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成名就 上——殇流景
殇流景  发于:2012年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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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熏有些愕然,此人面对但今天子不称为皇上,一举手投足全然以己为尊,比起举止,那一身张扬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既然知道,何以还敢以这种口气说话?”络熏敛下眼眸,用手臂将身体微微撑起,以减轻身体的苦痛。

殇流景看着他的小动作,眼里的轻蔑再次一闪而过。冷笑:“因为一个连自己宫殿都护不住的皇帝,杀不了我。”

听了殇流景的狂妄之言,众将士们顿时满面愤怒之色,手已然握住兵器,只等络熏一声令下将殇流景斩成碎片。

络熏手指再次收了收,抓紧自己的衣袍,眼眸暗了暗。他不仅不了宫殿,连自己,也没保住。真是,何以为君,何以护天下?

因紧张愤懑而收紧的身体扯得下身一阵疼痛,后庭像是还夹着那根巨棒般肿胀难受,即便知道身体里已经没有那个人的东西,络熏还是忍不住想要立即再洗一次身体。

殇流景看着络熏再次不适地撑起手臂慢慢动着身子,忽然眼睛微微一眯,笑道:“北冥的现状,不知道只在宫里锦衣玉食的皇帝知道多少呢?皇上可知您的亲卫们刚刚做了什么?皇上您还真有心坐着御辇看着京阳的风景么?不如鄙人带皇帝去着四周看看如何?”

这一次,殇流景的话语很是尊敬,可是,其中的讽刺,不言而喻。

络熏是想到处看看,看看京阳城的子民,究竟落到何种地步,才好决定这一战,究竟如何打。今日想要除了皇宫亲自在这京阳城内招兵,为的就是不再等下去。只希望就着子民还有一点信任,带领大家努力突围,而非坐以待毙。昨夜的事情,除了受辱之外,最大的警戒莫过于西蒙军已经无孔不入,再不早日趁西蒙军还未大军压城之前奋起反击,恐怕,破城在即。

然而,身体根本不能站直,又如何应了这人的要求呢。

“怎么?皇上不想看看么?”殇流景冷笑。

“这就是在天子脚下饿死的孩子!”一直沉默在一旁的碧砂虽不知殇流景究竟要做什么,但是,却已经知道自己该则么做。

一个大头的娃娃被抓住如成人拇指粗细的手臂,悬在空中,包裹的灰布落在地上,赤裸的小小身体暴露在众人眼前。

眼窝深陷,面容发黑,因为瘦的太厉害,脸上的皮肤松弛地皱着贴在骨头上,像苍老的老人,孩子身体除了胸部还微微鼓起外,全都干巴巴地皱在一起,加起来还不比头大。

络熏惊骇地看着这一幕,差点从辇车上面跳起来,若不是这个白鬓人先说出这是个孩子,络熏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一个人,络熏从不曾想到,一个孩子竟然瘦弱悲惨如斯。

看着络熏震撼愧疚的眼眸和急切前倾的身体,殇流景莫名地感到痛快。这个美丽的少年,大略,只适合在男人身下承欢,根本担不起一国之君的大任,若是他取而代之,这天下,必又是另一番景象。

“抱过来!”下身又是一阵火辣的痛,络熏扶住辇车,站起来,尽量是自己的动作看起来不是那么别扭。

碧砂依言将孩子抱去,周围的士兵一紧张,眼巴巴地瞅着络熏,一位职位较高的将领忍不住叫了一声“皇上”,被络熏无视。

勉强直起腰,络熏接过不成人形的孩子,手有些发抖,温热扎手的身体轻得超乎想象,络熏生怕一用力就折断了枯枝般的手臂。因为他,因为这个无能的国君,这孩子才会活活饿死,这些百姓才会流离失所……

手心探着孩子的体温,觉得这孩子似乎并没有死去络熏将手放到孩子的鼻端,一丝微弱的气息落在指尖。

“还没死,他还没有死,快救他……”探到孩子微弱的呼吸,络熏顿时惊喜地叫起来,还没有死,手心里的生命还没有离去!将孩子拢进怀里,络熏抱着孩子急切地想要移动身体,可刚一动,腰部一阵剧痛让络熏身体一软,猛地向地面倒去,络熏一手护住孩子,一手想要抓住眼前的人,却“啪”地一声跪倒在地,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

“皇上!”一声刺耳的尖叫,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过来想要扶起络熏。

殇流景冷冷盯着跪在眼前高高在上的君王,一丝诡异的笑隐秘地飘过眼眸,“难道,连站也站不起来么?皇上,您这是,怎么了啊?”

络熏一惊才发现自己竟然跪在这个男人的面前,而且,一只手竟然还狼狈地拽着他的衣角,状如乞讨。蓦地咬紧了唇,一颗鲜血忽然冒出水色的唇瓣,飞快地顺着秀气的下巴落下,滴在了殇流景绣金丝的靴子上。

络熏倔强地挥手,阻止了小太监的搀扶,想要自己起身。也许是心里有鬼,便对任何人的一言一语都格外留意,生怕被眼前这个目光隐秘锐利的男人看出什么。

殇流景皱皱眉,看着鞋面的血迹,有些不悦。

“皇上!”将士们惊恐地看着络熏,他们的君王忽然跪在带着妖气的男人面前,一时恍惚,竟不知该不该睁着眼睛看下去。

络熏紧咬着唇,慢慢地等待身上的剧痛过去。放开手,想要站起来,却竟然还是有些无能为力。

殇流景居高临下地看着络熏羞耻地涨红了脸,不由轻笑,昨晚,不知道,这个高高在上心比天高的男人,会比现在羞愤多少倍呢?哦,或许,他很享受,也不一定。

殇流景很早就知道,坊间有人喜欢玩年少貌美的男孩子,对于这种嗜好,殇流景向来不齿,不过如今,倒要改改观,眼前这倔强的自以为是的少年,倒是很可口呢。

看着络熏苍白中涨着病态潮红的脸,殇流景竟然再次觉得妩媚。

殇流景忽然的伸手让络熏吓了一跳,紧接着,络熏被打横抱起。纤瘦柔韧的身躯抱在怀里的感觉不赖,轻重也适中,极为称手。

这个动作和昨夜的情景重合,被压在身下狠狠玩弄的疼痛和耻辱忽地像一面墙向络熏倒下来,络熏忽然惊恐地大叫出声:“啊——放开我——”

“乒乒乓乓……”几声金属撞击的声音骤然响起,士兵俱是一惊,看到地上不知何时已经落了五六颗暗器。殇流景向着远方投去警告的一记目光。

“别动!”碧砂看了一眼身旁惊恐地想要护主的士兵们,冷冷喝道,没有变化的声音带着威慑力竟然比平常声音来的更有效果,将士们齐齐愣住。

殇流景将怀里惊恐不安的人抱紧,皱着眉走向辇车,将兀自挣扎的络熏轻轻地放上去,然后不耐烦地道:“给我闭嘴,一个君王,竟然有脸在大街上尖叫!”

络熏一边小心护住孩子,一边带着些许怯意看着殇流景,瞳孔有些涣散,失魂落魄。片刻后,微微垂下来头,再次抬头时,已经恢复了平日的神色。

“将孩子带回宫,朕要好好看看黎民百姓。”络熏淡淡地吩咐,从年车上站起来,抚了抚因为不安的挣扎而弄乱的龙袍,朝殇流景微微颔首,缓缓走过来,水色的唇轻轻抿了抿,像是隐忍着什么。

殇流景眼里的神色稍稍一变,轻蔑意味退去,眉尖微挑显示了他对络熏的兴味。显然,络熏的反应出乎了殇流景的意料。竟是没想到这小皇帝这么快就镇定下来,而且,上一刻痛到会跪倒在他面前,这一刻,竟然能够隐忍苦楚连眉心的朱红都不曾抖一下。

这样的络熏少了几分纤弱感,而脸上的一抹淡淡的从容自信反而使少年柔和的脸更添几分独特的魅力,殇流景不由自主想起祭台上翩然起舞的圣洁之姿。

殇流景看着少年一步步走近,然后,再越过他走远,目光一直停留在络熏的身上。仿佛,被一道看不见的丝线拉扯。

第10章

络熏走过整洁繁华的长街,目之所及,商品琳琅满目,有东海的鱼干,北冥以北的北邙的貂皮,西蒙的葡萄酒,南陵的湘云织……京阳算得上个大都会,而且,京阳人,大部分都富有,这样的景象,在兵临城下之时,络熏不知该欢喜还是该难过。

“哼,难道皇上只要看这表面的东西么?”殇流景已经走到络熏身侧,与络熏并肩而行。旁边的小太监想要说殇流景大胆,一瞄见殇流景俊美却傲然的脸,谨慎地退下,闭了嘴。

“表面的东西?”络熏沉吟了一下。也是,据暗馨组的报告,京阳不该是如此盛况。“我们去看

看背后!”

殇流景挑眉,转身向一条黝黑的小巷子中走去,原在巷子口不明生死的妇人已经不知何时被人拉走,想必是早已藏起来了。巷子中的脏乱无比,排泄的秽物和破旧的衣裳散落遍地。

殇流景嫌恶地接过碧砂递过来的熏过香的手巾掩住鼻子,一手提着衣袍下摆,脚尖如蜻蜓点水般在稍稍能下脚的地方点过。

络熏仔细查看着地面留下的痕迹。这里有破了好几个大洞却被叠在一起的成几瓣的棉被和破旧衣物,有堆积在一起的破口的几只碗,燃了一半的朽木,斑斑点点的血迹,甚至,还有半截腐烂露出森森白骨的断指。络熏留意到残留在碗里有一点点墨绿的粘乎乎的东西,艰难地慢慢屈膝放低身体,伸出洁白的手指,在碗边上粘了一点放到眼前。

手指轻轻碾开粘物,一抹绿色在指尖润开。

看着指尖的东西,罪恶感再次漫上络熏的心头。原来,这碗里残留的他们的食物,竟只是春天树枝上发出的新芽。

殇流景看着天地间最为尊贵的男人在着肮脏里安之若素,甚至还用手碰触在他看来极为恶心的脏污,莫名的有些生气。明明也是很恶心吧,竟然装得爱民如子,虚伪。

“你应该看看这边吧!”殇流景迅速靠近络熏,扣住他的腰,轻轻一提,二人腾地跃起,只在须臾之间,就来到了偏僻的角落,将一片惊慌失措的叫唤落在脑后。

络熏身体登时绷紧,惊恐袭上心头,还来不及呵斥殇流景的妄为,便被眼前的惨况震惊的连话也说不出来。

狭窄的角落里挤着几十个衣裳褴褛的人,个个目光呆滞,面黄肌瘦,好几个残手断脚,伤口已经化脓,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恶劣的腥臭,甚至,在一个十一二岁模样的孩子身上,背部的伤口里,隐然爬着几只蠕动的蛆虫。有好几个人趴在地上剧烈地喘气,浑身不住地颤抖,仿佛极冷似的,在他们身边,一滩绿水淌开来,还有几个人不是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呕吐。

“这是疟疾!”络熏忽然惊叫,不顾身上的疼痛,飞快地走过去。

“嘭!”或是不经意猛地引发腰间的疼痛,络熏忽然再次趴倒在地上,那代表尊贵的明黄散一地,那个淡然伫立,只言片语就操纵千万人生死的帝王,此刻狼狈地扑倒在肮脏的地面,白皙的双手正好撑在一片呕吐的秽物上。

好恶心,殇流景几欲呕吐,却见络熏毫不在意地爬起来,来不及擦去手上的秽物便咬紧牙,向满身污秽发臭的病人走去。

“你马上通知太医,让太医多准备些防止疾病扩散的药物,在街头发放给老百姓。”络熏顾不得在自己身后的是异常狂傲之人,直接吩咐道。

天下,敢于穿明黄,在衣服上绣龙纹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当今天子。

而此时,聚在一起的难民呆滞的目光看着一身明黄龙袍的少年迅速走来,不容反驳地发出命令,却并没有什么反应。

“怎么样?”抓起最近的中年人的手腕,探着脉,略懂医理的络熏面色再次黯然。

“病……很久了?!”络熏面色灰败,沉重地轻声问道,其实,不用问,他知道,这个人,恐怕活不久了。

盯着络熏为他诊脉的中年人抬起呆滞的眼睛,触到络熏眼里的哀悯同情,蓦地眼睛爆睁,喉间发出一声暗哑痛苦的嘶吼,一把掐住络熏的脖子,口里大喊着:“王八蛋,皇帝他妈,王八蛋,老子掐死你,打仗,为什么打仗……”

络熏一惊,听到汉子口里的话,心蓦地重重一痛,本能地砍向汉子的一记手刀也顿住,被汉子推得一踉跄,络熏一下子坐在地上,腰上钻心的痛再次袭来,络熏全是一震,蓦地将水色唇瓣咬得再次鲜血淋漓。

“杀了他,什么狗皇帝!”旁边的妇人蓦地尖叫起来,一巴掌甩向络熏苍白的面颊,高喊着:

“还我儿子来!”

以殇流景的功夫,即便一巴掌就要落到脸上,只要殇流景不然人打,那一巴掌绝对落不下去,可是,殇流景却袖手旁观,太脏了,殇流景远远站着,不想沾染恶心的气味,同时,也可以看看,心比天高的小皇帝,会怎么对待想在他脸上扇上一巴掌的百姓。看他在如何虚伪下去。

“啪!”一声清晰的声音传入殇流景的耳朵,一巴掌落在苍白的脸上,在白皙的脸上留下一个鲜红的掌印。

明明这人是有功夫的,竟然让一巴掌落到脸上,真是……说他虚伪还是愚蠢?

络熏木然地承受了一巴掌,也许比起丧失孩子的母亲的痛,这一巴掌不算什么。

虽说如此,但是,络熏并非这般盲目的伟大高尚,作为君王,他不能被自己的子民侮辱,否则,何以为天下尊?何以受万民景仰?何以作为神一般的存在来守护他的子民?

作为皇储,络熏从小被教导,帝王是神,守护子民的神,在子民眼里,应该无所不能,而一个君王,应该给子民一个无所不能的神话,不计代价。

可事实上,昨夜的折磨让络熏毫无反抗之力,今天能站起来,便已是竭尽所能。

“狗皇帝!狗皇帝!”被死亡逼疯的人们不问青红皂白,将错归咎在本该无所不能,却将他们至于死亡边缘的皇帝,开始疯狂地扑过来,想要报复络熏。

“大胆,住手!”络熏只能有力推开卡在脖子上的手,声音虽然冷静,却有些困难。“冷静,朕会救你们的,朕现在就叫太医过来……”

“狗皇帝,纳命来!”忽然,一声爆喝,一个身影飞快地扑向络熏,一看身手便知是个练家子。

一掌飞快地直劈络熏面门而去,手法凌厉,掌风破空有声。

殇流景蓦地心一紧,飞快地动起来。

火红的衣袍翩翩翻飞,墨发在风里轻舞飞扬,只是一眨眼,络熏就已经被殇流景抱在怀中。

殇流景一手隔开那年轻人的袭击,本不欲与人打斗,那人却是不肯轻易妥协,青色面颊上眼眸在

对上殇流景那一刻,变得炯炯有神。

掌、拳、爪……年轻人的功夫竟是难得的好,竟然能在殇流景手下游走几招。

收起撤退的心思,殇流景开始正经应付起年轻人来。招式迅速变化,看得人眼花缭乱,只片刻,那年轻人便被一掌击在胸口,喷出一口鲜血,坐在地上喘气。

殇流景飘然飞向干净的屋顶。

络熏的身体从落到殇流景手中开始,就是一僵,不知为何,被这人一碰触,络熏就有种正在被侵犯的感觉,昨夜的残酷记忆纷至沓来,心立即被什么绞紧了架在火焰上煎烤似的。

“你没事吧?”感觉到络熏有些不经意的瑟缩,他苍白清秀脸上的掌印和污迹以及眼里的那一抹仓皇茫然忽然间在殇流景心尖一拨,殇流景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殇流景立即眼眸一变,见惯腥风血雨的流景阁阁主竟然会问这样的话,很不像他呢!竟然会被一个小鬼牵着鼻子走!

“我没事!”络熏微微吐口气,又是自己吓自己了,那个人怎么会是眼前人呢?至少,那个卑鄙邪恶的魔鬼不可能关心他救他吧。

殇流景漠然地扫一眼怀里的络熏,冷然不回应络熏苍白脸上若有似无的微笑,抬头看到军队远远正在寻找络熏,便微微提气,就着抱着络熏的动作飞向华丽丽的辇车。

百姓只看到湛蓝透明的天空里,一袭火红艳丽的靓影拥着一抹明黄飞舞翩翩,风凌乱了二人的发丝,飞舞交错的墨发猎猎飞舞,神仙般俊美的两人在众人的恍惚里落到面前,而众人还以为只看到了神仙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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