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夜行之极道贱师(穿越 三)——十年磨一贱
十年磨一贱  发于:2013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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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快准狠的刀法,干净利落,原来常三并不是纸上谈兵。他往日在练兵操练时,常常被那些老兵们质疑,心中想着,这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怕只是会在校场里练练,耍耍嘴皮子吧!此番看他像变魔术一样,突然挣脱绳索,谈笑间便把抵住他们脖子的三个人摆平了,无不心悦诚服,敬他果然有十二分的手段,绝非池中物。他们甚至没有看到他夺刀、挥刀的动作,只看到那三个人颓然倒地,死不瞑目。

而那个常三的弟弟常七,刚刚站在高台上淡定指挥的人,他们原以为他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谋士,万万没想到他的扇子打出去,也能击倒三四个人。他们自然不知道这不是普通的扇子,而是赵刃锋精心打制的铁扇,外面还裱了层文绉绉山水字画。这下子,不明真相的群众都以为他有什么盖世神功,一把普通的纸扇子挥将出去,也能把人刨出条条血痕。

赵刃锋他们也从未见过,众兵丁最敬佩的是他,因为他属于孔武有力型,举两把板斧,如同挥动柳条一般轻松,处过之处,鲜血横飞,直把这帮家伙吓得丢盔弃甲。战场上大家最怕的便是这等天生神力、爆发力惊人的大汉,若是他们当前锋,简直就像金刚钻,万夫莫挡。

让人大跌眼镜的还在后面,那个名满大周的神厨何似同学,他的武器有点特别,居然是个锅子——万能的锅子啊!可以煮食,可以煎饼,可以用来当盾用,可以用来猛拍对方的脑袋让他们直接昏厥。

常十和白未知也不甘示弱,得瑟地秀了一下他们的“双剑合璧”,这一演练,果然威力惊人。众兵丁看到他们如此厉害,再也不敢在内心鄙视他们俩只会弹琴了。

连那帮平日看不起眼的少年们,也都各有所长,甚至组了个奇异的阵列,外面一圈都拿着长枪,枪法诡异纯熟,由场中间身背药箱的年纪最小的少年指挥,不断变换队形。这个阵形着实厉害,简直到了滴水不漏的程度。虽然单个来看他们的武艺并不是最强的,但因为配合得天衣无缝,谁也奈何不了他们。

大家并肩作战,事半功倍,很快便真的围着篝火,开始喝酒吃肉,享受胜利的成果了。

博伊和默果儿却有些心事重重。在这场战斗中,他们自然是赢了,但却并不是主角。这些人的光芒如此耀眼,在哪里也是掩盖不住的。

他俩之前已经听常七说过整个计划,当时热血一涌上头,就认同了这个计划。但临到头真的被人拿刀架着脖子,内心也自然做了不少心理斗争。虽然常三与他们在一块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且有常建留在京都作为人质的存在,他们必不敢轻举妄动,但这兵行险招,会不会太冒险了?

当然他们内心如何斗争,最后的结果也是被成功营救。

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着实有些感慨良多。

特别是默果儿,平日觉得自己武艺超群,暗自有些瞧不起这些沉迷于诗书乐画的小家伙们,今日一见了他们铁甲一般的阵列,心中的震撼简直爆棚了。

他果然还是小看他们了!

常七这次倒也真是用了招险棋,但冒险的前提是对自己兄弟有十足的信心的基础上的。常三一定可以逃脱的,就算最后一刻,他也可以撑到兄弟们来救,还有十九也在他们身边,若有不测,神医可以起死回生。

入了夜,默果儿一反常态地没有和他们一块儿休歇,却往博伊帐里钻去,神情古怪。

常十见状,翻了个白眼道:“七哥,今日这计,你用的过了。功高盖主,小心啊……”

赵刃锋也道:“咱们这样木秀于林,必被人盯上。又不是为了自己的仇,何必这样拼命?”在骨子里,他依然是个百里国的人,对晋国着实没什么好感。

常七却满不在乎的样子,道:“这样的生死与共,默果儿便有机可趁,若是成了,便是我们大大的功劳,不是吗?”

众人这才恍然都瞧向博伊的军帐。

默果儿若是要效仿他们吃定老师,便要看今晚成不成了。

这对人啊,还真不知道是什么结果。

但是常七想的真的这样简单吗?倾尽一个城,只是为了给默果儿一个机会?

第一百六十三章:庄家

十四和十八刚刚经历了人生中最难熬的时期,正从十九的伤员房里急奔回来,跑到山坡角落处。过了一会儿缓缓回到帐中,个个脸色煞白。

常十等人瞧着他们几个的脸色不妥,问:“怎么了?”

十八的回答很简洁:“吐了。”

可怜的小十四和小十八,从小生在王室,逃出来了也被常建藏的好好的,未去过北海郡见识战场场面,也不像他家的小十九一样,面对尸体那样淡定,更不像牛家村的那些孩子,幼年已经亲历过大屠杀,所以便比其他孩子格外脆弱些。

刚刚他们亲眼见识了战场的厮杀,三哥瞬间秒杀敌人,已经吓得快要尿裤子了。战斗结束后,十九叫他们陪他去做“手术”,他俩以为只是去敷下膏药什么的,不料进去以后受到的心灵震撼更大,那些缺胳膊断腿的人、那些身上穿了许多血窟窿的人,都如同虫豸似挣扎求生。他们第一次受到了这样血腥而真实的洗礼。

人在战争面前是多么渺小而单薄啊!

除了看到惨不忍睹的伤员,他俩终于了然了十九“手术”的真相。原来剖开人的肚子,像补布娃娃一样地缝啊缝,便是“手术”。看到那些外翻的皮肉脂肪和红鲜鲜血淋淋的内脏详情,他俩终于腹中翻覆,作势弯腰作呕。

十九却很烦闷地道:“要吐去外面吐,不要搞脏我的手术室。”

两个家伙只得灰溜溜地跑到外面,尽情地呕吐起来……像是把八辈子吃的东西全交还给大地。

十九在里面继续手术,心道:“果然还是老师够淡定,目前来说,最好的手术助理就是老师了。十四哥他们果然还是不行啊!”

十四和十八像死过一次一样,面色青白地歪倒在铺上,两眼翻白。

十八有气无力的道:“我终于知道十九为何吃素了,以后我也恨不得吃素。”

十四弱弱吐槽道:“你每顿不吃半斤五花肉就活不下去,你能吃素?”

摸了摸自己肥胖如企鹅般的肚子,弱弱地伸出手来道:“不要和我提肉,又想吐了!”

见了他俩这等狼狈的样儿,常三安慰道:“人总得过这一关,当年我也同你们一样,现在不就好了。”

他不由又想到当时他的傻样儿,六神无主地拖着那把刀,嘴里道:“老师,我杀人了。”然后被老师拥在怀里很久很久。那个拥抱,让他到今天想来依然鼻酸。

老师老师,还真想念他啊!

现在老师远在京都,自没有人再安抚这两个小家伙。

想及时,常三一左一右,把两个家伙拥到怀里,无声地安慰起来。

杜燕在黑漆漆的夜里冷不丁地来了句:“这一站摆平了,第四站应该也快了。那么这第五站,常七你有何打算?”

自从他那次打探回来,人便格外阴冷了许多,平日他是最爱开玩笑的,现在却如个鬼魅般,突然出手或是冷不丁地来一句,让人措手不及。

常七还未回答,赵刃锋便不解地问:“什么第五站?”原来他与他们分隔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他们早已经定位到了当年屠村的真正仇家。

杜飞于是把幼时看到的刺青的事说了,赵刃锋捏着拳,气恼非常,恨他们现在才告诉他真相,现在探知了敌人的方位,哪有不连夜端了他们的道理?

之前那帮牛家村的娃暴脾气的都不在,只剩下几个年幼斯文的,群龙无首。这会儿刀子哥回归了,一呼百应,闻者影从,哪里有不热血沸腾的。这帮人全都站起来,操起家伙准备随他往帐外奔。

常三忙跳起身来去拦赵刃锋,说兹事体大,从长计议。

常七却去看看帐外有没有闲杂人等,恐被人听了动静去。

常十冷着脸道:“三哥你拦什么,叫他们去送死好了!”

常十四和十八也顾不着刚刚吐过身子虚弱,也去劝一众人等冷静冷静。

帐里乱成一锅粥,十九正疲倦地背了药箱回来,一见大家正在闹腾,随口道:“喝,好久没这么乱了,大家都出息了,想要各自飞吗?我怎么觉得像回到十年前了。”

十年前,十年前……

十九的无心之句,让众人的思绪好像都回到了十年前。那时候他们刚到一块儿,国师带着这帮娇生惯养的世子们,老夫子叫书院的孩子们好好待遇他们。当时他们便各自瞧不对眼,中间有条无形的鸿沟。直到后来他们的天塌了,两位老先生相继离世,山下又有追兵,从天上又降落了个极不靠谱的常某人过来“领导”他们,他们才慢慢地交流融合起来。

其实一切,都只是为了生存罢了!他们的力量太过弱小,就更要拧成一股绳。

后来的许多年,他们一同逃命,一同经历艰难险阻,同吃同住同学,早就绞在一块儿,亲如兄弟,再也不能分开了。

而且后来经历的几次生死,让他们发誓要共同守护那个人!

他们之对常建,是缺一不可的,他们爱他,他也爱他们。

就连一同享用常建这样原则性的事情上,他们都不曾有过纷争,现在却因为这事儿闹得要散伙分行李,还要年纪最小的十九来点醒他们,不由都有些羞愧。

常三依然紧握着赵刃锋的肩,两人差不多高壮,都是武艺高强、身形挺拔的青年。常三逼视着他,问:“我们是不是兄弟?”

赵刃锋的虎目也盯着一脸认真的常三,终于还是回答:“是!”

“那你信不信我?”常三继续问。

赵刃锋虽然心中百爪挠心,但还是本能地点点头:“信。”

“是兄弟的话,你的仇也就是我的仇,我怎么可能拦着你,不让你报仇。但是你信我,我信常七,这里最聪明的就数常七,所以现在我们都闭嘴,听他的指挥,行不行?”

赵刃锋垂着眼,道:“行!”

“好兄弟!”常三又重重拍一下他的肩。

这事儿就暂时这么平定下来。

常七在帐外机警地打探了一下,又回到帐中道:“现在墙外无人,我们可以谈正事儿了。”

常七沉吟片刻,道:“你们应该是知道我们此次倾巢而出的目的吧?”

季诺白道:“咱们和老师说是要出来陪伴默果儿四处巡查,实际是要来打探当年屠村的那个部落究竟在何方。”

杜小崩也点首道:“咱们只知道大致的方位,但从来未过手,也不知道他们的实力如何,所以这次主要是来摸清底细。”

常七又目光灼灼地望着赵刃锋道:“现在我们大致上摸清楚了,那个当年屠村的部落叫嘎达,他们的位置咱么也确定了,但他们自己本部就有一千精兵,又是七星盟里的成员,也就是他还有其他六个盟友,只要发出求救信号,其他盟友部落就会派人来增援,你们觉得我们这里统共十几人扑过去,有没有可能真的报仇雪恨?”

“这……”赵刃锋皱了皱眉头,啐了一口道:“他娘的,这些混蛋怎么还有上千兵马?”

季诺白道:“当年他们屠村,便有几百人,有抢掠了这许多财物少女,这些年必有所得益,所以实力大增。”

一提及少女,杜燕的眼睛不易察觉得变得更加幽黑,突然插嘴道:“有件事情,是时候告诉大家了。当年被抢掠去的乡亲们,还在嘎达被奴役着……真是惨无人道……”

众人一听这话,大惊,忙围上去,问他见到哪些人,是否见着自己的亲人。

杜燕摇摇头,艰难地道:“只有一个是……孙华透的三姐,那晚也被折磨死了,我背了她的尸身到半里外,挖坑埋了她……”

众人这才想明白,杜燕当时回来为何神色这样奇怪,而且手全破皮、指甲外翻,指缝间全是泥沙。原来是这样……

“所以这就是你说的铁证吧?”常七问。

杜燕点点头,再也不说一句话。

空气里泛着消不去的寒意,人人的心都变得阴沉无比。

这个仇,必是要报的。

血债要用血偿,方能消心中之恨。

常七慢悠悠地咬牙道:“孙华透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未来就算见了,这件事咱们也都要守口如瓶,不要说给他知道了。死者已矣,即使是知道,也只不过徒添些伤悲罢了。”

众人庄重地点点头。

常十却终于憋不住了,冷冷地道:“七哥,咱们这些日子如此巴心巴肝地帮默果儿他们平内乱,一点好处也没有,过早地曝露自己的实力,你当真没有其他算计吗?”

常七笑道:“刚刚不是说过了,我们所做的一切,不但是为了给默果儿一个机会,而且也为我们的兄弟报仇。”

“那是我们的仇,你们又何必瞎掺和。”赵刃锋依然觉得把不相关的人拉下水是不义气的行为。

“你若是老纠结这个,那我便不是为了你的仇,只是玩个游戏,热热身罢了。这样听起来,会不会比较舒服?”常七最讨厌别人一脸的苦大仇深了,轻轻松松不好吗?

“游戏?”众人疑惑。

常七又解释道:“窃钩者诛窃国者侯。你们有灭家之仇,我们有夺国之恨。就算老师费尽心机让我们置身事外,你们觉得我们真的可以一辈子不入世吗?只要入世,便又是一番你争我夺。老师当年带我们去北海,其实便是有心要锻炼我们,但后来老师经历了地窟一事后,又变得畏首畏尾,不想让十四他们见识战争的残酷,但他们从小生在王室之家,躲也无益,倒不如趁着现在早些出来见识。”

十四、十八听了这话,眼圈就红了。这才知道常七的用心良苦。

他们一出生便是世子,这辈子也做不了普通人,该来的总得来。而现在,是时候为那一天的来临而做好准备了。

常七的眼睛变得深不可测,又道:“小的时候我们输过,现在长大了,怎么还能不努力让自己赢啊!”

何似道:“咱们今天不就赢了吗?”

杜小崩也点头道:“咱们自来了这里,就从没有输过一场战斗!”

常七眼睛里闪出自信的光芒,笑道:“所以我说过,现在的几场战斗,只不过是牛刀小试,就像第五站我也有必胜的把握一样!你们的仇可以报,而且等咱们回去见老师,也必定会毫发无伤。”

众人恍然。原来如此啊!原来这想谨慎的算计,不但是为了赢,而且也为了回去见常建时,被他瞧不出任何战争带来的创伤。让他以为他们真的只是去东游了,旅途上只有快乐,无忧无虑……

“怎么才能保证一定赢?”赵刃锋问。他就不懂了,报仇便是报仇,又有什么输赢?

常七道:“和赌局一样,无论怎样的高手,最终总会输给庄家的牌手。”

“那是因为赌坊的牌手出千吗?”杜飞小声问。

“那倒不是。根本原因在于:牌手赢了便是赢了,即便是输,也是输的赌坊的钱,赌坊的钱又是赚的赌鬼的钱。牌手拿着别人的钱去和 别人赌,总是会赢的。因为他没有倾家荡产的危机感,自然从容应对,怎么都是赢得多。这便是赌徒永远斗不过赌场的牌手、闲家永远斗不过庄家的原因。”常七胸有成竹地又总结了一句:“所以这次,我们赢定了!”

他说者无意,但白小米却揉揉耳朵,表示完全是云里雾里,不知道常七同学在讲什么。

常十却在嘴角溢出一丝欣慰的微笑,他当然懂得七哥的意思。用晋国的兵去灭了当年屠了牛家村的部落,这可是名正言顺的剿匪、师出有名的平定叛乱。既能立功,又消了兄弟们积在心中已经十年的灭门之恨,真是一石二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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