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大名鼎鼎得莫言公子今儿个怎么有时间来看望小的，真是让小的受宠若惊啊？”绿绿的瞌睡算是彻底醒了，可是……这阴阳怪气的语调是什么意思？

林羽盯着绿绿，见他一脸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更是莫名其妙，自己没有惹到他吧，这小孩子的心思真是和女人一样难猜。林羽放弃凭自己的能力看出个所以然来，直截了当的说：“你这又是发什么小孩子脾气，我什么时候没来看你了？”

“哎呦！瞧您说的，您上次来还不是三天前吗？”

林羽默然，感情这小子觉得自己很久没来了，在生气呢。无语的摸摸绿绿的脑袋，林羽好笑的说：“你这又是哪跟哪儿？莫名其妙的，我这几天不是事多吗，感情我没来陪你你寂寞了啊，那还真是我的不对了。”

绿绿别扭的想把脑袋移出林羽的魔掌之下。诺诺：“哼，您还真是大忙人！”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这不是来了吗，我不仅来了，还给你带了礼物呢？”林羽诱惑道。

“哼，少敷衍我，什么礼物？”礼物什么的，从来都是绿绿的最爱，但是刚生完气，他的语气还是有些别扭，都不正眼看林羽。

“真的，都是你现在见不到的礼物。”林羽神秘的说。

“哦，拿出来看看，还有我没见过的。”说到是自己没见过的，充满好奇心的绿绿终于投降了。

“呵呵，看吧！”林羽把早已准备好的东西放在柜台上。

绿绿打开袋子一看，惊讶的说：“这么多水果，你从哪里来的，我记得这要海岛上才有吧，而且还是春天结果的？”

绿绿拿着一个火龙果一样的水果，真大眼睛可爱的问。

“还有这个、这个。”绿绿拿出不同类型的水果，“这些都不是现在能买到的吧，你从哪里来的。”

“从哪里来的你就不用问了，只说你喜欢还是不喜欢吧？”林羽高兴的说。其实这些水果都是空间里本来就存在的，但以前害怕这里的有些东西在古代太过惊世骇俗，惹麻烦上身，而且林羽也不怎么缺钱，需要卖水果为生，就是自己要吃也是直接进空间里，所以他也没想过将这些水果拿到空间外。

“呵呵，你知道我最爱这些小果子呢，还问什么？”绿绿抱着睡过笑眯眯的样子真是太萌了，“好吧，看在这些水果的面子上俺原谅你了，但是你下次再敢放我这么多天鸽子，我绝饶不了你。”

林羽包容的应着声：“好好，我知道了，我这不就来向你告假了吗？”

“告假？什么告假？”绿绿抬起头来，疑惑的盯着林羽。

“我过些时间会去一趟江北，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怕你找我有事没见人担心，所以特来向爷告假？”

“去江北？什么时候决定的？我怎么一点风声也没听见？”

“昨天才决定过去的。”

“哼！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说书先生去那灾害之地作甚？想被人抢劫吗？”对于林羽突如其来的决定，绿绿充分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再次听见对自己的质疑声，林羽无奈的笑笑：“虽然我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厉害，但也不至于一无是处吧！我这次去依赖是被逼迫的，偏偏就有人觉得我必须去一趟江北。二来也只有自己的打算，你就不用担心些有的没的了。”

“谁担心你了？”绿绿别扭的反驳，“到底是谁不长眼逼迫你了，告诉爷，爷替你解决。”

林羽扶额，这孩子怎么就学会一口一个爷了呢？

“好了，我不和你啰嗦了，我还得去准备旅游用品呢，就先闪了。”林羽不等绿绿在发言，就飞快的溜走了。

漫步在京城的街道上，林羽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想想他做人做的还真失败，来这里好几个月了，认识相熟的人却是一双手都数的过来，现在离去生死未卜想要找个到别的人也找不着。

“羽，我在陪着你，永远都在。”

脑海里突然想起的声音吓了林羽一跳，可是心，却被这句话填的满满的，甜丝丝的。

在陌生的世界里，一直有个人陪伴着，这感觉……真好！

谢谢你。

第二十二章：王爷我很无辜

该说再见的说再见，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好吧，食品水源空间里本来就有很多，衣物与旱灾资料睿王爷准备了不少，与林羽没啥关系。

东西准备好了，林羽就得陪着龙隐渊马不停蹄的赶路了，毕竟他们已经耽搁了很多赈灾的时间了。

刚上路之时，林羽也没觉得这是什么苦日子，反而还有了一路看风景旅游的念头，从繁华到贫穷，可是，到了江北之地，林羽就在沿途许多逃荒之人甚多，那些人面黄肌瘦，双眼无神，用骨瘦如材来形容并不为过，是指有些人连走路都是费力的，林羽真的无法想象他们都过着什么日子，难道朝廷就没有采取什么措施吗？

从繁华到贫穷，从欢歌笑语到哀怨载到，林羽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纵使在来江北之前他就预想过江北人民的惨状，可当他真正看见之时，才知道至极的想象力有多匮乏。

纵使见多了难民，睿王爷的车队也曾多次停下来救济，可是杯水车薪，直至他们将粮食奋发的只剩出行的人勉强敷口，林羽的小金库也所剩无几，也没对灾情有什么实质上的帮助。

睿王爷龙隐渊见此悲愤非常，可也是无计可施，他一声令下，让众人彻夜赶路，直赶江北重灾地——汴城。

可是不到汴城，他们的脚步又不得不停了下来，原因在于在汴城的一个小县城里，他们遇见了一件匪夷所思之事。在这里，林羽才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枯旱蝗虫相因……饥疫，人相食，及莽未诛，而天下户口减半矣。”“三辅大旱，自四月至于是月。……人相食啖，白骨委积。”

本来算得上是繁华的县城，现今却是没了一丝生机，百姓们都倦缩在自家屋子里，木屋还残留着飞蝗入侵过的痕迹，斑驳淋漓。

王府的马车低调的行驶在街道上，没有官员相迎，没有难民闹事，这让看多了小说的林羽很不习惯，他甚至期盼着大街上能出现一条队伍，站在抬高粮价出售粮食的粮店或者府衙门口喧闹，这至少证明着，这个县城里还有粮可卖可贪。

车队默默地进了县衙，刚接到消息的县令急忙出来迎接。

面容僝僽、瘦骨嶙峋的青年男子，皮包骨般的乞丐模样，枯黄的手臂，破烂的衣服，这些都颠覆了林羽心中的县令模样。试问，有那个当官的能当得如此窝囊却又让人心疼。

“下官魏县县令孙天豪接驾来迟，拜请睿王爷恕罪。”孙天豪虽已瘦骨如柴，可自身气度本就非凡，这一说话，就能让人知道这并非窝囊废，只是有些被埋没罢了。

“不必多礼，本王本就是秘密前往，天豪不知也是正常之事。”

“各位大人在路上多有劳累，还请快快进县衙内休息。”

林羽一行人进入县衙，更是大吃一惊，这里的情况并不会比街道上更好，衙内的树木都已经被飞蝗啃得干净，也许是林羽他们到得太冲忙，孙天豪还未来得及收拾残局，院子里一片狼藉。

“这……”孙天豪不安的想要解释，最终却吐不出一词。

龙隐渊知其尴尬，微笑着说：“不必慌张，我虽是纨绔子弟，也是知飞蝗肆虐非人为可以控制的。”

孙天豪放下心，将众人引进卧室，叮嘱了下人几句，就先行告退了。

林羽此次出行领的是龙隐渊随从的身份，自然是要和其他随从共住一间房的，虽有不满，但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安排了，所以没什么抱怨。房间里的设备简简单单，家具都是被飞蝗啃食过的，满目疮痍，被子也是破破烂烂，根本只是件摆设，还好现在这时节，不盖也无妨。林羽歇息了片刻，睡不安稳就到龙隐渊的房间里找他商议事情，请示过后进屋一看，见他的房间也不算舒适，顶多是稍微多了几件完好的家具，与林羽同样没有睡意的龙隐渊坐在房间里的桌子前一脸沉思，看来他是真的在为这非一般的衙门苦恼。

“本王想过很多，但……不是这样的。”龙隐渊无奈的开口，竟在林羽面前露出了犹豫之色。

林羽也是苦笑，说：“不知王爷还是否记得我来时那狂妄的提议？”

林羽有心在抗灾上出一把力，所以在出行前还专门拟定了到了目的地后该做的事，可现在……不见的能用的上。

“记得，怎么不记得！反腐为上！可看看这些东西，本王真不知道是果真如此，还是那孙天豪藏得太深。”

林羽在龙隐渊旁边站立，恭敬的说：“草民现在真觉得自己太天真了，小说上的东西竟也信了七八，现在见见真正的灾害，可比那小说写得悲凉的多。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有时候草民还真希望孙天豪那落魄样是装出来的，那也还有个盼头，可若真是装的，那这孙天豪也真是太可怕了，是个‘人才’。”

“哎！”这无粮可用，可比抓贪官要难得多啊！

林羽静静的站着，在脑子里过滤着不同年代的抗灾方法，寻找着对策，可现在他们所遇到的情况真的不是一般的棘手。他不相信孙天豪贪了百姓的救济粮，可是朝廷也是明明白白的拨过粮食了，现在他们得弄明白粮食去了哪里。

“干坐着也不是办法，去听听孙天豪怎么说吧！”龙隐渊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龙隐渊与林羽找了衙役带他们到孙天豪的住处，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你到底在做些什么？百姓都这样了你还想藏着掖着到什么时候？”愤怒的难以自制的语气。

龙隐渊制止了衙役敲门的动作，有时候无意间的真相才是真正的事实。

“我……”孙天豪欲言又止。

“我什么我？你若是不愿开口，就让我来说，反正我周志烂命一条，他龙隐渊想要便拿去就是。”

龙隐渊皱眉，许是不满周志的其直呼名讳。一旁的衙役也是面露焦急之色。

“周志！你说什么胡话，快快收回你这些胡言乱语，这要是被有心人听见，你还要不要你的命了？”孙天豪呵斥道。

“命？家都没了，我还要性命作甚？今天既然上面有人来了，我怎么也得把心里话说出来，不然我是死也不瞑目！”

“你……好好，也不要你说了，我是魏县的县令，这些事本就是我的责任，我等下会亲自去说的，你就先下去吧！”孙天豪不想在争辩，无力的让周志离开。

周志打开房门，猛见龙隐渊等人站在门外，吓了一跳，一时也没能反应过来给其行礼。

“还愣在那干什么？我会马上就去吧是说清楚，你还不相信我？”

“不用等了，现在就说吧！”周志反射性接到，“下官见过睿王爷，王爷千岁。”

“免礼。不知天豪要给本王说些什么，要这么犹豫？”

“王爷！天豪一时……”孙天豪听周志的话，连忙出了房间，见龙隐渊等人就站在门外，一时惶恐。

“不必多礼，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被宰吞吞吐吐了。”龙隐渊免去那些多余的礼节，直抓问题所在。

“是，王爷请先进屋，下官定将所瞒之事尽数告知。”

龙隐渊进屋坐下，林羽站其身后，听孙天豪诉说他的故事。

第二十三章：无言以对

魏县是一个小小的县城，但县令还算尽职尽责，名风淳朴，由于位于汴城边界，与连成相邻，人流量巨大，是两个地方商业交流中心，也有些许繁华之象。

孙天豪是在当今圣上刚即位时吊着车尾中的进士，排名在他之前的托关系的托关系，拍马屁的拍马屁，只为有个职位，可是孙天豪偏偏是什么的不做，清高的不行。以他这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的脾气，本来是没什么发展前途的，可无奈他运气太好，正好在朝廷大洗牌时中进士。新皇即位，朝廷上也该换换模样了，大批的官员下马，新人上位，孙天豪也吊上了末枝，谋了个魏县师爷来当当。

孙天豪中进士近二十年，却也只从魏县师爷升迁到县令，不得不说其不会做人，不会当官，他有能力叶吃的了苦为百姓做事，可是不懂得经营官场。前面的事就可以看出，孙天豪是个正直古板的人，他也不是对官场上的事不是一窍不通，而是……不屑一顾吧！古代书生的清高之风有好有坏，但在当官升迁上它绝不是有利的。

孙天豪原先的顶头上司——叶舒城，已经从九品县太爷升到了正六品汴城府丞，可谓是芝麻开花节节高，一个不停的升迁，这可比孙天豪二十年才升迁一次要厉害很多。这次孙天豪吞吞吐吐不敢说的事，也正好和他有关系。

孙天豪和叶舒城是同一届考生，可人家叶舒城的学问比他好多了，当年也是以第十名的成绩中的进士，家里条件好，他本人也是个长袖善舞之人，所以分配时压了孙天豪不止一头。刚开始时，孙天豪自知自己没他有本事，也认命的辅佐叶舒城管好魏城，可相处久了，竟让孙天豪看清叶舒城不务实是，只会巴结拍马的本质，一时冲动，孙天豪与叶舒城吵了起来。

魏城以前也是有经历过旱涝灾害的，孙天豪记得他任职之后第一次灾害来临时，自己忙上忙下不得歇息片刻，叶舒城联系县丞拨发粮食也是尽心尽力，百姓们也都夸新来的两位管事的大人有仁心，孙天豪听了之后心里十分满足。可是，好景不长，前来巡视救灾工作的京官一离开，就什么都变了。

叶舒城开始以朝廷拨发的粮食不够为理由提高粮食的价格，刚受过灾害的老百姓苦不堪言。本来嘛，粮食是应该在京官离开之前就发给百姓的，可叶舒城以粮食没有全部到位为由，只给百姓们发了一小部分过日子，怪只怪他先前准备工作做得太好，安抚民心很到位，所以京官在的时候也没有人闹事，百姓都相信着他呢。现在，叶舒城翻脸比翻书还快，原先的诺言全都不兑现，涨粮价、驱除难民、棒打百姓等等亏心事干的一个比一个强，孙天豪找他理论也被穿了小鞋，收了权利，空挂着一个头衔。孙天豪想过很多封状告叶舒城的檄文，可这些没到京城，就全部被劫了下来，后来叶舒城还以孙天豪委屈似的老母亲为威胁，逼使孙天豪对他所做之事睁只眼闭只眼。更可恶的是，灾害过后，朝廷论功行赏，叶舒城升到了汴城的一个繁华的县做县丞，从七品。孙天豪继任叶舒城的县令位置，正九品。然后，叶舒城步步高升，孙天豪原地踏步。

过后好几年，叶舒城当了汴城府丞，又做了孙天豪的上司，因为以前孙天豪妄想断他财路，阻他升官，现在有了机会，当然是让孙天豪当惯了不受宠的小妾，贯彻着决不让孙天豪好过，绝不让他干出政绩的方针，而且派到魏县的师爷，也大多是叶舒城的门下，长袖善舞，权利比孙天豪这个真正的县令还大。于是师爷们也是升迁的升迁，赚钱的赚钱，孙天豪却至今还悲催的带着九品县令的帽子。

就像这一次孙天豪，朝廷按人头拨了救济粮，可是魏县领到的却不足他该有的百分之五，县里的粮仓也因为原先几年上头稀奇古怪征粮的理由而空空如废弃的屋子，现在灾害来临，孙天豪根本是拿不出粮食来。前些日子又是一场蝗灾，土里未成熟的庄稼甚至是野菜都被啃食干净了，百姓们连啃树皮的机会都没有，该走的走了，没走的也都为了节省体力，一个个的呆在家里等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