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涛，能借我点钱吗？”长这么大，我第一次开口管别人借钱。自从上了初中以后，我再也没有管男人要过钱，成绩优异的我一向都能得到学校免学费的奖励，至于自己的伙食费，在十六岁之前，我通常帮一个开饭店的邻居在厨房洗洗菜，打打下手之类的。因为互相认识，又了解我们家的情况，所以并没有因为我年龄不够就不要我，反而经常将店里客人吃剩下的饭菜让我打包带回家，每个月还固定会给我一笔钱。十六岁以后，我就开始了真正的打工生涯，因为白天要上学，所以找的工作多半是放学以后或者是周末去的。因为还在读书，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有拿到，所以找的工作多半也是服务生之类的不需要什么文凭的工作。

“多少钱？”阿涛想都没想的回答。阿涛只比我大两岁，但是早就不读书了，他应该属于这里的正式员工吧，平时十分关心照顾我，就像我的大哥哥一样。

“三万……”我真的难以开口，我知道，对于我们这种人，这笔前都不是一个小数目。

“好吧，你明天来我家拿。”

第二天，看着我卡里五万多的钱只剩了一个零头，悲哀的同时我不得不再次回到靡醉。

今天的客人特别少，我也是格外清闲，帮着调酒师轻轻擦拭着玻璃杯，隔着两层透明的玻璃看着自己发白的骨节，突然感觉，自己活得好辛苦。违背

“别管我，都他妈离我远点……”伴随着玻璃杯的破碎声传来了一阵叫骂。

“小清，你过去看看怎么回事。”老板吩咐道，虽然我不愿意卷入这种事件中，但我也不好未被老板的意思，毕竟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老板对我还是蛮照顾的。

我慢吞吞的向那边走去，看到一群人围着一个醉醺醺的男人，那高大的身躯，休闲的衬衫不是尹昊还能是谁，他正一边往自己喉咙里倒着腥红的液体一边推搡着想要靠近他的女人。而他身后，有一个长的眉清目秀的男孩，那个男孩我认识，是我们学校里大一的新生，以前听娟子提过，说我们学校大一有一个长得像天使般纯净的男孩，叫肖潇，还远远地给我指过，今天近距离观察，果真让人看了有种无害的感觉。那个男孩也将自己的手放在尹昊的肩膀上，轻轻说着什么，尹昊并没有像对刚才那些女人般对待肖潇。

当我反应过来时，老板已经站在我的身边了，看到眼前的人，皱了一下眉头开口讲到，“看尹少现在的状态是不能自己回去了，小清跟尹少是一个学校的，不如让小清送尹少回家。”

“不用了，我可以送昊回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虽然很好听，只是让人觉得这声音一点温度都没有。

“不用，走开，我要他送。”尹昊边说边晃晃悠悠的朝我走来，在理我一步远的地方好像要倒下去一般，我急忙伸出双手扶住了他，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酒味，看来，他喝了不少酒。

“昊……”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响起。

“滚开！”喝醉的尹昊早已没有了平时儒雅温柔的模样。

“是啊，尹少，不如让肖潇送您回家，既然他有时间，我又是这里的服务生，毕竟……”

“你他妈怎么废话那么多！让你送你就送，别跟老子磨叽。”发狂的尹昊让我有种陌生的感觉。

“小清，你看尹少都喝多了，还是送他回去吧。”老伴在一旁开口劝道。

“好，那今天晚上劳烦其他服务生做我的工作了。”

我说话时分明看到肖潇眼中闪过的一丝怒意，看来那个天使是喜欢上了我眼前的尹昊。

“没事，这里的事我会安排。”老板笑着说。

我扶着这样的尹昊走出靡醉，感觉他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到我的身上，我吃力的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的时候，他死死的握着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没办法，我只能保持着被他搂着的姿势一路到了他家。

付了车费，我迅速的带尹昊进了电梯，这一路上的压迫早已让我筋疲力尽，可是，面对这样一个醉醺醺的人，他是不可能意识到我已经达到极限了的，终于我忍受不住他的压力朝后方靠去，意料之中，背碰到了冰冷的电梯内壁。我就这样被尹昊困在了墙壁和他的双臂之间，他整个人的重量的压在我的身上，明明比我高了不少，此时却将下巴放在了我的肩膀上，这股刺鼻的酒味使我皱了皱眉。

终于到了顶层，我用力的推了推尹昊，终于将他带出了电梯。没忘记第一次过来看尹昊用的指纹识别锁，我牵起了他的手将他的手按了上去，锁开了。

当我想抽回自己的手时，却发现他死死的拉着我的手。无奈，还是先把他弄回卧室再说吧。

终于，看到了那张king-size的大床，我相信床的柔软程度是足够承载一个男人由于自由下落产生的压力的，所以，想都没想，在床边上就伸手去推尹昊想让他倒在床上。

第十二章

还没等苏清反应过来，就发现尹昊倒下去的时候刚才那只拉着他的手还是死死握着，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而另一只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环上了他的腰，来不及阻止，苏清跟着尹昊到了下去。

“唔……”苏清倒下后头正好碰到了尹昊的胸膛，刚刚想摆脱这种束缚站起来，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发现，自己竟然被喝醉的尹昊压在了身下。

“尹少，请让一让……”

尹昊抬起了他的头，睁开了醉醺醺的眼睛，看清前面人的面孔瞬间露出了高兴的表情。

“清，真的是你，我就知道是你，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清，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说完，就朝苏清吻了过去。

苏清没有忘记上次在尹昊家的经历，面对眼前这个烂醉的人他也不好就这样咬下去，他只希望尹昊能稍微温柔点，等先过了这关再想怎么逃走。

想象中的粗暴并没有到来，尹昊只是轻轻地吻着苏清，从苏清漂亮的眼睛到好看的唇，一路蜻蜓点水般，好像在呵护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宝贝。

“小毛，不要离开我，求你，不要离开……”尹昊喃喃说着什么，紧紧包着苏清不放。

“小毛？”当听到这个称呼时，苏清不禁全身一颤。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知道这个称呼，几秒钟过去了，他才想到去解尹昊的衣服，去找那道印记。

当苏清看到尹昊侧腰那里那道丑陋的疤痕时，他甚至觉得好像头被什么猛然的撞击了一下，过往的经历像洪水般袭来，直至让他喘不过起来。

“羽熙哥……”苏清的嘴蠕动了半天才发出了小得连他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管他叫过‘小毛’，也只有一个人救过曾经被同伴推下水的他，而且，那个人还因为那次的经历受了伤，在侧腰的地方留下了一个丑陋的疤痕。

苏清从没想过从前的羽熙哥怎么会变成今天的尹昊。他只知道在他七岁的时候，他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关心他的邻居，他的大哥哥——程羽熙，被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接走了。过了不久，他们家也因为他的父亲欠下的赌债不得不把当时的房子出卖，搬进了现在那所远在千里之外的破落的好像被人遗忘的房子。程羽熙再也没有出现过，而小小的苏清也被生活所迫没有太多的时间流连于当时的生活，而是过早的用自己的坚毅与勇气面对生活中的种种难题。

“清，你总是那么残忍……”尹昊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开始喃喃的说道。

“小时候我想跟你亲近你都不会理我，你从来不会给别人除了冷漠以外的任何表情。就算我救了你，就算我为了你在身上留下了疤痕你也只是说了声‘谢谢’，就算我平时关心你，你除了感激和拒绝以外也没有给我留下任何多余的表情。”尹昊说到这里再次将头埋进了苏清的颈窝里。

“清，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独自承受痛苦我都想帮你承担，你知道吗，每次看你就算是伤心万分还是保持着一张平静的脸我都十分希望你能扑到我的怀里跟我说‘小毛想哭。’，可是你为什么那么残忍，就连多余的一点感情都不施舍给我，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说到这里，尹昊开始发狂般的撕扯苏清的衣服，嘴里发出低吼“清，我一定要得到你，就算毁了你！我想看你哭，就算你恨我！”

开始苏清还挣扎，可是他看着面前近乎抓狂的男人，慢慢放弃了。那张记忆中总是朝着他笑的脸慢慢浮现了出来。是的，这个男人曾经救过他一命。但是苏清没有忘记那个给过他温暖的大哥哥，他只是习惯了将自己的痛苦隐藏起来。因为他知道，没有人会因为他的痛苦同情他，甚至还会有很多人嘲笑他。而记忆中的那个哥哥，是他一度以为世界上唯一能给他留下美好记忆的人，虽然再也没见过他，他还是能记得那个总是摸着他头叫他‘小毛’的温柔男孩。

既然你这么想要我，我就给你。是啊，当年我的命都是你给的，这一次，就算还你了吧。

苏清绝望的闭上眼睛，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绝望的感觉，他只是感觉心痛，感觉不能呼吸，回忆中唯一给过他美好的人也在伤害他。他不懂，为什么他身边的人都要伤害他，只是他知道，他记忆中最美好纯洁的部分从今天开始也将不复存在。

就这样，他静静地承受着尹昊的疯狂，感受尹昊啃咬他每一寸皮肤，感受尹昊粗暴的律动。随着每一下撞击，他都觉得自己好像撕裂了般。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没有撕裂，但是他能听到自己的心在一点点化成碎片，撒了一地。他多么希望这是一个梦，是一场可怕的噩梦，希望他醒过来时还像以前一样，可是，下身传来的剧烈的疼痛撕碎了他最后一丝希望，那些疼痛叫嚣着告诉苏清，他经历的一切都不是梦，这些，都是现实。

苏清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阴天的河边，一个男孩过来推了他一下，他没有站住跌落到了河里。冰冷的河水迅速的将他围了起来，他哭喊着，挥舞着手臂，但是无济于事，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河水涌入自己的口鼻，直到自己窒息。但是，希望中的那个拯救他的男孩并没有来，他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不停的下落，现在，哪怕只是给他一根细小的稻草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抓上去，可是，上天吝啬的连一根稻草都没有给他，他只能绝望的感受着身体下沉的感觉。

……

当我醒过来时，只感到全身是汗，是的，那天溺水的感觉再次出现，那种绝望，那种窒息的感觉，是我再也不想体会的。，尹昊，你知道你多么残忍吗，是你让我再一次体会到了那种感觉，而且这次，你没有出现，你没有拯救我。

看着熟睡中尹昊的帅气的面庞，我知道，我心里有一部分珍贵的东西被眼前的这个人无情的抹杀了。

我忍着浑身的疼痛走下床，慢慢地穿着自己的衣服，当我看着逐渐合上的门时，还是忍不住朝着卧室的方向看去，在门合上的一瞬间，我轻声说“羽熙哥，再见！”我知道，羽熙哥已经从我的回忆中消失了，随之消失的，还有那个当年被叫做小毛的男孩。

就这样，我回到了学校，是的，我欠羽熙哥的已经还完了，从此再也没有羽熙哥，只有尹昊，可是，我不欠尹昊的，我也不想再和他有什么关系。

心，早就不知道痛了，又或者是是已经痛得麻木了，我仰望着天空，看着空中飘过的云朵，让泪水尽情的流了出来。

恢复了一周后，我又回到了靡醉打工。其实我再也不想回到这里，每次我走进来都能想到两次屈辱的经历。那种痛，那种撕裂的痛，我想，可能一生也无法忘记。我现在能做的只是尽快把赵涛的钱还上。这笔前对我来说不是一个小的数目，所以我别无选择，必须留在靡醉。

老板可能看出了我的不安，这次，他并没有继续让我当服务生，他允许我帮助酒保擦洗玻璃杯。

从那以后，我在靡醉中还是经常能看到蓝佐。每次他来我都尽量躲的远远的，所幸他也没有再找我的麻烦，只是偶尔朝我这边看看，目光中带着说不出的意味，可是，我已经没有精力去想他到底在想什么，是的，我只想赚钱，读书。而尹昊，再找了我几次被我拒绝后也不再烦我，只是，他也是频频出现在酒吧，身边，还跟着一个漂亮得像天使一样的男孩。

看到尹昊和肖潇在一起，我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他这么快就又找到了新的目标吗？越来越觉得当初自己没有跟他纠缠的决定是正确的。我对于他来讲可能只是一件玩具，一件颇有历史渊源的玩具。可是，我不是应该高兴吗？他以后再也不会缠着我了，只是我高兴不起来。可能，他将我对羽熙哥最后一点留下的美好都亲手抹杀了吧，我喃喃告诉着自己，连我都不知道这是出于什么目的。

第十三章

又是周五的晚上，准确的说，现在是周六的早上。今天靡醉人特别多，我忙完所有的事情已经四点多了，慢吞吞的走在回学校的路上，欣赏初夏的风景。

城市到处是新生命的气息，我没有资格停留下来欣赏生活，所以，对于能慢慢欣赏眼前的风景，也是感到十分惬意。我喜欢新长出来的树叶，那嫩绿的颜色让人觉得这必定是世界上最纯洁的颜色，而不像我，从头到脚都是肮脏的。

我拉了拉衣领，抵挡迎面吹来的风中夹带的丝丝寒意。

“请问您是苏清先生吗？”我被身后的声音吓到，没有意料到这种时间这种地点有人找我，而且从他的语气中我能感觉到，他并不是在询问，可能也不差我这个当事人的肯定。我回头，看到一个陌生人打量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从空气中嗅到了一丝危险味道。

“不，我不是……”我连忙转身，想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逃走，可是还没有走几步，就感觉头后一阵剧痛传来。清醒前我最后想到的是，我被人袭击了。

“咔嚓”，“咔嚓……”刺眼的闪光灯让我睁不开眼睛，我只觉得头特别的痛，估计上次演出的意外加上刚才头部的重击是感觉头剧痛的主要原因。

当我清醒一点，才发现，我竟然赤|裸全身躺在一个好像仓库的房间内，浓重的潮湿气味和腐败的气息让我喘不过起来。

“感觉是不是好极了？”一个清冷孤傲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我勉强抬起头，因为没戴眼镜，眯着眼睛看了好半天才看清站在我面前的人——肖潇。

“你是不是也是这样勾引昊的？”他厉声质问道。

“你不是已经跟他在一起了吗？何况，我并没有勾引他。”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单纯的不想让他误会。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声响起，我舔了舔从嘴角流下来的鲜血。

“还敢说你没有勾引他，他连，他连……”他欲言又止，精致的脸庞也因为情绪的激动变得有些不正常的红。我猜想，这可能是他抓我来的重要原因，而且，这个原因他还不想让我知道。

“你流血的样子还真是很妖艳呢。既然你这么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我会找人满足你的。”丢下这句话，他就往仓库外面走，“让你变成全世界最脏的人，看你还拿什么资本去勾尹昊。”他生怕我不明白似的，补充了最后一句话。

他说到一半我就已经知道我将要面对的情况，可是，当几个长得让人感到恶心的男人出现在我面前时，我还是没能克服住恐惧的心理，浑身都颤抖不已。

“不！”我绝望的呼喊着，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可是我的声音埋没在那几个人的笑声中，我感觉到有人在摸我，我奋力的挣扎，可是更多的手摸了上来。我能感觉到有人用手无情的撕扯着我胸前的两点，有人在啃咬着我大腿的内侧，无数的手在我身上不停的乱摸，不带一丝温柔。当那熟悉的剧痛感再次传来时，我才知道什么是最绝望的。最不想发生的事屡次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一个大男人却连保护自己的身体不受侵犯的能力都没有。我痛的几乎想咬舌自尽，只是我的嘴被另一个男人捏着，用他那恶心的嘴亲吻着我。我能感到一个人在我体内发泄完后退出，然后立刻就有新的欲望填满。终于，在强烈的无休止的律动中我再一次的昏倒。在这整个过程中，照相机的声音都没有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