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我是男的 下——寒夜飘零
寒夜飘零  发于:2013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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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二哥肯定是有急事儿,等会儿他饿了你再给他热不截了?”朗悦小正太十分严肃地指正自己亲妈,着实有那么一股子胳膊肘往外死命扭的意味。

“陈姨,我吃饱了。”朗君笑着敲了下朗悦的额头,“认真吃饭,你这样可不行,到了部队上一准儿挨饿。”

“嗤!”朗英翰冷嗤了一声,离开餐桌,踱向书房。

朗君泡了一杯龙井,端进书房,放到红木书桌上:“父亲,茶。”

“小兔崽子!”朗英翰踹了朗君一脚,“想求你老子叫父亲可不顶用。”

“爸爸……”朗君嘴角抽搐,这回他还真不是成心的,只是之前心思里一直惦记着程清,不小心就又拎出了跟自家老子置气时的称呼,没成想自家老子这么介意,“刚才不是故意的。”

“嗯哼……”朗英翰意味不明地哼哼一声,似笑非笑地盯着朗君,“说吧,啥事儿。”

被朗英翰盯得不好意思,朗君垂眼,瞄着鞋尖儿,平静地问:“爸爸,您认不认识程志义?”

“嗯?”朗英翰挑眉,“算是认识吧。”

“您知不知道程志义是程清的父亲?”

“嗯哼。”

“……”朗君嘴角抽搐,瞬间决定速战速决,要不然这么跟自家无耻老子交流下去,等把事情说明白了,恐怕天都黑了,“程志义是程清的父亲,今天我跟程清在一起被他父亲逮了个正着,程清已经被他父亲扭回t市了,韩院长说要想摆平程叔叔得您亲自出马才行。”

“哦。”朗英翰意味不明地哦了一声,“程清那欠抽的小兔崽子终于让家里知道你俩的事儿了啊?”

“……”这不是重点好不好?朗君抬头,无语地盯着朗英翰,“爸爸,程叔叔脾气很暴躁,今天要不是有韩院长拉着,指定得在警院门口揍程清,我担心……”

“担心什么?”朗英翰挑眉,“他还能把程清揍得也躺一个月起不来怎么着?”

“……”这是什么景儿?“您就这么想让程清挨顿揍么?”

“搞对象是两个人的事儿,没道理我儿子躺一个月,程志义他儿子啥事儿没有。”

“……”既然自家老子一心秀无耻,朗君也只好无耻地说,“照您这理论,我把程清做得三天下不了床,回头也得让他把我做得三天下不了床?”

“……”朗英翰笑容一滞,意味不明地盯了朗君几秒,随即大笑,“有没有程清家私宅电话,哦,不对,有没有程志义的手机号码?”

“没有,不过应该能找到。”朗君在自家父亲大人地注视下,拨通了柳子谦的号码,恭敬地叫着舅舅问了程志义的私人号码,程志义家的私宅号码,以及程志义家的地址。

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盯着龙飞凤舞的字迹研究了几秒,朗英翰不疾不徐地敲着桌面拨通了程志义的手机号码,简练而嚣张地说了三句话:“程志义,我是朗英翰。”

“我明天去t市看你,预备好酒菜。”

“不准动我儿媳妇程清,要不然等老子到了揍你没商量。”

程志义举着手机愣了三秒,随即对着话筒暴吼:“去你妈的儿媳妇,老子揍自己儿子用你操个j8心!”

“嘟、嘟、嘟……”回答他的是短促而连续的嘟嘟声。

扬手愤怒地将手机砸向自家垂手罚站的儿子,程溥那小兔崽子立马跳出来接住了旋转疾飞的手机:“二叔,您消消气,可不能再揍……”

“滚蛋!老子的儿子,老子想怎么揍就怎么揍!”程志义揪着程溥的领口拖开碍事的程溥,扬起巴掌欲抽,巴掌落到一半儿却顿在了半空。

闭眼静等挨揍的程清同学没有等到预想中的疼痛,缓缓睁开眼,正好对上自家父亲大人阴晴不定的脸。

抿着唇与程志义对视片刻,唇微启,程清轻声说:“爸爸,您想揍尽管揍,就是……别揍这张脸。”

“哼!”程志义冷哼。

程清无辜地笑:“您是我老子,想怎么揍我都行,但是这张脸跟舅舅太像了,儿子怕您揍了我这张,惹来舅舅那张……那就不好了。”

“你!”食指点着程清鼻尖儿点了几下,程志义终是恼得什么也没说,转头瞪着程溥,“去,把他给我锁储藏室去!”

时隔这么久,程清终于还是没能逃脱在地下室那间储藏室里关禁闭的命运。

遣走前来开门的张嫂,程溥跟着程清进了储藏室。

“嘭!”随手甩上门,程溥揪着程清的领口,愤怒的将人抵在墙上,“你特么到底有没有脑子,嗯?”

“呵!”看着程家标志性的两道浓眉因为愤怒而有节奏的跳动,程清没心没肺地咧着嘴轻笑,扯痛嘴角,嘶拉了一口凉气,“有啊,要不然哪能想到让朗君帮我跟你通风报信拉救兵?”

“你特么那不是脑子,是从小淘气淘出来的本能!”攥着衣领的手越攥越紧,咯吱咯吱的骨节声在静谧的储藏室里格外清晰,程溥恨铁不成钢地低咒,“哥就不该回来管你,你这二货真他妈欠揍!”

“你不舍得。”程清咧着嘴,笑容有点走形,愉悦地重复,“你不舍得我挨揍。”

“你……”

“你看,你一得着消息就紧吧溜儿地杀过来了,我妈也只是给我爸打了个电话而已……”程清皱眉,“哥,我浑身疼。”

“……”程溥彻底没了脾气,松手揽着程清的肩膀一起靠着墙根儿坐下,“你怎么答应我的来着?你怎么就不听话呐?朗君有什么好的?”

“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程清靠着程溥,闭着眼,轻声说,“可就是喜欢了,没办法。”

“分不开了?”

“能分开,但是……”程清嘴角上扬,“哥,我认死理儿,分开也会在心里记他一辈子。”

“你怎么就这么二呐?”

“我二我骄傲啊。”程清睁眼,从下方认真地打量着程溥,漫不经心地说,“我们求的不一样,我只求活个随心。”

“哼!你倒是随心了,二叔可被气得不轻,还有爷爷那儿……”程溥拧眉想了想,“你先在这儿反省,我去给你找点跌打药,顺便劝劝二叔。”

程溥找到程志义的时候,程志义刚刚接完自家小舅子的电话,正在通过视频电话与自家夫人沟通。

“我听小谦说朗君那孩子不错,大宝跟他在一起没什么问题,我尊重大宝自己的选择。”

“再好也是个男人。”

“同性恋人比比皆是,同性婚姻二十年前就已经合法化了。”

“合法化不代表大众能认同。”

“我儿子不需要大众认同,只要他过的开心就好。”

“不管怎么说,我绝不同意。”尤其是跟朗英翰他儿子!

“程志义,十四年前你能干涉的事儿不代表今天也能干涉,朗君不是魏少峰,可以任你捏扁搓圆……”柳子楚语气稍缓,“更何况十四年前他们只是刚起了心思,现在大宝跟朗君已经在一起了。”

“岳父和父亲不会同意的。”

“我同意就行。”

“你……算了,等你回来再说。”程志义疲惫地捏着眉心,小舅子夹枪带棒地威胁他,自家夫人铁了心地尊重混蛋儿子的选择,真是……到最后只有他一个恶人,“朗英翰说明天过来,你什么时候回来?”

“刚刚订好机票,今晚能赶回去。”

晚上十点,柳子楚风尘扑扑地赶回来,直接进了程志义的书房。

夫妻二人在书房里谈了近两个小时,最终以柳子楚女士的胜利结束了谈话。

程志义恼怒地说:“子楚,以后不准你用商场谈判的架势跟我讨论家庭问题。”

柳子楚十分有风度地微笑:“视情况而定。”

程志义说:“大宝被我揍了一顿,还在储藏室里饿着呐。”

“饿着吧,等明天朗家父子来了再放他出来……”柳子楚优雅地吃着宵夜,“得让朗君看看他害得咱儿子有多惨,当然,也要给大宝个教训,让你出出气不是?”

第六十八章:尘埃落了定

柳子楚一句话,关程清禁闭的储藏室成了禁地,程溥始终未能找着机会给程清偷运干粮。

储藏室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吃的,程清饿得前胸贴后背。

幸好程溥是个好同志,离开之前帮他把角落里那张儿童床倒腾了出来,要不然以他这先被老流氓蹂躏三天,紧接着被暴力老子暴揍一顿,又被态度不明的母上大人禁食的倒霉状态,还真没那体力折腾睡觉的地方。

说是儿童床,其实尺寸跟标准成人床差不多,只是后来母上大人突然说要换,就帮他换了。

那一年,他十岁,因为舍不得床头的涂鸦,他还没脸没皮地躺地上跟母上大人撒泼打滚儿来着,无奈母上大人决定的事向来不容更改,他只能忍痛与充满童年记忆的涂鸦挥手作别。

好在母上大人开恩,令人将床收进了储藏室里,只是勒令他不准在舅舅跟前提而已。

为什么要回避舅舅,那时候的程清不懂,现在……

指尖滑过一幅幅涂鸦,每一幅里都有舅舅,有他,有魏叔,程清突然懂了。

魏叔是个清冷的人,何以唯独对他和舅舅格外体贴,偶露温柔?

舅舅是个优雅从容的人,何以唯独魏叔能令他去除伪装,暴露本性?

答案不言而喻。

那一年,魏叔突然不辞而别。

事后,父亲大人说魏叔堕落进流氓队伍里了,舅舅极度震惊,连续找了魏叔一个月,只为寻求一个答案。

舅舅到底找没找到答案他不得而知,他只知道,自那之后舅舅突然明确表示他不会接手柳氏产业,就跟娶了实验室似的,全心扑在研究新型延笀基因上,母上大人突然斗志昂扬,用了三年时间,将柳氏产业成功地攥进了手心儿里。

十四年,舅舅积攒了无数光环,却从未提过终身之事,便是向来严苛的外公于此也格外宽容,一再忍让……

程清兀然觉得心抽疼,他了解舅舅,什么天才生物学家,什么狗屁院士,什么一心科研心无旁骛,只不过是因为牵挂的人消失了,不得不上进而已。

啧!所以说,舅舅必须膜拜呐!

别人失恋大多变得堕落,舅舅失恋却上进成了天才。

菩萨妹子保佑,千万别让十四年后诞生一个天才法医,阿门。

程清在储藏室里摸着童年涂鸦,在腹中鼓声的伴奏下思念着朗君先生,辗转难眠。

朗君先生因为担忧程清同学,毫无睡意,捧着智星3000熬了整个通宵。

第二天上午10点,一身戎装的朗英翰带着强装镇静的朗君抵达程宅。

跟在管家身后,朗英翰饶有兴趣地欣赏着庭中景色,挑眉赞了一句:“郁金香开得真漂亮。”

“柳先生和大少爷都喜欢郁金香,夫人吩咐培植的……”管家谦和有礼,“为了保证花期不断,特意添置了小型气候调节系统,朗先生如果喜欢,可以常来。”

“那是自然。”朗英翰丝毫不觉自己无耻,笑吟吟地说,“以后就是亲家了,免不了要常往来。”

管家撇开朗英翰的话茬,淡定地躬了躬身:“朗先生,这边儿请,先生和夫人在厅里恭候多时了。”

客厅里,程志义神色阴沉,眉心微皱;柳子楚端庄优雅,面带微笑;本来面无表情的程溥见着朗君立马飘了一个眼刀子。

“哼!”许是不满朗英翰的意气风发,程志义以极度失礼的一声冷哼做了开场白。

“贵客临门,有失远迎……”柳子楚优雅地起身让座,“还望朗先生海涵。”

朗英翰微微欠身:“柳女士客气了。”

所以说,无耻的父亲大人只有在美丽女士面前才会心甘情愿地展示他的风度。

而自家二货,果真是除了肤色完全得了他家母上大人的遗传,但是人呢?

腹诽变成了担忧,朗君不自觉地握紧了拳。

管家示意男佣上了茶,与柳子楚低声交谈了两句,便在柳子楚身后站定。

朗英翰端起茶盏,嗅了嗅茶香,笑着抿了一口,只赞茶好,丝毫不提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柳子楚笑着吩咐管家:“朗先生离开的时候记得送上两罐新茶。”

朗英翰和柳子楚拼着耐心,朗君心急如焚,却只能干等着。

好在程志义脾气急躁,尤其是见了风礀不减当年的朗英翰之后,火气更是成倍上涌,没多大功夫便打破了“绅士”与“淑女”的较量:“程溥,过来见过你朗伯伯。”

此情此景,这种介绍略显突兀,程溥愣了一下,倒也依言跟朗英翰打了招呼:“朗伯伯,好久不见。”

“嗯哼,程溥……”朗英翰挑眉,似笑非笑地睨了程志义一眼,“你父亲最近可好?”

“父亲很好。”

“哼!”程志义冷哼,“大哥可不像你这么缺心少肺。”

“昨天才做的体检,心肺功能健全……”朗英翰放下茶盏,指尖轻扣桌面,“照你这么说,难不成程志忠有两套下水?”

“朗英翰!”

“程志义,你皮痒痒了,成心逼老子活动筋骨怎么着?”朗英翰笑吟吟地盯着程志义,“儿子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就不能让老子在小辈人跟前儿给你留几分脸面?”

“少他妈跟这儿假惺惺,还谈婚论嫁,老子话撂这了,程清跟谁谈都成,但是你朗英翰的儿子想勾搭我家程清,门儿都没有!”

“程志义,你幼不幼稚?几十年前芝麻大的小事儿,人程志忠自己都没放在心上,你至于记到现在么?你们老程家这股子护犊子劲儿老子算是见识着了。”

“小事儿?”姓朗的都他妈的没心没肺啊!自家大哥为了这混蛋苦闷了多久?到这混蛋嘴里竟然成小事儿了……程志义眉心突突地跳。

朗英翰笑容不改,无耻地逼问:“可不就是小事儿,要不然你把那事儿说出来让大家伙儿一起掰扯掰扯?正好志忠他儿子也在这儿听着呐。”

“……”朗君无语,他只知道自家老子无耻,却从来不知道自家老子这么能拉仇恨。

未料到自家男人在朗英翰面前战斗力如此之差,本来大好的出气机会变成了受气,柳子楚无奈地捋了下头发,管家淡定的退出客厅。

须臾,张嫂急乎乎地冲进来:“先生,夫人,大少爷烧得厉害,可不能再继续关着他了。”

“!”只差进行全武行的争吵戛然而止,程溥拧着眉直奔储藏室,朗君噌的站起来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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