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昕潇洒地一挥手，然后几人就耀武扬威似的昂首挺胸从男人面前走开。秦臻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但他知道如果自己一个留下来那下场绝对是不亚于日本核泄漏的后果。那个男人看着他们一群人得意洋洋地离开，狠狠地踢了路边的树干，然后马上又呲牙跳脚。所以发火的时候千万别调硬的欺负，不过挑个软的也不解恨。最好的办法就是别发火，莫生气莫生气！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到见不到那个男人之后，秦臻才终于问出心中的疑问。

“小孩子，别问那么多！”虽然话语像是斥责，但楚昕的语气却是充满笑意。

“有些事，小孩子还是别知道的好！不然吓到就不好了！”肖寒也是一副长辈的模样，但他那一张脸实在不适合说这句话。

秦臻脸色微暗，但也没再问。现在对他来说，前面的三个人才是一个团体，自己只不过是那一个无意中闯进的特别。现在他多少能够明白当初楚昕被人孤立的那份心情和被众人敌视的无奈与痛苦。但跟那时候的楚昕比起来，自己现在根本算不上什么。在他最痛苦的时候自己却在这时候在他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想到这里秦臻变得更加黯然神伤。

楚昕看到秦臻黯然的脸色，笑意从他的脸上消失，但是也没有再说什么话去安慰他。十七岁的男生应该能承受得了这些吧？

楚昕转头看着越来越近的校门，因为已经很晚了，大门关了只剩下一辆车可以通过的小缺口。校门前那两根像是古代阁楼缩小版的路灯，明亮的灯光也只照亮了自己的身体，周围还是笼罩在一片晦暗不明。人也多是像这灯一样，照亮的始终只是自己和身边的人，再远的地方也是触摸不到的黑暗。这个人刚好处在自己的那片黑暗里，所以他没有能力去为他伸手。或者只是他不想伸手！

第8章

最后的结果到底是如何呢！按理说，楚昕觉得自己的胜算更大。因为接下来两天刚好是周末，风教授好歹也是他的导师，应该不会不让他来上课。但是他低估了一个男人爆发的后果，接下来的一星期梁若飞都没出现。原本三人还以为是风大教授兽性大发，把梁若飞给折磨得只能趴在床上哼哼。但是见到脸肿得像个馒头的风教授之后，三人明白了，梁寝室长终于发威了！风大教授这一回是真的束手无策了，只好请306这三尊菩萨了。不过菩萨也不是这么好请的，就算你是教授也一样，这个出场费还是要的。虽然三人很想要风大教授让自己不挂科的承诺，但是风大教授还是有着最基本的职业操守的。所以三人只好退而求其次，狠狠地宰了他一顿，哦，错了。应该算是二十一顿，一星期的量！然后收了钱的三尊菩萨就晃悠晃悠地兑现自己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承诺了。

一人背着一袋零食，一人提着一篮蔬菜鸡蛋肉之类的生鲜，一人扛着两瓶可乐。请问这三人是来干嘛的，答案——是来当说客！真正目的——是来聚餐滴！

三人在门口敲了好一阵门，就是没人开门，后来林耀辰就扯开一张破喉咙喊开了。然后，门开了！但是出现在门口的人让门外三人相当意外。

“你是谁？”肖寒问。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楚昕问。

“你把老二怎么了？”林耀辰问。

……

进门之后所见到的就是和垃圾总站有一拼的垃圾中转站，地上到处扔着各种各样的垃圾，快餐盒，桶面，纸张，酒瓶，烟头……居然没有苍蝇，三人甚是惊讶。

“不介意，我问你一下，几天没洗澡了？”林耀辰小心翼翼地问。

“三天！”面前不知是人还是鬼的不明生物抱着一包薯片喀嚓喀嚓咬得特别的响。

原本坐在他身边的林耀辰默默地移开距离。楚昕猛地站起来把那个头发蓬乱胡子拉碴的人的手里的薯片抢走，然后不顾那人的哀嚎喊叫直接拖进浴室里。然后浴室里就传来一声声莫名其妙的声音，类似于拿刷子刷肉的声音，不时还伴随着一声声的惨叫呻吟，听得门外两人一阵心惊肉跳。等浴室门开了，一个想被扒了一层皮的红彤彤的人站在门口的时候，两人已经被吓得心惊胆颤。

“我以为我有洁癖，原来老大才是真正的有洁癖的人！”林耀辰感叹地说。

“这何止是洁癖？简直就是……一时间还真找不到形容词！”肖寒无奈地说。

“现在给我马上上床睡觉，五分钟之内没有睡着就让小四一拳把你揍晕！明白了吗？”楚昕双手抱胸严厉地说，被吓到的梁若飞乖乖地点头，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楚昕又转头对肖寒和林耀辰说：“你们进去洗锅做饭！”

林耀辰小心翼翼地举起右手，弱弱地说：“我不会做饭！”

楚昕嘴角一抿，林耀辰以为他要发飙没想到他点点头。“那好，你跟我一起把这个猪窝收拾一下。”

林耀辰举起的手默默地放下，说：“我还是和小四进去做饭。”

和小四在一起总比和现在这个魔王模式的老大在一起强。

一阵鸡飞狗跳过后终于万事搞定，原本像是猪窝的家虽然说不上是窗明镜净但也是干净整洁，不过那一桌的饭菜倒是香气喷喷，原本睡着的梁若飞都被饭香给勾醒了。

梁若飞的父母早就离婚了，即使没有离婚的时候也是把他这个儿子直接无视，每天给钱就行了。一家人根本就没有一起吃过几餐饭，所以梁若飞对温暖的家庭生活还憧憬，这也是为什么风黎阳一餐饭就把他给拿下的原因。现在看到这桌热气腾腾地饭菜，梁若飞就忍不住想起那个会给自己做饭，会和自己坐在一起吃饭的人。

“过来吃饭，傻站着干嘛？”林耀辰摆好碗筷，这是他唯一会做而且不会搞砸的事。

“别哭，大老爷们不兴林妹妹那一套！”肖寒豪气地说。

“听到吗？他这是在说我们两个！”楚昕接过去说。

“老大，你真的变坏了！”肖寒阴阴地说。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楚昕理直气壮地说。

“难怪老大的感情这么稳定！”林耀辰笑着说。

“明明每次见到你们都是在斗嘴，可我总觉得一见到你们就什么事也没有了。”梁若飞微笑道。

“好了，吃饭！”楚昕掷地有声地说，然后一群人也不客气了。梁若飞已经真饿很久了，肖寒的手艺又是相当的棒，所以梁若飞光记得吃了，一句话不讲。等到吃完饭，才发现另外三个人都在看着他。

“干嘛这样看着我？”梁若飞吞下一口饭问。

“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个词。”林耀辰说，“鬼子进村！”

“有什么关系吗？”肖寒问。

“不知道，反正就是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林耀辰含糊地说。

楚昕突然呵呵地笑了一下。

“老大，笑什么？”梁若飞又问楚昕，但是楚昕却也不回答，搞得另外三个人莫名其妙。

其实看到这样狼吞虎咽的人让楚昕想起了一件事，虽然同样的狼吞虎咽的但那个人似乎更可爱一些。不过那时候他也是个可爱的孩子，但也够调皮。做了坏事躲起来，还得让楚昕帮他送饭。

吃完饭，三个人也只再待了一个小时左右当中没有说过一句劝解梁若飞的话，就光在那儿吃喝玩乐，胡天侃地的，搞得梁若飞为自己刚才的感动叹息不已。看时间差不多了，三个人就和梁若飞说拜拜，甚至没有劝他会寝室的意思。

等人走了，梁若飞又只剩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转身回到客厅看着狼藉一片，几乎以为那些人根本没有来过，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刚才的那些热闹的声音。对这座房子梁若飞实在是感到恐惧，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那种孤独，那种被世间所有人抛弃的孤独蚕食着他的心。一个人待在这里的时候，他无数次想过自己是不是不该活着，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无数次，他想要在这里结束自己的生命！以前没有可以眷恋的，即使想到死也不感觉害怕，但是现在……想到那个人，梁若飞就没有勇气去面对死亡。那个人成了自己和这个世界唯一的牵绊，如果没有那个人，如果失去了他，自己一定会比死了还要痛苦！

门铃声一阵阵地响着，过了好久梁若飞才反应过来，以为是他们忘了东西，梁若飞赶紧跑去开门。门开了，一大捧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挡住梁若飞的视线，然后一张让梁若飞日思夜想的脸出现在那束花的后面。

梁若飞看着花和人静默两秒，然后砰地关上门，留下一个男人的惨叫声

第9章

梁若飞的家虽然在本市但是毕竟还是离学校有点距离，坐了二十几分钟的公交才回到学校。明明感觉刚刚开学，但是一算又好像时间过得有点快了，好像一转眼一个月就过去了，甚至还来不及去记住这一个月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唯一做了的就是去那家打工了，至于学习根本就没有一点感觉脑袋里的东西有多起来。

后天就是国庆长假了，明明大学里每天都可以算是假日，但是每遇到节假日还是很兴奋，很激动。假期前的一个星期就不停地筹划着假日去干嘛，去哪儿玩。QQ上也是到处呼朋唤友勾搭着准备出去玩，学校里各处也贴上各种旅游团体的宣传单。大一的国庆节，楚昕是回家过的。因为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楚昕并没有真正和同寝室的人混熟，更确切一点来说是他根本不够时间去接受这三个陌生人。大二的国庆节那时刚交了女朋友，说到底其实也是林晓雪主动追求楚昕的，但是交往之后楚昕也是做到了一个男朋友该做的事，国庆节这种假日当然是促进感情的美好时间，不能浪费了。至于今年，几人准备来个全体总动员。306的四个人拖家带口全体出动，一起出去。之前还担心梁若飞这个寝室长会因为感情问题走单，但是现在看来估计是不用担心了。

从图书馆旁边的路走过突然听到一阵阵嘹亮的口哨和喝彩声，林耀辰和肖寒本来就是爱凑热闹的人，一听到有热闹可瞧都转头走下声音来源处长坡下的操场，楚昕也就跟着走过去。

走下那条长坡，声音越加明显，不时还传来砰砰的钝响，楚昕一听就知道是在打篮球。楚昕喜欢的运动不多，但是和所有男生一样他也特别热衷于篮球，而且他也擅长打篮球。走到球场边，三人就知道那些喝彩声是为谁而发的了。矫健的身姿，敏捷的动作，灵活的弹跳，准确的投篮，一个个动作都显示了青春的活力让人不由地感到热血沸腾，想要大声喝彩。

“好！”旁边的肖寒猛地大叫起来，然后接着一阵高声喝彩。

场上的人回头看向这里，视线和楚昕相遇顿时展露一个灿烂的笑颜。楚昕也不禁被这个笑容一瞬间的晃神。

“你们那儿的人是不是都这么擅长打篮球？”林耀辰边喝彩边问有些发愣的楚昕。

楚昕也好不脸红地说：“是你刚好碰到两个最擅长篮球的人。”

“两个？”肖寒转头不解地问，然后一看楚昕那一脸得瑟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撇撇嘴，肖寒说：“骄傲使人落后！”

“这是虚伪的人的说辞，现在社会不时兴这个。现在流行，是金子就要发光！”楚昕说。

“得，你就是那镀金的铁！”肖寒嗤笑道。

“哪儿，我是24K足金足量的纯金！”

“老大，我真的觉得你越来越没皮没脸了。”林耀辰无语道。

“近墨者黑！”

“怎么不说是近朱者赤？”

“你们从头到尾不都是一块块十足十的黑炭吗？”

“我发现老大最近骂人的话越来越有长进了。”

“你们训练的好！”

……

三人一边看球赛一边互相斗嘴。说着说着，楚昕突然记起昨天晚上下班的时候秦臻好像有说今天他有篮球赛。当时他也就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但是秦臻好像还说了什么，现在回想好像是让他来看篮球赛的意思。不过反正自己来了，不算失信。

秦臻小时候很调皮，上窜下跳的事没少干，很多时候楚昕都得为他处理后事。那时候秦臻干的坏事楚昕都把责任归责到自己头上，因为秦臻的父亲真的很暴力，每次秦臻干了坏事被他父亲知道都是一顿竹笋炒肉片，每次看到他打秦臻的那副凶狠的样子，楚昕都怀疑秦臻是不是他亲生的。但是秦臻的母亲像所有母亲一样很宠自己的儿子，但也因此对经常和秦臻在一起的楚昕警戒。一旦秦臻受了点伤，最后被责怪的都是楚昕。但那时候的秦臻的眼中都是带着笑意的，一张脸永远都是开心地笑着的。楚昕见到他的笑容都觉得所有的委屈都会在那一瞬消失。孩子的笑脸最天真无邪，孩子笑出来是因为他真的开心，那种真心的笑也会让看到的人感到高兴。那时的秦臻是唯一一个会对楚昕笑的孩子，但却不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再看到秦臻的时候那种真心的笑已经不见了，虽然还是笑但却多了一点其他的杂质，不再纯粹。楚昕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对秦臻过于严苛，自己都无法维持那种纯粹的笑哪还能去要求另外一个人。成长的过程，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烦恼，因为烦恼而改变了一点点。变得有点忧郁，有点忧愁，有点感伤。都说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但是其中的愁，又有几人懂？有了忧愁，也许就是因为长大了。不知道这个人是为什么忧愁。为人？还是为事？但是刚刚的那个笑容却让楚昕想起那个真心而发的最纯真的笑，灿烂得太过耀眼！

大学的篮球要轰动就得那种全校性的，像这种学院内的篮球赛也就只有本班人才会来看，偶尔经过的人也会停下来看看。虽然人少，但只要碰到个精彩的瞬间，那种场面也是不平静的。秦臻显然就是这些精彩瞬间的创造者，随着他的一次次跳跃，一次次的奔跑喝彩声不断，但偶尔的失误也会让人叹息低骂。在场下的人不时说一些建议，只有在场上的人才知道那种建议其实只是他们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出的几个字，真正要贯彻可不是浪费几滴口水这么简单的事。

楚昕三人到球场的时候已经是到了下半场了，比分已经呈现出一边倒的趋势，很快另外一边的人就没了干劲。虽然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来，但那经常性的失误还是让场下的人看出来，喝彩声渐渐低了，人也慢慢开始走散了。比赛结束的时候，胜利的一方并没有太过激动的大喊大叫，因为结果也早就知道了。不过还是高兴地叫了几声，秦臻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楚昕远远地看着他笑了笑，秦臻挤过人群跑到三人面前。

“哥！”秦臻脸上满是汗水，一张俊脸也因为剧烈运动而满脸通红。不知道什么时候，秦臻已经恢复到小时候一样叫楚昕哥了。

“打得不错！”楚昕微笑道。秦臻立刻咧着嘴笑了，灿烂的笑颜完全不见平日里的那种忧郁。

“小伙子，不错啊！”肖寒拍拍秦臻的肩膀，秦臻竟然也没表现什么不满。

“不过我很好奇你和老大到底谁厉害？”林耀辰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

秦臻笑了笑说：“哥肯定比我厉害！”

楚昕点头。“这个倒是真的！”

肖寒，林耀辰：……

“对了，你国庆有什么事吗？”楚昕问秦臻。

“没。”秦臻摇摇头。其实他本来打算回家的，毕竟第一次离家还是会想家的。不过楚昕这么问绝对是有事要说。

“正好，我们寝室准备出去玩，你要不要一起去？”

“好啊。”秦臻立刻高兴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