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之下——月经不调
月经不调  发于:2012年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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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蓝读书的三年中,我没有按承诺去看他,我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他。也没把他领回家。我把他交给了管家。管家会每个月去学校看他,给他带去钱和他需要的。可不会带去任何我的消息。我也不敢问关于林海蓝的问题,我觉得自己还没有痊愈。虽然我知道,就算现在那个男孩儿站在我的面前,我一定认不出来。15岁到18岁,男孩儿一定会在这个阶段出落成另一番摸样。

第6章

有时间,我们几个友人会来酒吧消遣。虽然有更高级的只属于我们这队有家有事业的男人的会馆。但这这乱糟糟的地方,乱糟糟的人,堕落与放纵吸引着很多人。旁边有几个友人已经美人在怀。亲昵的耳语,可能在讨论“你家,我家,或者hotel”。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只有放松,消遣。自然都订了附近旅馆的房间。坐在吧台喝酒,我看向舞池里狂欢的人儿,他们大都年轻,充满活力。我在里面寻觅新鲜可人的面孔。我喜欢年轻的身体,干净的脸庞。男孩女孩都可以。最好他还有什么地方能像林海蓝。

舞池里有个疯狂舞动的男孩儿很吸引我,我盯着他。可只看得到狂舞的背影。虽然我不喜欢太过好动的孩子,不过那身影真诱人。

我看到他身边已经走上前个更高些的少年。灯光很迷幻,蓝紫色的灯光闪过舞池里的人。苍白,迷茫,又疯狂。高些的少年贴着男孩儿耳边说话,男孩儿听完推开了他。我心想自己该下手了,这时男孩也转了个身,我看到了男孩的脸。

额前碎发盖过眉毛,眼睛很大,眼神却涣散。大概吃了些轻度的迷幻药。我想这可得注意,我很不喜欢这类药物,也不喜欢我的晚伴服用药物,虽然这会更刺激。

男孩跟随着音乐又开始舞起来,我看到男孩儿笑了,脸颊一颗深深的酒窝,小虎牙呲出-----林海蓝。我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这是我的林海蓝。我得上前确认这不是他。我走上前,低头盯着他。他有些差异我这样看着他。半晌,他说“哥?”

他一定是嗑药了。我抓起他的手腕把他拖出舞池。他挣扎,但挣不出去。他一定想不到我现在有多愤怒。因为他叫我哥。他是林海蓝。这堕落放纵的孩子居然是林海蓝。

把他拽出那乱哄哄的地方,门外的街道被小雨冲刷过。微凉的湿润空气让林海蓝清醒了不少。我将他使劲一甩,听到了他身体撞到路灯柱子上砰的闷声。

他颤抖着身体,站直,身体散发着嗑药后那特有的涣散与无力。我不能相信林海蓝居然做这种事,想到会有更多我不知道的过分的事,想到刚才那个高个子少年对他亲昵暧昧的调笑。我觉得胸口被挤压的喘不过气,急需发泄的出口。我抓起林海蓝的衣领,很用力的扇了林海蓝一耳光。

他虚软的身体被甩倒在路边,路上的水溅了林海蓝一身。我看他狼狈的躺在地上。路上的水面倒映出霓虹。林海蓝蜷着身体躺在上面,真冷。他不起身,我听到了他轻微的抽泣声。

脱下身上的外套罩在林海蓝身上,他只穿了白色短袖。我弯身抱起他,他竟比我想象的还要轻,虽然他个子不高,但我感觉手上的分量还是过轻。这过轻的体重不只让我心疼,还带来愤怒,不知道脱离我这几年他都做了什么。我想我得弄清楚。我开始后悔当初把他送走。

到了旅馆,我给林海蓝脱了衣服,给他灌了感冒冲剂,最后把他塞进被子里。他一定累坏了,我承认我现在很生气,想把他拉出来狠狠揍他。可是我知道他一定很难受,得等他舒服了再算。

我看着在睡觉的他,我怀疑这是轻度的昏迷。担心他,我紧盯着他。少年的身子拉长了不少,的确,这三年孩子长大了。失了孩童时的稚嫩,脸庞有了少年的清秀。我伸手抚摸他柔嫩的嘴角,手指从他的唇缝伸进,摸到他尖尖突出的虎牙。我还是笑了,莫名其妙的,像个精神失常的病人。

我还是希望他醒来后会叫我哥,像三年前一样搂着我说早安,然后亲吻我的脸颊。我希望他还当我是他最崇拜的人,最依赖的人。可我打他了,我从没打过他。我后悔了,后悔的是自己曾经的懦弱逃避与自私,让他独自生活。

我承认,我错了,错得彻底,错的愚蠢。

我承认,三年后的如今我对他依然欲望强烈。

我承认,我无药可救了。

第7章

早晨,我被洛可的电话叫醒。我处于刚睡醒的朦胧状态,我出门在外的早晨她都会打电话叫醒我,提醒我起床吃早饭。免得胃痛。这点她很体贴。我想她是知道我在外的所作所为的。大概只一部分。不过她还是会提醒我从温柔乡里醒来,并从不以此吵闹,大概这是出身名门的优点。

我习惯性的边听她电话边起身找水喝。她喜欢跟我撒娇,像个少女。他说宝宝不乖,到处爬。她软糯糯的嘟哝当妈妈好累哦。想起宝宝我的确会变得温柔不少。会哄哄她叫她可可。我可爱的妻子,我可以很容易的就让她开心。

合上电话,一回头。我看到林海蓝睁着大眼不可置信的望着我。我几乎忘记了林海蓝的存在。

我又喝了口水镇定一下稍有混乱的大脑。并压抑我清晨的欲望。

“今天开始搬回家住。出门要报备。不许去昨天那种地方。”我坐在床边在他错愕的注视下缓缓道。可还没说完,林海蓝却突然跳起来朝我挥出一拳。我没有防备,跌到床下。

“林蔚蓝,你凭什么管我。”他像一头发怒的小狮子朝我扑来。

我擒住他的手腕,另一手抹了抹嘴角流出的血。我尝到口腔被牙齿撞破的血腥味道。这小子可真狠。即使被我抓住手腕,他还是用力想伸腿踹我,让我不得不把他压在床上。他嚎叫,“放开我,林蔚蓝,王八蛋。你凭什么管我。”没想到三年不见居然还学会了说脏话,真是进步不小。“林海蓝,就凭我是你哥。”我可还没跟他算昨晚的帐,这小子在激怒我。他挣扎中,一脚踢到了我大腿,然后借势翻身坐在我身上,揪着我的衣领,像昨晚我打他那样,他同样用力且毫不犹豫的扇了我一耳光。

真疼,我想着。可林海蓝却没有停的意思,他不断向我挥舞拳头。我听他嘴里不断往外冒脏话。他自然是打不过我的,可我不会还手。可实在很疼,我用力推开他,接着就拿起放在床头的水泼到他的脸上,止住了他的暴动。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似乎清醒许多,“林蔚蓝,你跟我早就没什么关系了。从三年前你骗我把我送走,你就不是我哥了。别管我,你没资格。”

我眼看着他摔门离去,都没能再将他的名字唤出口。

革命,就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暴烈运动。

不过我不会让他推翻我的专制。三年前我要送走他就能送走他,如今我让他回来他就得回来。我不介意也以暴烈的手段压制他,虽然我不愿意。但他不是以前那个乖乖听我话的林海蓝了,我不能允许。

我开车独自去了林海蓝的学校,高三部的气氛很压抑,学生们带着厚厚的眼镜苦战习题。有一些趴在桌上小睡,空位也很多,大概都回了宿舍。

A班是最好的班级,我在林海蓝刚入学时就就把他安排到了那里。我进入老师的办公室,我知道我的长相与穿着吸引了那年轻的女教师。她热情的招呼我,当我说我是林海蓝的家长时,我看到了女老师的苹果脸僵硬了两秒。我以为她会说林海蓝总跟坏孩子玩之类的,没想到她直截了当,“我希望您能好好管教林海蓝,如果他不想来上学您可以把他领回家,到时候直接来参加考试就可以。并且,林海蓝这孩子刚开始还特别乖,学习特别好,后来不知怎么突然变得特别坏。我想您做家长的应该多给他点关注与关心。不能全部依靠我们学校跟老师是吧!而且您看上去很年轻呀,林海蓝是您儿子?那您结婚可真早,长得可真年轻,怎么保养的?……”

苹果脸老师还在不停的说,我想,难怪她如此年轻就能做A班的班主任,真是专制又犀利。实在受不了苹果脸的聒噪,我忙说自己要去林海蓝的宿舍,来接林海蓝回家复习。苹果脸倒是高兴的送我过去。

到了门口我对苹果脸说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我担心自己和林海蓝的状况被她看到后,我会被告绑架。

待苹果脸甩着她的马尾辫蹦跶着离开后,我才敲了门。

开门的男孩儿是昨夜那个高瘦的暧昧的与林海蓝耳语的少年。他看到我也同样诧异,不过迅速恢复。他让出路让我进门,然后他转身继续带上耳麦打电脑游戏。屋子倒是干净,应该是有女孩子来给收拾,我太了解这些男孩子的习惯了。

墙上贴着动漫人物的海报,这点他们真的很像少年该有的样子。我问那个男孩儿,“林海蓝在哪?”

“在里屋睡觉。你最好别去打扰他,他起床气特别大。”他摘下耳麦,不过眼睛还是盯着屏幕里的小人。

我在这个房间中央的沙发上坐下,沙发前有茶几,茶几上摆着薯片,巧克力,水果。这真像一个家。因为我知道这些东西,在其他寝室是没有的,这都是学生自己布置的。我四处打量这个房间,左侧三台并放的电脑桌,右侧三张上面是床,下面是书桌的床铺。中间是我做着的沙发,而且前方还有个很大的液晶电视,侧面还放了台wii游戏机。属于三个男孩的游戏室兼休息室。而林海蓝睡觉的里屋我看房间的格局看得出,那是另一间寝室被装修后改装联通的。可想这三个男孩定都来自有钱人家。

高瘦男孩儿站起从角落的冰箱里拿出两听可乐,给了我一听。“谢谢。”

他坐到我身边,喝了口可乐。“你就是林海蓝他哥?”

听来应该是林海蓝提过我。“是”

我听到了他的轻笑。“这看上去是不是很怪?像什么呢?像个家一样对吧?”他似乎看懂了我在想什么,他指指门,示意我看门上挂着的照片,那是三个少年搂在一起站在海滩上大笑的照片。阳光灿烂,却也不及三个少年的明媚。我看见照片里的海很蓝。

“你的表情和景晨他妈一样。去年景晨他妈也来了,看这的表情和你一样。景晨就是我们这的另一个小子,照片最左面那个,我叫何为阳,中间那个。”

何为阳笑了笑继续喝手中的可乐“不过,也不太一样”他摸了摸下巴。想了想。“嘿嘿,你不会走时候也给林海蓝甩下个二三十万吧?”

“我是来领林海蓝回家的。”我放下手中的水,毕竟这只是十几岁的小孩子爱的玩意。

“请随意。”男孩儿摆了摆手,我发现这男孩儿比我想象的要来的成熟的多。

知道这场谈话已经不需要继续进行,我起身进了内室。

轻轻关上门,我看到林海蓝还在睡。他窝在洁白的云朵一样的被子里。只露出半边脸在外面。看上去同几年前一样听话。

我坐在摆在地板上的垫子上,靠着床,手里把玩着林海蓝放在床头的相框,木头相框被磨得光亮。

相框里的相片是三年前的我,和十五岁的林海蓝。

第8章

带走林海蓝时,何为阳坐在沙发上看球赛。路过客厅,我以为他会告个别。却见他挥挥手,“房间给你留着,欢迎随时回来。”然后叼着吸管继续看球。

我看得出他的笑如此狂妄,似乎笃定林海蓝还会回来这里。

林海蓝离开后,何为阳关了电视,其实他一点也不爱看体育节目,那太吵了。打开音响,传来坂本龙一的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沉默着悲怆,安静地充满力量。他躺在沙发上小睡。

******

黑色的车行驶在路上,一路上林海蓝不吱片言。只盯着窗外看。我想他可能不认识这条路。我把林海蓝领回去,三年后的一个崭新的陌生的家。

洛可在大厅抱着宝宝摇晃着,轻哼着柔和的曲调,哄着宝宝睡觉。我看到林海蓝看着她们母女的惊诧。可下一瞬林海蓝看着宝宝时眼里却闪着光。

我说,“这是林海蓝,我弟弟。这是你嫂子和你侄女。”用如此陌生的话语介绍着如此亲密的身份,这种感觉真是别扭。

林海蓝根本不说话,仿佛与昨夜那个狂舞的男孩儿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我想林海蓝他是知道的,他从不能反抗我。

我给林海蓝安排好卧室,就在主卧的隔壁。“我会给你安排家教,这段时间好好复习备考。”我摸摸他柔顺的黑发,“高考完领着你出去旅游放松。”

“不需要,不需要家教。”林海蓝说。

我想了想,“好吧。那你自己解决。”

就这样,林海蓝回来了,到这个全然陌生之地。因为是时候了,是时候结束我对他的放逐,和对自己的救赎。

三年后的林海蓝对我来说是一个全新的。他不再是过去那个稚嫩的娃娃,用软嫩的肉体和清脆的嗓音勾引着我。如今他是个独立的少年。这让我感到轻松,少了那份想对幼童施虐的罪恶念想。我觉得瞬间有些放松。

我发现,如今的林海蓝那么陌生,他听很多CD,我找不到时下流行的通俗歌曲。虽然我对这些并不怎么了解,但我相信少年们不会爱听林海蓝柜子里的那些唱片。法语的名字,或者俄文,老旧的外壳,拿到手里却很有质感,朴素的封面,让人感到音乐该有的厚重。我在里面找寻着我看得懂的文字,抽出一张苍本裕基的piano affection ‘memory of love’。放进CD机,轻柔安静的钢琴声,宁静,悠长。我坐下,享受此刻的安然。

我想林海蓝,我的孩子,他长大了,我会如以前一样,让他成为无比优秀的男人。如今,我已身为人父,已经知道该怎么爱我的孩子。

伴着这治愈的琴声,我睡着了,我仿佛看到,林海蓝长大了,领着属于他的宝宝,他叫我哥,宝宝叫我伯伯。林海蓝幸福的笑,就这样。

当我睁开眼时,我看到林海蓝的脸靠的我很近,当我睁开的一瞬,又迅速离开。然后他说,“别随便翻我的东西。”那冷冰冰的表情一点也不适合他,不过没办法,孩子他正值叛逆的青春期。

洛可有微微的产后忧郁,变得多愁善感,很容易哭。女人的心思我不了解,不过只要亲亲她,她就会好很多。晚上,我洗完澡却不想睡觉,当然我得解决我正常的生理需要。

我压住洛可,对她进行探寻,索求。进行亘古不变的交合。她舒服的吟叫,起初是轻柔的喘息,到后来变成激烈的尖喊。我不断律动着,却突然听到隔壁传来了歌声。

糟糕,林海蓝听到了。我只能更快速更用力的尽快结束这场欢爱。洛可却被我的突然施力刺激的更大声尖叫。我捂住她的嘴,让自己的欲望速战速决。

事后,我躺在床上喘气,听到隔壁林海蓝还在播放着doa的摇滚乐,他很少听这类型的音乐。不过,此刻派上了用场。

洛可在我身边疲惫的渐渐入睡。我却毫无睡衣,披上睡袍,起身去阳台抽根烟。看着自己夹着烟的手指,瘦长,却失水的干枯褶皱,我才想起,自己已经三十岁了。掐灭手中的烟,我吐出最后一个烟圈。随即被湿冷的风吹散。裹紧睡衣,我又回了卧室。搂着洛可睡去。

林海蓝除了安静呆在自己屋子里,就只是跟宝宝玩。我根本不需要看管着他,因为他根本哪里也不想去。让我真的开始怀疑那天在酒吧狂舞还吃了药的人是谁。虽然林海蓝不出门让我放心,但我更担心林海蓝这样下去会不会得忧郁症,他每天说话都不超过三句。家里唯一能与他沟通的就是宝宝。不过宝宝还不会说话。林海蓝只有抱着宝宝的时候才会笑笑。哄着她拿着奶瓶给她喂水喝,给她小心的擦口水。就像当年的我。

我说“你给宝宝取名字吧。”

他说“就叫林夕昭吧。”宁与共夕昭的夕昭。

“好。”

不予伴君侧,宁与共昭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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