来道去,谁也揣测不出天子到底欲意何为。

“张大人,你说陛下这是何意?”一人轻声问出。

边上人摇头轻叹:“陛下这几年一直培育新马种,大概让咱们开开眼界吧。”

“诶,王大人此言差矣。依我看呐,陛下这新育的马里可是大有文章。”

一人捋捋胡须,呵呵笑了,“还是韩大人高明哇。”

刚才那人回头一看,“哎呦,我说谁呢,原来是东方兄啊,如此说来,你是已晓得陛下的用意了?”

这二人一开口,旁边都安静下来,似是要听听他们的意思。可谁知那东方大人此时反倒闭紧嘴巴,一言不发了。

这时,御史大夫庄青翟悄悄对李广道:“这东方朔似乎知道点什么?”

李广嘿了一声,“我是粗人,这打哑谜逗闷子,别找我,我可猜不出。”

张骞此时也凑过来,压低了声音,道:“依我看,陛下该是又想对匈奴动手了。”

李广一愣,“何以见得?这打仗和养马,没多大牵连嘛。”

张骞道:“李将军,这你就不明白了吧。前几年卫青征匈奴,屡次大捷,本应乘胜追击,为何这两年不打了,你们好好想想吧。”

李广摸着后脑勺,道:“有话你直说,这么干吊着,急死人。”

张骞道:“李将军,你想想,卫青打仗擅长什么,武钢车。但现在,为何弃而不用,因为这东西对匈奴不那么管用了。”

庄青翟莫名,李广还是如坠云里雾里,张骞见状,无奈地道:“唉,李将军,你这样,早晚会吃亏的。行了,陛下来了,不说了,还是看陛下怎么说吧。”

刘彻看眼在场的所有大臣,道:“众位爱卿,连日操劳,都辛苦了。赶上今日风和日暖,朝中无事,陪朕看看这西域马王的风采吧。”

大臣们均知天子花重金自西域购买良马马种,可到底是什么样谁也没见过。现天子有兴致,哪有不大饱眼福得道理。

围栏内,御马监带人,把马儿放出,只听一声声欢快的嘶叫,天子的宝贝们开始撒欢地戏耍起来。

霍去病站在天子身后,眼睛紧紧盯着那对儿汗血宝马,刘彻瞄了眼少年,嘴角勾起意味不明地微笑。

太子刘据眼睛一亮,目光被场内淡金色的马儿深深吸引。半晌,他轻轻扯了下母亲的衣袖,小声道:“母后,孩儿喜欢那匹马,能不能让父皇赐给孩儿?”

卫子夫宠溺地笑笑,道:“据儿,你已经长大了,想要什么,自己就去和父皇说。”

面对性格有些内敛,又有些怕事的儿子,卫子夫尽量鼓励他,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就一定要自己去争取。

刘据走到天子面前,怯生生地道:“父皇,孩儿喜欢那匹马,还望父皇割爱,赏给孩儿。”

刘彻稍偏下头,淡然一笑,未置可否。

太子求赏赐,看似平常,但在黑暗汹涌的后宫中,既不是一桩小事。此时,所有嫔妃都等着天子的答复,以判断天子是否还宠爱着皇后。

然刘彻却叫过御马监,吩咐道:“给踏雪置好鞍鞯辔头。”

御马监跪地高声道:“遵旨!”

当众人还在揣度天子心思的时候,刘彻对身后的霍去病道:“子峘,去,试试踏雪的性子。”

霍去病先是一愣,但马上反应过来,道:“小臣遵旨。”

霍去病从小宫奴手中接过缰绳,轻轻一跃,翻身稳坐于马鞍之上。右手抓紧缰绳,左手轻轻抚摸踏雪净白如雪的鬃毛,一下一下,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然而,马儿平日自由惯了,再加上高贵的血统,与生俱来的王者气质,哪肯屈居人下,猛地一甩头,想把背上的人甩下去。霍去病扬起嘴角,露出成竹于胸的笑容,牢牢抓住缰绳,愣是稳坐马鞍之上,丝毫不动。踏雪也怒了,后腿猛踢,想把少年颠下去,少年上身向后一仰,后背与马背紧紧相贴。马儿见两次都不得逞,愤怒地嘶叫一声,又抬起了前蹄。霍去病也来了兴致,这马儿性子越烈,他就越有征服‖欲,这次,他伏低了上身,一手抓紧缰绳,腾出一只手去抓马鬃。

霍去病和马儿在场内的较量愈演愈烈,天子暗中亦是紧张。虽说好马性子烈,倘若少年驾驭不了这匹烈马,天子的苦心怕也就付之东流了。

良久,马儿终于被磨得没了最初的烈性,慢慢安静下来,霍去病趁此机会,轻拍了拍马儿高傲的头部,又给它捋顺了散乱的鬃毛。马儿似乎很受用,打个响鼻,然后扭着头去蹭霍去病的手臂。

霍去病又安抚下马儿,然后挺直了上身,一夹马肚,马儿如离弦之箭般猛蹿出去。只见一道金色的影子奔跃如飞,瞬间从一干人眼前晃过消失不见踪影。须臾,金色影子又一瞬如流星般飞奔而回。如此往复几个回合,霍去病才勒住马,令其自行静走,如闲庭信步一般,悠然洒脱。

天子露出满意地笑容,对刘据道:“皇儿,看到了?马,要性子烈的,但性子烈的马,不是谁都能驾驭得了的。驭人驭马道理相同,皇儿可懂朕的话了?”

刘据又望了一眼金色的马儿,尽管非常不舍,但还是恭敬地道:“孩儿受教了,多谢父皇指点。”

刘彻呵呵笑了几声,便不理身边刘据,继续看向场内心动的人影和金色的宝马。子峘,你也和踏雪一样,是匹烈性难驯的宝马良驹,但普天之下,只有朕可以驾驭你。

卫子夫有些失望,悄悄垂下头,不远处,平阳公主不自觉地颦了下绣眉。

天子婉拒了太子求赐宝马的请求,令一众嫔妃心中暗暗窃喜。卫皇后啊卫皇后,枉你给陛下生了一个皇子三位公主,即使儿子被立为太子又如何,如今你还是失宠了,偏偏现在陛下看上的人,又是你的亲外甥,呵呵,真是有趣了,倒要看看你往后怎么做。

刘彻这时忽然开口,“除了那两匹大宛马,剩下的那些清秀灵活,眼大眸明,头高体健的,都是从乌孙国买来的西极种马育出来的,众位爱卿感觉如何?”

“陛下,确实是好马,看着就精神。”李广大喇喇地先回答了天子的话。

东方朔不缓不慢地道:“光有好马还不行,还要有好的驾驭者才成。”

“呵呵,还是东方朔,一语中的。”刘彻大声称赞,真是知朕心思者,东方朔也。

09.长安贵少

端阳节过后,霍去病回了趟长安,看望母亲,也顺便想把藏在心底的谜解了。

到家后,霍去病发现母亲面上带着隐隐地忧色,而且是几次欲言又止。

有些纳闷,最终,霍去病还是忍不住,问道:“娘,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卫少儿摇头,“没有,就是有些担心你。”

“担心我?”霍去病一愣:“娘,我不是好好的吗?”

“唉,你这孩子。”卫少儿摇了摇头。

“娘,有个事我一直想问你,可是不敢问。现在我长大了,我想我应该知道。”

“什么事啊?”

“娘,我父亲是不是霍仲儒?”

卫少儿大惊,一下从椅上站起来,“你,你怎么得知的?”

轻吐口气,霍去病道:“早就有人和我说过,只是我想知道到底是不是他。”

卫少儿强忍住眼泪,自己的儿子,因为身世,小时候受过什么委屈,她怎会不知。霍仲儒当年不念一丝父子之情,仅仅是看了孩子一眼就走了。可谁又知,那孩子从不曾记恨过,只想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而已。

眼泪还是没有止住,悄悄滑落,卫少儿哽咽着:“是霍仲儒,当年的平阳县吏。娘那会也是一时没把持住,和他交好,后来怀了你。谁知他怕得罪公主,不敢承认我和腹中的你。你出生后,他就没……没再路面,这么多年,我也不知他在何处。”话到最后,有一瞬间停滞,卫少儿把心底的小秘密压了下去,没有和儿子挑明。

霍去病跪在母亲跟前,道:“娘,我不该提起他,令你伤心,你罚孩儿吧。”

卫少儿爱怜地抚摸儿子的头顶,犹豫了半晌,还是把心里要说的话生生咽了回去。柔声道:“起来吧,这也不怪你,要怪,就怪你那狠心的父亲吧。”

卫少儿转身进入内室,悄悄哭泣。霍仲儒当年一走了之,使得她们母子生活何其艰难。她恨霍仲儒,恨他胆小怕事,恨他一点不顾及父子之情。后来,她总算等来出头之日,妹妹被封为皇后,弟弟被天子赐婚,娶了过去的自家主子平阳公主为妻,自己改嫁詹事陈掌。儿子如今也大了,本以为该松口气了,谁知一场上林苑春围,儿子竟然被当今天子看上,成了皇帝的宠臣。她知道儿子未必是心甘情愿,然而天子召见,谁敢抗旨不遵。

儿子是否就真得天子宠爱,她并不肯定,但妹妹在宫里渐渐失宠却是事实。几日前老母亲过来,把妹妹失宠一事,归咎于儿子媚上获宠之故,要自己一定要好好管教儿子。说是皇后失势,整个卫家就会失势。此时,一众亲戚,均对她多有责难,心里如何能好过。本想规劝儿子,却发现儿子似乎也在隐忍着什么,这些事,如何能全怪罪于他。

卫少儿越哭越伤心,越伤心越哭,却没发现,儿子已经悄悄离去。

一个人惆怅地走在大街上,霍去病心里无以言喻的苦闷。

当年女奴的儿子、没有父亲的孩子,后来的长安贵少,如今以色侍君的男宠,到底哪个才是我?

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恍惚间,听到有女人喊救命。脑袋一下清醒,顺声音拐过一条窄巷,终于看到被几个大汉围住,瑟瑟发抖的女人。

看几个大汉的穿着,应该是某位大臣的家奴,大白天的,居然敢调戏良家妇女,霍去病火气一上来,顿时气冲斗牛。

“大胆奴才,快住手!”

一人转脸看霍去病,嘿嘿笑了,“呦,哪里来的野小子,生的比这女人还耐看。”但马上,大汉沉下脸:“管我们的闲事,也不问问我们是谁的人!”

“狗奴才,不管你是谁的人,调戏女人,这事我就管!”

“嘿,你和他们罗嗦什么,直接打不就行了。”另一条窄巷走出一少年,浓眉大眼,肤色黝黑,整个人看着非常粗犷。不屑地看了眼那几个大汉,少年对霍去病道:“还愣着做什么,打啊!”说完,照着一大汉的肚子就是一拳。

霍去病一看,也对,还是直接动手吧。

两个少年都是一身武艺,那几人不是对手,逃跑前恨恨地嚷道:“小子,你们别得意,我们可是南窌侯府上的人!”

霍去病刚要说话,边上那少年呸了一声,道:“我当谁家的狗奴才呢,原来是南窌侯府的,回去告诉你主子,我叫李敢,我父是骁骑将军李广。要寻仇,就到我家来。”

几个恶奴跑了,霍去病安抚了下惊吓过度的女人,然后打发她回家了。

李敢拍拍手,嫌恶地又吹了吹,似乎觉得动手打那几个恶奴,脏了他的手。

霍去病感觉很好笑,刚要和他招呼一声好离去,李敢忽然道:“我认识你。”

“呃?”霍去病一愣,他对李敢没印象,想不起来哪里见过他。

李敢嘿嘿笑着:“今年上林苑春围,你好威风啊。”

“你怎么知道?”露出诧异的表情,霍去病现在是怕人知道有关他的事儿,可越怕什么,什么就来。

“因为春围我也在啊,最后那只兔子我都快到手了,结果你的箭比我快,所以你赢了。”

细细一想,霍去病脑中似乎有这么个影子,春围时,他最后射中的那只兔子,好像别人也瞄着呢,结果被他抢先一步射中,犹记得当时他把兔子捡走时,旁边跑来一个少年气得直跳脚,原来是他啊。

摸摸头,有点不好意思,“我想起来了,我抢了你的兔子。”

李敢呵呵一乐,露出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那不算什么,技不如人,没的可说,何况我也不是小气之人。”

“多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原本就是。既然今天碰到了,就算有缘,我们一起去喝酒如何?”

“好!”非常豪爽地答应李敢,霍去病这会也不觉得闷了,竟然和李敢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找了家比较大的酒肆,李敢寻个靠窗户的位置,招呼霍去病落座。要了几坛好酒,又把准备唱曲的伶人赶走,李敢才招呼霍去病饮酒。

与李敢的豪放不同,霍去病因时常陪天子饮酒,所以动作显得非常文雅。

李敢撇撇嘴,不满地道:“你那么斯文作甚,要痛快喝酒,就要如我这般,整坛灌。”然后拿开霍去病的酒碗,直接把酒坛递给他。

霍去病无奈的接过,转念一想,这也不算什么,李敢这样性格的人,喝酒本应就是这样子。罢了,陪君饮酒,就痛快的喝,要不反而显得自己小气。除了封酒坛的泥封,直接端起酒坛,往嘴里招呼。

李敢咧嘴大乐,“就说嘛,这样喝才痛快。”

“是啊,和平日推杯换盏的感觉就是不同。”

“嗯,嗯。嘿,你很厉害啊。”

“啊,何以见得?”

“哎呦,你在上林苑和卫尉傅冲那场比武,太精彩了。真没想到,你这么个细白嫩肉的人,武艺这么好。”

“你过奖了,我这无非就是勉强能防身而已。”

“嘿,我说你不学学堂先生那点斯文行不,酸死了。”

“呵呵。”

“这酒喝得过瘾啊!我和你讲啊,我是真心佩服你,这身武艺,可练就不易。”

霍去病本来担心李敢也知道自己给天子侍寝的事情,不成想李敢只字不提,想来是真不知道,这让他心里稍稍踏实些。

“喂,我都喝完一坛了,你咋这慢啊?”李敢非常不满,喝酒也能出神想别的事情。

“哦,好。”咕咚咕咚,学着李敢的样子,不敢再出神。

也许,是没事就陪天子饮酒的缘故,这酒量也被天子给训练出来了,反正一坛见了底,霍去病毫无感觉,面色都未变。

李敢竖起大手指,打个酒嗝,道:“厉害,好酒量。碰到你这样的实属不易,来,再喝。”

“好,一醉方休。”

“对,一醉方休!呃,我说你的武艺谁教你的?”

“是我舅父?”

“你舅父,难道是车骑大将军?”

“正是。”

“哈,这可有意思了。我父亲,就是车骑大将军麾下的。”

“真是巧了。”

“是巧,为了这个巧合,我们干!”

两人把手中酒坛象征性地抬了抬,然后继续灌酒。

空酒坛一个一个被掷在一旁,李敢还是不觉得过瘾。反复要了几次酒,最后酒肆当家再也不敢上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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