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想死(那些悲催的BOSS们之网游)下——天堂放逐者
天堂放逐者  发于:2013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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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寒刚卡壳,却被下一句惊到了。

“……或者我还没有死,也无不可。”

气氛一下就僵冷,漠寒费了很大力气,才找回声音:

“这不可能,你想太多了。”

谢紫衣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其实这话连漠寒自己都说服不了,九州是个充满不可测事情的世界,别说会不会在决战中丧命,万一有个天灾或者别的啥……最关键的,从两仪剑法看来,非得有个要同使剑法才能百分百保证胜算的敌手,是常枭龙吗?也对,高手的武功到了一定地步,除非同有死志,不然在正常情况下要打败对方也许简单,但要杀死却难了,更何况这是可以一死再死的九州,掉个一级,对绝顶高手来说也就是生命值内力少了那么一点,武功级数实打实的还在那里,威力又不带打折的。

临渊派与淮左秀士一脉还代代邀斗死于此……

漠寒抽了下嘴角,这还真说不好游戏设计师是否要这么恶俗,来个骨肉相残……但九州的NPC应该深得打擦边球的道理,哪有非死一个的说法,应该不会吧……

本来也不该这么乐观,但是一想到九州系统是个只安排主线剧情,根本不关心结果的家伙,就定心了,游戏设计师根本管不了事情走向嘛。

好像知道漠寒在想啥,谢紫衣摸索着岩壁,没有回头,只是顿了顿,若有深意的说:

“你很大意,这点我不喜。”

在九州拥有第二次机会的,只有玩家。高等级NPC都该通透的明白这个道理才是……

“再说绝尘宫是一个副本,一旦开启,我就没有离开的机会。”

客栈什么的,听起来再不错,能够开在绝尘宫里吗?

待在副本里等着玩家来砍,甚至被砍死一次又一次,那才是游戏BOSS的生活吧,不,由于他的身份具有特殊性,就算在副本里死去,能不能再次刷新也是个问题。

凭九州玩家现在的水准,也许他死的那天还要等很久,但没有那个杀死他的人,他就永远是“天下第一”谢紫衣,不能出绝尘宫一步,这是个死结。

漠寒给他画了一个很不错的饼,他都有些感叹。

一路无话,水流渐深,许久之后,一直不吭声的漠寒忽然说;

“梁先生,临渊派与淮左秀士一脉,代代都决战是吗?”

“你想说什么?”

“我不会去京城找舒重衍,也不会让我师父来找你,决战的话,一旦副本开启,梁先生,我来找你好了。”

谢紫衣有点哑然,半晌才道:“若是放水,是瞒不过天意的。”

九州系统在控制主线剧情方面,是不会留情的,因为那是它核心数据,作为电脑会绝对遵照初始命令,这是它的运行原则,漠寒也想到这点了,他一点都没有压力的脱口而出:

“不是放水啊因为我再死也没关系不是吗,万一我赢了,也不会杀死梁先生,难道这不是最好的办法?”

“……”

谢紫衣揉了揉眉心,有些哭笑不得。

“你的意思是,你能赢过你师父,来与我决战?”

“呃!”

肿么觉得这难度比买下九州的宏图远志还大?

“再说,就算你能……”

他跟湛罗真人才是双生兄弟,那个根本没存在过的数据背景临渊派上代掌门,与淮左秀士的徒弟沈钦,所希望的目的就是哪一派的武功更高点罢,要不然为何要找双生子。

漠寒是没机会在这个主线剧情里插一脚的。

思绪万千,手摸到一处岩壁时停顿了一会,莫名察觉到不对,谢紫衣一皱眉,又伸出左手,细细摸索着岩壁上混杂了泥土与湿漉水珠的空隙,那里还有许多苔藓一样的东西,滑腻得很。手指探进去,细细的水流从指缝间涓涓流下。

“怎么了?”漠寒也发现谢紫衣的异样,凑过来看。

“此处水流是自上往下……必有与地面相连的空隙。”

收回手,细细一闻,除了泥土,还有浓厚的青草汁液味,这是草叶齐刷刷折断后才会散发的气味,稍微有些呛鼻。

“那是说,上面便是一个湖?”

“不太对,也许是暴雨,而且还有人在此争斗。”

青草气息里有极淡极淡的腥气,那不像泥土的味道,而是血。

“退后!”

谢紫衣忽然说,也不等漠寒开口,一掌就击在了那处岩壁上。

并非全力,拿捏的力道是正好的,并没有整个坍塌下来,只是几块岩石争先恐后的滚落下来,水流也哗的一声变大,形成了一弯小小的流瀑,泥土沙石啥都有的被冲下来。

就是这个方向。

谢紫衣纵身而起,斜踩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飘落开来的时候,对着水流来源处又是一掌。

漠寒抹去飞溅在脸上的水,明显也闻到了水中的腥气,愕然警觉。

“梁先生,你小心。”

此处距离地面不知道有多远,又不敢随便发力,那绝不是几掌就能解决的事,往快里估计,只怕也要一时半刻的。他知道草原上某处风暴骇人,但也全是枭龙堂人马,换了平常自然不惧些许帮众,但现在生命值内力值都快见底,涵元一气这么好的内功只是吊着抵消耗而已,随便被砍一刀只怕就要壮烈了。

草原上的风暴,并不是几个时辰就结束的事,往往会持续两三天甚至一个星期。

那一块地方都如同汪洋,牛羊的死伤就不说了,只怕人能不能撑住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倒霉点的正好在雷暴范围内,连仓皇逃离都没机会。

这处马场还好,雷都是远远听到的,只是遭受了一下午的冰雹接着又是大雨,马棚塌陷了,欲哭无泪的也只是马场主人,因为这些死掉跑掉的马,会在哪里刷新就讲不定,一边在心底暗暗咒骂着这个鬼天气,居然还闯入马场,使得枭龙堂的人马一路追来,将他本来就摇摇欲坠的房子彻底拆了。

起初他还为了讨好枭龙堂,呼喝要手下放马的汉子去帮手堵截。

结果瞅着混战里一个又一个化成白光的情形,哪有不越来越心惊的?连脸上的雨水都来不及抹去,偷偷跑了,想找一匹马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

真是咄咄怪事,明显见那人跌跌撞撞,半夜倒在半塌的马棚边,什么模样也瞧不清楚,明显快没气了,肩上的伤口都被雨水冲得泛白翻出,特别狰狞,马场里就有枭龙堂的人,随后赶到的更多人马让他胆战心惊,这位马场主人很好奇是什么脑子不好的人,竟然惹得枭龙堂这几天连发严令不说,还在这种天气,惹出了堂主所属的精锐人马。

结果死的竟然不是那个人,而是枭龙堂的人。

眼看着地上的积水都被鲜血染透了,也瞧不见那人原先的模样,在大雨中有些摇摇欲坠,却紧紧握住一柄剑,也不见招数如何精妙,剑气必带着血光一掠而过。

这还不到半个时辰,周围所余的枭龙堂人马已经寥寥无几。

他们其实也不是没动过逃跑的念头,但他们不敢。

常枭龙是个喜欢无常的人。

但不敢逃,却可以围住僵持不动,只要拖延时间,等传消息的人达到堂主那里,等到堂主赶来,他们的任务就完成了,这样情绪紧张之下,暴雨又是不歇,谁还能注意地上某一处水流得特别急,甚至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九州就这点不好,送命的人掉一级满状态刷新,赢的人反而重伤陷入困境。

“我落平阳,又岂是尔等可欺?”

湛罗真人何尝不是在拖延时间,这些人不敢轻举妄动更好,他正可以歇息片刻,待得一刻,就可以突围而出再次消失茫茫草原上。

半阖眼,内息平稳,握住剑的手忽而一颤。

脚下有些许震动,虽然不大,却就在不远处。

犀利望去,那处,何时引得周围积水纷纷流泻下去,竟成了漩涡?

又是一下震动。

湛罗真人不着痕迹的移开了眼,毕竟这里是他不熟悉的地方,也许枭龙堂别有用心也说不定,拖不得了,他横剑一挽,身形如电,竟从包围圈中跃出,剑锋一带,两声惨叫次第响起,一人腿齐膝而断,一人脖子上多了一道血痕,直直摔在了积水中。

这样的天气,确实对他不利,对战常枭龙的时候连剑都不敢用,就算此刻,好几门武功也用不了,雷声隆隆不说还暴雨如注,箫声要能传得出来,那要耗费多大内力?

惨叫声犹在耳,回剑欲隔袭击时,忽然脚下不稳,湛罗真人急踏一步借力,心下奇怪,他还不至于到站都站不稳的程度,这是——

枭龙堂的人已经滚成了一团。

刚才那处已塌陷下去,四面八方的积水都朝那处猛地急落,这冲力让想站起的人再次跌倒。刚狼狈的爬起来,就有一道水花冲天而起,分明是两道人影迎急流窜了上来。

谢紫衣一落到地上,就松开了抓住漠寒的手。

那边漠寒则是呛的连咳,一抬眼,看到这么大的暴雨,一点不惊慌,反而要欢呼了。

漠寒仰着脖子张开嘴,这天上来的水还不赶紧喝个够,更待何时?

终于从地底摸出来的人容易么?!

“……”

湛罗真人纵然认不出易容的谢紫衣,但漠寒他还能看错吗?

——他徒弟到底跟着紫衣干啥去了,一脸激动感动得要痛哭的模样跪地仰天,这分明就是悲痛万分哭号的惨状么——雨水从脸上滚下来,可以自动代入。

谢紫衣也望过来,目光一凝。

就算听漠寒提到,不过眼下这情形?

等漠寒被惨叫声惊怔,抹了脸上的水低头一看,就看见噗通噗通栽在地上的尸体,以及伸出手,让血迹随雨水冲落的谢紫衣,还有那个提着剑干净利落把人脑袋砍成皮球的——

“华凌。”

“师父,我一点都不有趣,你怎么样?”

漠寒觉得如果不是很熟,绝对认不出这是谁,再好看的人,一身衣服凌乱湿透,头发也散下贴在脸上,乱得没办法看,这连长啥样都看不出了,只会觉得像厉鬼的好吧。

“死不了。”

内力消耗过度,又受伤严重而已。

不过湛罗真人感到奇怪,他发现谢紫衣与漠寒,没一个对他这副狼狈样惊讶。

“师父,你跟常枭龙想不开看谁先被雷劈到的打架,我看到了。”

“这不可能!”

那时连个能喘气的人都没办法安然无恙的待在周围好吧。那匹马见他们往雷云深处去的时候,像拜托什么似的没命奔了,果然是怕他。

“不止是我,整个九州的玩家都看到了。”

“……”

“他们估计会以为你是梁……他们以为你才是‘天下第一’谢紫衣。”漠寒见湛罗真人仍然是满眼想不通的惊异,只好指了指天,“九州系统搞的鬼,那一段,在玩家那边,谁都能看得到,看多少遍都没问题。”

这下不仅湛罗真人,连谢紫衣都怔住了。

“那现在?”

全程被无数双眼睛随便看,谁都要暴躁。

“我估摸着他不会这么无聊,其实这件事,只是有人说九州不够好,所以……”

所以就给人看够好的证据?

漠寒觉得这点解释还不够啊,他之前没想到,现在醒悟了,九州贸然将这段视频放出去不止是赶巧吧,万一有见过谢紫衣又见过他师父的玩家!!

“师父,你做国师的时候没给玩家见过模样吧?”

“……有一个,是宫女。胆子太小,看到蛇就被唬住了,太没趣。”

这是讨论有趣没趣的时候吗?

“玩家,那就不好杀人灭口了。”谢紫衣皱眉。

“……”

漠寒看看谢紫衣,又看看湛罗真人,囧得抱住头:

“不管如何,先离开这是非之地。”

湛罗真人收了剑,略微运气调息,由于他跟谢紫衣内力相斥的原因,就算身负重伤,谢紫衣也不能助他疗伤,只能如此,没走出几步,湛罗真人忽然问:

“对了,枭龙堂与你有何恩怨?”

谢紫衣淡淡的将先前与漠寒所说的又复述了一遍。

“那麻烦了,既然有如此过往,想必枭龙堂必然对临渊派武功知之甚深,常枭龙若是不笨的话,已经猜到他找错人了。”

“那又如何?”

谢紫衣眼中闪过一丝杀意,然后打量四周。

“漠寒,离开此处之前,你先去翻翻。”

“咦?”

“天上只会下雨,不会掉馅饼给你。”

“……”

漠寒还没反应过来,湛罗真人也凉凉出声:

“你是想自己饿死,还是想我们都饿死?”

“……”

一刻钟后。

“呃!师父,我们是名门正派……不用厚道的留下点,全部劫掠走行吗?”

“现在,我才是谢紫衣。”临渊派从来就不是正道。

正牌的不吭声,漠寒只好苦着脸看着他从来就不是好人的师父:

“临渊派掌门也是要气度的,不是啥都抢好吧。”

失手将一块干肉砸到了旁边漠寒脸上,湛罗真人一扭头,盯漠寒,盯自己弟弟,神情疑惑:

“贫道怎么觉得你们有点不对劲。”

第八十七章:摊牌

塞外的风暴是每夏必至,或者说,那是一种固定出现的灾祸。假使狼群来了,还可挽箭力敌,但暴雨之下,哪怕是枭龙堂也无能为力。但关内却赤日炎炎,求一滴雨而不可得。

这旱情在长江以北,自入夏来,持续了将近三月,许多地方到秋季怕是颗粒无收,巍巍舒朝皇廷之中,朝中重臣无不愁容,他们与那些愚昧只会推说是天下有冤案或君王不仁的人不同,因为在九州,一直不下雨就是确确实实的“天意”,触怒苍天降罪于民啥的不存在,有脑子的都知道,这就是规定好的必须要发生的事情,要舒朝上下为了赈灾疲于奔命,国库空虚,甚至民心背离。

——只怕即将到来的秋冬不好熬。粗粗一想,不是尚未剿灭的前朝余孽,就是将有人会起二心谋反,又或者说,嗯,这看似平静的京城,暗潮涌动,就算本来没那个心思的,看着这天灾人祸,也要开始活泛了。

所以舒朝年轻的帝王心情不佳,从大臣到宫女都很能理解。明知道将有混乱朝政的大事要发生,但皇帝再怎么有能耐,也不能让老天下雨……于是人人都恨不能远远避开,就算当值或者面君也是轻手轻脚小心翼翼。

没有风,就算有大块的冰放在乾元殿各处,依然闷热难当。舒重衍沉着脸,攥着一张密折,坐在那里不动很久了,他面前还放着今天才由飞鱼卫按例呈上来的各色消息密报,其中有一张,几乎是九州高级NPC人手必知的——江湖小报。

很多事情,只有玩家才知道,不看这个,就会错失许多。

譬如舒重衍此刻,如果只是接到边疆镇远大将军萧炎的折子,知道国师忽然孤身策马去了塞外,尚不至于这般焦躁恼怒,关键在于江湖小报上所说的那场所有玩家都看得到的惊世之战。

生平第一次知道临渊派,是他当太子的时候千方百计查到的。第一次得知那个师父是谁,是因为那个玩家,才忽然来的机会,天下第一谢紫衣……这名号听着他就由来的有些怪异,舒重衍曾经疑心过湛罗真人与他是一个人,不过如今这情形,国师到底是为什么贸然离开大军的原因还用猜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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