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然不易懂+番外——水銀
水銀  发于:2013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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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因为是午餐时间,茶水间聚集了自己带便当、订饭盒的粉领们,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关于易箽的事,「听说他是宋总的旧识,两个人认识很久了?」

「应该也是,不然怎么可能一进秘书科就力压张秘书成为秘书科长?张秘书也真可怜。」

「听说宋总挖角挖了很久才将他由日本挖回来的,应该不会只是个草包脑袋吧?」

「窄腰西装简直是杀死人了!」

「花痴,在他面前皮绷紧一点,露出色相说不定你就完了!」

「我会小心的啦~」

看着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易箽,南感觉到卫然头上笼罩着乌云,不禁好笑的开口问,「怎么啦?」

「他们说……这间公司的总裁姓宋?」该不会是那个该死家伙吧?

宋傲晨,牧易箽的大学同学。傲航国际企业有限公司现任总裁,有身分、有地位还有黄金倒三角身材,是个长得很出色的钻石单身汉。

但是不管他有多大的能耐,对卫然来说他的身分永远只有一个,就是对易箽有非分之想、顾人怨的第三者。正确来说也不算第三者?虽然他对易箽有意,可照易箽的说法是他从来没打算过要跟这个姓宋的在一起。为了他,两个人吵了不少架。易箽可能没察觉,但是卫然好几次碰巧看到他们两个人动作亲昵,甚至有一次撞见那个人吻了他的易箽。

这么好的男人怎么会没人抢,以前是自己太不珍惜。那个小人怎么说对易箽是真的好……就算让他们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才怪,卫然感觉到自己被醋浇了一身,都快气疯了!

自己才死没多久啊,易箽就这样傻傻的送上门去,是担心那头贱狼不懂珍惜机会趁虚而入吗?

听着卫然心里乱七八糟的怒吼,南只觉得好笑,卫然的清冷性格其实只是闷骚的表相吧?

以上这些想法他一定没有对易箽坦白过,也难怪两个人相处总是会出现摩擦。易箽毕竟不是卫然肚子里的蛔虫,又怎么能那么明确的知道卫然脑袋里的想法?而这个人毕竟也还是把易箽放在心上的,否则怎么会吃那么大的醋?好的、不好的一面都是爱人的真面目,人类总是习惯将自己最完美的一面给喜欢的人看,隐藏了丑恶的一面,殊不知真正爱你的人,你的好、你的坏都会全盘接受。

守护天使只能静静的看着,有些坏心眼的不加提点。卫然啊卫然啊,你要快点自己发现……

「宋总,签完这几份公文您就该用午餐了。」易箽尽职的提醒,手上整理资料的动作没停顿过。

「别叫得那么生疏,我们好歹也认识了好些年,叫我学长或者直呼名字也不错。」

「现在是工作时间,直呼总裁的名字不合礼数,让别的同事听到会影响职场伦理。」

「你还是老样子,那么顽固。什么礼数啊规矩的,真的有那么重要?」放下手中刚签好的公文,宋傲晨拿起咖啡靠在椅背上小歇一会儿。

「无规矩不成方圆,就算您是总裁,该遵守的规矩还是必须遵守。」

「公司那么大,我看也只有你敢这么对我说话了。」轻轻拨弄垂落额前的浏海,宋傲晨面带怀念的望着易箽,欣赏的目光是那么直接。

「您不是为了这个目的才将我由日本挖回来的吗?」易箽有些生硬的说,「您放心,我定当尽力改造您的劣根性,让您能在限时内完成工作。」这个学长什么都好,就是做人太过闲散。

宋傲晨忍不住发了一下抖,看来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不过也没关系,能够每天看到易箽已经是种享受了,「待会一起吃饭吧?我请客,还没帮你洗尘呢!」

「谢谢总裁的好意,我订了便当。」不客气的拒绝宋傲晨的邀约,易箽将一个四方精致的日式饭盒放到宋傲晨的桌子上,「也帮您订了便当,吃完饭我们就一起来赶您落后许多的工作进度吧?」

一旁的卫然似乎见到宋傲晨的头上掉下一排整齐的黑线,心里不由得一阵畅快。

「给您四十分钟吃饭休息一下,待会我再回来向您报告下午的行程。」说完易箽干脆地起身。

「等一下易箽,便当也不一起吃吗?」

「不了,我习惯一个人吃午餐,比较能放松心情。」礼貌的拒绝后,易箽便离开了宋傲晨的办公室。

打开饭盒,是精致的日式海鲜盖饭,「什么嘛……这家伙没有忘记我的喜好……」

宋傲晨是在日本读大学时认识牧易箽,他对这个人一直有好感,明示暗示过好几次,对方却表明已经有心上人,不过,牧易箽也没有因此而疏远他,两个人大学时期算是交情不错的朋友。

约半年前,宋傲晨接到易箽的电话。这位学弟在电话的那头声音听起来怪怪的,没说上几句话就道明了打电话来的目的——有急用,来向他借了一笔钱,说是除了自己,已经没有合适的人可以拜托了。

认识那么久,在宋傲晨的眼里,易箽学弟向来是独立自主,懂得要为未来做好安排的人,从来没有向人拜托过什么事情,这次会这样开口,大概又是为了身边那个不成材的家伙吧?宋傲晨没有问他这笔钱是拿来干嘛,反正那个姓卫的家伙总是给易箽带来麻烦、让他伤心。

干脆地把钱汇过去,宋傲晨试着再度询问学弟有没有想要回台湾帮自己忙的意愿,没想到多次推拖的易箽这次竟然一口就答应了。这答案让宋傲晨真的有些意外。难道那两个人,这次真的分手了吗?

离开总裁的办公室,易箽走到室外的吸烟区,点燃香烟,尼古丁吸进肺部有种能够镇静神经的效果。

学长还是老样子,个性有点轻浮,但当上总裁之后,肩膀上的担子毕竟不轻,感觉上成熟了不少。希望自己真的能够帮助他减轻工作量才好。

这个家伙不是打算又不吃饭了吧?卫然在心中担心着,就算是铁打的胃迟早也会受不了啊。

易箽吸着烟,来到自动贩卖机前按了一杯咖啡,夹着烟的手指说不出的性感。卫然此刻却没欣赏的心情,只是担心着易箽的健康。这样下去怕是要得胃病的啊……

四十分钟的时间过去,易箽除了咖啡和烟,真的什么都没有吃。拧熄了香烟,整理一下仪容,便又继续投入工作。

忙了一整天回到家,洗好澡、草草吃完路上买的明太子饭团,易箽就窝在床上看公司带回来的报表。勾勾圈圈报表上的问题点,写下一些注解,有点想喝咖啡却又因为懒得爬起来冲泡而作罢。

下班的时候宋傲晨还不死心的邀自己吃晚餐,但是他没有答应,借口说还有事情要忙就径自回家。

若说对学长的追求完全没感觉,那就是自己太迟钝了。易箽不是不明白傲晨的心情,只是这辈子除了卫然,已经没有心力再去经营另一段感情。

易箽打了一个呵欠,将报表整理成一堆放在床的另一边,反正一个人睡双人床本来就太大,冷冷清清的感觉让易箽受不了,他将一边落单的枕头拥入怀抱。关灯,入睡。

卫然,希望今晚能梦到你。

「南,我可以去吗?」

「去吧,我想这次应该是你最后一次入梦了,有什么要说的,尽量说清楚。知道吗?」摸摸卫然的脑袋,南嘱咐道,「注意出来的时间。」

「谢谢!」

卫然发现,自己总是让易箽等,还经常失约,真的是非常不好的习惯。

看着公园里坐在秋千架上等着自己的易箽,卫然不禁感慨。要是真的有下辈子,自己一定不舍得让易箽再等。

梦里的场景像是自己死前跟易箽吵架的公园,还记得那天晚上的风,很冷很冷。

卫然来到易箽面前,还没等他说话就牵起易箽厚实的大掌,将他拖到附近24小时经营的小七里。

「怎么了卫然?」有些愕然,易箽愣愣地问。

「我饿了,陪我去买点东西吃。外面很冷我们里面谈。」

易箽一向习惯以卫然优先,听到他那么说,当然就顺着他。

如果接下来的五年有机会能够重生,重生后不能说,不代表现在也不能说,对吧?易箽不一定会记得,但是好过什么都不做。刚才南的眼神似乎蕴含深意,他叫我有什么要说的,尽量说清楚……那就尽管试试看好了!

买了热茶和包子塞到易箽的手上,卫然命令道:「快吃。」虽然在梦里吃不是真的能填饱肚子,至少能自欺欺人的安一下心。

易箽失笑,「饿的不是你吗?」

「我吃一口好了。」咬了一口易箽手上的肉包,卫然说道:「你也快吃。」

易箽看着卫然的眼光很温柔,听话的啃着卫然买给他的肉包子。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暖暖的。(谁心里暖暖的现在到底是在用谁的观点?)

靠近易箽身边,卫然轻轻靠着他的肩。以后的日子到底能不能再次拥有这样的时光,卫然心里填塞着满满的迷茫和不确定,但是他知道,在这一刻没有人比易箽更重要。

「易箽,时间已经不多了……我现在说的话,希望你尽量记得,千万不要忘记。」就算真的忘记了也没办法,总比什么都不做来的好,「你知道……我知道你知道,只是你现在不愿意想起来。但是为了让你印象深刻,我需要跟你说清楚,你做好心里准备了吗?」

「准备什么?」易箽的表情显得错愕,他的心头爬满了无法压抑的恐惧。这几乎把易箽吓坏。

强制镇定,易箽知道卫然正握着他的手。只要卫然在身边,多可怕的事情自己也有承受的能力,「没关系,你说,我想……我受得了。」

南,我可以说对吧?

卫然在脑海中询问着南,但是南没有回应。像是下定决心当作不知道似的,南沉默着。

「易箽,我死了。」

手中吃到一半的包子掉到地上,易箽突然觉得整个世界像被上下颠倒那样不踏实。

看着易箽变得又青又白的脸,卫然跟着一起心痛。松开他的手,进而抱紧着他,卫然知道自己必须继续说下去,「因为某些原因,我有五年的时间可以继续待在你身边,以另一个人的面貌。如果那个人出现,请你一定要知道,那就是我。」

「你明白吗?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你能记得吗?」卫然捧着易箽的脸,那张脸因为痛苦而扭曲着。

混乱让易箽慌乱,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不明白……如果你死了,那现在你为什么能在我的面前出现?」

易箽的手因为恐惧而变得冰凉,全身颤抖,卫然在易箽脸上、唇上烙下细碎的吻,想让易箽冷静下来。如果因为太恐惧而惊醒,其余的话就没机会说了,「你在做梦。因为你就连在梦中也想着我,所以我来见你了。」

卫然的吻似乎具有镇定效果,易箽感觉到自己正理出头绪来,「你死了,因为我很想念你,所以你入我的梦来?」

「是的。」

「你会回来,用另一个人的样子?只有……五年的时间?」

「今晚之后,我不能告诉你哪个人就是我,你……要靠自己去判断。就算你问,我也不能说。」

易箽的眼睛里蓄满了眼泪,却强忍着不让它流出,他想起卫然的确死了。

卫然的死,让自己如何痛不欲生。

「就算你现在正做梦,请你务必要相信这是真的!我是真的!这些日子来,我一直在你身边。看着我的眼睛听我说,」卫然捧着易箽的脸,看着他的眼睛不让他闪躲自己的视线,「烟可以抽,但是抽少一点。三餐都要吃,就算吃不下,也需要吃一些,绝对不能省略。还有,给我离那个姓宋的远一些!」

最后一句话让易箽忍不住轻笑出声,「你对学长还是那么感冒。」

「我对你不信任是因为自己没有自信,总是不安……你那个学长条件太好,你什么时候突然觉得我很麻烦,要跟他跑我也觉得不意外。」从来没有说过那么妄自菲薄的话,卫然显然很不习惯,越说越难过,语带哽咽,「对不起……我以前从来没对你说过我爱你。对不起……原来我那么爱你。」

投入易箽的怀抱,卫然的心里很苦很苦,如果给他多一些时间,自己绝对不要活得后悔。

「傻瓜,我怎么会认错。你不是别人,你就是你。就算换了个名字,换了个长相,你还是那个我最爱的卫然。」易箽怜爱的一遍又一遍轻轻抚弄着卫然的背,「不管这是不是梦,是不是真的,我答应你会认真看待。」

听见易箽那么说,卫然马上紧张了起来,「易箽你相信我,我们约好了,我会来,这次一定不失约!」

「我才对不起你……明知道你不安,为什么还要找你吵架?还对你说要分手……该死的是……」

捂住易箽的嘴不让他把接下来的话说完,卫然只是神色悲哀的对他摇了摇头,不想让他继续说下去。

卫然其实在心里认定,这个结果或许是因为自己从来不珍惜生命的报应:待人冷漠,活着没有热情,不懂得珍惜别人的心意,活着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什么时候要死也无所谓。也许,现在所经历的一切痛苦,都是自己种下的恶果。报应来到,至少要一力承担。

「如果今天的梦你没有忘记,我们一起找个机会回七股,看看黄昏下的那棵银杏树。好吗?」

「好。」如果真的有机会能够重来一次……每一秒都要好好珍惜(这是谁的OS)。

易箽的指尖摸过卫然的脸,卫然安静恬然的闭上眼……就像之前无数次的触摸,带着易箽没有说出口的珍惜。

卫然的睫毛很长,易箽每每看着那微颤的睫毛,总是有想要亲吻的冲动……

15.开始

亲吻的触感似乎还留在唇上,易箽发楞的摸着自己的唇瓣。刚才好像……又梦到卫然了,他对自己说了些什么呢?好像是很重要的事情……

南拍拍还在发呆的卫然,「走了,恩礼已经在等我们了。」

「身体那么快就好了?」卫然显然有些意外。

「人间1分钟彼岸馆1小时。照这个情况来计算,我们在人界逗留了超过6小时,彼岸馆已经过了15天的时间。身体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这样来说……彼岸馆的时间异常漫长啊……恩礼平时都一个人待在那边吗?」

「如果没有其他住客,彼岸馆就只有恩礼住。不过偶尔会有其他情况特殊的客人。」南像个疼爱卫然的大哥哥,笑着揉了下卫然的脑袋。

「平时恩礼一个人,不会觉得寂寞吗?」

「会啊……恩礼最怕寂寞了。」南的表情有一点微妙,像是心疼老朋友这般抿了下唇,「我们回去吧。」

漫长的等待,就是上天对恩礼失职的惩罚……

踏进彼岸馆,卫然被眼前抱着恩礼的黑色身影吓了一跳。他身穿黑色立领毛衣、黑色牛仔裤,漆黑的短发和瞳孔、东方人的轮廓,看起来比恩礼高上一点,俊帅之余气势却过于凌厉。表情冰冷,让卫然不敢直盯着他看。

恩礼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青白青白的,似乎昏了过去,卫然有些担心,但是站在南身后,卫然也没胆量越过南去关心恩礼的状况。

「你来了,艾瑞克。」

「嗯……」简单的打了个招呼,艾瑞克抱好躺在他怀抱里的恩礼,「这家伙又做了?刚才竟然在庭院睡着。我带他回房,什么事情待会再说。」

待艾瑞克走之后,南回头看着卫然,「怎么啦?吓傻啦?」

「他……」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卫然感觉到自己的手正在发抖。

「艾瑞克是恶魔。彼岸馆热闹的时候会住着各式各样的生物,不需要觉得奇怪。他不会对你怎么样,那个人只要一遇到恩礼的事情就会特别紧张。」

「唔……」

「你的身体在房里,我带你去你的房间。接下来的五年这个房间就归你用,请爱护彼岸馆里的所有设施。」南带卫然到其中一个房间。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有一个小书架、一张书桌和一张床。床上躺着一具透明发亮的躯体,「这具新的身体要装入你的灵魂才会实体化。方法很简单,我之前给你的羽毛是钥匙。双手合十掌心中夹着羽毛,躺上那具躯体,羽毛会变成灵魂和身体的链接线,把你和躯体固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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