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嫁(攻嫁)(第三卷 穿越)——洛冰凌
洛冰凌  发于:2012年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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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发的什么疯!快把老爷扶下去,你们统统退下,我要和二少爷单独说话。”

看到宫卓良的态度,宫夫人的脸上露出了可怖的笑容,将下人都遣了出去。

自那次中毒之后,宫夫人也是落下了一身的病,原本颇为娇媚的容颜,此时已经爬满皱纹,头发也已是灰白,状若老妪,而在宫卓良的眼里,她的形象那就是地地道道的巫婆了!

“你们也先出去吧。”

看着宫夫人那张丑陋可怖的脸,宫卓良心里一叹,让依旧护在自己身边的三个少年也退了出去,他现在并不需要担心宫夫人会对自己不利。

如今乔家获罪,而宫卓良自己有了安身立命的资本,身后还有宫卓祥的关护,所以代嫁之事已经算不上什么把柄了,毕竟没人能威胁到宫卓良的安危。

不过为了乔应泽的前途和名声,宫卓良还是要保证这场大戏能按照他们原定的计划落幕,毕竟在这个时代里,一个因为思念发妻而娶小舅子做填房的男人,世人会当他是情圣,而一个娶了同性做发妻还对他痴迷不悔的男人,世人就会唾弃他的背德了。

待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时,还没等宫卓良开口询问,宫夫人就已经说明了她的意思,那就是让乔应泽‘休妻’,免得宫家被乔家给拖累了。

“笑话!”

宫卓良看着说得十分理所当然的宫夫人很是无语,不明白这人怎么能不要脸到这个地步,她以为她是什么人?又有什么资格提出这样的要求!

“反正你们的计划也是让妍儿病逝的,若是妍儿顶着乔家媳妇的身份去了,那她可是要和乔举人一起葬在乔家祖坟里的,倒时可就没有你的位置了,若是趁此机会休妻,乔举人不止不会担恶名,反而能博得个爱护妻族的好名声,你也能为自己正身,我也能保住宫家安危,岂不是一举多得了吗?”

宫夫人不愧是经商多年练出来的口才,明明是她怕自家被拖累,所以急于和乔家划清界限,但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却好像这纯是对宫卓良他们有利的好事了。

好处说尽,坏处她却是一点没提,比如说乔家若是真的像传言中的那样,要满门抄斩啊、祸及九族啊什么的,那乔应泽的命都要没了,宫卓良的本尊不过是妻弟,以后又如何入得了人家乔家祖坟?他就是想冥婚也没人能同意了吧……

“哼!”

压下自己心里那些无厘头的想法,宫卓良神情莫测的盯着宫夫人,冷哼一声转身而去,没有说同意,却也没说拒绝……

尽管心里明白宫夫人打的什么精算盘,但宫卓良得承认她确是说到点子上了,自己是顶着宫卓妍的名字‘嫁’的,难道也要顶着宫卓妍的名字和乔应泽合葬吗?这可是让人太不爽了!

而且宫夫人的话也提醒了宫卓良,她能想到要乔应泽休妻来保宫家平安,那么以乔应泽的聪敏,他会没有一点这方面的意识吗?可乔应泽这些天来虽然为乔家忧虑的上火,却好像一点都不怕会牵连到自己,这可不是他的性格啊……

“小样的……”

宫卓良眯起了眼睛看了看天,嘴角泛起一抹危险的笑意,这些天他忙进忙出的光想着大局了,要不是母老虎说起这茬,他还没注意到这细节之处的反常,哼哼,现在他可真得回家看看,他的小相公做了什么‘坏事’没有。

******

京城,杨府。

自从刑部官员带来了令乔应轩禁足家中,等待结案的公文后,他整个人就变得十分沉稳内敛,对于妻子的开解和岳父让他安心留京的规劝,他也都是沉默的听着,并不拒绝,也没用答应下来,直到宫卓祥和卢子健一起来探望他,乔应轩才对两人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你要回泊城?这……”

卢子健是今天被宫卓祥‘堵’在了家里才知道,乔家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当下也顾不得自己正躲着宫卓祥的事了,坐上他的马车就赶来了杨家。

说起来也是因为京中规矩大,街上几品官坐什么样的轿子都能看得出来,而除了皇亲和武将都不得于京中骑马,卢子健刚来那会可是憋屈坏了,因为他这人别的毛病没用,就‘晕车’这一项太折磨人了。

“师兄放心,我不会现在跑回去给大家惹麻烦的,父亲正在进京途中,我身为儿子,也要好好照顾他的,所以会等刑部把我的禁足令撤了再动身,如今家中只有一众妇孺,大哥身体又不好,我实在是担心的很。”

好像一夜间完全的长大了,此时的乔应轩身上,过去的毛躁冲动已经半点不见,而若是熟悉他的人则会发现,乔应轩身上不见了的,还有他素来阳光明朗的笑容……这样的成长,不免令人好生心疼。

“家里那边轩弟无需担忧,应泽和良儿会照顾她们的。”

宫卓祥看了眼就差扑过去搂住乔应轩来安慰的卢子健,成功的把那人给冻在了椅子上之后,这才慢条斯理的劝了乔应轩一句。

“果然,祥哥也同岳父一样是早就知情的了……哥哥和嫂嫂想来也是知道的吧,所以我走时才会那样细心叮咛。”

在卢子健和宫卓祥这两位亲近的兄长面前,乔应轩成熟稳重的面具终于有了裂痕,他微垂下头不让他们看见自己泛红的眼眶,有些委屈的压下了嘴角。

“轩弟,乔知府此次罪名虽重,但圣上仁慈,定会轻判的,六科那边有个兵科给事中的缺,我托人给你留下了,还有京中的宅子,需等风声过了才好置备,银子都是应泽给好的,你无须谢我,只要你以后能好好当差,就算没白费我们这些做哥哥的心了。”

宫卓祥没有否认乔应轩的猜测,而对于他的转变,宫卓祥心里也是赞同的,以前的那个乐观开朗的大男孩虽好,但作为一个家族的顶梁柱,却太不成熟了,若是经此一事能够真正的成长起来,那也是好的。

“果然……祥哥,师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们放心吧。”

听到宫卓祥说乔应泽已经替自己安排好了一切,乔应轩的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但随即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两人,他定不会辜负哥哥的期望的。

“好师弟。”

看得出乔应轩的决心和毅力,卢子健颇有些吾家男儿初成长的自豪感,不过他的脸上才挂上笑模样,就看到宫卓祥正‘阴沉’的瞪着自己,卢子健忙端起茶杯移开目光,小心肝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心道明明吃亏了的是小爷我好不好,你老在那边不爽个P啊啊啊!

不提卢子健一离开杨府就跑的不见了人影,让宫卓祥连跟头发丝都没抓着,单说乔应轩一个人在书房想了很久,终于打定主意回到了房间里,就见杨盈沫正坐在屋里缝小孩的衣服,只是那个花样宫卓祥看她绣了几天了都没绣成多少,可见她的心思根本没在这上面。

“沫儿……等父亲的案子结了,我就回泊城一趟安置好家人,宫家堂哥已经替我谋了差事,等我回京之后,就先去六科做个给事中,以后再看是考武举还是熬资历补六部的缺。”

见杨盈沫一听自己要回泊城就扎了手,乔应轩忙把后面的话说完,走过去揽住了妻子的肩,下意识的看向她的小腹,只是杨盈沫已经换上了宽松的衣服,所以外表上看不出来什么,乔应轩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轻轻覆了上去。

这一次,他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保护好自己的家人,以后,定不会再让他们受委屈了。

“相公……”

杨盈沫红着眼眶偎在乔应轩的怀里,悬了多日的心总算放了下来,终于,她不用在娘家和丈夫之间左右为难了,天知道她多怕乔应轩脾气倔脾气一上来,会因为自己爹娘的决定而弃自己母子俩而去。

“我明白的……”

安抚的轻拍着杨盈沫的肩膀,乔应轩在心里微微的叹息,他知道岳父岳母是不会帮乔家的了,之前会想要替自己谋缺,也是怕自己的女儿受苦的一种施舍,而杨盈沫自己,又何尝没埋怨这桩婚事呢?

在杨府过得这几日寄人篱下的生活,乔应轩经历了太多过去不曾有的感受,杨家仆从对自己的怠慢冷落,那仿佛在看乞儿般的不屑眼神,乔应轩就是想装作不知都难了。

想想自己父母以前对待兄嫂的态度,乔应轩知道自己也没什么资格埋怨杨家,只是这心里……终究不是一家人啊。

71.休书

本来宫卓良得了南宫鑫的批准,是可以自由出入官兵把守的西府的,而且府内的仆从都已经散尽,也没什么内眷女眷需要避嫌的了,不过谨慎起见,他早晚出入的时候还是会走小宅的密道。

买了些糕点卤肉加餐,宫卓良让宫一他们先回了石康的住所,然后自己从密道回了内宅,将东西交给涵书去准备晚饭。

“若蓝姐,这几日真是辛苦你们了。”

看到若蓝正捧了衣物床单什么的要去洗,宫卓良快步走了过去,有些歉然的想替她拿。

自打若蓝和叶儿跟在了宫卓良身边,除了整理他们夫夫俩贴身的衣物外,哪里做过那些扫洒浆洗的粗活,平日里的吃穿用度比一些人家的小姐都不知道要强多少,可如今府里下人都散了,所有的活就都落在了她们的身上,再加上乔闵言那小家伙一刻也离不开人,乔应泽又病着,她们就更加的辛苦了,如今烧水砍柴那些力气活全归了最重只搬过书本的乔铭,就连涵书都挺着大肚子的在厨房里忙活,看着可着实让人不落忍的。

“少爷说的什么话,这不都是我们该做的嘛。”

若蓝微笑着侧身避开了宫卓良的手,看向他的目光格外温柔,她往日的体面都是少爷和姑爷给的,如今不过是做几日粗活,哪里就那么金贵的说辛苦了?

“这等刑部结案,少说也还得半个月,咱们散尽家仆不过是做做面子功夫,没得真让你们这样苦熬着,等明日我同南宫大人商量商量,用我的名义送两个个粗使丫鬟进来,又不算是乔家的人,当无碍的。”

宫卓良摇了摇头,觉得实在没必要苦着家里人,再说了,让他自己过个把月平民生活是没什么,毕竟他上辈子也是自己洗衣服打扫房子活过来的,虽说是用的全自动洗衣机然后大多数时间雇的家政……但至少他做的饭还是能吃的!扯远了,总之他自己能忍得,但乔应泽却是娇养惯了的大少爷一个,他可舍不得亏待了。

“真的不用了少爷,难得你能在家里自在些,找了人进来,还要伪装来伪装去的,倒麻烦了。”

若蓝见宫卓良说的认真,忙开口劝了几句,看着眼前这样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若蓝知道他是再也受不了那身女装的束缚的,而且他们毕竟是待罪的人家,没得再让人说闲话。

“只是洗衣帮厨的粗使丫头罢了,就从我娘那边找两个本分的,还是住在旁边的小院里,不让她们进主院就是,你们也舍不得涵书丫头大着肚子洗菜刷碗吧,就这么定了。”

宫卓良知道若蓝是心疼自己,笑了笑搬出了家里面她们几个女孩子最宝贝着的小孕妇涵书,果然若蓝苦着脸犹豫了起来,宫卓良就这么一口把事敲定了,拍拍若蓝的胳膊转身进屋去了。

屋里,乔应泽正背对着榻沿的倚着和乔闵言一起玩游戏,准确的说,是乔应泽把一些个乔闵言的玩具往榻里面扔,然后乔闵言就跑过去捡回来,再跑回来塞到乔应泽怀里,笑的那叫一个欢实……宫卓良嘴角抽了抽,怎么觉得他家小相公这是在溜小狗呢?

“你回来了啊。”

待宫卓良走近了,乔应泽搂住又跑回他身边的乔闵言,坐起身一边用帕子替小孩擦脸擦手,一边抬头向宫卓良笑了笑,然后把伸着手往宫卓良怀里蹦的小家伙递了过去。

“嗯,怎么起来了,他这么能闹,你身体受得了吗?”

宫卓良搂着乔闵言拍了拍他的小PP,这才在乔应泽的身边坐了下来,并仔细的看着一脸平静的他。

果然,好像是没有一点担心的样子啊。

“我这两天病着,闵言没见到我可能是想的厉害了,哭得叶儿没法,只能带来找我,结果这小东西抱着我怎么都不撒手,我就想着自己带他会,让叶儿去厨房帮涵书了,宫家出了什么事吗?”

乔应泽把自己的手指给乔闵言抓着玩,然后在他想要往嘴里咬的时候又拿开,如此逗了几回,看小家伙的脸上要晴转阴了,这才从榻边的台子上端起还温热的米糊糊,用小勺子一点一点的喂起了乔闵言,而乔闵言这边扒着宫卓良的怀抱不放,那边伸着小脑袋的往乔应泽那边够着,吧嗒着小嘴吃的那叫一个香甜。

比起那些个习惯于抱孙不抱子来做严父的读书人,乔应泽对乔闵言这个儿子却是十分宠溺的,虽然他也不止一次的跟宫卓良说自己以后要做严父,但每次都是很不坚定的被宫卓良那些理解啊沟通啊的‘歪理’劝住,没能坚持得下去,以至于把乔闵言养成了今天这种极度粘他们夫夫俩的性子,离了一会都不行。

“宫卓玉没了,母老虎打算低调办丧,特地叫我过去的意思就是要跟咱们划清界限,你猜,母老虎提的要求是什么?”

宫卓良轻抚着乔闵言的背让他慢慢吃,余光却是在注意着乔应泽的反应,只见他略一思索,眼中便露出了恍然的神色,那瞬间展露出来的智慧自信,看得宫卓良心里身上一起热了。

“若说划清界限,无外乎让你同我和离或休离,宫夫人当不会去担那坏名声,是想让我提出休妻吧。”

想到宫夫人的为人,乔应泽有些感叹的摇了摇头,心里已经是明白了她的想法,虽说一直也没真把她当做岳母,但这样的冷情势利,也真是让人太不舒服了。

“是啊,要不是她提起,我都没注意到律法里有这样的规定,原来下堂妻是不会被夫家牵连的,那么应泽,你写的休书呢?”

轻拍着吃饱了就犯困的小孩的背,宫卓良状似随意的说了一句,好像他提起的那东西不是什么用来绝情绝义的休书,而只是一张无关紧要的稿纸而已。

“在……什么休书啊?”

乔应泽明显是被这温馨自然的氛围给迷惑了,所以在他警觉到宫卓良话里有套时,马脚已经露出了来了一点,乔应泽捏着小勺的手一僵,忙借着放回碗的动作掩饰了自己的紧张,然后微笑着转回身反问了宫卓良一句。

“隐瞒和欺骗的目的虽然大多相同,但恶劣的程度却是不一样的,相公,你要明知故犯吗?”

唤回男装的宫卓良私下里已经越来越少的称呼乔应泽为相公了,除了在一些特定情景下的昵称爱语或是捉弄提醒的言语,比方说像现在的这种时候。

“卓卓……”

乔应泽有些迟疑的看着宫卓良,理智告诉他坦白的下场会很‘凄惨’,而情感则告诉他狡辩的下场貌似更加危险,实在是两难啊。

“应泽,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所以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信的,也保证不生气,这事就这么算了,你也别往心里去……”

如果说宫卓良一开始只是在诈乔应泽的,那么现在看到他这么局促的样子,宫卓良心里已经是百分百的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谁让这人在自己面前从来不会说谎呢?

故意叹了口气,宫卓良嘴上说的很是大度,其实心里面已经在考虑着,要怎么‘惩罚’自家的小相公了。

“卓卓,对不起……”

宫卓良越‘大度’乔应泽心里就越不好受,理智立刻的被情感压下了,他起身回了里屋把那装休书的匣子翻了出来,然后坐回榻上把匣子推倒宫卓良身边,自己则微低着个头做乖顺状,就差主动去跪个搓衣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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