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天音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只要它们互斗，那么自己这方就会暂时安全。

“别管它们，趁这段时间，封住大门！”肖景清早前已经在大门处改装过一次防御工事，大门的墙壁上被安装上钢制卡槽，只要用防空洞中的实心钢材将卡槽栓住，这样也能给大门带来微不足道的防御，这样还不够，远远不够，可是这么多天来，洞中的材料本就有限，根本不可能做出更有效的防御措施。

趁着两伙怪物互斗的时间，肖景清与天音将几根单根数百公斤的钢材插、入卡槽中。外面的战斗还在继续，大门也不时的被变异牛撞得砰砰响，这倒不是故意撞击，因为在与红眼老鼠的战斗中，变异牛略处于劣势。

从电脑画面中可以看到，数百只老鼠前赴后继的冲向已经不能再叫黄牛的生物，一但触碰到“黄牛”身体，便张大那张长满利齿的嘴，狠狠咬向黄牛长着黑色硬毛的皮肉，黄牛虽然体型大，力量强，但就目前而言，这优势竟然成了劣势，体型大，所有红眼老鼠攻击面积就大，力量强，但身体庞大，移动速度相对而言就弱上不少，满身硬毛，就连原本脆弱的鼻子也被覆盖了硬甲，但是抵不住红眼老鼠数量多。

在黄牛铁蹄的踩踏下，满地都有被踩得稀烂的老鼠尸体，但是黄牛的体表上，也慢慢出现了一丝丝暗红的血迹，谁会在这场不知原因的战役中取得胜利，真不好说。

而这时，肖景清和天音当然希望胜出的是黄牛，因为红眼老鼠当从数量上来说，就让人胆寒。

“哞哼……”愤怒的吼叫从黄牛的口中发出，四只黑色蹄子在地上重重移动，它真的发火了，于是在鼠群的围攻下来回奔驰，夸张而强力的犄角在奔跑的过程中不住的挑飞一只只红眼黑老鼠，牛的怒吼与老鼠凄厉的“吱吱”声使个这个本应该宁静无声的夜，极期恐怖。

动物的攻击是简单的，它们没有过多的策略与阴谋，因为快速的来回奔跑，黄牛竟然逐渐的扳回劣势，死于其铁蹄与漆黑尖角下的鼠怪不计其数，按这样的速度，黄牛很快就能取得这声战争的胜利，可是，让人没想到的事，变数竟然再次出现。

鼠群的数量越来越多，而且极有阵势的将黄牛怪围困住，黄牛怪一阵烦躁，两只眼睛红得像要滴血一般骇人，低吼声不断，前脚在地上重重的划出一道一道深深的痕迹，最后怒吼一声，朝着一个老鼠最多的方向就冲去，可是，意外出现了，那些本该是冲向变异牛的老鼠竟然随着黄牛的进攻，全部如潮水般退开，变异牛停下脚步，它们才发狂似的扑向牛的身体，等牛再次冲向鼠群，那些老鼠，竟然再一次退开！一而再，再而三的退——攻——退的循环，黄牛彻底被激怒了。

于是，它开始凶猛的进攻每一个爬满老鼠的方向，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黄牛也逐渐体力不支起来，怪物虽然力量与耐力都比普通动物强上许多，但是它们也是有极限的，黄牛在奔跑追逐红眼老鼠的过程中也耗费了大量体力，但是取得的成果却是不尽如人意。

地上尽管也是横七竖八的躺满了红眼老鼠们破裂的身体，血污混杂在雪地中，让人心中发麻，但是，反观黄牛，它受到的伤害更为严重。身体上覆盖的硬毛已经被老鼠的爪牙破坏得七零八落，身体上也布满了血痕，最为严重的是，黄牛的一双同样血红的眼睛，居然在老鼠的咬食下，瞎了一只。污血流得满脸都是。

“它危险了。”天音这会挺为黄牛着急，不是真心担忧它，而是一但它死了，老鼠的攻击目标很有可能转移到防空洞这里，要知道，老鼠可是会打洞的，它们比变异牛可怕得多。

肖景清两眼紧盯电脑屏幕，听天音说完，更是心中忧虑，可是，突然间好像在驻点那块小屏幕中发现了什么，赶紧让天音将第二处视屏画面调为主画面，这一看居然发现了那只曾经见过的超大型老鼠BOSS。

“这是什么东西？”天音还是第一次见到鼠怪BOSS，成人般高大的黑老鼠，通红的眼睛，让人觉得相当不真实，可是偏偏它又是那么神奇的站在那里，被不计其数的小个头红眼老鼠簇拥着慢慢往前移动。

“你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那次高速上遇到的被袭击事件吗？这只超大型的老鼠，就是当时我们怀疑控制所有鼠群的主体。”肖景清重提往事，脸色阴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今天也有可能是这只超大型老鼠控制的出的结果？如果是那样，它的智商，应该已经相当可观了，如果变异的怪物都这么聪明，那人类还能存活多少？”天音的话很悲观，但事实的确如此，之前了解到东北基地被袭击一事，攻击人类的狼犬怪也已经具备了一定智商，而这只老鼠，不仅是智商问题，它竟然会“控制”其他红眼老鼠。

这，太恐怖了。

当然，肖景清并不能肯定自己的想法，这一切都只是推测。

可是，随着巨型鼠怪慢慢靠近那只变异黄牛，围困黄牛的那些鼠群竟然慢慢的向黄牛靠拢，慢慢缩小包围圈，突然间，只听红眼鼠BOSS口中发出一声极其尖锐的“吱吱“声。

所有的红眼老鼠，发狂似的集体扑向黄牛，成百上千只老鼠将黄牛瞬间覆盖，黄牛的处境凶多吉少。

第七十七章：无路可退

“它完了。”天音颓然的在墙上捶了重重一拳，本以为能和老鼠斗个两败俱伤，然后自己这些人能安然渡过这个危机重重的夜，但是事实很可怕，就算那只黄牛力量是多么强大，就算它体型是多么庞大，但面对潮水般的红眼鼠群，依旧只能束手无策的任老鼠吞噬殆尽。

那些怪物们消失掉黄牛，那下一个目标，不是这里，还会是哪里，大门已经被破坏，巨型犄角刺破的大洞就算被钢材覆盖住，但对那些红眼老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难道洞中的人只能如鱼肉般任凭宰割？就算再不愿意，谁又能拿出个办法，来避免这可悲的未来？

天音没再看向电脑，而是在大门处来回的踱步，心中百种滋味，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老鼠，成为它们裹腹的食物，哪能甘心。

“说实话，如果一但老鼠进入洞中，我们有没有一分胜算？”天音停下脚步，盯着肖景清的双眼，认真的问道。

“没有。”肖景清眼神犀利，这就是实话，虽然极其悲哀。

“把洞口炸塌！”天音并不是开玩笑，自己这方的防御已然被黄牛瓦解了一大半，大门已经不安全，与其让老鼠干掉黄牛后再来捕食自己，不如先将大门处炸塌，或许还能彻底的将老鼠隔绝在防空洞之外。防空间入口并不宽阔，而且从大门处一定要经过一条十几米长三米宽的小道，才能进入到内部堆积满物资的大空间。只是将小道尽头的大门炸塌，理论上来说，是可以只让碎石封闭入口，而不会炸塌整座防空洞。

“对大型变异兽来说，炸塌洞中的确能将它们隔离在外部，我们先不提你这建议的可行性，要知道，我们现在最大的危险是红眼老鼠，它们有着锋利无比的牙齿和爪子，老鼠的天性中还包括挖掘洞穴。”肖景清的话如同一盆冷水，让天音慢慢冷静下来。

“难道我们就这样等死？”天音沉着脸，问道。

“不，把你的电脑打开，我不认为那只巨型变异牛会这么容易的完蛋。”肖景清嘴角竟然扬起一丝笑意，将电脑捧在手上，盯着画面中那只被老鼠完全隐盖住身体的黄牛。

天音顺着肖景清的视线看向电脑，自己根本看不出黄牛有什么反败为胜的希望，虽然还没有倒下，但是，它离死亡大概也不遥远了。摇摇欲坠的身体，在老鼠们的啃食下，发出“卡尺卡尺”的细小咀嚼声，虽然看不到满地的血液，但没人怀疑黄牛在老鼠的攻击下遍体鳞伤。

天音心中暗叹一口气，多少有些认为早肖景清太过于紧张，而造成判断失常。没说什么，只是已经灰了心的将头转过，抬头看着上方，而牙牙在天音的脚下，做着攻击的准备。

“看，它动了。”肖景清的声音重新拉回天音的视线。

只见画面中那只已经看不到模样的黄牛突然浑身一震，好像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将附着在自己身体上的红眼老鼠纷纷抖落在地。然后抬头向天一声巨吼，这时的黄牛已经没了作为保护用的满身硬毛与甲装的角质，皮肤全被老鼠咬烂了，脊背上露出暗红色被老鼠咬得稀烂的肌肉，口鼻处那就血肉模糊，四条粗壮的腿也早就伤痕累累，仔细看去，能够发现左后腿小腿那已经没了皮肉，森白的小腿骨也满是老鼠们牙印。只剩下那对极其有威慑力的漆黑恐怖的犄角，就算被老鼠撕咬，也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变异黄牛有些发狂，在地上黑压压一片的老鼠中奋力跑过，天音以为它逃跑，它也的确顺着老鼠来的方向加速奔去，一时之间，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它是疯了吗？如果是成常生物，也一定往老鼠相反的方向逃命，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在这时并不是一种明智的事。

一路之上，红眼老鼠无不猛扑攻击，攻击之势凌厉狠毒，专门攻击黄牛脆弱的地方，裸、落在外的肌肉，眼睛，口鼻等等地方，而黄牛却没有因此而减速，相反，它一路上除了用自己的长犄角刺穿老鼠们黑色的肚皮与脑壳外，并没有做别的抵抗。

再往前，就离开了大门外那个摄像头拍摄的范围，肖景清此刻说不紧张也是假的，只不过越是紧张，脑中越是清明，七八秒过后，黄牛重新出现在第二处摄像头拍摄范围之内。

第二处画面中不仅有黄牛，还有一位让所有人都不敢忽视的另一个庞大生物，成人般大小的红眼鼠BOSS。

黄牛奔跑的速度再次提升，这时，它的目标才被天音所理解，看样子，黄牛是想与红眼鼠BOSS来个终极对决，但是，大老鼠会给它这个机会吗？没有人知道结局如何，但是随着黄牛逐渐接近老鼠BOSS，那只大老鼠明显有些急躁，它身边的红眼老鼠也越发的多了起来，一只只以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抵挡黄牛的前进的步伐。大老鼠“命令”着那些红眼老鼠用自己的性命，去争取一些离开的时间。

对的，大老鼠是在撤退，不知为何，它好像很害怕黄牛凶悍得冲向自己，天音和肖景清面面相觑，搞不懂这道理是个什么意思，难道大老鼠远不是黄牛的对手，只能靠其他红眼老鼠的掩护吗？

之前攻击黄牛的那数千之老鼠再一次赶到它周围，想要在黄牛攻击到大老鼠之前了结掉它性命，这时，红眼老鼠已经再不顾及同伴与自己的安全，一只只拼了命的飞身扑向黄牛，不知道是有如工蜂拼命保护蜂后那般心甘情愿，还是单纯的大老鼠的意识控制，红眼老鼠们以命搏命的攻击方法的确稍微阻止了黄牛快速的冲刺，大老鼠则快速的转身离开。

“它跑不掉的。”肖景清冷静的说道。

天音没去问为什么肖景清能得出这个结论，只是紧紧盯着电脑屏幕。

画面中的黄牛大概是觉察到了老鼠BOSS想要逃跑，于是再一次发出怒吼，没有再抖落身上的老鼠大军们，而是将头顶的巨大犄角对准大老鼠逃跑的方位，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

而红眼老鼠则也像受了某中刺激般，居然绷紧了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肉，尖牙外露，口水顺着嘴角滴落在地，都疯了，老鼠们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最锋利的攻击，想要赶到黄牛攻击到BOSS前咬死这庞然大物。

当犄角刺入大老鼠体内时，黄牛没有止步，而是再次加速，以巨大的冲击力将大老鼠挂在犄角上，然后冲向驻点处的那栋楼。

于是，一切都结束了，两根巨大的犄角带着被刺破肚皮的老鼠BOSS整根没入钢筋水泥的房屋墙壁，大老鼠肠穿肚烂的抽、搐着，两只通红的大眼睛中写着那以言喻的凶戾，它活不了了，连墙壁都被犄角撞得龟裂，更别提夹在中间的那只血肉老鼠。

黄牛终于坚持不住，轰然倒地，两只犄角也从根部断裂开来，老鼠被钉死在墙壁上，而黄牛则无力的倒在地上哀鸣。

红眼老鼠的首领已经完了，可是这些老鼠们不但没有安静，而且更加的疯狂起来，原本聚集在一起的鼠群一下散下，但是在血腥味的刺激下，集齐在一起，失去理智的将倒在地面的黄牛和被牛角钉在墙上的BOSS尸体整个覆盖，不计其数的发狂老鼠在两具怪物身上蠕动着身体，那一幕，让天音一阵反胃。

可是，就算是两只最为危险的变异怪死了，肖景清他们的危机还远远没有结束。当鼠群们将两具尸体咬至成白骨后，居然四散开来，见自己眼前所有可以撕咬的物体都粉碎为碎片后，居然有几只陷入狂暴中的老鼠，发现了幸存人们的避难所——防空洞。

于是，它们举着自己的利爪，拼了命的在合金大门以及周边的石块上打起洞来，其实最可能被挖开的反而是那扇尉已经有破口的合金大门，洞中全是花岗石，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挖穿。

从画面上可以看到，越来越多的老鼠逐渐奔向这里，天音和肖景清当然不可能临时找到更加坚固的材料堵住大门，而且防空洞内什么东西都不多，唯一不缺的是粮食，用粮食堵住大门看来，是最无奈也最后的手段了，正像肖景清所说，如果仅是将大门炸毁，那就相当于将防空洞内部毫无保留的呈现到老鼠的利齿下。

于是，两个男人丢下电脑，将室内那一袋袋大米面粉黄豆等等粮食源源不断的运至这十数米长的通道中，在搬运粮食的过程中居然还发现了十几包水泥，其实这时候水泥的作用已经不大了，于是直接将那些水泥整袋堆积在靠近大门处，用水将它们淋透，然后再在外部堆上粮食等其它物资。这是在与老鼠抢时间。

还好，直到次日早晨老鼠都没有进入到防空洞中，看着被麻袋填得满满当当的通道，肖景清和天间累得倚靠在那面被搬空的墙壁上，两个男人相视无语，此时的防空洞，成了真正的牢笼，再没有退路可言。只希望在某个时间，外面的老鼠以及其他变异怪都不在出现，要不然，打开封闭的通道就意味着死亡的来临。

这不是逃避，是无可奈何的抉择。

再一次看着闪着雪花点的电脑画面，外面的老鼠越来越来多，除了坚持打洞的那几只外，更多的，成百上千的那些老鼠，居然就这么混乱的红着眼站立在洞外的雪地之中，不愿离开。

它们已经占据原先公司驻点那栋楼做为族群的栖息地，而防空洞外，则成了这群红眼老鼠们的后花园，咬食着夜里被黄牛践踏而死的同类尸体，红眼老鼠们同样堵死了幸存者们离开的道路。

就算老鼠永远也挖不开进入通道的洞口，但洞中的人们怎么办？难道等吃光所有食物后活活饿死？

肖景清已经无路可退。

生或者死，决定权任凭天意。

第七十八章：深黑通道

当苏越悠悠转醒后，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去寻找肖景清身在何方，还好，大家都在，虽然都有些狼狈。扑在肖景清怀中，苏越不去理会自己还有些疼痛的后颈处，只是一个劲的抱紧眼前的男人，好像松手后，他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为什么要这样，如果我醒过来你已经不在了，你让我怎么办？”苏越身体有些颤抖，还好大家都活着，如果昨天肖景清真的发生什么意外，那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孤单寂寥的活着，那也是一种刻骨的残忍。

肖景清心中也是一阵无奈，有些抱歉的看着苏越，但是并没有认为天音对苏越做的这些是一个错误。只是有些后怕，如果昨夜里真的被那些恶心的怪物冲进防空洞，那自己与苏越是否真的要说一声来生再见？

“你们真肉麻，这不是好好活着嘛，搞得好像生离死别一般。”天音的说笑声让肖景清与苏越清醒过来，是啊，不论如何，自己深爱的人不是好好活着嘛。