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成名就 上——殇流景
殇流景  发于:2012年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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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去了一趟右相府。”摩西点头,“右相也是凡赫族人,算是摩西的故人,摩西自知时日无多,能在死之前见见故人,也算……”

“皇上!皇上——”摩西的话还没说完,忽然门外响起了小太监惊慌的尖叫。

“如此惊慌,成何体统!”寒水墨不满地低斥。

络熏问道:“何事惊慌?”

“皇、皇上……”小太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结结巴巴道:“皇、皇上……穆,穆姑娘回来了……”

“穆姑姑回来了!”络熏一阵欣喜,随即脸色一变:“怎么了?穆姑姑怎么了?”

“皇、皇上……穆、穆姑娘她……她受了重伤!”

“什么?”络熏忽地一脚踢开小太监,脸色苍白地狂奔而去。

第20章

穆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身上有好几道刀伤,胸口被射了一箭,鲜血从她的黑色夜行衣沁出来滴落在地上,秀美的脸苍白如纸,唇瓣泛紫,汗水打湿了的头发黏在脸上,因为痛苦,眉心紧拧,

紧闭的双眸睫毛不住地打颤,呼吸急促而艰辛……

“穆姑姑……穆姑姑——”络熏踉跄着扑过去,一声微弱的呼喊之后,爆发出凄切的呼唤。络熏伸出双手,想要抱住穆的身体,却由怕弄疼穆的伤口,无从下手。心口像是被黄蜡一层层封印,被紧紧缚住,无法动弹,无法呼吸,被巨大的力量挤压在小小的一隅,要碎裂般压抑地痛……狠狠咬痛自己的唇,紧接着嘶吼:“御医呢?御医——怎么还没过来!!”

穆的睫毛闪了几闪,缓缓地张开,看到络熏,一行清泪悠地从泛着红血丝的眼眸落下,惨白的唇瓣中逸出极轻的两个字:“络熏……”

“穆姑姑,穆姑姑,我在,我在……”络熏喉间一片梗痛,硬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只好不住地点头,紧紧握住穆的手,络熏哽咽着喃喃:“穆姑姑你怎么能这样,不是说了不让你帮我,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受伤……”

“咳咳……”穆无力地咳嗽几声,抽出手抚了抚络熏的眉角,微弱地道:“那个畜生……敢那么对你,我……怎么能放过他,只可惜,可惜……这次没能伤了他……”

穆的话让络熏一瞬间僵住:“穆姑姑,你……你知道他是谁?”

那个人,穆姑姑怎么可能知道?除非,那一夜莫名其妙的事情穆姑姑知根知底,这样的话……

“络熏,穆对不起你……我没想到他竟然是那种畜生……”穆轻抚着络熏眉心的朱红,眼眸里划过深沉的痛苦,“是穆害了你……络熏,对不起……穆背叛了你,背叛了北冥,穆是奸细……”

“不可能……穆姑姑不是奸细,怎么可能!”络熏不敢相信,心脏和着痛被人间冰川雪域,透心刺骨的寒冷仿佛凝固了络熏的血液。

穆深深吸了一口气,快速地说道:“络熏,你听穆说。穆和公主一样,是凡赫族的贵族,当初,族人都反对摩西投诚北冥,却没有成功,很多凡赫的望族没落了,百姓在北冥虽说是同等对待,咳咳……咳咳……”剧烈地咳嗽后,穆继续说:“事实上受到不少欺压。自从摩西将军被那狗皇帝杀死之后,公主就整日以泪洗面,忧郁致死……穆无法忍受在这样被北冥的狗皇帝愚弄,便做了西蒙的奸细……”

络熏咬咬牙,在茫茫的雪域找回自己的声音,止住穆:“穆姑姑别说了,太医马上就来了,好了再说。”

“不,我好不了了。络熏,穆对不起你,那天晚上,是穆放殷凌寒那个畜生进来的,是穆害了你。络熏,穆不想害你的,就是死,也想要络熏好好的,穆一直很喜欢你……”穆的眼泪越流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小,缓缓闭上眼睛,穆小声地说出最后一句话:“原谅穆可以吗?”

“穆姑姑,不要死,不是……你没有害我,不是殷凌寒,不是他……”络熏看着生命的气息在穆的脸上一点点地消失,脑子里的思维一点点消失,只想要穆好好活着。

“穆姑姑……我也喜欢你的……”络熏喃喃地说出自己以为不会说出口的话,只可惜,穆已经听不见。

“穆——”络熏叹息般的嘶哑声音消失在静悄悄的空气里,宫人们流着泪,却不敢发出一点点声音惊扰沉痛中的络熏。

络熏抱着穆渐渐变凉的身体,眼眸里一片空茫。只有眼角一直泛着微微的湿润,却始终没有落下泪来。

脑子里穆的喜欢和背叛交替闪现,零零碎碎地闪烁着,看不清理不清也抓不住。

不知过了多久,寒水墨在络熏面前蹲在身子,从络熏手里接过已经冰冷的尸体安置在床上,拉起络熏,劝慰道:“皇上,穆姑娘已经去了,节哀顺变吧,让她早登极乐。”

络熏任由着寒水墨将他扶着,顺从地走出去,然而,脸上的空泛茫然让人心疼。

“皇上,不管穆是因何而死,都已经死了,和那些子民一样死去。皇上您伤心难过,那些失去亲人爱人的人也一样伤心难过。皇上是他们的天子,不是凡人,这种悲剧要由皇上来结束。”寒水墨为络熏拭去手上的鲜血,心疼而无奈地道:“连悲伤都不允许,或许很残酷,但是,在皇上被称为天子之时,就戴上了这样的枷锁,国人,便将皇上拟于神佛。”

络熏在寒水墨的注视下缓缓凝聚了视线,勉强扯起一抹苦笑,艰难的点头:“我知道,所以,连泪水,也不流!神佛,只有救人的义务,没有悲伤软弱的自由。”

从傍晚天空渐渐阴沉下来,到掌灯时分,已经布满乌云。风,将兴致盎然的百花粗鲁地蹂躏,花瓣纷纷扬扬地漫天飞舞。

寒水墨从来都是温柔体贴的人,吩咐两个宫人服侍络熏,自己亲自为穆操办后事。

络熏在御书房批改奏折,灯火摇曳,络熏眼眸里映着一跳一跳的火光,思维似乎也如这火光般一跳一跳,毫无着落,恍恍惚惚之间几乎快要熄灭。心里总如塞满了石头一般,又撑又挤又咯得慌,闷得发痛。所谓的奏折,只是大臣们一遍一遍例行公事般地老生常谈,说来说去,只是情况有多么危急,京中百姓有多苦多不安,然而实际的办法却一个也没有。所谓的早朝,也就是左右相汇报一遍城头的最新动态。更有甚者,甚至直接称病不上朝,免得被剖析的过于清晰的局势吓到。

因为被围困,地方的情报传不来,靠他们还不如靠暗卫来的实际。只可惜,这次,不仅穆……连一小队暗卫也是几乎全军覆没。

看看积满阴霾的暗黑天空,和被微弱的光照着的满庭院散落的花瓣,络熏最终还是推开手上的奏折不再强作镇定,起身走到花下,怜惜地伸手接下一片花瓣。

花逝花零落,何必一定要在最不想面对死亡的时候。这个世界瞬息万变,明明前几日还在耳边言笑晏晏之人,现在却连身体的温暖也没留下,死亡,最是无情。

风太大,凌虐着娇花,似乎不觉得自己残酷。络熏苦笑,天子,什么是天子?如果真是上天之子,风为何不依他之愿轻柔些,若真是天子,穆为何不如他所求活过来,若真是天子,世,为何不承他所祈安宁和平?

且不说什么起死回生,就连这些大臣,这些子民,哪怕有一半听他号召,如他所想,突破这京阳之围,也指日可待,城外百姓又何须白白牺牲,城内难民又何须活活受苦,他络熏又何须失去喜爱之人,又何须在一个邪恶狂妄之徒的手中遭受折辱?

明明不是天子,不是天子,却连难过,都不可泄露,假作神佛,真正无趣之极。

将无力的身躯靠在树干之上,络熏仰头望着遍布阴霾透不了一丝光亮的天空,耳中听着宫人来来

往往为穆的后事忙碌,络熏眼睛有些酸涩。

“皇上,天冷,加件衣服吧。”旁边的宫女小声地劝道。

“不必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络熏淡淡地说道,眼眸唇角的变化在黑暗中看不清楚。

“是。”宫人应声退下,络熏有些无力地将手盖在脸上,疲惫似的缓缓沿着树干滑落。

“穆——”络熏些微颤抖的声音极轻极轻地念着,痴痴地喃喃道:“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叫你姑姑……很喜欢你啊……”

“可惜……死了!”忽然,面前一个冰酷的声音响起。

络熏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面前披着夜幕的殇流景面带讽刺地看着他。

络熏打了个寒颤,觉得和殇流景这种人无话可说,只紧咬着牙,满心怒火地看着他,对他的讽刺语气耿耿于怀。听他的语气,倒像是幸灾乐祸,这个邪恶的人,恨不得穆死。

殇流景其实在络熏走出御书房的时候就已经来了。听到手下人说皇宫里热闹的很,皇上脸色很不对劲,殇流景忍不住过来看看。

络熏略带忧郁地站在纷扬的飞舞花瓣中,夜色将花瓣淡化成模糊的一片影子,轻轻将络熏包裹在其中,夜色里异样的华美。络熏眼眸迷离地看着飘逝是花瓣,微弱灯光折射的细碎的闪烁让模糊不清的脸上笼着一层看不真切的哀伤,他伸手怜惜地捧住一片花瓣,微侧的脸看得到睫毛的模糊影像,无力地垂着,和唇角不自觉的倔强苦涩映衬出的孤独感倒映在殇流景的心镜里。

不知为何,看着络熏不可言喻的悲伤孤独,殇流景忽然觉得心里有些空荡,一种类似于寂寞和疼惜的东西占据心头。

看着络熏从树干一寸寸地滑落在地,殇流景的脚步不自觉地一步步走过去,直到走到络熏面前,殇流景向络熏伸出了自己的手,殇流景才惊觉自己竟想要扶住他,支撑他,拥他入怀。

正当殇流景看着自己伸出的手犹豫之时,忧伤而深情的这句话从络熏口中说出来,“很喜欢你啊”,殇流景肚子忽然一阵烧灼,升起一股怒火,像是被愚弄的愤怒,又有些不像。是什么殇流景不在乎,但是,让他觉得窝火,络熏决计不能轻易放过。

“说话啊?啊?”不见络熏答理自己,殇流景的怒火更甚,手指收紧了些,看着络熏眼光讽刺轻蔑,“喜欢她?皇帝大人的眼光可真不错,一个奸细在身边十几年不仅没发现,居然还被她魅惑。”

“住嘴!不许污蔑她!”络熏惊慌地吼道,急急地站起身,呼吸紊乱。

“怎么?我说错了?即便是死了,即便你喜欢她,也改变不了她是奸细的事实,改变不了她间接害死千万人的事实。即便现在不死,难道等你亲手杀她么?”殇流景冷笑。

络熏微微垂下眼眸,哑然,无名的哀伤弥漫在空气里,缓缓闭上想要辩解的水色唇瓣,顿了片刻,才无力地道:“她没有魅惑我……”

“那又如何?”殇流景并不为络熏散发在空气里的哀伤所动,步步紧逼,就是想看看,他能维护那个女人到什么地步,逼到,他不能再维护那个女人为止。

络熏被殇流景的问题噎到,握着的拳头紧到生痛,熄了又起的怒气压得脑子一片发热,看着这个好色卑鄙残忍的恶魔,络熏一口气提上来大吼道:“你呢?你这个杀人凶手!死在你手上的人何

其多?你怎么不去死,你这祸害怎么能活得好好的?”

殇流景被络熏脸上明显呈现的愤怒刺激,听着络熏要他去死,殇流景莫名地心中尖锐一痛,像被针扎了一下。

“你、想、杀、了、我?”殇流景忽而出手捏紧络熏的脖子,半眯起眼眸,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一字一顿地问道。

“是,如果不是你还有用,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络熏直直迎上殇流景可怕的眼眸。可怕?或许,但是,络熏已经不怕什么了。大不了一死,被那样子侮辱而无能为力,和死了有什么两样?现在穆也死了,即便会被杀,就当做去陪穆也好。只是,这北冥……罢——少了他这个无能的皇帝,北冥也不是一天就变成废墟,还是莫要高看自己。

看着悬在眼前浓云密布的脸,络熏慢慢地闭上眼眸。好累,若能什么都不再管,也好。意识里放下压在身上的所谓万民的命运国家的存亡,络熏忽地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殇流景看着眼前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睛任他宰割、甚至看破红尘似的泛着一丝极浅的诱人微笑的络熏,殇流景有些抑制不住,蓦地加重手上的力道。

络熏的脸在殇流景的力道下渐渐泛红,喉间也不可自已地发出低低的奇怪声音,手下意识地扶上殇流景的手臂,却不是推开,只是紧紧地抓住,忍受着窒息的难受。

该死,殇流景心里焦躁的恨不得将手里的人像一个瓷娃娃一样摔出去。“窝囊废!就这么想死吗?啊!”殇流景一反手,甩了络熏狠狠一巴掌。

脸上火辣辣的刺痛让络熏蓦地睁开眼。耳光!这个人竟然再次甩了他这个皇帝一巴掌,而且是狠狠地!

络熏愤怒地盯着殇流景看了一瞬,然后,眼眸里的怒火渐渐熄灭,最后自嘲地咧嘴笑了一下,再次闭上眼睛。连死都不怕,害怕丢脸么?何况,这也不是第一次,更羞耻的事,他都被做过。

天下人的软弱,都与殇流景无干,惟独络熏,殇流景越来越无法容忍他的懦弱无能。殇流景知道,要杀他,只要手指一动,络熏纤细白皙的脖子就会折断在他手里,当然,络熏也不会如此痛苦。

可是,殇流景的手有些抖,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

忽然,一颗滚烫的水珠滴落在殇流景的手腕,瞬间的恍惚,已经烫进殇流景的心里。

松手,殇流景将面前的人一抓,狠狠吻上面前人的唇。

第21章

络熏被放开,刚张嘴想要大口呼吸道宝贵的空气,就被人狠狠堵住,唇上一痛,随即,温暖而柔软的软物摩挲着唇齿,滑进口腔,在络熏口中急切地乱蹿。

络熏有些昏昏沉沉,本能地排斥口中不安分的陌生,想用舌头将口中滑软温热的东西抵出去,却

反被卷住肆意玩弄。

唇被堵住,就连鼻间的呼吸也被什么大力地压住,络熏挣扎着,然而,身体发软不受控制,要溺

死一般,只觉脑中晕眩,身体有些发轻……

在络熏落泪的一瞬,殇流景忽然脑子一空,被本能驱使,狠狠咬住眼前的唇瓣。仿佛心里无尽的焦躁无处宣泄,急于找一个突破口。

微凉的柔软一接触便只剩下无尽的甜美,而络熏却意外地张开嘴迎合,殇流景立即攻城略地,一路探寻美味,更意外的是,络熏竟然主动缠上他的舌,将柔滑甜美的丁香奉献。心忽然有一瞬的跳乱,一股从未有过的欣喜飘过殇流景的心头。一片小小的丁香,似乎胜过所有所谓的人间极品。

正当殇流景享受地拥着络熏不断加深这个意外的吻时,忽然身后一声尖叫:“啊——”

殇流景猛地停住回身冷冷看去,只看到一个小宫女呆呆地看着拥在一起的他们。

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络熏似乎已经没有了反应,怀中的身子也软软地往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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