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之胤礽重生(第二卷 FZ)——梅小霜
梅小霜  发于:2012年10月18日

关灯
护眼

胤礽颓然的坐到亭子的石头凳子上,冰凉的寒意让胤礽发热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他继续想着,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

自己第一次好起来是因为胤禛开始对自己有了好感,不,应该说情谊深厚,所以,他的舍命相救,不但救了自己的命,而且还阻止那个诅咒的实施。

那么然后呢,这病最近为什么会复发,那代表胤禛心里又有了怨恨,他怨恨什么?胤礽狠狠的揉着太阳穴,仿佛有什么要浮出水面,但是,就差了那么一步。

不过,胤礽可以确定的是,胤禛不是因为他被刺杀的事情,误以为是自己的人做的,自己没有杀他的理由,就是要杀他,比这好的方法多的是,不必因此还惊动康熙。

“可恶,这小子到底心里面想些什么!”胤礽重重的一拍桌子站起来,他更不明白的是,胤禛上一世给自己下这么奇怪的诅咒做什么,他不是已经得到所有的一切而来吗?整个大清都是他的了,而自己呢,只是被圈禁在不见天日的屋子里,郁郁而终,为什么即便是这样,该死的雍正都不放过他呢。

胤礽想着想着,忽然觉得胸口剧烈的疼痛了起来,身体的力量一瞬间消失了,他想抓住桌角却没能办到,胤礽依靠这桌子滑到在地上。

他平躺在地上,深切的感到生命在一点点的从身体里流失,胤礽有力捶打了心口的地方几下:“胤禛,放手,你给我放手!”

朦胧中,胤礽见一大群人围过来,有人高声尖利大叫着:“去告诉皇上,马上告知皇上。”

“不要告诉他,不要……让他知道。”胤礽很烦恼,他两个都不想见了,这一世到底活着是为了什么,早知道如此,还不如不要重新活过,死了倒干净,怎么总觉得是为了别人活着而不是自己呢?

前一世为了康熙,他活得窝窝囊囊,这一世,因为胤禛,他被逼得走投无路,这两个人,就不能让他清静的呆着吗?

胤礽在睡梦中已经气呼呼的,他翻了个身,忽然看到梦中少年,浓黑的眉目,眼睛在黑暗中越发显得闪亮,他有些委屈的问胤礽:“二哥为什么不喜欢胤禛,我可是很喜欢二哥的。”

胤礽猛的吓醒过来,惊出了一身的汗,李德全见胤礽醒了,大喜过望,立刻送上刚熬好的补汤,胤礽喝了一口,苦得叫人直犯恶心。

“这什么汤?不喝了。”胤礽挥手就要叫人送走。

“哟,太子爷,良药才苦口呢,不如您先尝块糖耳朵,再喝也不迟。”李德全忙送上糖耳朵,胤礽低头看了糖耳朵良久,此情此景,好像在什么时候有过。

胤礽记起康熙抱着自己哄着喝药的情形,他忽然抓住李德全的手道:“你留下,本太子有话问你,其他人都退下。”

87.发脾气

李德全仔细想了想,自己最近可有让主子不高兴的事情,确实没有啊?连向康熙禀报胤礽的病情都不曾做过,就是怕太子不高兴,觉得自己心里只有皇上,没把他放在眼里。

李德全这么一想就安心留下了,不过胤礽第一句话就让让他很是头大。

“李德全,还记得胤禛他们被追杀,我从京城赶去见皇父那次吗?”

李德全忙道:“禀太子,老奴记得,皇上共猎得野鸭三十只,狍子十五只,还有……”

“李德全,”胤礽打断了他的唠叨,“那天我……照顾……皇父的时候,胤禛来过吗?”

“那天……”李德全做冥思苦想状,“喔对,四阿哥确实来过,不过老奴拦了四阿哥的架,因为皇上说不想叫人打扰。”

“四阿哥是立刻就被拦下的还是耽搁了一会儿?”胤礽又问,并且补充道,“好好回爷的话吧,李德全,我可是听说你干儿子出事那晚是胤禛去的,他怎么解决的,那么利索?你干儿子连根手指头都没伤到?”

李德全噗通一身跪在地上:“耽……耽搁了一小会儿,太子爷的马惊了,所以奴才……“

胤礽躺回到床上,良久叹了口气:“李德全,你跪安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这一日,康熙从未有如此的高兴过,不是因为他将几个儿子都封了王,也不是因为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黄河大水的问题已经有所缓解。而是,上书房大臣送了万民书给皇帝,自己也附上折子一本,里面非常情真意切的提到:诸位大臣都觉得太子胤礽忠良孝悌,处理政事时井井有条,行军打仗更是百战百胜,如今为了大清在潭拓寺修行礼佛,实在感人至深,只是,朝廷少不了太子,臣民们迫切希望太子早日回来,这便是社稷之福,百姓之福,云云。

于是,康熙欣然题了几个字,叫人做成匾额,挂在太子的宫里,上书——忠良孝悌几个大字,这个喜讯自然很快传达个太子知道。

康熙自然也修书感谢圣恩,同时送上自己在潭拓寺抄的经书若干份,字迹工整灵秀,更甚从前。康熙对一旁的胤禛道:“你看看太子的字,见字如见人,端得是品德高尚,聪明坚韧的孩子。”

胤禛低头看这胤礽的字,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儿臣自愧不如,太子所能,儿臣能学到十分之二三便非常受用了。”

“胤禛,你太过谦虚了,在皇父面前不必如此拘谨。”康熙拍拍胤禛的肩膀,不过这一下,他便更有些想念胤礽,连胤礽偶尔闹的小脾气也怀念得紧。

胤礽,自你走后,朕周围的人对朕敬重有余,亲近的却不多,朕同他们仿佛是隔了层窗户纸,永远到不了心里,更不要说掏心掏肺了。

康熙对胤禛道:“你先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胤禛应了,走出几步又停下来道:“皇父是不是想念太子殿下了?儿臣想听听太子殿下小时候的故事,听奶娘说,太子殿下小时候可令人印象深刻了呢。”

康熙高兴了起来,他带着笑问胤禛:‘是哪个这么大胆的在背后嚼胤礽的舌根子。“

不过,康熙并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反而兴致勃勃的指着屋角墙上的一排浅色的印迹对胤禛道:“看到了吗?胤礽从小大大,高了,胖了,朕都记下来了,他开始还不到朕的膝盖,如今,却要超过朕了。”

康熙哈哈大笑,又取出一幅字画:“这是胤礽小时候画的,他说——这画的是朕——你看得出是朕来吗?”

“眉眼倒是看出了一些,太子那时候几岁?”胤禛变得健谈了许多。

“唔,大概五六岁的样子,那时候,他总不肯好好起床,还不肯认字读书,朕记得当时还打了他呢,哎,才那么小的孩子,朕有时候想,是不是当年对他太严苛,才叫他什么都藏在心里不肯对朕说呢。”

“太子殿下对您一向孝顺,皇上多虑了。”

“胤禛,你今天不大一样,嗯?变得会说话了,不错,不错!”康熙转身望着胤禛,他很久没认真打量这个儿子了,良久,康熙沉声道:“替朕去看看胤礽吧,把你们之间该解除的误会都解除掉,那孩子吃软不吃硬,你好生解释清楚便好了。”

“另外,跟他说,朕,很希望他早日回来,在外面,总不及在家里舒服安心,对不对?你去劝劝他。”

“是,”胤禛第一次见康熙如此和蔼有人情味的一面,颇为有些震惊,他跪安的时候想,这样的皇帝,太子应该经常见到吧,所以,他才能任意的发着脾气,高傲而挑剔的活着,因为,高高在上的皇帝,永远都想要将他捧在手心里,从来害怕他受到一丝一毫来自别人的伤害。

这样一想,胤禛隐隐有些心惊,康熙对胤礽的关爱,与他对任何人的都不同,这突然十分深切的认知让胤禛有了如履薄冰的感觉,他颇为慎重的去准备见太子以及劝说的事宜去了。

康熙并没有等胤禛出发,而是先派人给太子送了封信,信里只说想念胤礽,希望他能早日回来,言辞间,对之前的犹疑颇有些悔意,所以这封信也送得极其隐秘,是派了亲信日夜兼程送去潭拓寺的。

胤礽接了信看了几眼,便对送信的人道:“皇父为胤礽如此劳心,胤礽实在有愧,本该立刻飞奔回去见他,只是,既然胤礽已经承诺神佛要侍奉他一年,怎可以违背诺言起码佛祖。请你回去告诉皇上,胤礽必定全心祈求我大清国泰民安,皇父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送信的人刚走,震寰禅师就赶了过来:“太子爷不会已经答应回去了吧?”

“不曾,本太子既然许愿说要伺候菩萨一年,就绝不会食言。”胤礽淡淡的合上书本,他平日里和颜悦色,如今冷淡至此,震寰禅师便猜到太子在发脾气。

于是震寰禅师笑道:“人间最伤神之一为情二为嗔,太子若是能抛却这两字,必定前缘尽消,身体也会慢慢好起来。”

胤礽笑道:“我若能看破这两样事,那又何必在乎身体的好坏?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不过轮回而已,无爱无嗔更不会在乎肉身如何了,我说得对吗?大师。”

震寰禅师一愣,笑道:“贫僧果然看得不错,太子确实与我佛有缘,竟然能将佛理看得如此之通透。”

胤礽无奈苦笑:“看得透却不愿脱离苦海,大师,你不是我,你不会懂的。”

震寰禅师叹道:“各有天命,贫僧话已至此,太子无须太过困扰,想做什么便去做吧,只是最近千万不可离开潭拓寺,贫僧夜来有梦,太子最近有劫数,如果安心在寺内,便可躲过这场劫数,否则的话……”

震寰禅师没有说下去,不详之说大为冒犯皇家的忌讳,即便是高僧也不可不退避。

胤礽已经明白震寰禅师的话,他点头道:“我不会走,不过不是因为害怕劫数。”

震寰禅师告辞出去了,胤礽淡淡对着康熙的画像道:“玄烨,我不回去是因为不想见你,你伤我若此,还想要我当什么事也没发生的回去感谢你的恩典吗?”

几天后,等送信的人将胤礽拒绝回来的事情禀报给康熙时,康熙楞了下就笑了:“这孩子,这才几天不在身边呢?真真是要讨打了。”

88.造访

四五月的天气,连潭拓寺也生了几分绿意,青翠的松柏,林间小屋,白衣的青年,即便是现在不用处理繁琐的政事,也不需要谨慎的应付康熙突如其来的抽查,胤礽还是喜欢看书。有些事情成为了习惯就没法改掉了,有些人,习惯了在身旁,就总会想起。

胤礽今天收到康熙的第十封家书,不是金帛的诏书,用正式的口味下着命令,或者是用垂怜的语气召唤他回去。康熙用了平日里胤礽最喜欢的宣纸,很厚很

软,但是却不容易将墨水浸开,看着很朴实却十分的好用。

胤礽前世其实很喜欢竹宣,很贵的一种纸张,看起来那纸上仿佛会反射出珍珠的光泽,一种奢华而美丽的纸,竹宣也很好写,硬是叫胤礽分辨那种更好用,他其实也说不出所以然,但是繁华过后,只剩了平淡是真,他是那样想的。

康熙用极其朴素的话写道:“朕没什么事,朝中宫里一切安好,弘皙长了一颗牙齿,朕写这封信是因为朕想你,大臣们也时常问起你,你为大清所做的一切,没有人会忘记,胤礽,我的孩子,回来吧。”

胤礽的心忽然轻轻的动了一下,仿佛蝴蝶扇动翅膀一般的轻微,但是,确实动了下,他将那信纸小心的夹在书里,合上书依靠着栏杆看那一天湛蓝的天际。

他第一次没有扔掉康熙的信件,信纸上的墨香犹在,胤礽惬意的枕着手臂,看那一株夹竹桃,它正精心的酝酿着一个繁盛的季节,粉色花瓣从翠绿的花萼中露出一丝娇嫩,仿佛就等待这砰然绽开的那一瞬,那花听说已经够老了,震寰禅师说没有人以为它竟然还会开花,这也许是它最后一次的绽放。

胤礽眯缝着眼,看那花努力挣扎想要奋力出来的样子,有点疑惑,又似乎有些向往。

“太子爷,外面有人求见。“小沙弥小心的过来禀报,胤礽楞了下,现在这时候会有谁来找他呢,难道是那件事情已经有进展了?

胤礽的眉头稍微舒展了开来,脸上难得的透出一丝喜色。

胤礽由小沙弥引着到了客房,见一个人穿着褐色的长衫,风尘仆仆的坐在厅里喝茶,见他来了,那人站起来,恭敬的行了礼,胤礽淡淡一笑:“哟,什么风把贝勒你给吹来了。“

胤禛还是气死人的好脾气:“太子爷玩笑了。”

“封了贝勒本就是高兴的事情,难怪你红光满面意气风发了,不过,到我这儿可只有粗茶淡饭,两袖清风,不知道你惯不惯。”

“太子爷都能习惯,胤禛有什么要紧的。”胤禛笑了笑,黯然道,“几个月不见,太子爷清瘦了。“

胤礽自己一个人生闷气,感觉每一拳都打在棉花上,便觉得少了乐趣,喝了口茶,淡而无味,想起胤禛所做的种种,又气不打一处来却不知道要如何发泄。

尤其知道胤禛的一些小心思后,太子越发觉得胤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但是,以前只是恨他背叛自己,狼子野心,如今经历了这许多时候,事情便变得复杂了。

胤礽也不知道要拿他怎么办,他真的很想问胤禛,他到底要干嘛?要怎么才肯放过他呢?

以前胤礽还能随意平淡的对他,现在很多事情看着他的脸就会想起。胤礽就没法好好跟他说话了,胤禛又本来是个少话的人,以前交好的时候,也多是胤礽说话,他听着,或者偶尔应答几句。如今胤礽同他说话别扭,气氛便异常的尴尬起来。

过了半响,连胤禛这么闷的人也觉得不大合适了,他想了想只好说道:“对了,太子平日都做些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背诵经文什么的。”胤礽想起自己看过几本经书还蛮好的,就拿来给胤禛瞧瞧。

不看还好,越看,胤禛的脸就越黑,竟然有了些脾气,胤礽冷眼瞅着,心道,不是你害的我如何会落到如此地步,如今,你到对我做的事情闹气脾气来了,心里就暗暗有了计较,若是胤禛要给他脸色看,便要端出太子的威仪狠狠的打压他一番。

然而,胤禛只是道:“太子就看了这些?”

胤礽心道,这人真是,说话总是这么的四平八稳,难怪后来会变成那么阴狠的脾气,什么都压在心里,不益发的冷酷才怪呢。

“恩,依你之见呢?”

胤禛见胤礽句句带刺,便不大好留了,称说不舒服,先去客房休息,胤礽忽然想,胤禛的人怎么一个都不过来伺候呢。

“这人没带随从吗?“胤礽问小沙弥。

“禀太子爷,未看到随从。“

胤礽脑海里闪过一丝灵感,伏击与千里之外,诛杀之!

那晚下了有史以来,潭拓寺最大的一场暴雨,雷电交加,将寺前一刻千年古松劈成了两半,胤礽听了禀报也没太大反应,他对小五子道:“如此异常,必有妖孽出没,小五子,去看看四爷可安好?”

话音刚落,胤禛就湿漉漉的出现在他面前,胤禛的样子很有些狼狈,守寺的和尚很是紧张,甚至有些瑟瑟发抖了,胤禛披着棉被,头发上还不住的在滴水。

他倒是很镇定:“松树倒下来时,正好枝桠擦过我那间房。”

“喔,没受伤吧”胤礽是关心的话,只是说出来全无诚意。

“倒没有,只是过来看看太子可还安好。”胤禛点点头,“既然太子没事,那臣……”

“等等,今晚反正也睡不了了,你留下来我们一头说说话吧。”胤礽忽然做了个仓促的决定,临时起意,还没等他想清楚,话已经出口了。“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