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你怎么能那么喜欢他。”

“……”

“告诉我吧，他有什么值得你爱的……他到底有什么……”

后面的话已经淹没在深吻里。

……

从sech的房子出来，正要抬脚离开，sech忽然又跟上来，搂着我，深深地吻了下去。

我松松靠在墙上，任他肆意掠夺。

意料之外，他竟只是单纯地吻着，并没有过多情欲的味道。

嘴角又浮起笑意。

sech的脸，慢慢变成了kz的。

这样做，到底是错还是对。

我无所谓。

只要得到想要的。

我只要得到他。

别的，再无所谓。

kz，我是如此绝望地爱着你。

第24章

大门打开的那一刻，我看见了kz。

还是浅灰的风衣，还是带笑的凤眸。

忽然之间，心脏剧烈地疼痛起来。

最后的那一夜，四杯咖啡冷掉的时间。

说出”我很累，你回去吧”的时候，笑容的僵硬。

紧紧地从背后抱住他时，身体的颤抖。

一切一切。

四年里，每天晚上都会梦见。

心口是熟悉的、闷闷的痛。仿佛呼吸都带了血的味道。

我又在笑。

我说，“kz，四年不见了。”

他默默地凝望我。

然后，侧身进门。走到sech身边。

他微仰起脸，问。”sech，你们俩……是要一起么？”

我突然发现，原来kz比sech矮一点。而我现在已经很sech一样高。

sech微微摇了摇头，仿佛失望地说，”嗯……今天已经不需要你了呢……昨天，宁远已经……呵呵……”

眼神向我扫了过来。

我走过去，把kz拉过来。

我居然那么轻松地，就把kz拉了过来。

我说，“kz，今天你是我的。”

那双眼睛里没有神采。

或许，从来就没有过。只是年少的我那时未曾发现。

kz还是很瘦。

我的手指迷恋地徘徊在他的嘴唇，锁骨，肩膀……sech已经把这个房间交给我使用。

kz微垂着眼睛，淡淡地问。

“宁远，是你么。”

我忽然暴怒，很用力地吻上去。kz微惊，下意识地要向后退，却被我伸手按住。

记得，多年以前，似乎也是这样。只是，被吻的人是我。

唇齿间是熟悉的味道，浓重的咖啡，淡淡的烟草。

我放开他，看见他的唇上变得微许红肿。

然后，眼泪很快地流了下来。

我死死地按住他的肩膀，用力地笑出声。

“kz，你说我是不是呢……我……是不是呢……”

kz静静地望着我。

闭上眼，仰起脸来吻我。

细碎的呻吟从他唇角溢出。

“宁远……宁远……你回来了。”

第25章

公园。

耳边充斥孩童的笑声。小小的身体跑着，摔倒，又爬起来。

“kz，陪我去玩……吧？”我拉了拉他的袖子。

其实我已经比他高。

kz回眼望我，眼神里仿佛有不解。片刻，凤眸又带了笑意。

海盗船，过山车，旋转木马。

kz说，你玩得很开心。

我说，很少来这里。

摩天轮慢慢爬上云霄的时候，我站在窗边，手指不由自主地抚上透明的玻璃窗。

我淡淡地看着高空的景色，俯视大地。

“很多女生都喜欢叫我来坐摩天轮。”我回过头去，看着kz。我没有笑。

我想我的表情或许是迷茫。

我说，”被摩天轮送上天空，再一点一点地落下……这样的感觉，很好么？”

kz抬起眼来，诧异地看着我。

四目对望，恍惚间，犹如初夏。

然后，他站起身走过来，环着我倚在窗上。

耳畔低语。

“宁远……夏宁远……想象，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他把我的手按在窗上，按在窗外的云层上。”跳下去……风就从你耳旁呼啸而过，身体仿佛轻盈……”

声音犹如梦幻。

我呆呆地向外望去。忽然之间就想。

打破玻璃窗……然后是什么。

或许死亡离我很近，离kz很近。

或许……离sech……也很近……

我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

转过身，抬起笑眼望着他。

“kz，如果我求你陪我跳下去，你肯么？”

kz本是妖异的笑着，闻言，笑容忽然僵硬。

我微俯着脸看着他。深邃眼睛，淡粉薄唇。脖颈仰成孤傲的角度，双手轻轻搭在我的肩膀上。

微怔的脸，却有惊世的艳丽妖冶。

仿佛是许久。

他没有回答，只是望着我。

眼中闪过令人怜惜的神色。

……

心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我清楚地听见了它碎掉的声音。决绝地，惨烈地。

kz……如果你给予我肯定的答案，我想你知道，我会这么做。

为什么……为什么不呢……

为什么呢……

这么痛苦的生活，还有什么东西值得留恋吗？

……

我轻轻捧起他的脸，闭眼轻吻。

然后放开他。

我说，kz，快到地面了。下去吧。

第26章

接到同事的电话：明天有个庆功宴。庆祝我设计的大楼完美建成。

挂掉电话的时候，抬眼望见kz微微皱起的眉，就顺便关了机。

“你已经……开始工作了么？”他仿佛犹豫着问。

我走到厨房倒了杯水，淡淡地说。“sech不会再给你钱。你懂我的意思。”

回过头，看见kz脸上忧伤的表情。像是一株倒映水中的水仙，行影孤单，不自知地散发着清澈的忧伤，却比玫瑰更为妖娆。

深邃的眼睛让人心中有些刺痛。

我走过去，抱了抱他。

kz微垂着眉，声音低沉，微许沙哑。“你打算……养我么……？”

我笑了笑，忍不住更用力地搂着他。

“你为什么不觉得……就像是结婚了一样呢？你就待在家里，不准出去哦。”

他抬起头，发丝上散发出枕头里放着的薰衣草的味道。

kz最近总是失眠。sech说。

即使是在欢愉过后，他也只是躺在床上，睁大了眼睛望着天花板。

我坐在kz腿上，手指插进他发际，轻轻揉搓。

“有我在。以后晚上不准出门知道么？”

kz微仰起脸，表情有些迷茫。然后，他终于笑了。笑若春风，明媚温暖，却再无诱人之意。

“宁远，四年不见，你变了好多。你是希望我依靠你么？”

我愣了愣。

他把头埋在我脖颈，轻声说。

“那么就此，一起生活吧。宁远……”

……

红酒入口，是微许的酸和浓重的酒精味道。

我忍不住皱起了眉，抬眼望向酒杯里慢慢晃动的猩红液体。

“真弄不懂，为什么有人爱喝酒。”

kz闻言，轻笑着夺过我的酒杯，脖颈微仰，喝了一大口。

薄唇顿时变得水润，更因那酒，显得异常妖艳鲜红。

他勾起嘴角，笑眼望过来。

下一刻，是令人窒息的吻。

唇齿间满是红酒的醉人味道，香舌挑逗，只觉身体瘫软，脑袋里混混沌沌，无法思考。

轻轻喘息着睁开眼，望见的是kz同样迷醉的脸庞。

他放下酒杯，腾出两只手来搂着我。

沙发很软。

不知何时，衣衫尽解。

痛……

像是被撕裂一般的痛。

……

kz总是这样，很疯狂，仿佛明天我就会消失不见。他疯狂在我身上寻找存在感。

……

倒是sech，一直很温柔……心里不知哪里，忽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

sech……

“kz……你……明天我还……啊……还有……”忽然想到正事，急忙睁开眼，企求一般地道。

“我就是知道你要去参加那个宴会！”他咬牙说着，动作更加用力起来，仿佛要弄坏我。”……明天……sech也会去……”

忽然一愣。

明天sech也会去么？

他这是……不想我见sech？

嘴角忍不住浮上微笑。kz眼神迷离地望着我，凤眸仿佛要流出泪般的晶莹。

我用力撑起身子，吻上他的唇，与之纠缠。

整个房间里，充斥了喘息声，呻吟声。

两具肉体交叠在一起。

是从未有过的极致欢愉。

第27章

毕竟是事业上第一个重要的宴会，不得不去。

坐在计程车上，哪怕只是一个小转弯都会让我痛得皱起眉。

kz……真是……不知分寸。

在酒店下车的时候司机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被我冷冷地瞪回去。

……

第一次觉得走路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身体痛得两条腿都发麻，又因为害怕别人看出来而尽量保持着常态。动作僵硬。一个人进了电梯之后只感觉身体都在抖。

看着指示灯的数字慢慢跳动，心里忽然又犹豫起来。

等一下会有很多人的……要是在他们面前出丑……

但，若是不出席，只怕当下便得罪了他们……

……

忽然之间，电梯叮地一声，停在了三楼。

有人的声音从慢慢打开的电梯门中传来。

“嗯，就这样。好了我进电梯了，明天公司见……”

我心里一沉。

“……sech……？”

来人把电话放进口袋，看见我也是一惊。

“宁远？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那个设计师就是你？”

对了，kz也说过，就是因为sech也会来，所以昨天才那样……

sech看着我不自然的站姿，忽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扬扬眉毛，眼里满是玩味。

电梯门在他背后缓缓地关上了。

狭小的密闭空间，忽然之间让人觉得窒息。

“宁远，你今天身体这样，kz居然还让你出门么？”sech轻笑着问。

我垂下眉，淡淡地说。”今天别碰我。”

闻言，sech抬眼望了望指示灯。

6楼。宴会在顶楼，二十一楼。

隐约知道他想干什么，连忙挪开些身子。这一动，便又牵扯伤口。疼，却生生咬紧了牙齿。

sech邪邪地笑了笑，欺身过来，在我耳边吹了口气。

“宁远，在这里你还想逃么？……呵呵，放心，我不会毁了你的……今晚的宴会，我就陪在你身边吧……”说着，手伸向我腰里。

他只松松一挽，早已承受不住的身体就像失去了力气一般，就此靠在了他怀里。

“哟，宁远这么主动啊……呵呵……可惜你的身子……”

我咬了咬嘴唇。

仿佛绝境。

忽然之间想起，多年之前，一个夏日。

被刻意拉开的窗帘，倔强而羞耻的脸。sech倨傲嚣张的表情。

Kz赤裸着，被他随意玩弄着。羞辱着。

sech就像永远高高在上，俯视着别人，践踏别人。

永远如此。

因为绝境。无法逆转。

如此令人绝望。

……

耳边细细的仿佛挑逗的气息忽然离开。

我抬起眼，深吸一口气。

顶楼到了。

出了电梯，看见一些宾客诧异的表情。

惊讶吧。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喂！那个不是夏宁远么！”

“是啊，旁边那个是董事长sech呢……”

“他们俩怎么……”

“谁知道呢……不过，瞧夏宁远长得那样，就连我也想……”

“……”

我微抬着下巴，尽量摆出骄傲的样子。

sech的手看似松松搭在我腰上，实际上，我的大部分重量都已经压在了他身上。

很痛。

脚步开始有些轻浮。

握完一只又一只手，sech看我的眼神开始有些……担忧。

“宁远，你脸色很难看。”他轻轻地说。

我皱了皱眉，望向台上那个主持人。

那个人，正把话筒伸向我的方向。

轮到我上台发言……

怎么办？

sech不可能再扶我上去。这样实在是太明显了。

可是没有他……我又举步唯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这是我事业上，最重要的一个宴会。

不能得罪任何人……

犹豫片刻，终于一咬牙，推开sech，然后硬是挤了个笑容，慢慢地走上台。

很近的距离……

一步一步，却总是艰难。

记得昨天，似乎是出了血的。

身体真的被弄伤了。

一步一步，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晕。

……

夏天的夜晚。

蝉不知疲倦地鸣叫。

小巷口的大树下，坐在藤椅上可以感受到从巷子那一头吹来的凉凉的风。

夜色，很舒服。

奶奶手上是一碗凉茶，淡淡的竹叶味道。捧着碗喝下去，微许温热过后，又是一阵清凉。

隐约听到有人走近的声音。回过头，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

奶奶慢慢地笑了，她呼唤着那孩子。

夏至……夏至……

然后奶奶从藤椅上站起来，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

奶奶牵着夏至的手，向着暗暗的小巷子走去。

我知道，他们两个在笑。

很安详地笑。

……

我也知道，我永远追不上他们。

他们已经，永远永远地，走掉了。

……

身体终于失去所有力气的时候。

sech领先我一步。接住我，拿住了话筒。

听不清楚他说了什么，我已经失去了意识。

心里忽然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有些沉重，不明所以。

……

风波渐渐平息。

sech搬来一张椅子，还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垫子给我坐着。

我垂着眼睛低低地说，”好象……发烧了……”

sech露出怀疑的眼神。随即手背覆上了我的额头。

“kz那家伙……没给你处理一下么？……可能是伤口发炎了，也可能……你们晚上难道是在地板上……”

我瞪了他一眼，把额头挪开他的手掌。

“kz不希望我看见你。”我淡淡地说。一时兴起，又加上一句，”他知道你想干什么，敢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